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个上午的训练结束。每个人的心境相比开始都有了改变。有的人心事重重，有的人一目了然，更多的人心中疑云满天。
只有三位教练，在看到今天的对练成果后，一个个的笑容满面。
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早上还怒气冲天的田岗茂一，在看过上午仙道彰的踊跃表现后，现在已经乐的就快找不着北了。
他们仙道啊，他何曾见他这么积极的打过球啊。
田岗茂一小心翼翼的扫了眼今天难得同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的安西光义。不得不再次佩服这位主教练。并在内心感叹，看来他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此时由于陵南和湘北两对王牌之间相处模式的突然转变。平时一直走在最后面的流川枫和仙道彰这次难得被夹在了中间。其实并非他俩想走前面，而是众人都心照不宣的刻意放慢了脚步跟在他们的后面。
要说原因？无非就是相田彦一那句：要仔细的观察。
流川枫感觉到身后密密麻麻的视线，皱眉转头看了看从早上一进篮球馆就跟在他旁边的仙道彰。
刚一扭头就见那人果然正一脸傻笑的侧头盯着自己看。
其实不止是其他人，他自己多少也感觉到了有些……违和感。
这个白痴好像从早上开始态度和行为就不太正常。
虽然在他被花形盖了火锅的时候这人站在旁边有些妨碍自己的下一步行动。除此之外，其他时候都莫名其妙的特别配合。
想到这人早上压着自己的时候还有开场跳球前突然就变得呼吸沉重的模样。
流川枫压下心中再次冒出来的那点不舒服的感觉，想了想措辞，淡淡开口，“你……是不是有病？”
仙道彰正满心满眼的仔细观察着流川枫，想在心里记住他的一些小习惯。以免以后触他霉头。现在听他再次问到这个问题，想他原来还在关心自己，眼中更是波光流转。
仙道彰把声音尽量放的柔缓，垂下眼睛挡住眸中逐渐加重的黯色，说道，“你放心，我会变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这时说话的声音没有刻意放低，是以故意跟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距离的湘北还有陵南几人听的清清楚楚。一个个不由自主的都发了个冷颤。
众人相互之间对望几眼，内心防线直接坍塌地陷。就在几人担忧，惊恐，不知所措之时，就听流川枫冷哼一声。
“谁要你陪，我会变得比你更好。我绝对会赢你。”然后他就去美国打篮球。最后一句他没说，这是他的梦想。他才不会在还没实现的时候就拿出来炫耀。
众人听到流川枫这句回话。不知道为什么平时觉得没点温度甚至还有些刺耳的冷言冷语，现在竟然这么的让人舒心。
原来是这样。唉……真是吓死他们了。
他们以为来个秋之国体还间接见证了一段禁忌之恋呢。
宫城和三井对望一眼，相互撇了撇嘴。
相田彦一和越野宏明相继拍了拍胸脯。果然是他们想多了。福田仍旧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想到去美国，流川枫脑海中闪过第一天训练的时候同这人的那场一对一。
他最后输给这人一球。本来他不会输的。可就是因为身体力量拼不过他，所以最后那球才会重心不稳的没进。他想了想当时仙道彰展现出来的过人体魄，还有这人当时更偏向西方风格的篮球技巧，再次开口问他，“你是不是和外国人打过球？”
以前比赛的时候他没觉得，现在想想这人无论是从运球动作还是过人方式还有对场中的应变以及传球的把控这些其实都有一点NBA的风格融在里面。如果像他一样只是看录像带不可能会如此熟练。
仙道彰听他这么问，扬了扬眉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回答，“好聪明啊，这都看出来了？”他见流川枫想再次哼他，紧接着道，“当初教我打球的就是个刚从NBA退役的黑人教练。”
怪不得。
流川枫握了握拳头，原来这人从一开始接触的就是他一直向往的那方天地。
流川枫盯着一路上由于他的脚步前进不断后退过去的花草。坚定了想法。看来他要加快去美国的进程了。想想那边还有更多比现在的仙道彰技术还厉害的人，他就开始压抑不住的心潮澎湃。
仙道彰见这幼稚生听自己说完，就盯着路面开始走神，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他极力控制着自己即将暴走的焦躁情绪，滚了滚喉头，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流川枫回过神，一手插着兜，面无表情的淡声道，“先赢了其他县。”然后又想，再赢了你。
“那冬季赛呢？”仙道彰继续追问。
流川枫再次沉思。
本来他是想在湘北打完冬季赛后再去美国的。可是在这几天跟神奈川其他三强做过这么多次训练后，再加上仙道彰刚刚说过的话，他现在已经不确定了。其实比起在日本浪费时间，他更想早点去美国亲身体验一下更高水平的篮球竞技。
不知道泽北荣治在那边怎么样了？在青训队的时候山王的人给了他泽北荣治在美国的联系方式。说泽北在等他过去一起打球。看来还是要抽空跟他联系下。如果他在那边打的不错，那他也就不需要再犹豫参不参加日本这边的比赛。
仙道彰见流川枫一直没回复，眼中还好像在思考权衡着什么的样子，心脏慢慢下沉。他的眸色逐渐变得阴沉。墨蓝色的眼中聚起波澜。再转头看向流川枫的时候，说出的话也是带了些冷漠的语气，“虽然一对一我赢了你，可是冬季赛的时候我还想带着陵南再赢回湘北呢。”
流川枫听这人的口吻，登时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有了，怒火立时被点燃。
他转头怒目看向正走在他一旁，一派坦然又满脸自信还带着明晃晃的傲慢和挑衅态度的仙道彰。刚想开口呛声。就听身后两拨人已经小声争论了起来。
“啊……不愧是仙道学长啊，有他带领，我们陵南这次一定能赢的。”相田彦一崇拜的感天动地似的大哭。
三井不乐意了，“哼，就凭你们陵南，还差的远呢。别忘了，冬季赛湘北还有我在。想赢湘北，你们陵南还得多练练。”
本来刚刚听到俩人没有啥正当关系的两队人已经慢慢落下了跟着他们的脚步。突然冷不丁的听到仙道彰这声挑衅，他们就又不淡定了。
什么鬼不正当关系。看这俩人还是死对头嘛。
两队人开始相互不服的呛着声。
流川枫直接加快脚步远离这群聒噪不止的人。被这帮人一顿打断，他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仙道彰则是勾了勾嘴角，眼中露出势在必得的神色，快步跟上了流川枫的步伐。
这次湘北和陵南的那群人算是真的远离二人了。
只有一直心有戚戚的彩子仍旧不远不近的跟在仙流身后，当她在不经意间捕捉到的仙道彰寻衅前那抹视线时。突然有些心悸。
那种沉郁，偏执甚至还带了点疯狂像要即将有什么爆发出来的眼神……
她盯着流川枫的背影，有些担忧的想。就刚刚她仔细听到这两人的对话，明显是不在一个维度上的。
流川枫这个一根筋的篮球白痴，根本就没听懂仙道彰话里的意思，就自顾自的随着他自己的单纯想法顺下去了。他以为对方是在跟他说篮球谈比赛，可是仙道彰明显是在探他的底。
唉。彩子叹了口气。想想仙道彰逐渐展露出来的态度。
看来她还是要找个时间去提醒下这个篮球白痴。像仙道彰这样深沉难测的人。在没让他陷得更深之前，还是最好尽快离远些的好。
“学姐，你怎么了？”晴子听到彩子突然叹气，有些茫然的问她。
彩子无精打采的回她，“没事，就是在想怎么让一个人能死心。”
晴子听到这话，有些惊讶。她一直以为彩子学姐是喜欢宫城学长的。要不然也不会像平常那样鼓励他还有纵容他的追求。难道是她想错了？
晴子悄悄回头。有些同情的看了眼此时还在跟陵南的人争执冬季赛到底谁强谁弱的宫城良田。
看彩子学姐苦恼的这样，看来宫城学长真的没有希望了。想到这里，她又看向走在前面的流川枫。有些落寞的在心里感叹，她何尝又不是呢。
就这样在走去食堂的路上，由于‘无意间’听过两队王牌之间的对话，陵南和湘北两队的人算是暂时都安了心。
只有始终都在看戏的翔阳，和从头到尾置身事外的海南队，淡定的非常。
来到食堂入座以后。
藤真健司看着一直从早上训练就粘在流川枫旁边的仙道彰。难得没有兴致勃勃的看热闹的心态问坐在他旁边的花形透，“你说，仙道这样会不会把心思表现的太明显了？”
花形扫了眼已经跟着流川枫直接在他对面落座的仙流二人，“还好吧。看这样，流川枫还不知道。”
藤真瞪大眼，“都这样了还不知道？你当初追我的时候都没仙道彰看的这么紧。”
花形有些无奈的笑笑，“我要是像他那样，你不早吓跑了。”他们两人的情况怎么能一样。
“也是。”藤真思考。“现在流川枫没跑，意思就是说仙道有戏。”
花形摇了摇头，“这俩人就没在一个思考线上。”
他可是清楚得很，上午他把流川枫撞倒后，仙道彰立即接住他朝他看来的那道视线，如果不是在球场而是别的地方，他估计自己早被那人给大卸八块了。可是流川枫竟然能直接无视仙道对他的维护，甚至还觉得对方是妨碍了他的行动。花形就已经很清楚了。这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的一对。
“如果不是仙道打篮球那么强，估计现在在流川枫眼里，就跟在场边给他呐喊的那群流川命差不多吧。”
“那仙道不是很可怜？”藤真惊讶，“开始我还说流川枫被仙道彰看上有些可怜呢。看来我要去跟仙道道歉了。”
花形没再说话。他隔着镜片看了看此时正时不时盯着流川枫吃饭的仙道彰。他总觉得这两天仙道的情绪不太对劲。他的眼神并不像是看着爱人……而更像是…看着猎物。估计这也是许多人没有察觉两人之间有什么逾越关系的原因吧。是故意表现出来的吗？
此时不只是他，同样觉察出仙道彰异常的就是上午刚被他打击过的牧绅一。
并不是说仙道彰过掉牧绅一他有什么好不服气的。而是当时他面对仙道彰时看到的那个眼神。
牧绅一在仙道彰身上打量。他今天在见到仙道彰总觉得他身上的气质好像突然变了。如果说以前的仙道彰像是浮萍？随波逐流，如果不挡他的路他可以永远随着浪飘。那么现在的他就像是突然有了目标……或者是，有想抓住的目标。
上午他就是被这人那种沉冷又有几分凶狠的眼神惊讶到。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人的眼中看到那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决绝目光。
是因为流川枫吗？
牧绅一把视线转向隔了一张桌子正背靠他坐着的流川枫。然后就这么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这位湘北的一年级王牌。
其实对于他来说，是从来没有把流川枫正经当作过对手的。可能是这位一年级的实力本身还不如仙道彰，也可能是作为三年级的学长，他即将离开神奈川的竞争圈，同这位未来的王牌很少再有交集。
流川枫在牧绅一的眼中不像樱木花道那样张扬。虽然他也有天分有实力。可是在身形就差了樱木花道一截。流川枫太瘦弱了。再配上那张对于男生来说过于俊美的脸。
牧绅一想着看了看流川枫细长的腿。这样的身体，下盘力量不足以支撑他的体力。所以在同他们比赛的时候还有在跟仙道彰一对一的那天才会那么轻易的就倒下。在他的心里，流川枫的威胁不及樱木花道。
可是今天他竟然发现就是这样一个人其实已经无形中影响改变了很多人。
像樱木花道，清田信长，一直都在无形中被他带着进步。还有就是现在的仙道彰。
是他对篮球执着的态度才会产生这种连锁效应吗？
就在他盯着流川枫背影思考的时候，莫名感到一股冷冽刺骨的视线刺向自己。
牧绅一才抬眼就看到坐在流川枫对面正面无表情的用那双墨蓝色的眼睛看着他的仙道彰。那双眼中警惕，沉冷，甚至还带着些肃杀。就像一只大型野兽发现有人在窥视他的猎物。
牧绅一脊背略过一缕凉气。
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仙道彰根本就不是一个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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