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 为何前倨后恭
黑色身影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简依然用双臂将余哲森紧箍，瞬间造成他的胸廓粉碎性骨折，而后松手将其甩了出去。
余哲森重重栽进会议桌椅残骸的垃圾堆之中，猛咯一大口血。
安何及时切断了他的痛觉神经，让他能够保持神志清醒不至于疼晕过去。
燃魂异能所创造出的蓝红色火焰熄灭了，因为在遭到简依然神速鬼影般突袭的瞬间，安何便把他的异能基因切换成了拥有顽强生命力的“钢躯”，并重新激活了“神之血”。
但即便如此，也没能完全阻止简依然对余哲森的身体造成重创。
“第一次尝试改写出钢躯，看来强度还是差了点。”安何自我检讨道，“现在再改写恢复型异能也来不及了，这个样子也没法再战斗了，不如……”
下半身几乎已经失去知觉的余哲森知道安何的想法，重伤对他来说是最糟糕的情况，比迎接死亡还要糟糕。
破茧而出的那玩意到底是不是简依然现在已经不好说了，突然飙升的战斗力不像是单纯被高浓度异能催化剂刺激的结果，一定有什么发生了改变。
“时间回溯吧。”余哲森一边用手指比出手枪的形状指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对安何说，“顺便把异能催化剂的影响排除掉。”
“没问题，回溯之前按照惯例传统象征性地喊个口号？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能无限超越未来！”
在安何的呐喊声里，余哲森从濒死之中生还，浑身伤势消失，连吸入高浓度异能催化剂的负面影响也一扫而空。
他重新站立起来，眼瞳之中的光斑此刻显得格外炽烈明亮，体表再度浮现出红蓝两色交织的幻火。
“起死回生，你怎么做到的？”漆黑的简依然转动眼珠打量着焕然一新的余哲森。
没等余哲森回答，她就自言自语般继续说道：“没关系，这样才有意思。”
“什么叫‘不想攻击你的是简依然’？你不是小简的话，那你是什么东西？小简在哪里？”
“一脸死人表情地问话呢，明明自己说对她没有男女之情。”漆黑的简依然揶揄道。
余哲森脸颊抽搐了一下：“是吸入过量的异能催化剂让你变成这样吗？看起来能正常进行对话，其实已经没法思考了。”
“不要随便给我加设定，基于你的臆想制造同情有什么意义？”漆黑的简依然露出一个带有嘲讽之意笑容。
她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白，表明了自己不需要余哲森帮忙开脱，现在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发自内心出于本意。
余哲森有些无奈，难道那场梦中雨夜的对决又要重演一次吗？即便面前的简依然看起来比当初变强了不少，他依然不觉得自己会输，这样的冲突根本就是无意义的。
于是他问：“那如果你输了你想怎么收场呢？像之前一样再来一次世界线重置？这一次你要把时间倒退到什么时候？”
远处的吴小洺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世界线重置？那又是什么异能？
“等你能赢再问东问西吧！”简依然身后那对巨大的黑色花纹蝶翅猛然一振，再度带动她发生了鬼魅般的神速位移。
她似乎想要如法炮制，像之前一样再给余哲森来一个濒死重创。
余哲森脑海中的因果律预测迅速划定了简依然突袭的路线，他当即决定给这个突然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的妮子一点颜色瞧瞧。
电光火石之间，简依然的突进扑空了，余哲森在没有外骨骼装甲辅助的情况下竟然躲开了她的神速突袭，紧接着又用裹着燃魂幻火的拳头给她脸颊上狠狠来了一下。
这一次一头栽进桌椅残骸垃圾堆的变成了简依然，她虽然没有大口咯血，但样子也颇为狼狈。
观战的吴小洺更是看傻眼了，她通过暗夜流火外骨骼装甲的观测能够更直观地得到两人的数据，按照装甲微电脑反馈的结果，这两人表现出各项身体素质都远远超出了常识中人类的极限。
“呼……”从桌椅废墟中爬起来的简依然摸了摸自己被燃魂烧灼出一片焦痕的脸颊，看向余哲森的目光中少了几分狂傲，重新生出了几分敬畏。
“放弃吧小简，你还差得远呢。”余哲森对她遥遥竖起一根小拇指，“我现在连十分之一的认真都没拿出来。”
“怎么会这样……”
因为余哲森这句“连十分之一的认真都没拿出来”，简依然的心理防线受到了剧烈冲击，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难道自己体会到的源源不绝的力量只是幻觉吗？过量的高浓度异能催化剂加上与暗影融合所带来的提升，她一度觉得自己已经“进化”成了另一种和人类截然不同的高级生命体，破茧的那一刻真切地有种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的自信。
第一轮交锋直接把余哲森重伤到垂死的战绩也助长了她的信心，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梦幻泡影。
简依然发热的头脑此时稍微冷静下来一些，她又一次想起了弗里德海姆对余哲森的那句评价——“不可匹敌之人”。
【后悔了吗？害怕了吗？要背叛我吗？】
暗影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幸灾乐祸。
“明明是你……背叛了我！”简依然在脑海中冲暗影恼恨地吼道。
破茧之前，她为了抵抗高浓度异能催化剂的侵袭选择用银丝把自己层层包裹保护在那个白色巨茧里，但老实说那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因为白色巨茧并不具备多么好的气密性，裹在里头也只能稍微拖慢一点点被催化剂影响的时间，她还是被自身异能濒临暴走折磨得不堪忍受。
暗影就是在那个时候，趁着她心神震荡尝试反客为主，虽然它对简依然宣称这是为了保护她的性命而采取的必要举措。
原本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磨合，简依然对暗影已经培养起了基本的信任，在将主导权交给暗影之后她精神上的痛苦确实降低了，然而暗影在破茧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无差别地攻击了所有人。
不知为什么，当暗影操控自己重伤余哲森的那一刻，简依然能感觉到自己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爽感。
这种愉悦爽快的感觉一度压倒了她对余哲森的担心，也让她在和暗影争夺主导权的斗争中败下阵来。
或许在我的潜意识里，打倒余哲森也是一项万分期待的成就……简依然扪心自问得出了结论。
嘴上说不愿意和余哲森为敌，那是建立在毫无胜算希望的现实前提下，一旦有那么一点赢的可能，她都有可能会抵不住尝试的诱惑。
【所以我哪里背叛你了？我明明忠诚于你的本心。】暗影委屈地辩解道。
那现在怎么收场呢？简依然仍然对暗影感到气恼，刚刚放了那么多嚣张狠话，难道现在跪下求饶吗？
【太丢脸了，他连十分之一的认真都没拿出来，要投降起码得让他拿出来十分之二，对吧？】
“闭嘴……”简依然痛苦地抓了抓头发，她在不知不觉中取回了主导权，或者说是暗影主动把主导权还给了她。
这个自称残次品的鬼东西鸡贼的很，一看胜利无望就缩头，把挑衅余哲森的烂摊子丢给自己处理……
不仅如此，简依然发现了一件更不妙的事，她的身体似乎正在“融化”。
和暗影融合之后获得的那身如同外骨骼一般的漆黑色带有金属光泽的皮肤已经不再坚固紧实，而是像烧成液态的沥青一样滴滴答答洒落。
不妙，真的很不妙……简依然开始心慌，甚至慌乱的程度比发现暗影擅自攻击余哲森还要严重，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在茧中与暗影进行融合的时候失去了全部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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