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在害怕

“病人家属跟我过来一下。”一位白大褂医生从急诊室出来说道。

        于锦声起身跟了上去，在走廊的转口他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坐着没动的宋楚焕。

        还是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医生问道，“病人没有什么大问题。”

        “不是因为这个。”于锦声说。

        林暮年的身体条件他还是清楚的，几年前什么没经历过不会因为在外面冻了一晚上就怎么样。

        但是宋楚焕这态度。

        怕是没法善了。

        初冬的大雪总是激动人心的，暮城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城市，以前几年都不下一场雪，这几年倒是年年都下了。

        宋楚焕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缓步踱出了走廊，进了楼梯转角处。

        有零星几个人躲在这里抽烟，宋楚焕忍着难受走到了窗口，叹了口气。

        他也不是非要知道林暮年到底是什么病。

        他只是害怕。

        害怕林暮年有一天会突然消失。

        楼梯上有一个人接了一个电话，接着就开始啜泣起来。

        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西装革履的，这样的哭泣更加惹人猜测。

        只是或许旁边的人看惯了这样的场景，只匆匆地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继续着自己的事。

        宋楚焕犹豫了一下，走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背。

        “别太难过。”宋楚焕说。

        他不知道能说什么，男人此刻看起来是如此悲伤。

        尽管他哭得很小声，但却有莫名又巨大的感染力。

        “就差十万！”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但他已经很努力地在压抑自己，“就差十万我儿子就能做上手术了！”

        “可是我如何也凑不够这10万！”

        “我房子买了，车子买了，家也没了，但是还是没能救回我的儿子。”

        “你说，这是为什么啊？！”男人最后问了这样一句话。

        宋楚焕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像千言万语在这样的事情面前都显得太过苍白。

        宋楚焕每天这样的的事情，他从来没有缺过钱。

        就算他爸他妈再忙再没时间，但是在亲经济上从不会亏待他。

        很多时候他都会想我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但是和这个男人比起来，钱可真的是太重要了！

        男子很快收拾好了心情，和宋楚焕低声道感谢，便身体有些摇晃的离开了楼梯间。

        但宋楚焕却没有平静下来。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因为10万块钱做不了手术，消失在世间。

        那林暮年呢？

        会不会因为什么东西，突然离开？

        比如他的病。

        再比如他不愿透露的工作。

        都让宋楚焕觉得是个悬在空中的炸弹。

        总有一天他会突然砸下来，无人归还。

        宋楚焕在楼梯间坐了很久，来来回回的人换了无数个。

        一直到傍晚，林暮年打来电话。

        “你在哪？”林暮年的声音非常沙哑。

        “就在医院。”宋楚焕听见自己的声音，“你醒了？我马上过来。”

        于锦声把今天宋楚焕的问题复述了一遍，又说宋楚焕的情绪很不正常。

        像是在害怕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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