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所有人见到这一幕，不由得瞪大眼睛咽了下口水。
海大娘楞在原地不停的发抖，嘴里不停念叨:“不是我害的你啊，你去找那个疯子啊！”
余独认出来，这个全身发绿发黑的人是张君。
他想上去扶一把不会走路的张君，但张君的面容让他害怕，迟迟不敢动身，然而又怕张君摔下来。
摇摇摆摆，磨磨蹭蹭地，张君终于来到张财面前。僵硬地行了个礼开口:“将……将……en……”
活死人的状态太久了，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了。
张君见自己说不出话来，急的在手僵硬的比划着。挣扎一番还是说不完整一句话，便放弃了，自己扭动着僵硬的四肢开始寻找着什么。
王珂珂已经大气都不敢出了，看着张君朝她的方向“走”来，又默默地“走”到别处。
余独看到了那双眼睛，所有人都说他们两个眉眼很相似。如今看着那空洞洞的，没有希望眼睛，心里五味杂陈。
余独单手拖了根凳子拦住他的去路:“练北星是吗？我去给你……带来。”
默默来到后院，看着地上满是血污的练北星，犹豫片刻，还是将其抱了出去。
“对不……”余独低着头，话未说完就被张君吱吱啊啊地打断了。
余独这才抬起头，看着眼前地人僵硬地摇着头，那双空洞的眼睛，此刻有了亮。
张君是变成了活死人状态的植物人，但是依旧能感知外界所发生的事情，每天都在绝望中，如今能再一次见到心上人，他已经很感激余独了。
张君僵硬地抬起手给练北星擦去脸上的血污，她生前最爱干净了。
余独见他越擦越脏，赶紧翻起自己的口袋，想找一点儿纸巾或者什么东西，但，没有。
藏藏把口袋里的纸巾掏出来递给了张君。
见张君靠在练北星身旁，几人很识趣地走开了。
余独走的时候还顺便把张财二人撵走了。
这二人溜的比谁都快！
双脚沾地，朝生暮死。留给他俩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几人出了大门席地而坐看着天空，谁也不说话。
张财从里面走出来放下一句就走了:“不是我不救她，从小养大的。哎，救不了，她命早就该觉了。”
这时候，大白团子嘴里叼着一张破布模样的东西回来了。直接吐到林莫听面前，傲娇的转头吭哧一声朝后院的方向去了。
林莫听捡起来抖了几下灰尘才打开，余独刚凑过来，林莫听就合上手里的破布，脸上看不出心情:“有办法了。”
余独:“？”
藏藏:“？”
王珂珂:“？”
林莫听赶紧进屋去，一扭头，三个疑惑的脑袋还处在哪里:“哎，你不是要拯救世界吗，到你英雄救美的时候了。”
嘿，这家伙居然还记得余独在降服大白团子时候说的梦话。
余独哎一声赶紧让藏藏他俩也跟着来。
林莫听带着他们直接去找周壹，林莫打开门就直奔主题:“去哪儿了？”
周壹一头雾水的看着闯进来的几人:“啊？谁？”
“你放走的人，去哪儿了？”
周壹呵呵两声把头迈过一边:“我会知道？”
余独抬手打住林莫听:“对付这种泼皮无赖，还得是我们这种无赖的人。”
余独和藏藏两人对着眼坏笑，然后把林莫听和王珂珂推出去。
王珂珂站在门外:“他们要干嘛？”
林莫听摇摇头:“不知道，等着吧。”
屋内，两人摩拳擦掌一脸坏笑地逼近周壹。周壹直往后退:“做人要厚道！”
两人点点头:“厚道，必须厚道。”
周壹本以为他免不了一场造化，已经盯上了屋里可以用的防身武器了。
哪知余独凑到他耳边说:“我带你去找好朋友。”
随后二人合力想将他拖出去，周壹以为是去见练北星，说什么也不去。拼了老命抓住床腿不放，任凭二人软硬兼施，都不起作用。
余独也不跟他缠下去:“行吧，老藏，你说大白团子今天那几只鸡够不够它吃的？”
藏藏会意:“不够吧？大白团子那么大一只，那鸡才多大。”
余独点点头指着周壹上下打量:“说的对，你觉得像他这么大体型的食物应该够了吧？”
藏藏摇摇头:“这就难说了。”
周壹大喊起来:“你们是不是人，在我面前讨论这个。”
余独继续说自己的:“要不试试呗？”
藏藏打了一个响指:“可以。”
说完二人做了个弯腰的虚晃动作，余独叹叹气摇摇头:“不行啊，他不配合，太累了。”
藏藏:“我也觉得，要不……”
余独:“把大白团子带来吧，走着。”二人当着周壹的面一拍即合，说完转身就走。
周壹倒是放开临抱着床腿的双手:“哎，回来，我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见二人真的扭头不回便冲上前去拦住他们:“我是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但是我可以帮你们找找看。”
余独不看周壹，和藏藏聊起来:“人质不配合怎么办？”
藏藏故意把叹气声拖长:“凉拌吧！”
说完把周壹扒拉到旁边，抬脚就走。
周壹大喝一声:“站住！我知道她在哪儿！”
余独立马箍上周壹的肩膀:“哎，对了嘛，配合的俘虏，我们都会优待的，走吧，找人去。”
周壹只苦丧个脸任由二人架走。
出门就看见张财拿着行李等着他们。
“几位，我万海阁气数早就到了尽头，是我贪心，才造就了现在的局面。如今……哎。只希望你们能发发善心，帮我把他俩葬了。这是大门钥匙，拜托你们离开时帮我锁一下门，我先谢过了。”说完二人眼里满是伤心的离开，他们看多了旁人在万海阁死去，却不想看到张君练北星在自己眼前断气。
也罢，走了更好。
目送二人远去，余独开口:“说吧，怎么找到她。”
周壹开始讨价还价:“告诉你们可以，先放我走。”他本来是想着，留下来跟着余独，兴许过关容易一点。现在看来，这个大冤种这么帮这群人，实在想不通，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余独早就想摆脱他了，只是这家伙跟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们不放:“成交！”
藏藏从裤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烟花模样小东西递给余独:“这是她给我的，用的时候点燃它，她能闻到这个味道，就会出现的。”
余独仔细观察着却不接:“就这个小东西？”
周壹点点头将东西再次递给余独:“我可以走了吧。”
藏藏让他放在桌子上赶紧滚蛋:“你放裤子里面的东西，谁知道你放屁在上面没有。”
周壹憋红了脸把东西拍在桌子上:“没有！”转身就跑了。
余独指着桌子上的东西问林莫听:“有找到她的方法了，我不是信不过你，我就是好奇找她做什么？”
林莫听从口袋里把那张破纸拿出来递给他。
才看完就立马合上:“老藏，点燃这个东西。”
藏藏刚凑过去，什么也没看到，顿觉无语:“我又不抽烟，哪来的火。”
余独转头看着林莫听，他多么希望眼前的人从口袋里变出一个打火机来。
林莫听摇摇头。
五分钟后，二人很狼狈地找来火种，将其点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练南星始终未出现。
毫无睡意的几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齐倒头大睡。
等他们惊醒过来的时候，整个大堂只有练北星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余独大脑突然空白，走过去才发现练北星已经死了。
他们到底睡了多久？
余独一屁股倒在地上坐着陷入深深的自责:“我为什么睡着了？为什么？”
林莫听看了一眼死去的人，而后，再也不看第二眼了。愣神地盯着三楼某根柱子，突然瞳孔放大，却不想打草惊蛇。装作漫不经心地往后院去，然而天不遂人意，
柱子后面的人大大方方现身开始胡言乱语:“你们知道昨天他们说了什么嘛？张君说如果这世界上没有练南星，那他们会白头偕老，哈哈哈哈哈，”
余独几人立马警觉起来，死死盯着她。余独嘲笑地回应:“难道不是吗？”
练南星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脸色极其难看，双手重重地拍在栏杆上:“你懂什么！”
余独背过手踱步到林莫听身前给他做手势，又回应:“我猜，你昨天就到了吧。看着他们化蝶双飞，羡慕吗？”
练南星抓住栏杆的手青筋暴起，这栏杆仿佛下一刻就要碎了。却也不正面回，抬头仰不知道遭仰望着什么感慨:“他昨晚对她说，来世不唱戏了。可他不唱戏了，谁来唱我的霸王？啊？”霸王别姬是她和张君唱过的唯一一场戏，从那以后，张君已经恨死她了。
而当她仰天感慨的时候，林莫听已经悄悄溜到了后院，余独也在不停制造话题拖着她。
可练南星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挂着血滴的嘴突然大笑起来，牙齿上也沾满了血。
然后就发疯了一样开始旋转，嘴里不知道哼着什么，然后毫不犹豫地从三楼一跃而下:“奈何桥见。”
等快降到一楼的时候，戛然而止，停在半空中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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