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景湛堕魔
景湛气得脸色铁青，脸上的巴掌印已经肿得连成一片，撑薄的皮肤，隐约透着晶莹。
“污蔑，少主纯粹是污蔑。”景湛捂着肿得异常饱满的脸，吐字不甚清楚地反驳。
太初肃然道，“若想知晓灵瑶师妹因和遇害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有办法？”莲清上前激动地攥住太初的手腕。
太初眼神温和，安抚道，“莲清师叔请稍安勿躁。据太初所知，神族有一秘术，名唤回溯招魂术。”
“灵瑶师妹已经魂飞魄散，怎么可能招魂！”景湛顾不上直冲脑壳的疼痛，急急慌慌道，“师苏，您千万别上了他们的当。”
“都说了是神族秘术，我们做不到，不代表少主做不到啊。”浩岚不悦蹙眉。
太微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装模作样教训浩岚，“师弟这话说过了，你都清楚的事情景湛师兄能不知道吗？”
“那景湛师兄为何”浩岚故意说一半留一半。
“可能是景湛师兄有什么特殊考量吧。”太微嘴角扬起，眼中却未有丝毫笑意，“景湛师兄莫怪，我们兴许不能理解师兄，毕竟每个人想法都不一样。哎若是浩岚惨遭人杀害，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凶手身份。”
“你怎么不说自己被人杀害了！”浩岚气得瞪眼。
“我这不是举个例子嘛。”
两人一唱一和的挤兑景湛，众人开始对着景湛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景湛脸色涨红，胸腔剧烈起伏，可见其情绪变化之大。
“莲清师妹，本座认为既然方法能查明真相，大可一试。”灵虚子脸上带着几分高深莫测，意味深长道。
“好，既然师兄都如此说了，莲清便听师兄的。希望少主真能查清灵瑶的死因。”莲清眼含希冀，点头赞同。
景湛还想说话，便见周围众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他脸上，嘴巴张了张，随即一言不发地闭上。
“少主，既然莲清师叔都同意了，有劳少主施展回溯招魂术吧。”太初朗声道。
元小美“嗯”了一声，“拿一件灵瑶的生前之物吧。”
“这是灵瑶早年修炼所用的五弦琴。”莲清挥一挥衣袖，将一把有些陈旧的红褐色琴抱在怀中。
“也行，你把它放在地上即可。”
莲清看了看怀中的琴，轻抚琴弦，满面忧伤，片刻后才将琴放在地上。
平静的比试场，微风渐起，慢慢卷起众人的衣角。天空云层汇聚，越积越厚，带着骇人的威压，四周逐渐开始模糊。这时三道惊雷劈下，吓得众人不禁身颤，定睛一看，以五弦琴为中心，形成一道金色法阵，阵中金光萦绕。
众人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唯恐错过一丝一毫变化。伴随着众人的惊呼，灵瑶的魂影渐渐浮现，虽有些飘渺，但众人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她。
莲清泪眼朦胧，“瑶儿。”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众人都没有发现一旁的景湛眼神渐渐凶狠，眼底有红光闪烁。
法阵中，灵瑶的魂影渐渐清晰，伴随着她双目睁开，有人开始惊呼出声，没想到还真能从过去时光招魂。
“瑶儿，瑶儿。”莲清嘴唇不住抖着，伸手想要摸一摸她。
正在此时，一道飓风卷着煞气袭来，法阵开始摇晃，灵瑶的魂影也开始扭曲。
“瑶儿！”莲清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景湛师兄这是在做什么！”太微突然出声。
众人四下搜寻，终于从角落里发现了不知何时遁过去的景湛，只见他摊开的双手间，有黑色煞气在冉冉冒出。
“啊，景湛师兄堕魔了。”
有人惊呼，周围的人四散逃开，景湛周边几丈空地内瞬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血红的双眸一片冰凉，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喉咙中发出瘆人的桀桀笑声。
“景湛，你在做什么！”莲清企图拿出师叔的威严震慑他。
却见景湛恶狠狠盯着她，阴森森道，“师叔，你为何一定要执着于追查师妹的死因呢？就当作是魔域做的不好吗？”
“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景湛癫狂大喊，煞气迸发，直冲法阵，砰的一声法阵被破开，灵瑶的魂影消失无踪。
“景湛！你竟敢杀害瑶儿，她可是与你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妹啊！”莲清几近崩溃。
“杀了又能怎么样，谁让她刁蛮任性、口无遮拦。还说我天资、修为皆不如太初，我便要让她、让你们都看看，我景湛才是名副其实的强者！”事已至此，景湛也不再掩藏。
虚空中传来嗤笑声，“就这样的也敢称强者呐？说你是井底之蛙只怕蛙都不乐意。”
“你不过是占着好出身，才落地即为半神，有什么资格嘲笑我！”景湛怒意更盛，周身煞气开始失控，神智渐渐不稳，“你会回溯招魂术又如何，我想让她消失她不还是乖乖消失了吗？！”
“什么回溯招魂术，不过是逗你玩的幻术，你连幻术都看不破还敢叫嚣呢？”元小美兀自笑了起来，听声音应该是快要笑抽过去，许是很久没有碰上这样的傻子了吧。
景湛一愣，猩红的眸子一眨不眨，显然是对这个消息难以接受。
太初无奈叹气，“景湛师兄，趁你还未酿成大错，及时收手吧。”
堕魔之人本就偏执，太初的话对他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他脑海中紧绷的一根弦啪的一声断了，不断喃喃自语，“你们耍我，都耍我。”一道黑色魔纹开始自脖颈处蔓延，渐渐爬满整张脸。
“你们都去死吧，你们都该死。”景湛表情扭曲，咬牙看向众人，目光最终锁定在太初身上。
灵虚子与在场的几位掌门一见，心中大骇，他如今的情况与百年前仙门大会之上那名因嫉妒、憎恨而堕魔的弟子一模一样。那时正好魔神的神后来观会，出手救下众人。
堕魔之人非一般魔族，而是将神识献给孽魔。虽然魔修们也都是魔，但是都有自己的意识，只是修的是魔道，与修仙殊途而已。可孽魔却不同，孽魔乃是集天下罪恶之气凝聚，有了适当的契机后方可成魔，生来只知杀戮。
“结伏魔阵！”灵虚子高呼，飞身上前。
各派掌门见状也纷纷跟上，几人携手列阵，将景湛困在阵中。众弟子纷纷祭出法器，汇集法力于各自掌门身上。
阵中的景湛仰天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慢慢升到半空，周身煞气汹涌喷出，阵中黑气弥漫，只见他双手于身侧成爪，身体因僵硬而扭曲，以迅雷之势遁向地面。煞气瞬间涨开，强大冲击瞬间冲破阵法，
“嘭”的一声，仙门众人被直接震飞出去，七零八落地摔了一地。
灵虚子歪头呕出两口血，脸色苍白如纸。太初将他扶起，交给元宿，“带着众人退入山门，开启护山大阵。”
然后头也不回地飞身上前阻止景湛的逼近，白色身影于空中化出数道虚影，三生剑剑锋直指，瞬间站作一团。
“我去帮师兄，你们快带人进去。”太微扔下话便冲了上去。
两人身姿飘渺，动作迅速，虽无法伤及景湛，却也暂时将他绊住。
众人推推搡搡进了门，灵虚子不想走，却被王长老等人拖了进去，剑灵宗众弟子在罗长老令下，动作整齐划一，开启了护山大阵。
恰在此时，太微一个不小心被景湛当胸一掌击飞倒地不起，景湛极快掠过，泛着煞气的大手即将落在太微头上时，太初扔出三生剑，剑气迸发出弧形光影，景湛身子后仰避过。再想下手，太初已经追上，景湛立刻扔下太微冲着他最恨的太初攻去。
景湛好似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快感，动作不急不徐，并不用尽全力，太初吃力应对，奈何实力相差悬殊，身上被凌厉的煞气划出道道血口。
正当景湛沉浸于报复的快感中，出招的身子一顿，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啪”的一声掼在了地上，平整的的比试场上直接被墩出一个人形坑。
不待他起身，瞳孔中倒映出一柄巨大的锤身，越来越大，直直砸在了他的胸前。“咔嚓”一声，筋骨俱碎，景湛发出非人的嘶嚎。
元小美自虚空现出身影，娥眉紧蹙，脸上一片肃然，脚尖轻点立于锤柄之上。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模糊不清的话和着血沫子喷出，景湛双手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势，突然周身煞气大震，生生将元小美震开。
“少主小心！”太初飞身上前将她接住。
靠在太初怀中，元小美不免心神一荡，若非情况不允许，她高低是要整两句的。
然而面对着暴起的景湛，元小美脸上带着一丝紧张，挣开太初的怀抱，转手将太初扔到了太微身上，摇摇欲坠站不稳的太微直接被砸得哎呦一声仰躺在地，与压在身上的太初面面相觑。
元小美甩手设下结界，飞身挡住攻势汹汹的景湛，却还不忘吼太微，“把你的脏手从太初腰上拿开！”
一番话，惊了山门内外一众人，这魔域少主当真是万分在意首徒啊，吃醋都吃到男人身上了。
太初僵着脸，起身想要打破结界帮她，却怎么也打不开。
太微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了好一会儿，才虚弱道，“师兄不用紧张，少主法力无边，肯定能将景湛拿下。”
“景湛兵解了。”太初双手紧攥，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元小美的身影，看着她灰白的发丝心头倏然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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