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 力量之源
夜晚十点十四分，星舟市核心区福士得商业广场。
本该驱车回家的余哲森和安何二人又回到了这里——四个小时前他们曾在这里的一家餐厅和吴小洺约饭。
“前面拉警戒线了，爆炸物处理科的人在作业。”安何的电子眼在夜间视力优秀，比余哲森先看清了情况。
一辆烧得不成样子的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消防局的人马还在拯救附近受到波及的商铺。
安全局的机车铁骑停在警戒线外，几名专员正在维持秩序，以免围观人员影响爆炸物处理科工作。
“那不是吴小洺的车吗？”余哲森揉了揉眼睛，有点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嗯，就是她的车。”安何肯定地点了点头。
吴小洺开来和他们碰面的那辆高档飞行车就是发生爆炸的源头，从残骸和地面的痕迹来看，爆炸之后似乎产生了严重的起火燃烧。
“会是意外吗？”
余哲森说话的语气非常不自信，即便安何没有回答，他的心里也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
这种程度的爆炸不像是意外，而是人为制造的犯罪，有人想要吴小洺的命！
“我们走吧。”安何拍了拍他的肩膀。
“诶？”
“你我都不是技术人员，留在这里也看不出什么名堂，等安全局的调查吧。”安何如是说道。
余哲森想了想，觉得此言有理。
他们两人对于爆炸案件的侦查手段一窍不通，也没法在毫无头绪方向的前提下利用因果律预测展开调查，留在这里也没有用。
何况根据安全局的规定，处于休假状态的专员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是不好随便插手已经有在岗专员负责的案件的。
在离开现场之前，余哲森将爆炸之后的车辆残骸拍照，用手机发给了吴小洺，叮嘱她多加小心。
吴小洺收到消息之后反应较为冷静，给余哲森恢复了简短的消息表示她已经知晓此事。
回家的途中，余哲森一直表现得十分沉默。
安何则完全洞悉了他的想法，在把车停进车库时冷不丁地问道：“在后悔没有重视吴小姐的请求？”
“有一点吧，主要是……担心……有点。”心神不宁之下余哲森的回答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以你和吴小姐的羁绊，倘若她身上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应该会有碎片式的预测画面示警的吧？就像当初看到教官遇到危险一样。”
“你和时心结合之后，理解这种未来视的预警触发原理了吗？”
“没有，说实话我和时心结合之后，依然不能完全理解她所拥有的力量。”安何扶着额头作苦恼状解释道，“但这应该不是她对我有所保留的缘故，我怀疑时心她也不能完全理解自己所拥有的力量。”
“噢。”
“我这么说你不意外吗？”安何对他的反应感到好奇，“你好像早就知道时心不能完全掌握自身的能力一样。”
“她很早就对我提过，她似乎拥有一个被上锁的数据库，连她自己都没有访问权限。”
虽然时心当初的原话并不是这么表达的，但余哲森在经历了众多事件尤其是在彼界研究所走了一遭之后，对时心身上的谜团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
以现在的眼光来回看当初时心的话，他已经明白时心失去的记忆应该就是汤溯光所创造的核心数据库，那里头似乎藏有连管理局都不知晓的秘密。
时心曾经表示她正在一点点缓慢地恢复记忆，这就说明汤溯光并未完全把数据库的权限给锁死，他一定留下了钥匙，或者时心本身就是那把钥匙。
安何锁上车门后转身对余哲森说：“我觉得那是汤溯光的力量，时心是他的造物，所以时心所拥有的一切理所当然都是汤溯光赋予的。”
“我认同这一点，不过这就意味着我们得相信……汤溯光知道如何控制时间。”余哲森提醒她，“时心能做到的事，汤溯光应该也能做到。”
“时间停滞，和小范围的回溯时间。”安何严谨地纠正他，“严格来说这还不算控制时间，时间停滞的原理是以损耗自身的细胞寿命为代价进行加速，因为我们快了，所以相对而言世界变慢了。也是因为这个代价，所以时间停滞每次发动的时间都无法持续太久，不能超越你的身体能承受的加速老化的极限。”
余哲森问：“那回溯时间的原理呢？你能解释吗？”
“我正准备说这个，时间停滞和回溯时间是不能分割的，因为停滞的本质会加速你的老化，所以每次时间停滞结束之后让你恢复正常的其实是回溯。”安何说着做了一个扶眼镜的动作。
虽然她并没有戴眼镜，但这个动作结合认真的语气和神态让她显得更像一个正在进行学术交流的学者。
“什么？每次时间停滞结束的时候，会附加一次回溯来还原我的身体？”余哲森对此感到非常震惊。
震惊是因为他过去一直以为发动回溯会让时心承受非常大的负担和痛苦，而每天限定两次的时间停滞则不会。
安何直直地盯着他，瞬间看穿了他的想法：“你以为发动时间停滞不会让她感到痛苦是吗？”
“所以真相是……”
“真相是时间停滞带来的痛苦比直接发动回溯要轻得多，所以一般而言你也没错。”安何展颜一笑，“回溯的原理是将物质的分子重组还原，使其恢复到一段时间之前的状态，实际上和操控时间没有关系。”
余哲森愣了一下，喃喃道：“那……小简她当初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时心没有留给我相关的知识。但如果让我去猜测的话……我认为那是一个超大范围、超长时间的回溯。”
“你是说，小简她用某种特殊能力把整个世界给还原重组了？这可能吗？”
“探讨未知事物的时候，暂时抛开我们固有的认知，有时候可能会更容易接近真相。”安何说了一句非常具有哲学意味的话。
余哲森凝望着她的眼睛，细细品味着这句话的含义。
“我们至今仍然无法理解，新旧时代更替的本质是什么。”安何靠在车头上，昂首透过车库的大门望向外头的夜空。
“你指的是星舟市的历史吗？”
“从彼界研究所里获得的信息也是不完整的，铁穹世界究竟是怎么来的，很难说清楚……”安何的眼中倒映着清冷的星辉，“如果汤溯光创造了这个世界，那他确实是‘神’。相应的，他就应该掌握着控制这个世界的法则——比如还原整个世界状态的方法。”
余哲森倒吸了一口凉气，安何的这个猜想等若推翻了他们之前所认为的“汤溯光是被管理局迫害才消失的”，直接把汤溯光放在了这个世界最终管理者的位置上。
就像一个游戏世界里权限最高的GM，掌握着所有游戏资料、资源、NPC甚至玩家的账号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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