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替你保密
食堂位于安全局总部大楼的8层。
餐厅饭菜中西口味兼顾，当然主要还是以中餐为主，因为七岛市的人员结构比例就是东方人居多。
于清雪有些惊讶地看着主动和自己拼桌的克莱尔，这位长相上完全西欧风的银发美女长官餐盘中的食物是彻彻底底的中餐。
麻婆豆腐、宫保鸡丁和青椒炒肉，外加一碗紫菜蛋花汤。
“你好，清雪。”在她惊讶发愣的时候，克莱尔入座并主动和她打了招呼。
“您、您好……海瑟薇长官。”于清雪有点不适应克莱尔的热情。
克莱尔嘴角一翘：“不必那么拘谨, 你是星舟市来的特派员，不算我的部下。”
于清雪“嗯”了一声，试探着问道：“那……海瑟薇女士？”
“叫我克莱尔吧，我也会叫你清雪。”克莱尔挑了挑银眉。
“好吧……恕我直言，您看起来像西方人，饭菜的品式又如此中式，但是……与人交际的语态又有点像东瀛人。”
克莱尔笑了出来，坦白地说：“基因鉴定报告说我祖上是混血，你说的这三种血统我都带一点。”
于清雪点了点头, 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和余哲森接触过了，感觉怎么样？”克莱尔话锋突然一转。
于清雪心中一震，眼底出现了一丝警惕。
她斟酌再三之后回答道：“实话实说，他对我抱有一定的敌意，当然……这和我的行事风格也有关系。”
“以我对他的观察和了解，小余是个好孩子。”
克莱尔毫不介意于清雪在听到自己这番话后露出的吃惊表情，继续说道：“他身上有着正直善良的美好品质，也有着难能可贵的在大是大非面前自我牺牲的奉献精神。”
于清雪皱眉：“我不否认您说的这些话，但我此行来七岛只是要弄清楚他是否‘稳定’。”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安全可靠的电子系统，更没有绝对稳定的人，人是情绪化的动物。”
“确实……”于清雪点头认可，“我看过余哲森的履历，也知道您是他曾经的教官，您想保护他是人之常情。”
克莱尔盛了一勺汤，放到嘴边吹了吹：“那么你愿不愿意卖我一个人情呢？”
于清雪默默地扒饭，细嚼慢咽之后回答道：“我会秉持自己的原则，认真负责地完成工作。”
克莱尔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头疼,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好吧，祝你此番七岛之行顺利愉快。”
她在于清雪之前用完了自己的午餐，打个招呼提前离去。
在餐具回收处，克莱尔遇到了并肩同行的余哲森和褚月曦。
她本想点头一笑擦肩而过，没想到却被余哲森拦了下来。
“教官，您给我安排点事情做吧。”余哲森极为认真地请求道。
“怎么了？警讯办公室有什么不好的吗？”
余哲森哭笑不得：“好，挺好，就是太闲了。”
克莱尔笑眯眯地反问：“那什么都不用干坐着拿工资不好吗？”
余哲森一脸纠结，打着手势反复和克莱尔强调，自己并不是单纯想要在安全局混一份工作。
而且他认为警讯办公室办公室的气氛也不适合自己，尤其是在于清雪搬进来之后。
在一番煞费心思求情之后，克莱尔终于正视了他的诉求。
“既然你这么闲不住，那下午就去出外勤吧。”克莱尔抬手指向褚月曦，“专员C12421，你负责带他。”
“啊？”余哲森一脸难以置信。
褚月曦一口答应下来：“遵命！”
一个刚刚转正的实习生有什么资格带自己？区区C1阶的菜鸟罢了。
余哲森有点想这么说，不过他又怕自己这个时候提出反对意见又会被安置到办公室坐牢，能够出外勤透透气已经满足了。
“又在一块儿做搭档啦，多多指教。”走出餐厅的褚月曦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嗯，多多指教。”余哲森的兴致不是很高昂。
褚月曦先去领受了下午的出勤任务文件，余哲森换上制服提前在机车车库等她。
本以为是日常的区域巡逻执勤，结果褚月曦回来告诉他今天下午有案件调查任务。
“查案子？不会是小偷小摸啥的吧？”余哲森跨坐在机车上问道。
“不是，是个有点特殊的案子。”
两人都穿上了外骨骼装甲，褚月曦把出勤任务文件直接共享到了余哲森的微电脑。
余哲森简单浏览之后惊讶地说道：“安全局也注意到贩梦人了？”
“你之前听说过这家伙？”
“说起来昨天晚上睡觉前我还在异能者论坛上看到一篇与之有关的帖子。”
褚月曦启动了机车：“总之我们锁定了一个与之有过交易的买家，先去这个人家里调查一下吧。”
余哲森跟在她后头骑出了车库：“外勤部的最终目标是逮捕这个能够入侵梦境的异能者吗？”
“当然，滥用异能非法谋利且侵犯他人隐私，等待他的必将是铁穹法律的审判。”
余哲森随后陷入了沉默。
两台机车进入市政东路，在等待交通信号灯的时候褚月曦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自己的看法？”
“我只是在思考，这个人的罪行是否已经到了必须接受审判和制裁的地步。”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余哲森通过装甲微电脑连接自己的手机，找出了自己昨晚看的那篇帖子共享给她。
“唔……‘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棒的梦，如果能永远不醒过来就好了，感谢魇先生’？”
信号灯变绿，两人骑车穿过十字路口，在200米后上了连接高架路。
褚月曦将机车调整为AI驾驶自动巡航模式，用了3分钟迅速读完了帖子的内容。
她说：“我看完了。”
“什么感想？”
“这个贩卖梦的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人……”
“现在定义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为时过早了，或者说永远也不能用这么二元对立的观点去判断一个人。”
褚月曦同意他的观点，但依旧执着地说道：“但不管他是否在行善，这种行为本身已经违反异能者管理法。”
“你很有原则嘛。”余哲森揶揄道。
“一直都有。”
余哲森听着她如此认真正经的回答，一时忍不住想要捉弄她一下。
于是他问道：“那如果最后执行逮捕时，我想要放这位魇先生一马，你会怎么办？”
“我……”
褚月曦本能地想要回答自己会阻止他，但在话语出口的那一瞬间却又犹豫了。
这份犹豫已经足以表明她的真实想法。
“我可能会和你对峙，除非你有办法完全说服我。”
“包括武力说服？”余哲森轻飘飘地问，“放心，我一旦决心去做一件事就会力求排除万难，如果真想放一个罪犯，绕不开你的情况下先下手为强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我会注意分寸。”
褚月曦惊呆了：“你……你……你认真的？先下手为强？对付我？”
耳机中传来了余哲森爽朗的笑声。
褚月曦的答案是什么他已经不关心了。
意识到自己被他耍了的褚月曦微微生气，不悦地抗议道：“不要在工作的时间和我开玩笑，我会当真的。”
“谢谢。”余哲森忽然语气认真地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褚月曦不懂他的逻辑。
“之前在警讯办公室门口，我不是打断了你的话吗？当时你说在我昏迷的时候你帮我安慰了安何，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
褚月曦更加一头雾水了。
她有点奇怪余哲森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道谢，反倒在这个时候说了出来。
“对了……那位穿西服的于小姐是什么来头？你好像有点忌惮她。”她终于把憋在心里好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上头派来调查我的人。”余哲森简单地解释道，“正好说到她了，我有事要拜托你。”
褚月曦这次反应很机敏：“帮你保密对吧？毕竟你的几次高光时刻我好像都在场。”
“你明白就好。”余哲森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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