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神之所
两道人影从黑色的气团中被甩了出来。
余哲森和安何摔落在地，翻滚了几圈才停下。
在他们身后，旋转的黑色气团膨胀爆裂，化作无数一丝一缕的黑气消失不见。
余哲森率先站了起来，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向安何伸出手。
“这就是‘彼界’吗？”安何抓住余哲森的手爬了起来，和他一样用好奇的目光环视周围。
他们处在一个长满发出淡淡荧光晶石、晶莹剔透的洞穴之中，洞穴很浅，前方几米之外就是发出光亮的出口。
“这些晶石看起来和海誓晶有些相似。”余哲森小心地触摸了一下一旁的晶簇。
“确实，只不过海誓晶不会发光。”安何附和道。
透过晶石，他们隐隐看到被覆盖其下的金属墙壁。
这处“洞窟”似乎是一个人造的仓库——姑且定义为“人造”的吧，虽然他们还不知道这里是否有与自身有别的高等智慧生命存在。
“这些晶石像是某种扩散的污染，把原本的建筑给覆盖了。”安何端详着晶石之下的金属墙壁说道。
“出去看看。”余哲森望向了传来光亮的洞口。
两人一同走出晶石洞窟，发现洞窟外便是悬崖，面前有一道锈迹斑斑的护栏阻隔，护栏之外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深渊。
深渊空洞之下云遮雾绕，卡不见底。
在他们的右手边，是一条沿着深渊周围的墙壁向上盘旋延伸的狭窄道路。
大大小小的晶石簇生满这条道路和墙壁、护栏，不过并未完全堵住路。
“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安何的内心十分不安。
“我觉得像是一个巨大的圆柱体空心建筑。”余哲森敲了敲没有被晶石覆盖的金属墙壁，尝试着发动了钢燃。
异能正常生效，他用手在金属墙壁上熔烧出一个洞，看到了墙内埋藏的线路和复杂的电子元件。
安何抬头仰望，如同奇险山峰旅游栈道般蜿蜒狭窄的道路一直向上盘旋延伸，似乎可以抵达这个巨型建筑的上方出口。
“我们……不会要徒步爬上去吧？”
“试试看装甲能不能在这里正常召唤？”余哲森指了指她的武装腰带。
安何微微一怔，立即尝试着启动光粒子链式传输。
武装腰带上的装置释放出了一小部分光粒子以吸引附近空间中游离的光粒子，这是链式传输的前奏。
空气中浮游的光粒子聚集到了安何身边，但却没能进一步实体化形成装甲。
“传输失败了……但这个地方有光粒子存在。”
安何说着拿出了手机检查道：“通讯信号也不存在。”
这几乎已经证明，“彼界”是一个和铁穹世界隔绝的存在。
余哲森和安何对视一眼，身后已经没有归路，他们所能做的只有前行。
两人沿着遍布晶簇的道路向上前进，在大约走出一公里的路程之后又看到了一个散发出黑光的旋转气团。
“这是金国正故意留下的吗？”安何扭头看了看余哲森。
她虽然不计后果地跟着他来到了这一边，但冲动过后已经陷入了迷茫。
余哲森握住了安何的手，两人一同走向那散发出黑光的旋转气团。
一如之前他们在伊甸乐园号金国正的房间内被气团吸入传送，这一次他们也经历了相同的事。
有了前一回的经验，两人在被甩出气团时没有像之前那样狼狈摔倒，踉跄了几步之后便双双站稳了。
他们被气团直接传送到了蜿蜒道路的最上方尽头，面前是一闪绿色的金属门。
余哲森回头走到护栏边向下俯瞰，遥望他们出发的那个洞窟，感觉就像在几十层的高楼向下眺望。
“这边好像有开门的装置。”安何在绿色金属门旁研究一个操作面板。
晶石的污染到这里似乎停止了。
余哲森走到安何身边，按照时心的要求把手放在操作面板上。
操作面板上跳出了“身份验证成功”的提示字样，紧接着一旁的绿色金属门开启。
余哲森和安何彼此对视。
“刚才那是我们的文字，没错吧？”安何有些激动。
“对……这样一来，至少说明这个地方是人类文明的产物。”
余哲森率先穿过开启的金属门。
安何跟在后面，松了口气：“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担心金国正会带着一群外星人来对付我们了。”
“我记得你不爱看科幻小说，想象力也这么丰富的吗？”余哲森调侃道。
“但我看完了《星球大战》，里面描述的光剑我们现在不也有了吗？”
绿色金属门后方，是一个空旷的六角型大厅。
大厅的四壁都是蜂窝状的玻璃构成，中央有一座凸起的金属台座，像是某种控制装置。
金属台座前的地面上有一块颜色较深的圆形地板，在他们走近的时候，圆形地板突然自行打开。
“小心。”安何拉住了余哲森的手。
开启的圆形地板下方是一个电梯升降台，一块不知道是用什么动力驱动的圆形平台从下方升起悬浮在二人面前。
余哲森和安何小心翼翼地绕过了那块悬浮的平台，只见它悬停了片刻又自行沉降下去。
“喂喂，你看到了吧，那个平台下面没有东西托着，它是靠电磁悬浮的？”
“不知道，我不是理工科出身。”余哲森摇头，“不过我们连飞行车都有了，这个东西也不算太离奇。”
安何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两人站到了金属台座前。
金属台座如他们所想是一个控制器，上面有着和之前开启绿色金属门时一样的触碰式操作板。
余哲森试着把手放了上去，操作板上再度跳出了“身份验证成功”的字样。
四周的蜂窝状玻璃墙壁忽然亮起了灯光。
借着灯光的照明，余哲森和安何这才看清那一块块六棱形玻璃后的景象。
原来每一块六棱形玻璃都是一个密封舱，里头注满了橙色的带气泡液体。
“生命之源。”余哲森说。
这些密封舱和韩经虎关他的那个罐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六棱形玻璃密封舱后的生命之源液体中浸泡着各种各样的生物成体。
有的是余哲森和安何曾经见过的生物，比如猫狗鸟鼠之类的。
也有的是他们不曾亲眼见过但通过影像、书籍图画见过的生物。
还有一些则是他们完全叫不出名字，不知道如何形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
“那是什么？长着脚的鱼？还是泥鳅？”安何伸手指向他们面前不远处一个六棱形玻璃密封舱对余哲森问道。
余哲森摇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奇怪的生物。
“那是大鲵，俗称娃娃鱼。一种在旧时代就已经濒临灭绝的两栖类生物。”
一个淡淡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余哲森和安何抬头循声望去，并未见到人影，只是看到一个由锁链吊着的发光玻璃球正在缓缓下坠。
他们一开始进入大厅时便注意到了这个东西存在，只是把它当成了照明灯。
吊着锁链的玻璃光球垂降到了他们面前，他们终于看清楚玻璃球内的并不是灯光，而是一团纯白刺眼的火焰。
“真是难得，今天似乎来了很多访客。”先前那个淡淡的声音继续从玻璃球中传出。
余哲森和安何从惊讶中镇定下来，两人询问道：“你是这里的AI吗？”
“AI？”光球里的声音似乎有些迟疑，“不，我不是AI。”
“不是AI？”余哲森和安何面面相觑。
“那你是在某个地方远程和我们通话吗？这个发光的球是一个通讯装置？”安何问道。
光球里沉默了片刻，传出了轻声回答：“我叫汤溯光，曾经和你们一样是个人类。我是铁穹计划的主导者之一，曾经担任铁穹计划的总工程师。你们现在所生活的世界，就是我和无数研究人员一同努力创造的。”
余哲森和安何在原地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汤溯光的声音没有波澜，但又不像机械一样冰冷，而是透露出近乎绝对的理性。
他说：“我和同事们共同主导了旧时代和铁穹时代的更替，见证了人类文明的传续。我也有过一个外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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