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老绵，其实早已知道
时间，正是我现在所经历的时间，2023年8月26日。
地点，正是我现在所处在的地点，石洲镇老绵常驻天谴者安全室内。
人物，正是我和老绵，虽然不排除守星隐藏在老绵身旁的可能，但因为我看不到，只能认为我和老绵是在享用二人世界时光。
有过拍拖经历的人应该都知道，如果在闹矛盾的时候身边刚好没有人帮忙调和，尴尬的气氛会像夏天泛滥的河水那样，又热又闷，把人淹没其中不仅会让人呼吸困难、还会让人容易暴躁。
此时此地此主要人物都没有说话，衬托得气氛很是尴尬，在这种尴尬之中，我难免觉得有些难过。需要特别说明，我难过不是因为尴尬，只是因为我的话让老绵难过。需要特别说明，老绵难过不是因为我说的话，而是因为我在81酒吧的所作所为。
在1.1秒的沉默之后，老绵忽然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我问。
我感到很是意外，却听老绵补充问道：“你的经历啊，说完了吗？”
看着老绵还算镇静的面容，我讷讷说：“额，对啊。”
说实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有些担心老绵是不是受惊过度、导致神经反应失常，所以面容如此镇静。我忍不住忐忑地问：“你没有什么想说吗？”
老绵“噢”了一声，问：“你是想知道我的感受吗？”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老绵说：“其实我在之前已经知道一部分了。”
我震惊了，脱口就问：“什么时候？”
“在我发生车祸之后。”老绵宽宏地笑着，用略显唏嘘的语气说：
“那时候你不是很失落吗？整天都不好好吃饭、不好好休息。我在你身边看着，很心疼。我想跟你说话，可是那时你还是普通人，你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说话，我只能默默陪在你身边。还记得你那时候写的《酒吧逸事》吗？”
“酒吧逸事？什么时候？”我困惑了。
以我的记性，不可能会忘记自己写过的东西。如今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经写过什么酒吧逸事。
老绵认真地看着我，足足过了1.3秒，才有些不确定地说：“可能因为天谴造成记忆缺失吧，反正我就是在那时候知道你在酒吧做过的。本来因为就很奇怪你身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伤疤，你还说是被车撞弄的。看到你写的东西，我才知道真相。哼！好啊！你竟然敢骗我！”
说到最后，老绵故意装出“本公主生气了”的样子：明明受伤的是她、她的心里却是包容的、只是怕我多疑才摆出这幅姿态。这，是老绵最让我爱怜的表情。我急忙分辨：“不是，我怕你担心嘛！”
“哼！”老绵嗔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担心？”
老绵的话，让我愣在当场。
我想问“难道真的不担心吗”，但是不敢问。无论答案如何，都不是好的答案。不等我接话，老绵已兀自解释：
“当时我确实担心过，但是你在那部小说里面把很多话都说清楚了。你说得对，我已经死了，不会担心。”
根据我对老绵和我的了解，我相信老绵没有骗我，同时我也相信自己写过那样直白的话。可是听老绵直接说出来，却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由始至终，我都没有接受老绵已经死了的事实。
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说：“那……”
请不要怀疑，这只是我的惯用手法。每当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想法、也不确定对方有什么打算的时候，我就会用一种类似“征求意见”的眼神看着对方说“这”或者“那”，一般都能得到对方的决策性言论，屡试不爽。
这个手法，我没有跟老绵解释过。面对善解人意如老绵，老绵几乎每一次都会深吸口气、然后说出勉为其难地说出最真实的想法。
“你是想知道我知道之后对你的态度吗？”老绵问。
我再次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老绵深吸口气，如肩担重负，微微笑说：“放心好啦，都过去了，还能有什么态度？”
“你，不介意吗？”我问。
在话音脱口而出的那一个瞬间，我觉得自己很过分。明知自己做的事情是很让人介意的，却抱着希望别人说“不介意”的心态问别人是否介意。如此行径，是很拙劣的。
“介意是介意，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介意。想不发生都发生了，就算我介意也没用。”
那么说着，老绵深深呼气，仿佛要把心中所有郁闷都呼出体外似的，让我心酸。我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将老绵揽入怀里，却不确定老绵是否愿意，不敢过于造次。
那定在空中的手，就像一根细幼而脆弱的绳索，费力地维持着凝重的空气，因为不堪重负而微微颤抖着。
我不敢将手伸向老绵，也不敢将手放下。我怕手一放下，就会牵动空气中的凝重、引发像雪崩那样的灾难性后果。我不敢像个很有男子气概的强盗那样朗声笑着将老绵拉到身边、说不准老绵介意，我也不敢惘顾老绵的意愿、像个很有主见的领导那样说“那是应该坦然接受的不可抗因素”。
此时此刻，我承认，我是懦弱的。我害怕再次失去老绵，我不敢面对再次失去老绵的事实。
我就那么样、看着老绵、抬着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静静地，老绵笑着抬起双手、轻轻握住我的手、轻轻走近一步，以背贴近我的肚子，抬头看向安全室的墙，嗔怪说：
“看你现在胖成什么样，还不减肥！以后抱不住我怎么办？”
我情不自禁地弓身探手将老绵紧紧抱在怀里，哽咽着说：“我这就减肥！这就减肥！我不会再放开你的！一定不会再放开你的！”
那一刻，我想起第一次这样抱着老绵是在我们拍婚纱照的时候。那时我们现在海边的礁石上，阳光很好、海风很冷，我能感受到老绵紧靠着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当时就想：
这是我这辈子最深爱的女人，我永远都不要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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