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掌心蛋白
作者有话要说:</br>小莫生日快乐哦!之前解禁的合志文。请你喝啤酒,吃蛋□□激凌。
莫斯提马,身处异乡,喝一杯打折了的冻奶茶。奶茶用透明包装裹住,有如一枚被冷藏了的星球。她毫不费力地戳破一个孔,咕噜咕噜,比叽比叽,仰头时弧度能完美地画出一个金星直线,现象堪比日全食。
于是菲尔克斯决定今日不去看夜空。
掌心蛋白by宇宙尽头之外还有的一个餐馆说我们不打折
“我是说,我是说——当我们到了另一个星球上,或许就可以真正地实施逃税行为了。”莫斯提马曾经这样推销一个梦想,简单来说,是一些很简短的屁话,再配上一点很狡猾的笑,“这是每个公务员都会畅聊的一件事,对吧,苦难叙述者小姐——介意来点黑麦啤酒吗?”
对此,蓝色萨科塔交谈的对象——一直在固定岗位领固定薪水(甚至不会考虑通货膨胀因素)的保守□□人士——菲尼克斯,不想发表任何个人言论。她们站在龙门街道的拐角旁,地下行人通道时常蹦出一些迷路的流浪者。这时候莫斯提马会像个土生土长的龙门人,给对方指路,贴心温柔还附赠哪里哪里哪里可以吃到棉花糖栗子的信息。而菲尼克斯则是旁边冷漠观看的那个。她装得很成功,甚至不需要制冷剂。天已经很冷了,雪花落到一半,好似不堪重负的气球。
初见面时,黎博利还会被这些怪话刺激,被遛去结账买单;而如今,葡萄可以酿很甜很甜的酒,她也可以用冷酷的语气说:“我不喝酒。另外,你这个月的账单还没有结清(莫斯提马适时露出无辜的微笑),请容许我将其发到你的账户上。”
蓝色天使短暂靠边,红发黎博利掏出钱包,两人的神态和姿势仿佛正进行一场夜间社畜二人转,观众是栏杆上停满的一排灰雀。雪做顺时针运动,轴心为黑色内敛钱包。光线由左至右:合照,很巧妙的角度挡住了一些面庞;零钱,约摸能买一支蛋□□激凌;一叠小票,粗略价值为500磅牡蛎的00001,代表现在对过去的惆怅。
菲尼克斯抽出小票,神情如抖出了一系列散装的飞碟。龙门的天空仿若它领导人诡秘不定的脸色,年会上她曾被迫宣读年末最讨厌的西瓜品牌,如今同样的愤懑都凝结到了此处,可我们都知道,这不能怪她。
那个理应被扔进洗衣机脱水筒的罪魁祸首却得寸进尺地收下了我们黎博利小姐仍留有的恻隐之心。菲尼克斯念到:“昨日,你吃了一块柠檬蜂蜜柚子蛋糕、一份茄子土豆泥、一爪子(念到这三个字节时候她诡异停顿了一下)怪味棒棒糖……还买了一个自带汤勺的马克杯——为什么马克杯上要放汤勺?不,为什么你要买这个?”
质问演变为了逼问。菲尼克斯耳旁部分侧羽竖起,雪拍打得过于寒冷,乃至削弱了问答的侧重性。莫斯提马无辜地举起双手,摊开的左手带茧,有擦伤,以及一只很可爱的小鸟创口贴。右手握着通讯设备,屏幕上是一个放大了的宠物商标,下方有一行小字:关爱每一只野生动物,共建美好泰拉家园。拨打热线:400-8245549858。
上述可知:冬夜二人转只需两张嘴两只手就行。
菲尼克斯的肩头耸了耸:“你在证明自己的资金输出是为了投资泰拉动物保护协会?”
“我的意思是,”近在咫尺的蓝色天使将相册往后翻几页,语气很赖皮,“你看,这只小猫很可爱吧。”
黑色猫咪融化在漆黑的夜里。它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像是会产生光学反应的绿珀,不过绿珀对着光源仍是蜜色。好比某些萨科塔的舌头看上去是蓝色,实质上细心些还是会发现下层的肉色。
我去年也遇见了这样一只小猫哦,独臂电锯侠。莫斯提马愉快地说,手指轻轻地放在菲尼克斯的手背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仿若速滑遗留的轨道,很快有雪花在此如追溯河流般上浮,吐出数不清的气泡。
这是一个故事的预设开端,类似有很多故事都发生在有暴风和雨水的夜晚。毕竟骨骼和死亡都在这个时间段一起生长。
……你可不可以不要用正经的语气喊这个名字?
菲尼克斯不动声色地将手背抽出,午夜谈话让烦闷与茫然慢慢融化。昨日没写进清单里的、点缀了巧克力碎棒的维多利亚特色冰激凌,也是这般融入太阳的余烬。如果轻轻一拨,它们仍会燃烧起来,散发一些甜蜜的气息。有时候菲尼克斯不得不认同莫斯提马的观点:甜食是一种必需品。尽管发泡和发胖可能同时进行。
因此,被小猫治愈了(姑且这么定义)的公务员后退一步,让出了舞台中央。午夜的现在,除了早睡人群只能感受到褪黑素的潮汐变化,普通的各位——红发蓝发黑毛虚拟小猫,三者倾诉欲和倾听欲都正比上涨。
何况她的搭档的确很会讲故事。
公务员小姐深吸一口气,想:如你所愿。
雪花沾在堕天使的嘴角,再一个狡黠的笑。
黎博利下意识地抿唇,她顺了顺后羽,问道:然后呢?
“我的朋友,你指什么?”莫斯提马将自己的手背朝下,五指向上蜷曲,指甲油透明,好似蚌壳和浅沙,其中央躺着一枚小小的银色硬币,仿佛一只孤独的眼睛。
“这个‘然后’……指的是未来,还是过去?嗯……这样的界定或许同样不怎么明朗,不过姑且就这样吧!如果你想聆听的是过去,我可以说,那只小猫仍然活在我的视网膜上。
“它在我们站着的这样的街道上,团成一团,阴影像是月牙,或者奶油泡芙。
“如果是未来……嗯,你的未来里,也许没有它。”
菲尼克斯第一反应:她在蒙我。扑面而来的感觉是对的,而遥远的代指和狡猾而不分对错的猫箱兑换让萨科塔的双眼被雪掩盖得更多。菲尼克斯第三千零三十次仔细琢磨莫斯提马的语气:蓝发女人习惯将话尾放轻又拉长,好似一卷烟。她铁定背着自己偷偷抽烟——而那只存活在叙述里的小猫通过椭圆形、四方形、三角形等等等的烟圈吹散至这片大地以外的地方……那至少是,有冻起来的、眼睛很亮的鱼的地方。或者说,那就是真正能逃税的地方,因为深海层没有官场和国度(请旧伊比利亚退出战场),大概。
雪花落在菲尼克斯的鼻尖上,迅速融化带来的湿润滑落至她微微张开的嘴唇,打破了忖度、逻辑和变现。
莫斯提马笑吟吟地看着菲尼克斯。黎博利霎时像是被拔了根羽毛,痛觉带她回到泰拉大陆,此时正面无表情地想到:可恶。半秒后,她又在心中重复这一词语,正所谓奶油冰激凌要吃两个:
可恶。
“这是当然。遇见它的是你吧。”
“不呀,我们正在“共享”……不是吗?”萨科塔抓抓手指,露出一些菲尼克斯很讨厌的微笑,成分是一些蛋白质、少量无机盐,还有溶菌酶等等,虚无到只有触感没有味觉,“那些老头子说了的,你我有时候不需要在意很多哦。虽然如此,■■■■你有时候还是太在意这些了。”
“你想表达什么?”菲尼克斯举起武器,以便(物理)讥讽对方(老天,她真的不太会骂人,更不会合理的阴阳怪气),“我只是一个监管者。”她不清楚自己是多少次重复强调、反复告诫,以至于偶尔疲乏得如同一只稀释了太多水分的海绵酱油鸟,“请不要作出多余的结论和涵盖自我成分的控诉。另外,你的账单仍然要自己清算。这里不支持户外频道,也不支持打赏。”
“啊,这样。”莫斯提马露出“被发现了,没办法,不愧是密钥守护者!”的表情(真奇怪,难道每个萨科塔的面部都是一台显示屏吗?),仿佛一切都源头就是这个。仿佛一切的源头只是一个爱猫博主试图轻巧行贿的借口,一根很细很小的绳索,只是对方没有上钩,有点遗憾罢了。
“我知道你开了很多小号,”菲尼克斯深觉自己如一位身心俱疲的旧社会实践主义面试官,但今天仍是她做菜,她时刻牢记自己的勺里需舀起多少盐与糖。那些晶体闪闪发亮,多了少了都会痛苦,好似萨科塔的胡言乱语,又好似她的看管对象在法律法规与责任界限上一系列不应该有却有了的行为。她深吸一口气,道:“——但这些都不能帮助你成为法外之徒。在你选择在这个平台上发第一篇游记、又把它们统统删掉的那刻起,你就只能用这个平台所绑定的通道支付、剥夺、获得一些东西;同样,这些表达在现实中则是,你身为拉特兰公民一员,你就仍然囿于这一部《拉特兰律典》之间。公证所办理的证件都是不能被伪造的,你的所有报告都会被记录在案,尽管回馈的龙门币和吃进去的奶油不同——但本质上,你仍然要按照这些规则去做。
“你明白这一点。但我仍需再度重申:这片大地——按你所说,这个星球(世界)——没有办法容纳过多。我不明白你所说的猫咪,虽然确实它们有时候很可爱——呃,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是在哪里看到那只猫?你是不是又把我说过的话给——”
莫斯提马将双手啪嗒地按在黎博利的肩膀上,菲尼克斯一个激灵,语气也发生一些扭曲,和周遭的雪花盘旋缠绕在一起。她打了个喷嚏,余光中夜风将萨科塔的头发扫过去一些,露出毛茸茸帽子下面半截脖颈。
面对面站立的家伙语气酷似软绵绵的奶油泡芙蛋糕,要是揍一拳一定会溅出很多白色的泡泡:“好啦,好啦。对,对。”
就是这点很让人生气。菲尼克斯不明显(她也总是能出色地做到这一点)地握了握拳头,又放下来。真是个好人。“所以,”监管员作出最后警告,“你真的不可以再吃蛋□□激凌了。这已经是第四个,我不想帮你再去买胃药。”
漂浮的影子上方,路灯正脆弱地低头,灯泡恪尽职守。灯丝在封闭空间中微弱地颤抖着,好似谁的发梢丝丝分明地反射了。从内到外,从外到内。但说到底,只是一个灯笼的原始的距离。不过,灯芯被挑断的距离也是这样吧。
次日,莫斯提马一觉睡到只剩半个太阳的黄昏。她还收到了一个没有字的空白奶油蛋糕,像是被打碎了的蛋壳流出蛋黄,脸上露出一丝丝忧愁的微笑。
萨科塔选择向她的同事求助,点开对方红色的line头像,输入“您好”后删掉,“您吃了吗”删掉,“您健在?”之类看上去像是挑衅又单纯弱了很多智的也通通删掉。
落日在磨蹭间呈现出一些缺氧的颜色,好似被闷在手心的小熊□□软糖,红褐色的液体接近饱和。而蓝色的萨科塔就站在这些液体下,如此沐浴于破坏的脆弱的陈腐的日落。临时办理的旅店一楼是酒馆,大吵大闹的龙门人相互礼貌问候,将香味四溢的酒水弃之不顾。陈年好酒,莫斯提马嗅了嗅后迅速认出品牌,却只觉得反胃。她深刻反省自己30s,与黄昏相互凝望,仿佛正比较时间会眷恋谁更多。
良辰吉日。她突然想起什么,抄出电子仪器哒哒哒哒(在打字)。韵律如同某某被灵附身、念阿门后惊讶大喊:这是一只拥有蓝色羽毛的幽灵!
又因太阳还未完整落下,以上论据充其量只能由小鸟代替。总之,蓝色小鸟挥了挥翅膀,信息输出为电波,叽叽喳喳地传送到某个带有居家属性、正外出采购的公务员账号上。
超薄煎饼,超值黄油,超浓白糖,超所能超。在此扇广告牌停下的凤凰小姐从长风衣下的大腿内侧摸出拉特兰核心智能机(动作非常性感),点开某初始好感值为负数的萨科塔的来信,看到一些让人一头雾水的符号:您好(最终还是您好),我亲爱的搭档!happyshrovetuesday*[一个微笑的贴图]!
在拉特兰,这些字符指向的是四月斋。不过基于所有的字符在拉特兰都有第二相同释义,故尚且弃之不论。而据古历史和古风俗史所证,这并不是一个庆以快乐的节日。且追溯过往,很少有节日真正快乐。或许是因为单纯的人很少会选择用纸笔记录东西(他们通常选择及时行乐),又或许因为创造节日的通常目的是让人与神沟通、连接、相互理解,却往往以前者呼唤不到后者的结局失败。
好比前人积压的苦难太多,后来人便不得不日复一日地找寻快乐,从此不能让快乐如蝴蝶一般追随自己的步伐——节日由此变成节日,成为一句标语,一个图案,戴在头顶的帽子和飞奔的身影。路没有尽头,让人心生倦意。
关闭通讯设备的菲尼克斯再次抬头看向广告牌。她叹了口气。若是有某红发萨科塔路过,也许她会大叫:你好,恕我冒昧,黎博利小姐,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这善意寒暄中的潜台词是:你还好吗?你现在的表情好似发现你前女友的女友其谎称生命形状不明的前女友仍健在,现又接到了那位前女友的女友的电话,对方醉酒后遗症表现为想吃陌生路人做的正宗奶油千层,而你如一个背负重任的社畜从此多了复合和离婚两种风险。
菲尼克斯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
门把手旋转了两个半锁后停下,菲尼克斯意识到刷门卡可以直接进入且不需配备钥匙;视野内,某莫姓同事缩在沙发上,如一只闷在奶酪里的松鼠。两条漂亮的长腿弯曲——弧度的计算公式是标准的π/360°*l/r——听见搭档脚步声后稍稍转了一个方向。计算公式仍不变。
“所以,这是什么?”菲尼克斯放下便利袋,她以出色且丰富的监管人经验扫描茶几上的奶油蛋糕,戒备率提高42,是几日前试吃焦味苹果派的35倍。这也不能怪她。莫斯提马拆开包装袋的手法顽劣,蛋糕胚和奶油花纹被破坏得一塌糊涂,摆在茶几上神似震世巨作《白色炸弹和它的可爱丝带》。
黎博利一一排除所有预设的危险可能,就像之前那个让人荒唐又无奈的臆想一样,她的内心涌起一种冲动,于是问候道:你还好吗?又回想到众多案例发生和逝去,她很快地为此举后悔,只好抿了抿唇,无意义地摆正单人沙发背部,拍了拍那块咖啡渍,坐下。
莫斯提马对此不解地歪了歪脑袋,上面浮现一个很小的问号:“我很好。虽然昨天不小心喝多了啤酒,还不小心吃了很多马克杯的蛋□□激凌,但我很好。”
反复重申好比自投罗网。落日被细细戳开后,随之上浮的窟窿球体洒落空荡荡的粉末,它们充盈了整个房间。昼夜正式开始更替。菲尼克斯愣了几秒,靠近她的尘埃里旋转着很小的星系,她想到开灯,被莫斯提马摇摇头制止了:“哎呀,■■■■,你看。”
菲尼克斯只好不做声地睁大因熬夜而疲惫的双眼。她的搭档很缓慢地抬起手,萨科塔的指甲很干净,圆润小巧,如同一些会游来游去的水生动物,或许还会发光。
此时它们就在反光:那些熄了灯之后隐藏的光,不是月亮——于是菲尼克斯确信了:莫斯提马在发光。她又花费了一些时间明白,那只是一簇簇晶状体的倒影。
黎博利垂下眼睛,视线轻柔,像是要去缝上一根细线。她们笼罩在夜色中,最后一抹太阳光穿越很多个孔状物质和小型环带,到达时携带数只微小的冰砂粉尘。菲尼克斯在夜与黄昏交接时沉默,她总在这时静默,好似聆听主之意,是一位忠实的仆人、竭诚的守护者和严厉的裁决家。而蓝发萨科塔却微妙地躲开了它们,脑袋随之埋进膝弯里,灯熄灭了。萨科塔合上了她的壳。
传说壳类生物在死后会滑下海坡,冲进美丽的暗涌之中。
菲尼克斯闭了闭眼。她宁愿对方是一座刚刚融化的冰雕,而这些淡黄色的阴影就可以叫做出生的赞礼。
菲尼克斯不知道莫斯提马只给死者唱赞歌。
*
莫斯提马不知道她的搭档在想什么(当然,她也懒得想)。没过一会,蓝色天使重新抖抖翅膀,庄重开口,其余音在逝去的光波中泛开月亮的轮廓:这是一个空白的,没有写任何东西的奶油蛋糕,这很奇怪。
“为什么奶油蛋糕上要写东西?”菲尼克斯绕过茶几在单人座上坐下,开始拆各种透明包装。转换各种现实与幻想的话题让她有些心不在焉:“你应该包容它(她差点脱口而出:就像包容你一样)……不过,它是从哪里寄过来的?你的另一些同事?”
“……蛋糕上不写东西?蛋糕就是该写些什么的哦。”莫斯提马笑眯眯地说,尾巴不停地拍打在柔软的沙发上,造成很小很小如陨石一样的凹陷,“比如《ddd》,或者什么节日,至少蛋糕应该是这样子的,摆在橱窗里。”
“至于来历。”黎博利听见萨科塔又开始自言自语,“或许……嗯……那位执政官?不不,这个口味不像是他。也有可能是伪装的……比如……啊,今天是shrovetuesday?”
“菲尼克斯?”
莫斯提马叫着她的名字,尾巴安分地躺在沙发上。
她应了:“嗯。”
尾巴晃了晃。
菲尼克斯的目光向窗外瞥去,又挪回来,往复两次,她说:“想吃就可以吃。”
莫斯提马向后靠,又向前靠,膝盖有点红,她说:“哦。”
蛋糕被切开,放上了一些刚刚好的薄饼,几个圆形占领了整片白色森林。四月斋开始前的最后一天,或者称之为前夕,人们会大吃大喝,借此慰藉接下来只有啤酒和水的日子,好比逃避到悬崖旁的金鱼在月亮底下快乐地游来游去。不过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过四月斋了,连复活的日子都被一剪再剪。泰拉历泰拉年,二月已经够短了,它的压力很大。
“一些人造奶油,香精适中。”莫斯提马眨眨眼,将手指舔干净,毛茸茸的棉花碎成几块。她终于正常了些,由沙发上的一团变成了一个圆锥体。蛋糕上则出现了一个窟窿,露出里面奶黄色的胚,更像是无害的□□。
薄饼干最后还是被掰碎,更碎。白色和奶褐色撒在奶油蛋糕上,使此时的蛋糕看上去格外小,只有一个掌心而已。哎,真是很诱人哦。莫斯提马说。菲尼克斯听出她语气的潦草,沉默地折叠包装袋。黑体黄底的塑料上仍然写着:超薄煎饼,超值黄油,超浓白糖,超所能超。像是一个高能警告。可惜上帝降生从不警告。
莫斯提马的信使生活如同候鸟迁徙,但这位候鸟显然抱有“四海皆是家”的宗旨。四散而过的黄沙让太阳模糊成一个巨大的芒果派(或者柠檬派),燥热的气候逐渐被甜度替代,耐受性上升。只可惜天灾人祸总带有破坏急迫性,牧羊人囫囵吞枣,穿上灵魂的羊皮。
隔很多个单位格,大概16x9狙击范围,菲尼克斯看见莫斯提马的眼睛,以及她释放出来的法术。有如泡沫的蓝色光晕一阵快一阵慢,多数是慢的,期间很多个数字飘出来,好似可以吞食。由此黎博利鬼使神差地低头,吃下一些放在口袋里的黄油曲奇。咀嚼时的生硬程度是正在代餐小鸟的一点零五倍。云朵此刻此刻包裹她,一只很幸运的漂浮物诞生了。
正逢萨科塔解决目标后向塔尖看过来,惊讶地发现搭档成为了圣诞前夕的苹果,嫩嫩滑滑。她镇定自若,拍照片宣传:愿你的国降临。
风暴降临后的一周,她们穿过黄沙来到绿洲,登上移动城市。去往预定旅馆的途中,二人终于捉到一只猫。折耳猫。肯定是哪个倒霉主人被弄丢了。幸运的莫斯提马心情很好,喂它半根火腿肠。菲尼克斯在旁仔细端详此类液体生物:脸很圆,毛很软,尾巴很长,如一列准确击中心脏的列车。
她试图告诉自己:好比捕捉水母的海绵宝宝,理应在亲近之余心知肚明,这只是一种过度兴奋、一种脱离了沙漠的蜃楼幻影。但一秒钟的摸摸也是摸摸,黎博利最终还是遵从了内心的渴望(主要是海苔吃太多,不知名的威化反应便主导了左脑)。猫咪在莫斯提马手中如一只小小的刺球,菲尼克斯趁机用手指戳刺球的额头,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她,两相呼应。于是确信:这是一只更加迷你的鸟。
凤凰小姐站起身,小腿抽筋,视野中天空好似颠倒。
堕天使却也很快地把猫放回原地,后者喵喵叫了几声未果就跑掉了。莫斯提马笑着拉了拉对方的兜帽:“怎么啦?被可爱小猫迷住了?”
擅长远视的拉特兰公务员们并肩站立,远处,那被她们抛在身后的沙漠下起了黑色的雪。
——像唱片机一样欢快旋转:
昨日,今日,直到永远,耶稣不改变;
天地万物都要改变,耶稣不改变!
……
主啊,我不求财富,也不求金和银。
……
她们重新启程,影子离前一秒的它越来越远,小猫一事也终究告一段落。刷卡进房,雪越来越大,但巧妙地控制在可视范围内。旅店桌上摆了几瓶莫吉托,双人床不逾矩,镜子折射闪光。各自洗漱,等躺进床铺已是凌晨。
莫斯提马躺在黑暗里背对着菲尼克斯,她似乎已经睡着了。身为监管者,她恍惚着不愿睡去;身为黎博利,一位拉特兰公民,她恍惚着不愿那点光熄灭。细小的粉尘在夜晚切割,一路蜕化,凤凰小姐恍惚着,于光环下看见一些碎波浪海苔,是奶油味。再定睛一看,又是流淌的奶酪。
蛋壳撬开,扇贝也说不出话。那是海洋的距离,对吗。
菲尼克斯于是不说话,她躺在那,静静地拢住莫斯提马头顶日光灯管投下来的光,那是透明的白色,易碎又细小。她舔舔唇瓣。
小小的印痕初生在凌晨三点的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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