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维持现状
见此情景，桑无渊低叹：“看样子，薄侍郎，你不好办啊。”
说完，又走回到太师椅边，撩袍坐下，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眸色兴味地看着他们这边几人，就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一般。
这厢，薄远志、邝氏、丁香都又恨又紧张地盯着薄霜。
“你先把刀子放下！”薄远志沉声命令薄霜。
薄霜又岂会听他的？
不仅不听，还将刀口往里送了一分，锋利的刀口瞬时就划破了薄觅娇嫩的肌肤。
薄觅痛叫。
邝氏觉得那刀口像是割在自己肉上一样，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你想怎样？”她问薄霜。
“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我活，她活，我死，她先死。”
薄霜小脸森冷，声如腊月飞霜。
说完，将匕首从薄觅的咽喉处撤了下来，可下一瞬又快速在薄觅的手背上一划。
薄觅白皙的手背上瞬间一长条血口子乍现。
薄觅又痛叫一声，眼泪流了出来。
薄远志和邝氏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
“你个疯子！”邝氏骂道。
“是的，我就是一疯子，被薄觅推下悬崖的那一刻我就疯了。”薄霜回道。
然后又快速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于是薄觅的手背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痛爹，救我娘”薄觅泪流满面，却又不敢动，僵硬着身子哭求。
“霜儿，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子放下。”见薄霜全然失去了理智一般，薄远志只得改变策略，软声安抚。
“好好说？”薄霜轻嗤，“我信你的邪！”
说完，眸光一敛，又在薄觅的手背上划了一刀。
薄觅又叫了起来。
“娘痛，娘救我”
邝氏心疼得不行，急得眼泪也要出来了。
“老爷，怎么办？”
“霜儿，我答应你，不杀你，你放了你姐姐。”薄远志试图用缓兵之计。
“不杀她？”桑无渊不咸不淡的声音忽然响起，“那就难办咯。留着她，然后呢？然后怎么办？让她在薄府当二小姐？薄府二小姐跟秦太傅孙女长得一模一样？秦太傅孙女失踪，薄府二小姐失踪三年后归来，是这样吗？”
薄远志：“”
刚准备回可以让她离开京城，不料桑无渊就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已先他一步开了口。
“或者让她离开京城，远走高飞？那秦慕呢？她走了谁做秦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让本王如何跟皇上交代？皇上曾让本王遍寻了秦慕半年，你觉得她再次失踪，皇上就不会派人找了吗？”
“那怎么办？”薄远志觉得自己也要疯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薄霜再次在薄觅的手背上划下一刀。
薄觅的手背已是殷红一片、惨不忍睹。
“王爷救我王爷”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爹她娘都救不了她。
薄霜这个贱/人已然疯了，不会听她爹娘的。
这屋里，可能只有桑无渊能让她放下刀子。
“求王爷救我”
薄觅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扑簌往下滚。
见薄觅跟桑无渊求救，薄远志也反应过来，再度朝桑无渊屈膝一跪：“求王爷相救。”
邝氏、丁香见状，也赶紧跪了下去。
薄霜看到这一幕，红了眼睛。
当然不是哭，是气红了眼睛。
都是薄府的女儿，一个被求死，一个被求生。
猩红的眸子微微一眯，她再次手起刀落，薄觅惨叫一声。
跪于地上的三人闻声回头，目光所及之处，是薄觅的手掌生生被匕首刺穿。
三人都瞳孔剧缩、脸色煞白。
邝氏更是惊呼：“觅儿。”
薄觅痛得浑身颤抖，大汗直冒，半边脸还肿着，半边脸白如宣纸，跟个鬼似的。
薄远志心慌得很，很怕这个杀红了眼的疯子接下来会直接要了薄觅的命。
知道自己没脸求这个疯子，求了这个疯子也不会听，只得继续求桑无渊。
“王爷，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王爷不能见死不救啊，求王爷了”
桑无渊低叹一声：“你们这是在逼本王啊！”
说完，不情不愿起身：“行吧，既然这样，本王就说一个方案，双方都看一下，行，还是不行？”
所有人都看向他。
包括薄霜。
“方才薄侍郎已经承诺不杀薄霜姑娘了，既然人留着，那她就只能是秦慕，所以，本王建议，还是维持现状，她继续做秦慕。”
薄远志：“”
邝氏：“”
薄觅：“”
丁香：“”
正在几人无语之际，桑无渊又话锋一转：“但是，这样的话，对薄府来说，风险很大，毕竟是欺君，本王也可能会被牵连。”
薄远志点头，是啊。
桑无渊接着道：“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薄侍郎必须答应本王三个要求。”
“王爷请讲。”
“一，不许再对薄霜动杀心，换句话说，要确保她的安全。因为她是秦慕，一旦她出了什么意外，皇上定会彻查，很容易就会查出她的真实身份，查到薄府头上。”
“二，将薄府所有知道薄霜长相的下人全部遣散，记住，不是遣散出府，而是遣出京城。此事重大，关乎薄府九族，容不得一丁点纰漏。”
“三，从此世上再无薄霜，只有秦慕。所有人都把嘴闭牢了，哪怕背后也不能提起。就好比，夫人跟薄觅姑娘，在自己的厢房里，没其他人，也不可提此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防不小心被人听了去，此事必须万无一失。”
薄远志、邝氏、薄觅都没做声。
虽然这三条听着，都是对薄霜那个贱/人有利的，但是又都确实在理。
安全起见，的确必须如此。
“可以吗？”桑无渊问，“本王只是建议，你们也可以另觅他法。”
“可以。”薄远志回道。
眼下也唯有如此，他要薄觅活命，他还想要太平。
“你呢？”桑无渊问薄霜，“可以吗？”
末了又道：“如果可以，就放开薄觅姑娘。”
薄霜未动。
见桑无渊看着自己，她垂眸默了默，片刻，才松了手。
“觅儿。”
“小姐。”
邝氏和丁香一左一右迎向薄觅。
“行了，时辰也不早了，回府了。”桑无渊拔腿就走，经过薄霜身边的时候，将方才自她脸上扯下的帕子扔还给了她。
对，扔。
幸亏薄霜反应快，才接住没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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