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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急风


  潘尼却不知道对于情绪丰富的菲娜小姐而言,怒气只需要一小会儿就消退了。

  她喘着粗气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房间--这房间位于舵室的旁边,只有一个门可供出入,这就成了一个绝好的紧闭场所。

  手腕处的绳索让她十分难受,她呲牙咧嘴地看着旁边床上抬着下巴注视自己的小女孩,眼珠子转动了两下。

  这个迷糊的小女孩看起来很好糊弄的样子。

  她这样想着,语气温柔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奈菲丝,叫我奈菲就可以。”奈菲丝歪着脑袋看着菲娜:“你有什么需要吗?”

  “需要什么?好吧,奈菲,我饿了。”刚刚吃过正餐的菲娜说道。

  “稍等,我去找大人。”奈菲跳下了床:“他会为你弄吃的。”

  “等等。”菲娜叫住了小姑娘,脑袋对着床边的橱柜扬了扬:“那里有些点心。”

  “点心?”奈菲丝皱着眉头打开抽匣,其中果然放着一些小盒子。

  炸得很好的肉干,***,还有蒸得软嫩的蛋糕,一股味道就让奈菲小脸蛋迷糊了一下,她晃了晃脑袋,把几个盒子放到菲娜面前,又看了看菲娜的手:“好吧,我来喂你。”

  “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菲娜眼见奈菲丝如此乖巧,心中生出许多好感,至少比那两个可恶的大人好多了。

  小孩子总是可爱的。

  不过诱骗仍要继续。

  再可爱的小孩子也没有自由可爱。

  “唔,奈菲,你能不能让我……哦,自己来?”她转动着眼珠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十分可怜。

  小孩子都是心软而善良的。

  她想道。

  “你要我帮你解开?”奈菲绕道菲娜身后,挠着头发。

  “嗯嗯。”菲娜连连点头:“唔,好疼啊,那个女人真是粗暴。”

  她努力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她见到奈菲点头,心中狂喜,然而小女孩下面一句话却让她心情跌落谷底:

  “好的,我去问一下大人。”

  “不不不,奈菲,为什么要问大人呢?”菲娜额角流下了冷汗:“就一会儿,唔,放心吧,我又不会逃跑。”

  “那可不行。”奈菲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现在大人不在,如果你自由之后挟持我当人质,那会给他造成麻烦的,奈菲不能那么做。”

  这无懈可击的恶意推想顿时让菲娜一阵无力--这是什么小孩啊?居然会有这种心眼?

  她立刻收回了刚才对奈菲的部分评价,小女孩天真善良的形象在她心里面缺了一个角。

  “好啦,菲娜小姐,唔,大人是好人,我去问问他,他说不定会允许呢?”看着菲娜晕头转向的样子,奈菲似乎有些不忍,轻声地劝慰着。

  “好人?他是个劫匪。”菲娜悲愤地说道,忽然醒悟到什么,连忙闭口。

  她看到奈菲丝表情变得十分委屈。

  不过小女孩却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大怒,而是摇了摇头:“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搭一下顺风船而已嘛。”

  “没有恶意,可是我的手好疼啊。”菲娜脸皮一抽一抽。

  “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奈菲丝诚恳地道歉道:“但是奈菲真的不能帮你。”

  “你……哼。”菲娜咬了咬牙,看到小女孩楚楚可怜的表情,忽然悲哀于自己的心软--她竟然无法对这样的小姑娘发怒。

  好吧,她深吸了两口气,这个小女孩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忽悠。

  她又开始好奇起几个人的身份了。

  “你们是哪里的人?”她询问着,看到小女孩面现难色,试探着继续问:“是塞尔人吗?”

  “啊?”奈菲丝一愣,显然没想到菲娜会猜到这点。

  “唔,你们的绝境腔太醒耳了,这瞒不过我,本大小姐可是从十岁就开始和各地的商人打交道了。”菲娜皱了皱眉:“这么说,他是红袍法师?不对,红袍法师哪里有长头发的?他的年纪也不可能是正式的红袍法师……”

  她暗暗想着,一个常识误导了她。

  在普通人的概念里面,学习法术是异常艰难的事情,即使有着法术天分,等到能够正式称为法师的时候,大多已经进入中年,所以如同潘尼那样年轻的人,她实在难以想象他会是一名正式的红袍。

  她并不知道在红袍法师会里这个年轻人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不,或许还不仅仅是小有名气——毕竟能让红袍法师会的四位学派首席得之而后快的年轻法师全费伦就这一个。

  奈菲丝乐于菲娜产生这种误会,当然也不会多嘴解释什么,即使再没有经验的人也会知道现在潘尼需要的是隐姓埋名——如果他的名字传进各地塞尔人的耳朵里面,或许又会出一些不大不小的乱子。

  虽然首席们未必会亲自出手对付潘尼——毕竟红袍法师的敌人遍布整个塞尔,一个传奇红袍出现在塞尔之外,必然会受到无数的监视与暗算,而且对于奈维隆和劳佐瑞尔还有阿兹纳述尔而言,亲自出手对付潘尼更有着巨大的危险……

  不过即便是一大票席位导师或是高阶环之导师找上门来,潘尼恐怕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或者还会更糟。

  所以奈菲只是乐呵呵地看着胡乱猜测的菲娜,直到少女不悦地扬起了眉头:“我猜到了,你们一定是在塞尔得罪了什么人才会偷偷藏到我的船上,是吗?”

  奈菲丝一呆,忽然发现以正常人的智商来判断,得出这个结论是不足为奇的。

  毕竟几人出现时的狼狈装扮,还有其后的态度,都说明了这一点。

  菲娜心中一突,然后就得意起自己的聪慧来:“呐,你们早点说就是了,为什么非要这么对我?本小姐是那样不通情达理的人吗?”

  “抱……抱歉。”奈菲再次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道歉,一脸的歉然:“只是大人似乎习惯了掌握主动,所以……”

  “所以就抢了我的船,然后把我绑在这里?”菲娜大怒。

  “真……真的对不起。”奈菲丝面色委屈,好像随时可能哭出来。

  “呜~本小姐真是太倒霉了!”奈菲丝没有哭,菲娜倒先是哭了出来:“怎么会让我碰上这种事情啊?”

  “别……别哭。”奈菲丝手忙脚乱地用袖子蹭去菲娜的眼泪,然而这套随身的仆役长袍究竟是穿得太久了,几下子把菲娜擦成了大花脸,她更加慌乱局促,透过镜子看到自己的脸被擦成了这个样子,菲娜反而破涕为笑,她上下看着奈菲丝肮脏的衣服,忽然叹了口气:“我的柜子里面有几件短裙,你倒是可以当成袍子穿,这件衣服该换掉了。”

  “我……”奈菲丝眼圈一红,低下了头:“菲娜小姐也是好人呢。”

  “哼哼哼,好人活该被绑架,被劫持;连小孩子都不可怜我。”菲娜翻个白眼。

  奈菲丝脸色变得通红了,站了起来:“我这就去找西恩大人,看看他能不能和你好好谈谈。”

  “等等等,别找那个人。”一想起那个男人,菲娜就莫名其妙地一阵别扭,潜意识觉得那个气质安静的法师不是那么好打交道,至少她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呃……”奈菲愣了一下,又乖乖坐了回去。

  她一向不喜欢勉强别人。

  “我说……”看着乖乖坐着的奈菲丝,浑身依旧有些狼狈,菲娜皱了皱鼻子:“那两个人怎么就忍心带着你这个小女孩颠沛流离?”

  透过一些痕迹可以推断出这个小女孩在之前的日子,女船长自己也清楚自家的酒窖绝不是住人的地方,她有些不可想象,寻常人家这样年纪的小孩子尽管已经开始学着懂事,但是仍然受着家人的宠爱,至少她在今年之前,家人从没让她离开过星幕市一步,虽然商人家庭难免趋利,但是她仍然享受够了家人的温暖。

  所以她不敢想象居然有人忍心让这样的小孩子经受这样的磨难。

  “他们真是铁石心肠啊。”她叹了口气。

  “不要这么说。”奈菲丝抬起了头,挺起的小鼻头展露一丝倔强:“大人他是好人,没有他的话,我是不会活到现在的,如果有人想要对大人不利的话,我会用能想到的所有办法杀掉他们的。”

  纯洁的眼神和认真的语调,让听到这句话的菲娜从肚子里面冒出一股冰凉的气息,一直冲上脑门,浑身冷冷地打了个寒颤。

  她满头冷汗地盯着奈菲丝,天真善良小女孩的形象一层一层飞快地崩溃了。

  “这位大人……”当法师踏上甲板,每一个人都用一种恐惧的目光看着他。

  虽然没穿红袍,也不是光头,但在塞尔上船的巫师,这个身份本就能让人产生很微妙的联想。

  不过作为忠诚的仆人,老罗本还是负责起了与法师交涉的任务:“这个,无论你的目的为何,请务必善待我们的小姐,哦,虽然我知道,我的言语分量轻微。”

  “你不必担心。”法师微笑起来:“我们并没有别的企图,你们的船依然可以行驶向预定的目标,至于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好吧,我是为了免去一些麻烦。”

  “免去麻烦?”罗本的脸皮抖动了两下,会用这么暴力的方法免除麻烦,这个巫师果然不是好人。

  他这样想道。

  “好吧,虽然我们产生了一些误会,呃……”法师耸了耸肩:“不过现在还好不是吗?请放心吧,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无论如何,希望如此。”罗本苦笑起来。

  “话说这里是什么地方?”潘尼看了看周围的海域,皱起了眉头:“出东坠星海了吗?”

  “这,刚才耽搁了小半天的时间,不过应该已经快了。”罗本想了想道:“不过在离开阿格拉隆半岛之前,我们需要靠岸补给一下。”

  “阿格拉隆半岛?”潘尼皱起了眉头,出于一种过往遗留下来的记忆,他本能地对这个地方带着反感——所有的塞尔人都不喜欢那里,就像每一个阿格拉隆人都对塞尔怀有仇恨一样:“我能否提出一个建议。”

  “请讲。”罗本提起了耳朵。

  这个自称毫无恶意的巫师罗本是完全不信任的,听到潘尼如此说法,他暗自提高了警惕——改变航向,可以知道这个法师想要把船带到哪里,或许就可以暴露出这个法师的意图。

  不过潘尼并不知道这个忠仆心中的胡思乱想,法师的想法十分单纯,那就是尽量地远离绝境东域的每一寸土地与海域。

  “南边应该是恩瑟吧。”潘尼默默回想了一下东坠星海周围的地理。

  “不错……”

  “如果需要补给的话,可以考虑南面的地方,至于具体位置,你可以任选。”法师仰起了头,看着天上的太阳,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我不喜欢阿格拉隆。”

  “……好吧。”罗本皱着眉头,试着从偏移的航向中推断出潘尼的目的,不过很显然法师的‘具体位置任选’深深地迷惑了他,然而形式如此,他也只能点头答应,把船头调转向南。

  不过这样的行为却为他们带来了麻烦——就在他们调转船头后不久,船身忽然开始剧烈颠簸起来,晴朗的天空几个呼吸间变得阴云密布,表情凝重的大副匆匆凑到罗本旁边说了两句,老仆人表情也严肃起来。

  法师不去听他们谈论的内容,透过越来越急的海浪与狂风,还有遮蔽太阳的乌云,也知道了这艘船遭遇到了什么。

  海上的风暴一向如此毫无征兆地突如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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