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彻底的失败
安何的光灵体化作朝阳般的万千金光涌向余哲森，每一道光都是成千上万的光粒子。
光粒子们围绕着余哲森伤痕累累的彼界行者外骨骼装甲旋转，形成一股光芒闪耀的黄金风暴。
从四面八方逼上来的黑色虚空风暴和这股围绕余哲森的黄金风暴像陀螺一样彼此边缘碰撞，不断互相抵消着能量。
可无论虚空风暴千击万撞，中央的黄金风暴始终屹立不倒。
余哲森惊愕地发现自己身上的彼界行者装甲片片分解，竟是被围绕自己的黄金风暴同化，在不存在刑天重工IP的光粒子链式传输装置的异世界分解成了光粒子的形态。
与此同时，他感到自己的胸膛有一处位置传来灼烫刺痛。
那枚传自陈淮夏，又由安何在生离死别前交托给他的海誓晶吊坠，此时正在发热发烫。
余哲森拽着吊坠的红绳，把坠子从衣服里拎了出来。
海誓晶在发光，在铁穹世界号称一旦成型亘古不变的海誓晶竟然在发光。
无数光粒子从晶体中涌出，加入到围绕保护余哲森的黄金风暴之中。
余哲森恍惚中好像从那些闪耀的光粒子中看到了两个人影。
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但余哲森无比确信，那就是他的父母——和安志天同时代的安全局精英专员余涯书和陈淮夏夫妇。
“爸爸……妈妈……”他难以抑制自身复杂的情绪，朝着那二人的身影伸出了手。
此时此刻，情急之下拎着于清雪带她躲避到安全的角落的梅瑟也望着那道被虚空风暴围攻的光粒子风暴发起了呆。
一旁的克莱尔也在安志天的搀扶下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沾血的面甲早已卸下，此时脸色苍白虚弱的她仍然努力睁大眼睛凝视着余哲森所在的方向。
她的眼角蓦地流下了泪水。
安志天非常担心克莱尔的状况，凭借过去多年为安全局在危险一线战斗的经验，他很害怕这是濒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可当他顺着克莱尔的目光望向那道在黑暗交攻之中顽强屹立的黄金风暴时，他也像梅瑟一样愣住了。
那是什么？灵魂吗？安志天原本不相信人死之后的灵魂之说，可联想到不久前与自己重逢的安何的情况，他又在心里找到了另外一种解释。
也许生命死后确实能以另一种人类所不知晓的方式存在，而此时的余哲森和安何不知引发了什么奇迹，竟然能够打破生与死的隔断，与已逝之人的英灵形成连接。
安何化作光辉掀起这阵黄金风暴之后，包括余哲森在内，所有人对时间的感觉都产生的偏差。
这场看似持续了很久的光与暗的对决，其实只存在了短短的几秒。
在风暴中心的余哲森以为自己握住了光影之中余涯书和陈淮夏的手，但刺眼的光芒一晃，他们又双双消失不见了。
光粒子激荡所形成的黄金风暴骤然熄灭。
来自不同方向的黑色虚空风暴们合拢在一起，完全占据了控制室的中间地带，余哲森的身影被彻底掩盖。
金国正长长了舒了一口气，在众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飞快地用手背抹去了自己额角的汗珠。
他双手插进口袋，自言自语般说道：“结束了，看来还是我技高一……”
技高一筹的“筹”字尚未完整出口，金国正的瞳孔骤然放大。
那团由多重虚空汇聚而成的巨型黑色风暴突然被撕开了无数裂口，刺眼的金光像刀片一样穿透而出。
下一秒，金国正感觉到自己和虚空风暴之间的异能连接被切断了，他失去了对自己异能造物的掌控。
虚空烟消云散，一具崭新的白金时代装甲傲然站立在中央，朝着金国正抬手一指。
金国正心头大呼不妙，同时也庆幸自己足够谨慎，即使认为胜利在望也没有忘记给自己准备好逃生的后路。
他插在口袋里的手悄然捏碎了一枚胶囊，将预先储存的备用虚空风暴释放出来，意图逃离此地。
利用虚空瞬间移动，躲开那个未来的瘟神，金国正认为自己的算盘打得天衣无缝，而且只要捏碎胶囊，做到这些连一秒都不需要。
他甚至已经在脑海中开始想象追不上自己的余哲森无能狂怒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咧开、上扬。
但脸部肌肉的怪异僵硬让他终究没能完整地笑出来。
金国正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具骇人的瘟神就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
“你……”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白金时代X一把掐住了脖颈提了起来。
反异能领域的笼罩之下，连胶囊小型化的虚空都没能生效。
“你……咳咳……你刚才停止了时间？”双脚离地咽喉被掐住的金国正脸色涨红，十分难以置信地问道。
他明明记得白金时代装甲的反异能领域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即使余哲森是使用者也会受到影响，这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不是时间停滞，余哲森又是怎么一瞬间来到他面前阻止他释放虚空逃走的呢？
之前在研究所的时候，白金时代明明做不到追上他的。
“虚空……把我带走……连零点一秒都不需要……”金国正想要知道自己失败的真相，“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说的对，拥有虚空的你只要想逃走，没有人能留下你。”余哲森的声音从装甲内传出，“完成装甲融合、突破虚空风暴的阻隔、转换敏捷型使用白金闪冲加速来到你面前，我确实没法在零点一秒之内完成这些事。”
金国正的表情更加迷茫了，既然余哲森都承认了他来不及，为什么自己最终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难道说……其实你可以……可以在装甲里使用异能？”
“当然不能。”余哲森笑了一声，“你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输吗？那还是让清雪来解释吧，毕竟思想的交流比语言的沟通来得更直接。”
金国正浑身泛起一阵寒意，他猜到了答案，可同时又不肯相信地在自己心中呐喊着“不可能”。
“不可能吗？”于清雪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我承认你的思维防壁确实是出自高人之手，可它难道真的坚不可摧？”
金国正眼神空洞，这一刻他心如死灰。
比起身体被拥有反异能领域的白金时代装甲直接擒住，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于清雪入侵了他的思想领域。
等于说从斗武到斗法，他都输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金国正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向于清雪提问。
此时他的精神世界已经完全被于清雪掌控，所处的空间被改造成了白色的病房，他像个重症精神病人一样被拘束衣紧紧地绑在椅子上。
于清雪没有改变自己的形貌，披着防卫军水兵迷彩斗篷的她看起来和这处病房格格不入，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17阶魔方，用眼花缭乱地手速将混乱的色块归位。
“这不可能！”金国正愤怒不已，他认为于清雪在欺骗戏弄自己，“我的思维防壁只是看起来像一个17阶魔方而已！和你手里的那个玩具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我只是比喻而已。”于清雪微微一笑，“攻破防壁的过程很复杂，单靠我来陈述即便是专业人士都未必能听懂，何况你是这方面的外行。”
“在那么短的时间……”
“短吗？”于清雪挑了挑眉，“看来你完全没有发现……”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微微侧过身子，让被拘束在椅子上视野受限的金国正能够看到自己身后。
金国正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喉咙仿佛被刀片划过无比刺痛。
于清雪身后，病房的地板上，盘腿而坐的程赫阳漫不经心地举了一下左手，算是向昔日的雇主打招呼。
“你……你……你……”金国正惊吓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我快要死了，或者说已经死了。”程赫阳知道金国正想要说什么，因为这会儿他和于清雪一样都在金国正的精神世界深处。
“你这混蛋……你做了什么！”
“哦？里应外合，稍微帮了清雪一把，让她顺利突破你的防壁，就这样。”程赫阳用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金国正被他气得想要吐血。
程赫阳打了个响指，紧接着金国正就感觉自己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恶狠狠地盯着程赫阳，后者则是笑道：“举手之劳，不用谢，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见金国正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程赫阳仍然云淡风轻。
“不如和解一下，反正我们都是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人了。”程赫阳在两手中变出了装着红酒的高脚杯，把其中一杯送到了金国正面前。
金国正咬牙切齿。
碰了钉子的程赫阳耸了耸肩，转头看向于清雪：“那……要不我们和解一下？清雪，你还恨我吗？”
于清雪从他手中拿走了一杯酒，语气淡漠地回答道：“我不恨你，但也不想和你和解。不过我可以喝这杯酒，谢谢你这一次良心发现帮我。”
程赫阳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回答，自嘲地笑着回应了一声“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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