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造神计划
在克莱尔和于清雪两人眼下的安危与自身未来的处境之间做选择，余哲森最终选择了前者。
他在虚拟空间内将自己所知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共享给了梅瑟，信息量基本和于清雪对他使用读心时获取的相等。
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精尖电子脑改造的赛博人，梅瑟处理信息的能力比于清雪高效不少。
几乎是在余哲森完成共享的一瞬间，他就立刻抓住了重点，并且也没有对这些反常识的东西表现出多少的惊愕。
“谢谢你的诚实和配合。”梅瑟对余哲森点了点头，随后终结了这次虚拟空间的连接。
两人的意识都回到了现实，梅瑟已经站在了禁闭室的门外，戴眼罩式面具的脸朝向余哲森，似乎在等待他从房间里走出来。
余哲森迟疑地问了一句：“我现在可以离开禁闭室吗？”
“如果你不离开禁闭室，谁来负责营救克莱尔·海瑟薇和于清雪呢？”梅瑟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反问道。
余哲森心中一动，大步走出了禁闭室的门，一旁负责看守的军官保持着一丝不苟的站姿，微微向梅瑟低头致意。
“虽然你是内务部派来调查我的人，但我并不确定你有没有权限让我现在去执行营救任务。”余哲森谨慎地说道。
“如果我没有这个权限，你会对这件事袖手旁观？”
“不会。”
梅瑟耸了耸肩：“那不就得了？既然你已经有此觉悟，何必考虑这些身后之事？”
“身后之事不是这么用的吧？”
“你就当字面意思来理解好了。”梅瑟笑了一声，“现在让我们去想办法找到穿梭虚空的办法吧。”
“你知道如何穿梭虚空？”余哲森本来就在为这件事头疼。
虽然从之前逃离那座研究所的经历来看，金国正的异能并不是唯一的前往那个世界的途径，用作连接的“虚空”是可以被人工模拟创造出来的。
只是上一次他们是借助汤溯光研究所内的设备才成功做到打开人工虚空风暴的，那种程度的技术恐怕未必是这边的世界所能达到的。
梅瑟示意余哲森跟自己走，在他的领路下两人于金戈号巡洋舰上畅通无阻。
很快，他们来到了舰桥的指挥室，并在这里见到了安志天。
“老安……”余哲森愕然。
他没想到安志天会在这艘军舰上，看样子莫里斯中将意外身亡之后，安志天临时挑起了大梁。
“很荣幸见到您，安总局长。”梅瑟把左手按在胸前，向安志天微微鞠躬。
安志天点了点头，把目光移向余哲森：“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应该让你再多关几天禁闭的。”
余哲森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番话，轻抿着嘴唇笔直立正。
他想这是十分严肃的场合，面前的安志天首先是他的领导上司，其次才是他的养父。
而现在，正是临危受命之时。
所以余哲森没有像平时在家里一样随便接话，静静等待着安志天下达任务命令。
“一个人呆在禁闭室里的这两天，有没有认真思考过什么东西？”安志天的话让余哲森有点始料未及。
这番话中透露出一位年长父亲对孩子的关心，一下子便把他之前“严肃场合”的认知给打破了。
“没有……”余哲森诚实地摇了摇头。
被关的这两天他确实没有去思考什么有深度的东西。
如果以前那个鲜活的时心还在的话，也许能引导他勤于思考，但现在空闲无聊的时候他只能做些锻炼运动来消磨时间。
梅瑟在一旁插话道：“没考虑过寻找途径给你的秘密武器补充能源吗？”
余哲森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已经陷入能源枯竭状态的白金时代外骨骼装甲。
由于之前的信息共享，他对梅瑟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那么梅瑟当然也知道他并不是不想给装甲补充能源，而是完全没有相关的头绪。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对吧？”梅瑟摸了摸自己的白色眼罩，“调查白金时代装甲的情况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稍后我会把你的情况如实向上汇报的。”
安志天说：“既然装甲已经能源枯竭无法利用，阿森也就没有必要被施以特别措施吧？”
“那是当然。”梅瑟非常爽快地答道，“管理局虽然认为白金时代的存在是一个错误，不过既然装甲本身的使用寿命已经消耗殆尽，那就构不成威胁。”
“何况余哲森专员在此之前的行动是站在维护铁穹秩序的出发点上的，至于一些细节上的小错误，又何必深究呢？”
梅瑟张开双手侃侃说道：“如果这一次能够穿越虚空确认那座研究所已经被毁、将潜逃的罪犯正法、救回被挟持的海瑟薇指挥官和市政厅智囊于小姐，你的功勋甚至可以比肩你的父母。”
“这是三个任务。”余哲森感到了压力。
“是一个任务的三个目标。”梅瑟纠正道，“对普通人来说有难度，但对你来说也就那样吧？”
“您对我的信心是从哪来的？”余哲森不解。
梅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安志天。
余哲森微微皱眉：“因为我是安总局长的养子？”
“因为他是汤溯光的学生。”安志天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在余哲森为此感到惊讶的时候，梅瑟又补充道：“我作为老师的助手参与了他主导的异能基因改良工程，星舟市安全局的精英陈淮夏小姐是当时协助这项研究的志愿者之一。”
“我妈妈她当时……是志愿者？”
“当时这项工程得到了管理局的全力支持，首批志愿者都是从安全局或者防卫军中选拔出的素质卓越之人。”
余哲森感到头皮有些发麻：“这项工程计划的目的是什么？改良异能基因？是为了解决伴随异能基因广泛传播而出现的那些特殊病症吗？”
“这是老师的初衷，也是对外宣传的说法。”梅瑟背过身去，“不过后来管理局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通俗来说就是造神。”
余哲森感到一股无名的恐惧，不知为何听到“造神”这两字他脑海中想象出的是怪力乱神的景象。
两天前被打倒的那头融合基因怪物也在诸多念头中一闪而过。
梅瑟回过头来，忽然用有些混不吝的语气说：“对了，当时我在协助老师对志愿者进行观测的过程中坠入了爱河，无可救药地迷上了淮夏小姐。”
余哲森一脸迷茫：“？？？”
“但很遗憾如果这份感情被我的老师发现，我一定会被他开除踢出团队。”梅瑟苦笑，“在追求前途和追求爱情之间我选择了前途，这是我后半生一直比较后悔的事。”
心中感到不舒服的余哲森用语言攻击他：“省省吧，就算你当时选择了追求爱情，我妈应该也不会选你。你应该知道我爸吧？”
梅瑟毫不生气地接话道：“余涯书嘛，我的师弟，我当然知道。”
余哲森脑袋一歪，再度露出对梅瑟的话理解不能的呆怔表情。
“你不知道余涯书在去安全局之前跟过我的老师两年吗？”梅瑟把脸转向安志天，似乎在诧异为何安志天没有对余哲森说过这些。
不过很快他自己就明白了过来，沮丧地叹了口气：“是了，管理局竭尽所能地消除了老师存在过的痕迹，过去你又还小，安总局长当然不会对你提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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