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电话
第20章电话
打完一场比赛，回到车上，裴珩第一时间就是打开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才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霍晓菡声音带笑：“你小子，给我从实招来！”
裴珩顿了一下，装傻：“我招什么？”
“你还敢问？”霍晓菡语调上扬，秋后算账，“是谁急匆匆地给我打电话，说什么‘我闯祸了，我把耳机给同桌用，害得ta被人误会偷东西。对方有权有势，父母是教育局的，弄坏了耳机还要我同桌赔，ta是贫困生，哪赔得起’？我信以为真，撸起袖子就去找你们老师了，这仗势欺人还欺负到我儿子同桌的头上了？”
面对亲妈，裴珩到底脸上发烫，但亲妈不在面前，他就嘴硬了。“我说错了吗？”
“是啊，没说错，可你没告诉我……”霍晓菡的声音沉了沉，“你的同桌，是个女生，还长得挺漂亮。”
“……”裴珩满身不自在，满腹的无语，无数的问号冒在头顶，最后只选一个最诧异的。“她漂亮？”
他怎么没觉得？
“裴珩你别给我打马虎眼！”
“是您别多想！”裴珩嘀咕，“妈，您可是大名鼎鼎的商业女豪杰，别跟那些就知道信偶像剧的小女生似的，脑子里只有些情情爱爱行不行？”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还不行吗？你心里有数就行。”霍晓菡对这个儿子，一向是很放纵的，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她不忍心责怪，可对方是女孩子，霍晓菡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点。
“其实我倒不是怕你影响什么，你是男孩子，成绩嘛，又一般般，家底还厚，随便折腾。我是怕你影响人家小姑娘，我看那小姑娘能考上一高，挺不容易的，成绩对她可太重要了。我今天去，都不好跟那小姑娘说什么，就怕给她招来什么不好的话。女孩子在这个年纪更是受不得一点风言风语，女孩家的名声多重要，闹一点不好就是毁了人家一辈子。你大小也是个要负法律责任的少年了，做事之前要想清楚。”
这话在理。裴珩也不得不低头：“老妈，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这头做了保证，那头霍晓菡才挂了电话，裴珩一放下手机，就对上了周盾瞪得跟乒乓球似的眼睛。
“你干嘛！”裴珩嫌弃地推开他的头。
周盾觉得北极圈的凉气都快被他吸光了：“珩哥，你远水救不了近火，就搬霍阿姨去救小陆苇？你这也太……太……”
他一时都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了，只能略过，问着：“珩哥，你怎么对小陆苇这么好？”
什么小陆苇、小陆苇的？裴珩听着有点刺，又不好说出来，只能没好气的应着：“事情是我惹出来的，苦头是陆苇吃的，我能不解决吗？我只是负责而已！”
周盾无语片刻，最后感叹：“珩哥，你可太负责了，什么时候也对我负责负责？”
陆苇还有点缓不过神来。
她起初以为自己要被处分，随后又惊恐自己要赔一个天价耳机，惶恐不已。可是忽然裴珩的妈妈来了，钱雨梵的妈妈也来了。两人似乎交锋了一顿，最后裴珩妈妈大获全胜。
那位气势惊人的裴夫人，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全程当她是空气。
但陆苇猜到一件事，等所有人走了以后，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于老师，我是不是不用赔耳机了？”
于文梅气得都笑了。
就为这女生，她是骂也被年级主任训了，裴家也得罪了，钱雨梵那两位在教育局工作的父母更不消说。结果，这小女生就只顾着要不要赔钱？6000块而已，她痛快地掏出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满腹的怨气不能说，于文梅只能狠狠地瞪了少女一眼，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字：“嗯！”
老师、长辈的态度凶狠，陆苇已经经历过太多了，她已经学会了自动屏蔽一切。她满心只想到一件事——不用赔钱！她不用跟家里要钱了！
“好的，谢谢老师。”陆苇欢喜地问，“那，老师，我可以回去了吗？”
这孩子是不是脑缺？于文梅有气无力地挥了一下手，让她走了。
时间已经到中午放学了，陆苇的手机钥匙都在口袋里，干脆不回教室，直接去吃饭了。
14班已经炸了锅。
原本只是日常嘲笑小哑巴而已，谁也不知道竟然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虽然一高确实是遍地有钱人，但是对高中生来说，6000块也不是个小数目。而他们之中，还有不少人的父母，两人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也不过六七千。等钱雨梵也被叫走，班上就开始窃窃私语。
“这下小哑巴完了……”
“这耳机这么贵，她赔得起吗？”
“怎么能这么说……”有人欲言又止。
可是，弄坏耳机的明明是钱雨梵，为什么让小哑巴赔钱啊？
但这话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他们没敢说。
这个年纪的学生已经明白跟不上大团体就会被针对。
他们没有这个勇气。
“那……钱雨梵会怎么样？为什么叫她去啊？”
没有答案，最后，陆苇跟钱雨梵都没有回教室，谁也不知道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陆苇回宿舍了，但钱雨梵没有回宿舍午休。
发到底生了什么？结果怎么样？
班上的人都好奇死了，可是他们谁都跟陆苇关系不好，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跟陆苇打听。
万一被认为是跟陆苇关系好怎么办？
下午上课，在预备铃响的时候，钱雨梵忽然冲了进来。
她啪的一声将一个盒子甩到陆苇桌上，红着眼睛吼道：“赔你的耳机！这下你满意了？别以为迷住珩哥一段时间就能当裴家少奶奶！一个乡下丫头，珩哥也就是图个新鲜而已！你别得意，霍女士眼里根本没有你！”
吼完了，她就回自己座位去了，无声地坐了一会儿。
陆苇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盒子，然后脱口而出：“裴珩的耳机不是这个样子的……”
附近的学生回头，有懂得耳机的立刻看出来了，裴珩的耳机是森海塞尔的最新款。桌上的这款虽然也是森海塞尔的，但比起裴珩那款可差远了，也就两三千而已。
这……学生们面面相觑，无声地交换着话语。
怎么是钱雨梵赔了耳机？
钱雨梵弄坏了耳机，怎么赔了个低端货？
她说这段话是什么意思？什么霍女士？什么裴少奶奶？
“哇——！”钱雨梵忽然伏在桌上放声大哭。
“雨、雨梵……”唐月彤登时慌了，一边拍着她的背，搂着她的肩，一边按捺不住好奇地问：“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是你赔了耳机？于老师……”
“于老师有什么办法？她连我我妈妈都叫来了，可……可是裴珩妈妈来了！”钱雨梵一边哭一边说，“我妈妈说，肯定是珩哥跟他-妈妈搬救兵的，就为了她！裴珩妈妈非要我赔耳机，这下好了，我妈妈一个月的工资都赔进去了！”
她越说越气，回头嘶吼着：“你满意了！”
陆苇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发生什么，她想了想，把没有拆封的耳机放进了裴珩的桌箱里，面无表情地重申：“可耳机真的不是我弄坏的。”
钱雨梵顿了顿，哭得更大声了。直到老师来上课了，还一直在擦眼泪。
有些学生，忽然就烦了。
下午放学，全班都避着两个当事人在说这件事。
“于老师原本想息事宁人，让小哑巴赔了钱就算了，没想到珩哥他-妈妈来了！那是谁？那是大名鼎鼎的霍女士啊！霍女士一出马，钱雨梵的妈妈来了也没有用，赔钱的就变成了钱雨梵。”
“钱雨梵好惨啊……”
“啊？钱雨梵还惨？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怀疑小哑巴，小哑巴都说那是珩哥借她的耳机了，钱雨梵还扯坏了，难道她不该赔钱吗？”
“谁知道珩哥会真的借耳机给小哑巴啊？他们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那也轮不到钱雨梵出头啊，她是谁啊？就为珩哥出头？”
“可是……”
莫名其妙的，两拨人就吵得不可开交。
一部分人认为钱雨梵先动手的，她当然要赔钱；一部分人站钱雨梵，觉得都是陆苇不好，要是她乖乖把耳机交出来，不就没事了？
谁也说服不了谁，一下子就吵了起来。
“好了！都别吵了！”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方青如整理着书，皱着眉头说：“所以，为什么是霍女士出来解决这件事？裴珩跟他-妈妈说了什么？他……真的跟陆苇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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