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补完与夺取
前方封闭的金属大门自动开启，余哲森微微一怔，继续朝里走去。
汤溯光所说的四座光粒子过滤器之一就在这里，此地是研究所空气循环设备的一部分。
余哲森走向那座锅炉一般的机械，在脑海中请求时心帮忙分析这座机械的结构。
“我想把对研究所的破坏降到最小。”余哲森说。
“仅仅只破坏光粒子过滤装置的话，你只要毁掉那块黄色圆型玻璃后方的线路应该就可以了。”
时心很快给出了答案。
余哲森走上前去，右手聚集钢燃高温，一拳击碎了锅炉机械上的那块黄色圆形玻璃。
他将手伸进玻璃后方，烧毁了光粒子过滤器的电路。
锅炉机械中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似乎有什么旋转的金属叶片渐渐停止了转动。
“这样就可以了？”
余哲森昂首向上眺望，几条粗壮的金属管道不知通往何处，通风口的百叶窗后方隐隐有风吹来。
在时心的帮助下，他的视觉能够捕捉到空气中尚未被激活的光粒子，虽然只有星星点点，但数量正在通过通风口增加。
“太好了，这样一来……”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时心在脑海中打断了他的喜悦欢呼。
她说：“趁此机会我们复盘一下，金国正向你透露的那些信息。”
“呃……噢。”余哲森同意。
他心中也有疑问想要向时心确认。
之前金国正推测白金时代X是被他从未来召唤过来的时，时心并没有提出反驳。
那这或许就是白金时代X外骨骼装甲的真相。
“你就不奇怪为什么来到这里之后，我很少同你说话吗？”时心先问了他一句。
“我以为是安何在边上……你故意不打扰我们。”
“这不是主要原因。”时心解释道，“来到这座研究所之后，我这边就像打开了记忆库的枷锁，突然想起了很多东西。”
余哲森微微一愣，又听她说道：“即便是以我的处理能力，一下子要接受这么多的信息也有些棘手，所以之前我把算力都用在消化这些新的信息上了。”
“算力……这么说来你果然是个AI吧？”余哲森语气轻松的调侃道。
关于时心的身份，其实他之前便已经有所预料。
她有着无与伦比的黑客能力，在电子战上几乎无人能敌。
同时她又有极强的数据分析处理能力，或许因果律预测便是基于此而诞生的。
这些种种，都让余哲森感觉到时心像一个超级AI。
只是为什么时心这个AI的外在表现是模仿安何的人格存在的？
“知道我是AI之后你觉得失望吗？”时心问。
“我为什么要失望？”
“陪伴了你这么久的另一个灵魂，不是真实的人，而是一个人工智能。”时心的语气中有自嘲的意味。
余哲森摇头：“不，我觉得你在任何方面都称得上有血有肉，哪怕你的本质是AI，我也不会把你当成AI看待。”
“Ultra人工智能战斗化未来天使时心，这应该是我的产品名。”
“好复杂。”余哲森吐槽道。
“我被创造出来的使命，是用于控制白金时代系列战斗外骨骼装甲。”时心在余哲森的脑海中为他展示了数种不同版本的“白金时代”外骨骼。
余哲森猜测道：“难道也是为了终结旧时代的战争……”
“对，但和白金时代一样，还没有面世就失去了原本的使命。”时心点点头，“旧时代后迎来的是在新空间宇宙建立的铁穹时代，而不是在母星上重建辉煌的白金时代。”
“那……我们为什么会邂逅呢？”
“邂逅，哈哈……我喜欢这个用词。”她笑了，“因为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对吧？”
“难道你也是来自未来的？”余哲森脑洞大开。
既然白金时代X装甲可以是从未来被召唤过来的，那时心为什么不能呢？
“不，我是属于当下的。”时心肯定地回答道，“我沉眠的记忆库已经完全打开，这让我更加确定，我们的相遇具有特别的意义。”
“不过具体的意义我想留到之后……等你做完该做的事再说。”
“光粒子的浓度已经上升许多，现在，召唤装甲吧。”
余哲森回过神来，空气中的光粒子已经足够充盈，似乎其他三人也顺利地完成了各自的任务。
情况比预想的要顺利，金国正并没有提前出现阻挠他们。
他深呼吸一口气，伸手在面前一握：“来吧！”
空气中浮游的光粒子纷纷被激活发亮，像银河星海一般聚集在余哲森身旁。
白金时代X装甲完美合体，先前崩溃时的腐蚀和异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装甲召唤完成，余哲森心中松了口气，如此一来他们便有了和金国正抗衡的本钱。
他如同热身一般活动了一下手臂，忽然发现自己的周围竟然还漂浮着不少被激活的光粒子。
什么情况？装甲不是已经召唤完成了吗？难道这一次召唤的装甲是升级版本，还有额外的配件？
正当他疑惑之际，只见那些多余的光粒子在四周渐渐具现化为了一些如同长虫般的金属管，金属管的头部则带有三瓣夹装置。
“余哲森！躲开它们！”时心发出惊呼。
白金时代臂甲上的月刃闪烁冷光，余哲森挥手将一条靠近自己的金属长虫拦腰斩断。
然而断成两截的金属长虫仿佛蚯蚓一般，依靠空气中数量庞大的光粒子各自恢复了半截身躯，顿时一化为二。
余哲森的双脚先被三瓣夹咬住，紧接着是双手，他整个人被横过来拉开四肢悬空，就像古代将被五马分尸的囚犯一样。
最后一条特殊的金属长虫在后方立起，它的头部不是三瓣夹，而是一堆人类手指粗细的电极线。
十余条电极线分别从左右接近白金时代X装甲的头盔以及后颈脊柱，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和装甲完成了连接。
余哲森看到微电脑屏幕闪了一下，原本UI清晰明朗的界面变成了他看不懂的代码串刷屏。
顶部的天花板开了一个口子，被金属链条吊着的玻璃光球缓缓下沉，最终停在了余哲森上方一米处。
“汤教授？这是什么情况？”余哲森试图挣扎摆脱那些金属长虫的控制，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装甲的控制。
“别紧张，年轻人，现在你身上的这副外骨骼是不完美的。”汤溯光冷静地说道，“由于它是本不该存在于这个时空的东西，却因为你创造的奇迹而出现，所以它才变成如今这副残缺的模样。”
“什……什么意思……”
“白金时代是一个系列的外骨骼统称，最初计划开发五种型号。”汤溯光耐心地解释说，“你现在所使用的X型是平衡型，除此之外本来还应该有A敏捷型、D耐久型、S破坏型和Y歼灭型。”
“这五种型号并不是各自独立，而是可以应对作战任务的需要互相转化变换自如。”
“现在，就让我帮你补全这些残缺的型号吧。”
一条金属长虫在余哲森下方分开腰腹，结合光粒子变形成了一套精密的重工机床。
四肢被三瓣夹咬住的余哲森感觉到自己缓缓下沉，被放置在了重工机床上。
玻璃光球移动到了机床旁边，像主持手术的主治医生一样，指挥着周围的金属长虫对余哲森的外骨骼装甲进行改造。
“为什么您能够……”
“因为白金时代计划和铁穹计划一样，都是本研究所的产物。”汤溯光淡然回答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在旧时代的战争如火如荼时，人类最高集团组织就已经开始谋求两条求存的道路。”
余哲森喃喃：“两条道路……就是白金和铁穹两个计划吗？”
“没错，一条以消灭战争重建家园为目标，一条以逃避战争开辟新家园为目标。”
“然而在战争后期我们发现，即便彻底终结战火，也无法挽回晶尘污染扩散。所以白金计划停止，给铁穹计划让路，全力保障实现人类文明在另一个世界的存续。”
“白金计划虽被搁置带并未失败，我在漫长的等待中补完了它。”
“现在，便可将这份努力在你身上开花结果。”
余哲森有些迟疑：“我觉得仅凭X型就已经足够战胜金国正了，汤教授您说的那些什么破坏型、歼灭型，真的有必要被创造出来吗？”
“当然有必要，只有绝对的武力才能让人安心，不是吗？”
“恕我并不认同您的这个观点……”
“没有关系，因为这些都是我为我自己准备的。”
汤溯光笑了笑，玻璃球中的灵火兴奋地跳动起来。
“在对白金时代的补完结束之后，我会接收你的身体。”
“我等待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一个最合适的机会，离开这座囚笼。”
“谢谢你，我会好好使用你的身体的，从今往后，我就是你。”
汤溯光的声音终于不再掩饰，流露出一股小人得志的猖狂喜悦。
余哲森的脑海短暂地陷入了空白，继而勃然大怒。
上当了，汤溯光根本不是好心协助他们！这家伙从一开始就觊觎自己的身体！
也许之前在棱镜大厅汤溯光也没说实话，现在看来，这座研究所应该大部分还掌控在他手中！
骗取众人信任、将四人分开，最后在此对余哲森出手，一举完成偷天换日，这才是汤溯光的真正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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