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异瞳的哥哥
“这么多年没出来牌子倒是没变……但是好酒的话，果然不可能在商场里买到的吧。”
“买多了又浪费……一不小心就得被淹……”
“真的是……哪种更好呢？”
“嗯？”
白袍的金发青年察觉到了暗处的目光，停下了嘴里的碎碎念。
中原中也下意识想躲避，但与转身的青年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本来就觉得对方身形熟悉的赭发少年微睁双眼：“……哥？”
“嗯？”青年哼出一个疑问词，手中拿着两瓶红酒走进中原中也。他绽开一个温和的笑容，蓝金的异色双瞳微微眯起，“是一个可爱的小孩子，为什么要叫我哥哥呢？”
中原中也细一思考，就知道自己认错了。无论是衣着还是青年只简单利落束起的单马尾，抑或是那双异瞳，都不可能是刚刚带自己走又把自己丢给小组织的哥哥魏尔伦。
赭发少年有些不好意思，脸微红，“抱歉，我认错了，您长的有些像我的哥哥。”
“哦，是这样啊。”对方有些好笑的看着害羞的少年，“没关系，只是误会而已。你真可爱，我不介意有你这么个弟弟哦？”
中原中也的脸更红了，他抬头盯着面前人的笑颜，不知该说什么。
说实话，真的好像哦。
金发青年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不妥，对着脸皮薄的少年抱歉的笑：“是我的话太直接了，毕竟法国的风气比较开放……抱歉，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对你的喜爱。”
假装看不到少年的手足无措，青年贴心的转移话题。他将手中的两瓶红酒提到少年面前，脸上又浮现出了之前的苦恼神色：“拜托小朋友一件事情——帮我挑一瓶酒吧！”
“诶？我不懂这个——”
“没关系，随便整一瓶就好了，我只是有点选择困难。”
青年又笑眯眯的将就向前递了递。
中原中也无法，随便指了青年左手的那瓶。
青年好像更高兴了，他说：“那这瓶就送给你啦。”
“等等，我不用——”
赭发少年看着青年雷厉风行地付了款，然后将他左手那瓶酒向自己怀里一塞，挥挥手走出了商场。
“再见啦，小朋友～”
中原中也看了看怀中的酒：“……”
这家伙不仅长得像我哥，怎么行为作风也那么像我哥？
还是说法国人都这样？
一天之内遇到了两个不听人话的异国人，少年已经不想回想令人心累的经历了。他找好了毛巾，放进自己的购物篮中，也到柜台处付账。
……
透亮的酒杯与晶莹的酒。
“这是美丽的代名词。”
金发白袍的青年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靠着窗户摇晃着高脚杯，又将它放在阳光下观察。
一旁在办公桌上的少女奋笔疾书，脸上鼓起一个小包，听着青年的话，翻了个白眼给他。
“你够了！装什么文艺青年。”
“哎呀呀，徒小姐生气了，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您消气呢？”
“你只要不拿你的好心情来衬托我就可以了！”
歌徒没好气的说，她又写了两个字，最后一拍桌子，将笔当刀射向了青年笑眯眯的脸上。
青年用手捏住笔身，慢悠悠的喝了口红酒。
“毕竟中也那么可爱，”他反问：“中也不可爱吗？”
“是是是，非常可爱——”黑发少女拿了一杯速冲奶茶，又往里面加了两勺糖，“果然一样的基因，一样的弟控，我早该料到的。”
“弟控？”
“一种属性，意思是过度宠溺弟弟。你该学点流行词语了。”
青年笑了：“我可不是，我才见了他一面。”
歌徒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闻言走到青年面前，用纸露在外面的纯黑如渊的左眼盯着他看。
“你刚才的表现可不是这么说的。”
歌徒伸出一只手指：“我赌刚从保尔那里得到的重力异能核心，你们一定是。”
“那个不是已经给我了吗？”
“那是借你的，你得还回来。”
“不要不要，这个是我的啦，你换一个赌注。”
“……不准恶意卖萌，”少女有些无语，“你多大啦？”
青年举起酒杯和酒瓶，试图挡住自己的脸，双色异瞳却穿过间隙看着少女：“反正比你小。”
歌徒：“……好吧，那我赌我这么多年活着的经验，看人的眼光我还是有的。”
青年：“如果我不是，你就要讲一个你的黑历史！”
歌徒冷漠脸：“哦。”这么活泼干什么？
“喝完酒就赶紧回去！”
“不要——”
“都说了不要恶意卖萌啊！”
……
青年最后还是听了少女的话“回去”，她抱着酒瓶与酒杯跑到了码头。
现在是下午与黄昏的交界。
“逢魔时刻。”
青年再次蓄满酒杯，端至海面与昏阳的交接处。
“就是很美丽嘛。”
“神明小姐总是那么爱担心——不吝啬她的眼泪。”
“风羁绊着她。”
“血脉的大海与云的白一起挽留着。”
“此世苦痛，此间风华。”
“此之为——”
“如希望之渺茫，如深渊之厚重。”
“……”
异瞳缓缓盍上，青年坐在甲板上，感受着潮湿又令人安心的海风。
……
“先生，先生？”
有人在担忧的呼唤。
白袍青年睁眼，他的脸色微红，双色瞳中笼起薄雾。
一位穿着藏青色工作制服的小哥松了口气，对着青年提醒道：“先生，现在已经很晚了，您快速回去吧！”
“您看起来不是横滨人，这里夜里很危险。”
青年清醒了一下自己头脑，对着小哥含笑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目送走过来检查船舱，却发现青年睡着的好心提醒的小哥，青年左右望望。
一个空了的红酒瓶倒在地上，那个玻璃高脚杯倒还是在自己手上。
“我醉了啊。”
旁边的码头虽临海，却没有潮起潮落。
“到时间了，我的确该‘回去’了，不然下次徒关我禁闭可怎么办？”
这样说着，青年却依旧坐着。他拾起那个空酒瓶，盯着不知在想什么。
然后，他将空酒瓶放在了海里。
“啊！沉了！”青年看见酒瓶坚持了几秒就进入了深蓝之中，“是因为没有瓶塞吗？”
“下次换个完整的瓶子试试……”
喃喃着，这青年终于起身。
“我也要归入海的怀抱。”
“我的友人啊。”
他纵身一跃，在黑暗来临之时，化为水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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