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危险的枪口
清洁员休息室内的炸弹被放置在床铺底下，为了避免搬动炸弹触发平衡仪起爆器，余哲森和褚月曦趴在地上钻入床底。
两人不约而同地在脑海中回想起梦之旅主题公园的地下停车场，当初为了拆除那枚被固定在车底盘的炸弹他们也做了类似的事。
和先前在储物间拆除第一枚炸弹的作业流程一样，卸下炸弹的外壳之后，由余哲森负责解开卡扣挪动平衡仪，褚月曦负责剪断关键的电线。
“1分20秒。”余哲森计算了他们配合拆除一枚炸弹所用的时间。
有精密如超级计算机的时心帮助他保持平衡仪起爆器的稳定，拆弹的难度大大降低。
真正的挑战在于他们要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地点，这艘游轮实在太大了，哪怕D小队的专员已经提前帮他们控制了一部电梯，赶路依然要花费很多的时间。
余哲森将电子手环上的显示时间调成了开船的倒计时，在完成前三个地点的拆弹之后，时间只剩下了5分钟。
最后一处炸弹在游轮第6层甲板东侧的全息影院，游轮上的影院原本是全天候轮播时下热门的电影，但此时已经被安全局专员控场。
完成第三枚炸弹拆除工作的余哲森和褚月曦冲出西餐厨房，奔向有D小队专员守候的电梯门。
五十米冲刺的距离，余哲森第一次落在了褚月曦后面，神之血的效力在他体内衰退，眩晕感开始侵占他的脑海。
时心在他脑海中说话的时候拖曳着耳鸣一般的刺耳尾音，这一切都在告诉余哲森他的精神负荷处于临界状态。
进入电梯之后褚月曦按住按钮为迟了几秒钟的余哲森留门，看到他略微发白的脸色不禁担忧地出声：“余哲森，你还好吗？”
余哲森靠在电梯厢壁上喘了口气，摆摆手说：“还剩最后一个。”
借助时心的力量维持平衡仪的稳定所耗费的精神力比他想象的要大，加上每一次剪断电线前褚月曦都会询问他的预测结果，这两项任务加在一起对他而言有些吃力。
时心的声音传入余哲森的脑海：“你的精神力还有锻炼提高的空间。”
“我最近可能有点自满于神之血塑造的强健身体了。”余哲森自我反省道，“现在意识到这一点会不会有点晚？接下来要面对一系列的困难，没有时间给我去突破自己的瓶颈了。”
“并不晚，只不过突破瓶颈是件痛苦的事，你的身体已经习惯回避异能所带来的精神负荷极限。”
“是说我太懒惰了吗？”
“人之常情，不要太苛责自己，我会帮助你的。”
眩晕的症状稍有缓解，余哲森的脸庞恢复了少许血色，他猜想也许是时心帮自己分担了一部分压力，这个与他灵魂交融的搭档在任何时候都可靠无比。
电梯在“叮”的一声中抵达了6层，门扉开启映入余哲森眼帘的是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披着黑色长风衣的克莱尔和安何站在电梯们外等着他们。
“辛苦了小森，喝口水吧。”安何捧着不锈钢保温杯上前。
“现在没有那个时间……”余哲森抬起手腕，把倒计时只有4分钟的手环亮给她看。
克莱尔点燃了一支烟：“我帮你多争取了10分钟，你可以稍微歇一口气。”
话音未落，游轮的广播就播放了延迟10分钟开船的通知，请乘客们稍安勿躁。
“连理由都不编一个吗？”余哲森松了口气，给手环倒计时加了十分钟。
“反正只延迟十分钟，借口无所谓。”克莱尔不以为然地耸肩。
褚月曦看了看他们，觉得自己好像插不上什么话，便短促地说了声“我先过去”，先行前往前方的全息影院。
安何打开保温杯的盖子，凑到余哲森面前。
“唔，这什么味道……”余哲森闻了闻，里头装的似乎不是白开水。
“安何给你泡了野山参片，大补元气的。”克莱尔把烟掐在指间笑了笑，“这玩意儿在复兴都市内可见不到，都是从遥远的开拓区深山老林里采来的，很珍贵的。”
“那安何你是从哪弄来的？”
“老爸单位发的福利，这次来也给你带了一盒。”
克莱尔补充道：“管理局特供的哦，我这个级别都还够不到呢，至少得靳局长那样的才有这待遇。”
安何对面露抗拒之色的余哲森命令道：“张嘴。”
“苦……”余哲森浅浅尝了一口，不由得眯起眼睛。
“开始有点苦，到后面会变成绵绵的甘甜。提神补气，多喝一点，很好的。”
安何踮起脚，强行给他灌了一大口。
“咳咳，够了够了……”余哲森用手背擦拭着嘴角，对安何露出一副“服了你了”的认怂表情。
他试图转移话题，故作好奇地指了指克莱尔脚边的那只长度接近一米五的银色手提箱问道：“这里面是什么？装备吗？”
“保密。”克莱尔狡猾地笑了一下。
余哲森有些失望：“我还以为是什么先进的拆弹工具呢。”
“你不就是个先进且智能的拆弹工具吗？”克莱尔似笑非笑，“休息够了就去吧，抓紧时间。”
“剩下的等你回来再喝。”安何合上保温杯的盖子旋紧。
余哲森假装没听到，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克莱尔熄灭了烟蒂，提起手提箱拍了拍安何的肩膀：“小安，先跟我来一下。”
安何不解其意，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克莱尔将她带到了这一层提供给D小队专员使用的双人客舱，舱房内现在没有人。
“我有东西要给你。”克莱尔说着把手提箱放在床尾打开。
安何凑了上去，惊讶得微微张开了嘴。
她的专属武器，那把纯黑色的科技金属长刀“Xeno·次元切割者”正安静地躺在箱子内。
“这个……不是应该被保管在安全局吗？”
安何伸手摸上了刀鞘，厚重的质感和精细的纹理让她确信，这就是属于她的那把刀，绝非赝品。
箱子内除了她的刀，还有武装腰带、手枪、战术配件、拘束带发射器、弹夹和备弹。
“有特殊的任务交给我？”
“你是星舟市的精英专员，按规定我无权指挥你。”
克莱尔说着从箱子中拿起了手枪和弹夹，缓缓将弹夹插入枪槽，扣紧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安何用手托着刀鞘和刀柄，把次元切割者捧起：“您从一开始就知道小森在船上，并且对此毫不惊讶，所以您也知道他上船的目的？”
“我当然知道，我时刻都关注着他。”
“所以您给我带这些，是希望我协助他……”安何低头凝视着黑刀，试着将刀身拔出寸许长度。
这把刀是为她量身打造的，每当她握住刀柄，就能强烈感觉到异能与之产生的共鸣。
她所拥有的异能“裂域”的破坏力在持有次元切割者时会比平常增幅数倍，可以说持有这把刀的时候她才是完全体。
“我什么都没有说。”克莱尔语气中带着戏谑之意，“这把刀本来就属于你，七岛市安全局只是代为保管。至于这些额外的武器……”
身后突兀传来了手枪上膛的声音。
安何听到了，但没有任何反应，她对克莱尔的信任让她完全没有去思考在这里把子弹上膛的意义。
她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看，而是弯腰仔细地检查着手提箱中剩下的装备，浑然不知克莱尔在背后将上膛的手枪对准了她。
“那个伪装成清洁工的犯人有招出他的同伙吗？”安何把刀放回了手提箱的凹槽中，转身问了一句。
目光骤然撞上黑洞洞的枪口，她的瞳孔一下子缩紧了。
下一秒，她的身体抢在大脑思考之前做出了本能的反应，劈手夺下了克莱尔手中的枪，在两秒之内卸掉弹夹拉动枪栓完成退膛。
一枚铜黄色的子弹叮当掉落在地上。
“克……克莱尔！”安何大声地抗议道，“不要开这么危险的玩笑！刚才万一走火了怎么办！”
“就算走火了，你也能劈开子弹吧？”克莱尔笑了笑。
“我要是真这么做的话，这么近的距离，裂域也会伤到你的！”安何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那枚子弹，小心翼翼地填入弹夹，连同手枪一起放回手提箱里。
“总之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就全部交给你了，要怎么使用看你自己。”克莱尔转身往外走。
“全部交给我？哎……等等啊！我要把它们藏哪里啊！”
安何一拍脑门，闭上眼头疼无比。
有这么一箱子武器装备固然是好事，也许能在天堂之岛上帮上余哲森的忙，但问题是她现在名义上可是在休假。
只能祈祷游轮抵达天堂之岛后不会再过一轮安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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