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一场悲伤的谢幕(下)
光辉之城总算组织起了像样的攻击,剩余的几个刺客,被光辉骑士围住,除了拜恩,其余的刺客,都已经随着信徒们撤退了。
拜恩用心数了一下,有五个刺客还活着,其中一个受了重伤,没有受伤的四个刺客,想要用短剑结束自己的生命,却被神术师制止,白色的光辉笼罩在刺客们的身上,所有人都停止不动,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样。
神坛倒塌,主持仪式的神官被刺杀,这种事情在光辉之城建立起来以后,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负责光辉之城的枢机主教头痛欲裂,他亲自到现场看了一眼倒塌的神坛,随即下达了命令:“封锁广场,任何人不许进入。光辉骑士团,全员戒备,把外面的两个骑士团也调回来!”
“是,主教大人,但……”红衣主教们答应着,却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整个广场封锁。这个广场有上千年的历史,还能吸引不少信徒前来朝圣。要是封锁起来,对光辉之城更加的不利。
“去做!”枢机主教阴沉着脸,呵斥道。
崩溃的神坛被包围起来,枢机主教让光辉骑士将神坛彻底封锁,然后才走到边缘,目光向神坛的中央望去。
那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九级神术师的感知,依然无法探查到尽头。
光辉之城的历史有两千年以上,是少有的出现于第四王朝时期的宗教城市。这里是神圣教廷起家的所在,红衣主教们如果不是跟着枢机主教走到神坛边缘,根本看不到废墟中的那个大洞。
所有的红衣主教心中都冒出一个念头——发达了!
他们毕生都在这个城市度过,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处所在。这个城市是如此的古老,第四王朝时期的神术师,也远比现在强大。
遗迹!神迹!
枢机主教心中转了千百个念头,最后还是道:“安排人下去,不要用奴隶,以免……”
枢机主教没有说下去,他希望下面是一处神迹,如果派奴隶去探查,就等于亵渎神灵。如果真的是神迹,那枢机院翻身的机会就到了。
“主教大人,这些刺客怎么办?”
“审判,启动赎罪程序,我要让这些人后悔来到这里。”枢机主教丝毫不因为获得了一处神秘的洞穴而感谢这些刺客,被刺客杀害的红衣主教,是他的学生。枢机主教心中的愤怒被掩藏的很好,已经有几十年了,他没有在外人面前发脾气。
一个失去权势的人,发脾气是可笑而又可悲的。
赎罪程序,是审判中比较严厉的一种,五个刺客却面不改色。他们进入光辉之城的时候就知道,只有一成的机会逃走。
信徒中的职业者太多了,他们根本不可能撤退所有的人,现在牺牲了大概三分之一不到,剩下的人,已经隐藏在了信徒中,包括拜恩。
黑夜降临,审判在光辉之城南面的亚特兰斯大教堂进行,五个石柱被临时树起,五个刺客被剥光,用铁链穿了手脚,绑在石柱上。亚特兰斯大教堂前也有一个广场,现在聚集起了差不多两千多光辉之城的信徒,这些信徒,要亲眼看着这五个可恶的家伙如何受到审判。
枢机主教心中有些恍惚,审判还没开始,他站在石柱前,看着五个鲜血淋漓的刺客。这些刺客的手脚被铁链穿过,随即又被神术师用强大的神术治疗,铁链都长在了血肉之中,想要逃脱,就要再承受一次巨大的痛苦。
对于刺客来说,这些痛苦或许算不了什么,可是没有意义的逃脱,会让人心生绝望。
枢机主教很想开口问问这五个人,到底为了什么。明知必死,还来光辉之城进行刺杀。他们总该有目的才对,可是看起来,这五个人和他们的同伙,就像是疯子。
没有信仰的人,也会这样的奉献生命吗?
等待审判的人群之中,拜恩也在。不止他在,所有逃脱了追捕的刺客都在。神圣教廷虽然有很多办法在城中大肆搜捕,继续找出刺客的同伙,可是因为神坛下出现的黑洞,让枢机主教有些麻木,或者说懈怠。而光辉之城,两千年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应对的措施,根本和神圣之城没法比较。
红衣主教们也把心思完全放在了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没有这些超过七级的强者来逐个筛查,刺客们很轻松的骗过了低级的神术师。
拜恩有些心痛的看着石柱上的五个人,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最为悲惨的吧。
“你们,不会死,我也不会要求你们承认什么罪孽。”枢机主教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他对石柱上的五个刺客缓缓的道:“赎罪程序,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将您们净化,从此变成神灵的信徒,以后你们生活的每一天,都会为从前做过的事情忏悔。当然,这会很痛苦,因为你们的灵魂并不会认可这种事情。”
五个刺客对枢机主教的话报以冷笑,他们没有想过活着离开,甚至,也没有想过这么就结束。
“冥顽不灵的人,我见过很多,最幸运的人,都进了裁判所,最不幸的人,成了教宗陛下座下的红衣亲卫。他们明明无比憎恨,却要用自己的身体去赎罪,守护。人的灵魂,可以切割成很多份,相互之间,可以完全对立,冲突,这种痛苦,你们想过没有?”
一个刺客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有一个忠告。”
“请说。”
“你的头型,真的很糟糕,像是太老的玉米。通常,我们乡下,会用这种玉米喂猪。看到你,我就想起猪食,烂糟糟的,散发着臭气。那种臭气,很像你的香水。所以你去换给头型,换种香水,你的话才比较有说服力。”
枢机主教笑了笑,道:“作为刺客,你不够恶毒,让我失望。”
那个刺客故意做出了一个狞笑的表情,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无知,在神的光辉下,没有什么是不可改变的,等审判完毕,你们乖乖的给我去探路的时候,就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枢机主教说罢,感觉心情好了许多,也不再和刺客们废话,回到了审判席上。
拜恩的脸色却变了,他清楚的听到了枢机主教和手下的对话,他本来只是想送手下一程的,现在不得不改变注意了。
计划,依然要继续进行。
亚特兰斯大教堂前的小广场上,从地面的神文符阵中,向天空射出一百多道光柱,在天空中形成了一个穹顶。整个广场就这样笼罩在了神术的光辉之下。
唯有五根石柱是黑暗的,仿佛在吞噬光明。石柱上的刺客,默默的在心中祈祷。他们也有信仰,刺客的信仰,就是完成自己的使命。
如果没有成为刺客,他们的一生庸碌无为,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有皇室抚养,更不会有进入贵族上流社会的机会。
一切都因为查纳克大帝的一句话而改变了,他们的使命,让自己的孩子有了无限大的机会。即使查纳克大帝死了,这些命令还在被执行。这些孩子永远不知道自己有一个父亲,把生命交托给了格吕科斯家族。
公平而残忍的交易,这些刺客到现在也没有后悔。
审判席上,枢机主教两侧是红衣主教,负责审判的,却是一个一级神官。这个一级神官走到石柱的对面,他正想开口说话,突然发现,石柱上的五个刺客,每一个都面容扭曲,从头脸到脖子,再到胸膛、小腹、大腿,所有裸露的肌肤上,紫红色的血管凸起。
五个刺客的耳朵胀大起来,确切的说像是被拉伸开来,变得其薄无比。他们的眼睛中,棕黑色的瞳孔飞速的旋转着,骨骼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像是有魔法药剂在里面燃烧,爆炸。
在第四王朝崩溃以前,梅尔斯大陆上的职业体系十分复杂,最多的时候,差不多有两万种以上的职业。随着人类力量的衰弱,职业者变成了有别于普通人的强者。学会剑术,哪怕只有丝毫的剑气,也可以叫做初级剑士。
现在这些职业基本上都消失了,因为人类的力量衰落,只有少数技能,还流传在古老的书籍中,被魔法师们研究,探索。
这五个刺客,施展的就是一种古老的技能——召唤附身术。
从异位面召唤来强大的生灵,融合在自己的身体之中,想要激发这种技能,关键是在拜恩身上,这些刺客的灵魂深处,和拜恩之间有神秘的联系。只要拜恩允许,他们就可以施展技能。
格吕科斯皇室提供的技能,短暂,强大,血腥,恐怖。
五个刺客的瞳孔飞速旋转,白袍神术师感觉到危险的时候,五个刺客的瞳孔同时碎了开来,他们的身体,纷纷从中间裂开,在身体内部,不知道哪个位面的生物,正在强行融合刺客们的**。
咔嚓一声,穿过第一个刺客手臂的铁链被扯断了,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深绿色,皮肤裂开,脱落在地上,肌肉已经膨胀到一个可怕的程度。他转身,一把抱住了石柱,用力一晃,直径一米的石柱发出咯嘣一声,就这样被他抱在了怀里。
拜恩的心中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五个手下,终于完成了使命,最后一次的刺杀,一场悲伤的谢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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