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坦诚

凯亚终究没能和迪卢克一见面就打起来。因为夏妮丝表示要吃饭了。

        迪卢克就算嫌弃凯亚的审美也终究没把那个玩偶丢了，还似乎放进了房间，正对着凯亚的房间方向。

        送给夏妮丝的倒是一副精致的羊皮手套，正好夏妮丝现在很需要，而且不论是制作还是装饰都很精美，搭配哪件衣服都显得低调又奢华。

        “区别待遇！”迪卢克十分不屑凯亚的这种行为，对方似乎总是和自己反着来搞事，而且十分精准的踩中自己的雷点。明明一开始的打闹是想让夏妮丝一起快乐，怎么就变成现在这种样子了？虽然迪卢克内心在吐槽这点，但自己其实并不排斥，反而觉得兄弟俩这样相处也不错。

        虽然也会羡慕别人家的听话弟弟，但听话的话就不是凯亚了。这家伙有时候也会像夏妮丝一样偷偷摸摸干大事。

        “哼嗯~别这么说，你的礼物可是和夏妮丝的礼物一样，花了我好多时间挑的呢！”凯亚略抿了一口葡萄汁，笑眯眯道，“这可是玛乔丽推荐的呢！”

        那个有时候会拿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作为蒙德特产的商人？迪卢克无语了半响。

        “夏妮丝的礼物我也问了好多家，还咨询了不少少女和贵妇呢~”

        凯亚没有说，这可是花了他积攒半年工资买的手套，至于迪卢克的，大概就半个月吧，不过倒是也帮了玛乔丽不少忙才拿到的。

        谢谢，我很喜欢。夏妮丝在白板上写了几个字，举给凯亚看，后者似乎更开心了点。

        凯亚是知道夏妮丝的事情的。刚知道的时候，他很生气，就差跑过去质问迪卢克了，但逐渐的他也藏起了自己的怒意。冷静下来想，或许不是坏事，比失去夏妮丝要好，因为夏妮丝的那封信就存着赴死的决心。但他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也会不断变强。如果迪卢克不能保护好夏妮丝，那就由他来。

        幸好，两人都平安回到蒙德了。

        但不论如何，再次见到夏妮丝这个样子的凯亚还是有点生气，这股气可能不光是冲着迪卢克，还有冲着自己。对夏妮丝或许也有气，但凯亚内心并不想承认。

        于是这顿饭，克里普斯吃得最开心，因为两个儿子和唯一的女儿都回来了，家人团聚，而且看几人关系依旧这么好，作为父亲很开心。

        吃得有些纠结的是夏妮丝，因为她夹在迪卢克和凯亚当中。她或多或少能感受到凯亚的怒气，迪卢克虽然开始有愧意，但到后来也被挑起了脾气。

        迪卢克不是一直也都作为哥哥让着凯亚的吗？夏妮丝略有不解，但两人似乎也没有将矛盾上升到兄弟感情破裂的地步，所以夏妮丝也没有去管。

        吃得火药味最冲的是迪卢克和凯亚。两人虽然面上笑嘻嘻，心里一定在骂对方，语气都有些针锋相对。

        于是，在晚饭过后，两个人约了训练场。

        ……啊，还是要打一架啊。夏妮丝略头疼的看着活动筋骨的两人。

        “没事，男人的友谊就靠打出来的，这可是夏妮丝你说的~”凯亚已经比夏妮丝略高一些了，于是自然而然的摸了摸夏妮丝的头。

        “夏妮丝先去休息好了，我们也就活动一下。”迪卢克微笑的对夏妮丝说道，他没有选择用大剑，毕竟凯亚还没有神之眼，他也不打算用神之眼，而是用和凯亚一样的剑。相信这三年多的磨炼，他会比原来强上不少。

        那……你们当心点哦……夏妮丝小心的在纸上写到，不许受伤！

        “好咧我的公主殿下~”凯亚行了一个贵族礼。

        “嗯。”迪卢克瞟了眼凯亚，然后向夏妮丝点点头。

        等到夏妮丝离开后，两人都收了笑脸，而是看向了对方。

        “啧，我其实一直有点嫉妒你，迪卢克。”凯亚挥着骑士剑，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这是他有时候在思考时的习惯，是坎瑞亚的贵族礼。

        “但细想之下，我也没有什么好嫉妒的，不论是先来后到，还是夏妮丝本人的意愿……她都倾向于你。”凯亚弹了弹剑刃。

        “所以，你到底能不能保护好她呢？”凯亚将剑指向迪卢克，“证明给我看吧！”

        凯亚先进行攻击，这一次，他没有隐藏他的实力，他的速度比以往要快上不少，带着风鸣，骑士剑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白光。

        “叮——”两柄剑撞击在一起。红色和蓝色两道身影互相交叠。

        “第一，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些什么。”迪卢克火红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对方，里面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你是我的弟弟，一直都是。”

        “第二。”迪卢克躲开凯亚的一个挑刺，用同样的招数回敬对方。

        “不用你说，我都会保护好夏妮丝！”

        两人分开，几根蓝发和红发在空中慢慢飘落。

        “第三。”这一次进攻的人是迪卢克，已经拥有不少战斗经验的他依旧是选择了和凯亚的正面对抗，手中的力道让凯亚在防御时不得不退后了几步。

        “不仅仅是夏妮丝，还有你和父亲，还有蒙德城的大家，都是我要保护的对象！”

        凯亚的瞳孔微缩，没有想到之前两人之间的差距似乎并不大，但是经过历练的迪卢克似乎比之前要强上不少，甚至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呵……保护吗？”凯亚想到夏妮丝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愤愤不平，“就算背叛也要保护吗？”

        “背叛？”迪卢克收剑后退了几步。

        “当年……”凯亚开了个头，但是咬了咬牙，还是闭上了嘴，只是神情复杂的看着迪卢克。

        “当年阴蛇的事情我知道。”迪卢克将剑芒垂向了地面，“是夏妮丝放出的消息。”

        “！”凯亚吃惊的看着对方，对方的神色出乎意料的平静。

        “我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迪卢克举起剑，看着剑刃上自己的倒影，自己的镜面似乎也在看着自己。

        “但我并不会怪她，是夏妮丝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

        如果说夏妮丝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她自己的惩罚，那自己更没有必要要怪罪她，如果自己能够解决一切，根本就不需要夏妮丝变成现在这样。

        “而且，我已经有过失去的感受了，我不希望再失去什么。”那段在雪山的记忆对于迪卢克来说一直是一段血淋淋的疤痕，每次想起，都会让自己更加唾弃当时的自己，但自己必须面对。必须把这块腐肉彻底挖去，才能长出新的肉。他是勇敢的，他也必须拥有直面弱小自己的勇气，并且将自己改变。

        夏妮丝为了改变自己的未来已经付出够多的了，不能让她的努力白费。

        “呵……也不错。”凯亚低笑了两声。这样的迪卢克，突然在自己面前变得高大起来。没有逃避，而是直视自己，而自己却一直避着光芒……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尝试一下？

        “迪卢克。”凯亚不知用何种表情面对现在的迪卢克，可能是对方突然给自己像哥哥一样的感觉，自己才会想要在此时说些什么，又或者也想冲破过去的自己，将自己改变吧。

        从来都很善于隐藏自己的未来骑兵队长，现在只是勉强扯出一个笑。

        “如果我说，我是来自敌国间谍，你还要选择守护我吗？”

        就让他来看一看，这位成长了的哥哥是如何选择的吧。

        至少在说出口后，凯亚觉得更加轻松了些，这是隐藏在内心多年的秘密，一直让他怀有愧疚，而此时的自己似乎被暂时解放了。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愤怒的迪卢克，毕竟这位哥哥守护的决心可一直都是十分坚定的。

        至少，并不是完全没有人理解他。凯亚乐观的想到。他还有夏妮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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