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别无选择
阿丽塔诺娃屏住呼吸凑近门上的猫眼向外观察，映入眼帘的是空荡荡的楼道和贴着倒福字的对门。
走了吗？
她分明听到刚才外头有两个女人说话，还有人敲门询问“简专员，你在家吗”。
会这样上门来找简依然的只能是安全局的人，阿丽塔诺娃和旻渊当然不敢开门，两人静悄悄地躲在屋子里想要给对方营造出一种无人在家的感觉。
敲门和询问声大概持续了两分钟，终于停息了，阿丽塔诺娃谨慎地又在心里默数了十个数才前去猫眼查看。
持续观察了十几秒没有发现人影，估计对方应该已经离去的阿丽塔诺娃正准备松一口气，不想猫眼中的景象忽然一晃，一张白皙的脸骤然出现在她视野中。
受到惊吓的阿丽塔诺娃瞳孔猛地一缩，凭着多年在复兴都市潜伏磨练出的沉着坚忍硬生生压住了冲到喉咙的叫声。
“简专员，你果然在家吧？”
门外传来的女声令阿丽塔诺娃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对方那幽幽的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同事之间对话该有的语气。
幸好这是白天，如果是在夜晚，这怪异的声音以及那张白皙得有些过分的脸很难不让人往妖魔鬼怪的方向去联想。
猫眼忽然一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盖住了，阿丽塔诺娃正在疑惑之际，突然又看到漆黑之中有光亮起。
那是一枚红色和蓝色相间的圆环，正在逆时针旋转着，圆环的中心闪烁着一颗太阳般的光球。
“我看到你了。”
门外传来对方欣喜的声音，阿丽塔诺娃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所看到的发光圆环和光球是赛博义体的电子眼。
“丽塔，小心。”后方的旻渊突然一个短距离瞬移传送过来，抓住阿丽塔诺娃的后襟把她从门前拉开。
几乎同时，简依然家的防盗铁门发出“咚”一声巨响，门把手附近的铁皮整片凹陷进来。
紧接着再一声巨响，门锁化作散架的零件脱落坠地，一只拳头从打破的洞口探了进来，向上摸索着解开了门锁上方附加的安全插销。
没有了插销的阻碍，变形的铁门被一把踹开，捏着一只拳头的苏拉和保持着高抬腿踢踹动作的洁西卡出现在旻渊与阿丽塔诺娃二人面前。
两拨人四双眼睛隔空对望，彼此都有些疑惑。
“奇怪，怎么是两个不认识的家伙，简专员呢？”苏拉退后一步仰头确认门牌号码，喃喃道：“没弄错啊，确实是这里。”
“这两个家伙身上有令人反感的味道。”洁西卡放下腿，同样亮着红蓝相间光圈的眼睛在旻渊和阿丽塔诺娃脸上来回扫视。
旻渊和阿丽塔诺娃则是且惊且惧，面前这一白一黑两个异国女人并未穿安全局的制服，但从她们破门而入的方式和所展现出来的军用级义体素质来看这两人绝对是管理局的人。
用电子眼扫描了二人脸部数据的洁西卡忽然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苏拉，这两个人的脸和通缉要犯很像呢。”
同样完成了扫描的苏拉也笑着回应道：“归临教派的漏网之鱼吗？那就有意思了，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呢？简专员又在哪里？”
洁西卡露出思考之色，几秒之后发表了一个脑洞大开的猜测：“该不会他们已经先一步把可爱的简专员变成积木拼块了吧？哎呀呀，那样的话我们不是白来了吗？”
“对主人来说结果都一样吧？反正余哲森一定会为她痛心疾首的。”苏拉说着往前走去，“好了，让我们来找找看简专员的痕迹或者碎片吧。”
旻渊和阿丽塔诺娃面面相觑，他们从洁西卡和苏拉的对话中听出了爆炸的信息量，但受先入为主的思维影响他们都无法理清这里头的逻辑。
洁西卡和苏拉话语中透露出她们来此的目的似乎是对简依然不利，难道小简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不，不对，旻渊迅速推翻了这个想法，如果眼前这两个女人是安全局派来对付身份暴露的简依然的，那么她们在认出自己和阿丽塔诺娃逃犯的身份之后不该表现得如此淡定。
换言之，她们对“归临教徒”这一身份的敌意似乎不高。
旻渊发现在己方二人没有动作的前提下，洁西卡和苏拉也没有发起攻击，而是真的如她们自己所说开始四处寻找起了简依然。
当然是不可能找到的。
苏拉率先回到了他们面前，手中提着一只晾衣架，两头夹着的是简依然换洗下来的白色小背心。
“请问，这个可爱小玩意儿的主人在哪儿呢？你们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旻渊对苏拉的提问置若罔闻，他把一只手背在身后，另外一只手则悄悄握住阿丽塔诺娃的手，准备随时发动异能带她逃离。
阿丽塔诺娃瞥了一眼简依然的内衣，眼神不善地移回苏拉身上：“你问错人了。”
“嗯？我们弄错了吗？简专员没有被你们杀害或者绑架？”苏拉有些失落。
洁西卡随后从房间里出来，她的手中拿着新发现的证据——一张外卖订单小票，上面的备注赫然写着“需要三份餐具”。
“苏拉，看样子我们搞错了呢，这两个家伙和简专员好像共同生活在一起呢。”
“噢？是这个样子吗？那也就是说，简专员和我们想象的可能有些不一样。”苏拉脸上的沮丧之色一扫而空，重新变得兴奋起来。
洁西卡邪魅地扬起嘴角：“是的，看来外表像小白兔的人未必真的是小白兔。”
“旻渊，看来不能放着她们不管了。”阿丽塔诺娃挣开了旻渊的手，“她们知道了小简的秘密。”
“承认了吗？”洁西卡有点意外，继而舔了舔嘴唇说：“那就麻烦告诉我们她在哪儿吧。”
“你们两个是电子脑出故障了吗？”阿丽塔诺娃冷冷地回应道，“我们是雷教长最引以为豪的战士，绝不出卖同伴！”
旻渊叹了口气，心说你这个时候发什么热血春，明摆着两边的战力不在一个级数上啊。
他和阿丽塔诺娃的异能严格来说都不是战斗型异能，但实战中发挥的效果并不赖，只是眼下确实拿这两个女专员没有什么办法。
“海妖”的潮眠之声对电子脑无效，而他尽管可以利用瞬间移动发起突袭，却苦于手上没有能够有效对抗军用级义体的武器。
最理智的选择是撤退，但阿丽塔诺娃的担忧也有道理，如果放这两个女人回去，小简可能会陷入极大的危机之中。
旻渊藏在身后的那只手握住的是那支柄尾藏有异能基因活化剂的匕首，也是他不到万不得已不想使用的最后手段。
但现在，他没得选，犹豫就可能会败北。
“退后些，丽塔。”旻渊说着上前一步。
他按下了匕首上的机关，让活化剂通过隐藏的伸缩针头注入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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