第27章 你见过烟火气吗
秋风乍起,凉意袭来,从宿舍到教室的必经之路上落英缤纷,脚下踩着的是毛茸茸的黄色小花,季婕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花。
抬头看向远处,只见道路两旁的枫叶红得耀眼,如同火焰一般,和天边的晚霞相互映衬,颇为华丽壮观,令人心醉神迷。
季婕不由得想起市一中的紫藤花,想起来她与张晨耀的对话,虽然简洁明了,但她至今难忘。
季婕和张晨耀在同一个楼层,中间隔了好几个班,有时能匆匆在过道上看一眼,季婕就已经知足了,只不过张晨耀每次都没看见她,因为季婕是刻意,张晨耀是无意。
季婕想站得更高,能和张晨耀并肩的那一种。
所以,季婕决定要努力进入火箭班。
火箭班的人几乎每个月都会来一次大换血,考试退步的,排名退步的,都要给其他佼佼者留出位置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张晨耀似乎每次考试都在火箭班名列前茅,他那么优秀的人,仿佛本就该如此。
童夏从来就没有见过有人会努力到这种程度:四点半起床背英语单词,吃饭时间也不忘记背知识点,跑步时戴上耳机复习笔记,晚上悄悄躲在被子里解数学题……无论放假还是上课,季婕就是这样一天天坚持下来的,因为怕起的早吵到宿舍其他同学,季婕每天早上都借着洗漱间的灯光背单词,风会从窗子里灌进来,吹得簌簌作响,背完单词,季婕都感觉手脚冰凉。
所幸,她从班级前五挤进了班级前三,月考模拟的时候,终于考了全班第一,年级46。
还差一点,火箭班只要四十个同学。
九月份,国庆节放假前夕,季婕向班主任提交了转班申请。
张老师不紧不慢地签了字,似笑非笑地抬起头看着季婕:“季婕啊,你是我见过最努力的一个小姑娘,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恭喜恭喜!”
季婕眼里充满感激:“谢谢老师,我不会忘记你的教导的。”
张老师笑的满脸褶子,活像一个弥勒佛:“不必感谢我,你最应该谢的是你自己。”
季婕眼里含笑,思绪却飘远了,她还应该感谢一个人。
谢谢你,张晨耀,感谢你让我成为最好的自己。
反观童夏这一边,她紧紧抱住季婕不松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季婕大宝贝,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呢!”
季婕拍拍童夏的头,轻声安抚到:“夏夏,你下课了还可以来找我呀,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吃饭回宿舍,实在不行,你就努力考上火箭班,我……”
季婕还没有说完,童夏就打断了她的话:“算了吧,我可受不了火箭班的魔鬼训练,唉,我总不能阻止你去追求更好的自己吧。”
童夏声音一本正经:“季婕,能在火箭班上课,我是真的为你高兴。”
季婕握住童夏的手:“嗯,我知道的。”
从小形影不离,长大后不离不弃,这份友情,对季婕和童夏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季婕进入火箭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幸好,她找到了。
火箭班的同学还在埋头做作业,谁也没有抬头,仿佛这件事与自己无关,或者说是,见惯不怪了,反正每个月都会有人走,有人来。
季婕的座位距离张晨耀的不远也不近,从后面看,季婕刚好能看到,坐在张晨耀旁边的,是秦妍。
那个闪闪发光的少女。
那个令季婕自卑的少女。
下课铃声响起,张晨耀拿着手中的资料就要出教室,路过季婕身边时,他的脚步顿了顿,温声开口:“欢迎加入!”
季婕抬眼望着眉目如画的少年:“多多指教。”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内心的欢喜,只有她自己知道。
国庆小长假,季婕回了趟家。刚到家季婕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苏静穿着围裙走出厨房,招呼季婕赶紧放下书包坐下来吃饭。原来,脱下白大褂的苏静是这样子的,季婕在一瞬间觉得这个一生要强的女人身上居然会充满烟火气,真是令人震惊!
苏静一整天都没有去上班,而是陪着季婕吃饭,陪着季婕做作业,陪着季婕看了会电视。
季婕从小对苏静就没有依赖,但现在,季婕希望时间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晚些时候苏静准备去买菜,季婕因为作业太多就没去,快到九点,苏静打了个电话回来说医院临时有事,暂时不回家了,季婕习以为常,继续做作业。
差不多又做了一个小时,张鑫鑫给季婕发了好几条消息,让她出去玩,她在季婕家附近一个酒吧里。
说不震惊是假的,季婕从来没有去过酒吧,但从别人口里听说过,似乎人们总是觉得,酒吧不是什么好地方,至少不是一个学生该去的地方。
季婕回了张鑫鑫的消息,问了酒吧的名字,又问有没有什么人和她在一起。
张鑫鑫用语音回复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季婕听她的语气,似乎是有些喝醉了。
季婕又发消息给她,没回。
季婕打了电话给张鑫鑫,没接。
季婕连忙拿上钥匙就出门,不过在这之前她先给张晨耀发了消息,告诉他酒吧地址和名字。
希望张鑫鑫不要出什么事。
季婕来到酒吧门口时,看着闪着七彩灯光的英文:hello,night。张晨耀刚好也到了,夜晚的微风吹动少年的碎发,却吹不散他眉头的焦急,但他还是声音平稳地对季婕说了声谢谢。
季婕匆匆应了声,两人一起上了酒吧三楼,看到张鑫鑫熟悉的身影,季婕大大松了口气,张鑫鑫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嘴里嘟喃着什么,看来是真的喝醉了。
张晨耀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张鑫鑫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背起她就往外走,季婕在后面虚扶了一把。
下楼时,季婕好像看到了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的背影,有些熟悉,但她没仔细看就跟着张晨耀下了楼梯。
季婕不知道的是,还有一群人在楼梯拐角处注意到了她。
要是她再仔细一点,或许就会发现,或许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事了。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
张晨耀打了车,再次与季婕道谢,季婕把张鑫鑫当作朋友,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目送着车子驶出好一段路,季婕才小跑着回家。
回到家季婕松了一口气,所幸苏静还没有回来,不然又要解释半天自己出去干了什么,苏静是不允许季婕去酒吧那种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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