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孙鸣航的敏锐直觉
审讯无甚进展，山井被暂时留置在特勤组的小黑屋里，他对自己的处境似乎并不着急。
余哲森本想在稍微休息一阵后再度尝试用心灵感应异能切入山井的意识世界，不过这个想法遭到了安何的劝阻。
安何认为他没有掌握正确使用这种能力的方法，贸然再次进入山井的意识也是徒劳无功，非但不能顺利发现有用的情报，还可能进一步受到那些混沌记忆的影响。
她建议余哲森暂时放弃这条路，或者至少应该向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求取经验。
“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毫无疑问指的是于清雪。
看来又要麻烦于老师了……
先前于清雪指点过他建立个人的思维防护意识，这一次他要学的则是如何在他人的意识海中高效搜索信息。
只是不知道于清雪会教这个吗？自己又能顺利学会吗？这些余哲森不太确定。
在下班之前，他给于清雪发消息约她一同去小炎家里碰头，后者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但谢绝了余哲森去接她下班的提议。
“我会自己开车过去。”
于清雪的答复简洁明了。
是市政厅配的车吗？还是于老师自己买车了？余哲森坐在工位上一通胡思乱想。
于清雪在市政厅的工作是市政官智囊团中的幕僚顾问，薪资待遇自然不薄，加上她本人又比较勤俭，能够攒下买车的钱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之事。
至于开车的技术，曾经作为异能管理局调查员的她掌握一定的驾驶技术也是理所当然的。
“前辈，下班时间到了。”简依然把自己手环显示的时间摆在余哲森面前，“一起去食堂买份饭带回去吗？”
“不，我不用了。”余哲森摆了摆手。
简依然好奇地问：“咦？那你要自己回去做饭吗？”
“一会儿我要去于小姐那边，就是上回你来吃过饭的地方。”
“于小姐又给你做饭？哇哇，她是趁你女朋友不在展开攻势吗？”简依然突然八卦了起来。
“别胡说八道有的没的。”余哲森抬手作势要敲她的脑袋，不过并没有真的敲上去。
他用手刀在简依然额头上轻轻的碰了一下，邀请道：“要不要一起去？于小姐做饭的手艺还可以吧？上回你不是很称赞来着？”
简依然愣了一下，露出为难表情道：“呃……于小姐的厨艺确实很赞，不过我老过去蹭饭不太好吧？而且说不定于小姐会觉得我很碍事。”
“……”余哲森感到无语，简依然的回答体现出她高情商思考的一面，但当着自己的面这样回答似乎又不那么高情商。
“我去食堂打包晚饭，前辈你先走吧。”简依然笑眯眯地说道。
随后她提着自己的帆布包快速离开了特勤组的办公区，一脸悻悻地钻进了电梯厢。
自从知道于清雪是心灵感应能力者之后，她再也不敢跟余哲森去蹭饭了。
上回简依然就看出来于清雪和余哲森的关系不一般，本来她猜测那两人是情侣或者准情侣关系，不过结合孙鸣航嘴里透露出来的情报来看似乎要更复杂一点……
但不管于清雪是不是余哲森的女友，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她绝对对余哲森有意思。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在意的人身边有个异性跟屁虫的，简依然非常清醒，虽然她并不在意对方是否争风吃醋这件事本身，但她要避免可能的争风吃醋带来的危险。
如果于清雪把她视为情敌，怀着私心窥探了她的记忆，那一切就全完了。
在内心进行了一番缜密思考的简依然神色凝重地来到了安全局的食堂，对售卖窗口后的工作人员提出要三人份的食物打包带走。
除了她自己的那份，还有给旻渊和阿丽塔诺娃带的。
简依然目前仍然以旻渊和阿丽塔诺娃的领导人自居，给手下管饭是她作为领导应尽的职责。
“你一个人要打包这么多？吃得完吗？”孙鸣航吃惊的话语突然从后方传来，吓得简依然肩膀猛地一颤。
简依然回头看向孙鸣航，见他脸上只有好奇没有怀疑，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尽管日复一日强化自己的人设，但她的意识深处仍然把这个地方当成敌阵，所以才会被孙鸣航吓到。
“给我男朋友带的，他胃口好，不行吗？”迅速调整好心态的简依然开始从容地编织谎话应付孙鸣航的好奇心。
“哦？你有男朋友啊？”孙鸣航更加吃惊了。
简依然不悦地眯起眼睛盯着他质问道：“孙前辈你这是什么反应啊？我不配有男朋友吗？”
“那倒没有，就是有点奇怪。”孙鸣航用敷衍的语气搪塞道。
他真正的想法是简依然之前给人的感觉是不像有男朋友的样子，但如果直说的话说不定会得罪对方。
“奇怪什么？”简依然较真地抓住他的言语不放。
“呃……我看你之前一直黏着余哲森，还以为……”孙鸣航闪烁其词的同时露出讪笑，那表情仿佛在说“你懂的”。
简依然张着嘴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恍然大悟地叫道：“啊！孙前辈你原来是这么想的？这误会也太可怕了！”
孙鸣航用眼神表示抱歉，同时也在暗示她这里是食堂，他们不该大声讨论这个问题。
简依然则是后知后觉地理解了孙鸣航之前的一些言行：“啊啊……所以孙前辈你之前跟我聊余前辈女友的事不是八卦？你是在提醒我不要徒劳无功？”
孙鸣航神色沉重地点了点头，虽然这事闹了一个乌龙，连余哲森都当面向自己表达了抗议和不满，但他确实是出于好意。现在简依然能够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多少也是种安慰。
简依然突然一手捂嘴一手捧腹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用含糊的话语说：“哈哈……我明白了……孙前辈你……哈哈哈……多谢关照……”
周围开始有视线朝这边看过来，孙鸣航觉得尴尬，匆匆跟简依然打了声招呼就走开了。他宁愿去另一个窗口重新排队，也不想受这样的折磨。
不过在重新排队的过程中，他脑海中反复评估着简依然这个半路出家的新人，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一时间孙鸣航没有头绪。
他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形容这种感觉——简依然在他的直觉上好像一幅精致的赝品名画，无论在色彩、构图还是意境上都和真品如出一辙，但画角上的印章却不是正主所留。
这又涉及到一个非常哲学的问题，如果一幅赝品画除了角落的印章之外其余部分和真迹完全没有差异，那这幅赝品画是否具有和真迹一样的艺术价值？
孙鸣航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过多，他最终得出的结论是——简依然在工作中展现出的形象有一定的表演成分在里面。
当然，可以说每个人在现实生活中都是虚伪的，向他人展现自己好的一面这本就无可厚非。
而孙鸣航认为简依然的情况稍微有些不同，他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自己浸淫二次元多年，看过太多太多根据预设剧本演出人设的虚拟直播偶像，也就是网络上俗称的“皮套人主播”。
简依然的身上有一种和那些虚拟偶像们相似的特征——被敬业的操守和出神入化的技巧演绎到极真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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