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谈话
元小美搓了搓两只麻掉的手，看向紧闭的大门，“其实你没必要设结界，太初不是会偷听的那种人。”
绛澜懒懒的往椅子上一靠，冷声道，“你识人不清又不是头一次！”
元小美吃瘪，小声哼唧道，“总之太初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
见她依旧如此，绛澜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你除了会看脸还会看什么？六万年前被人骗了一次，落得魂灵消散的地步，六万年过去了还是没有丝毫长进。”
元小美：“”无可反驳，毕竟太初的脸确实十分耐看。
“阿灵。”绛澜抬眸看向她，声音低沉道，“六界即将大乱，我不希望你再出事。”
元小美心头微微一颤，不知是因为“阿灵”还是他的语气。
门外，太初虽面上依旧风轻云淡，实则内心充满了不安，这种不安不单单是来源于今日见过的男人，更多的还是源自于元小美。
明明太阳不过刚刚落下，余光尚未消退，可在太初看来，彷佛已经过了许久，伴随着夜幕渐渐笼罩，心中的不安情绪到达顶点。太初想去敲门，却生生扼住了动作，只拧紧双眉冷冷地看向天际。
吱嘎
太初听到动静，立刻回头，目光在元小美脸上仔细搜寻着，不肯放过她的丝毫变化。
元小美见他看来，回应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太初，我们说好了。”
太初来到元小美跟前，看了她一会儿，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不妥，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身后的绛澜。
绛澜目光森然地与他对视片刻，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元小美听到绛澜的“哼”声，偷偷向后伸手拽拽他，这才对着太初道，“我们先回剑灵宗吧。”直接跳过了两人的谈话内容，并没有和太初说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
元小美的回避与方才的小动作没有逃开太初的眼睛，只见他眸色倏忽一暗，转瞬间却被埋得更深，“好。”
三人去寻卢平告别，卢平也不知是被吓破胆了还是当真想开了，竟然要求与他们一同前往剑灵宗。
“你去干什么？”元小美心直口快。
卢平似乎早有准备，张嘴便道，“如今六界不宁，我等同在仙门，自该为守护六界贡献一份力量。”
元小美惊讶地看着他，着实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想法，总不会是短短时间参悟出什么道法了吧。
太初表情依旧，拱手道，“掌门大义，只是不知瑞安城中恶鬼是否尽消，是否还会危及城中百姓。”
绛澜本揣着手懒懒地靠在柱子上，闻言扑哧一声笑出声。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绛澜摆摆手示意众人不用理会自己。
卢平大概没想到太初会这样说，吭哧了许久才道，“少主神威临世，想来能震慑一切妖魔。”
这马屁拍得好，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就乐呵点头收下，可惜他遇上了耿直的元小美。
“你的意思是你走，让本尊留下？”元小美炸毛了，“你拿本尊当护城灵兽用？！”
卢平怎么也没想到这番话能被她解读成这样，脑门上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连连摆手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只是觉得今日少主驾临瑞安城，定能将恶鬼震慑住，不敢再犯。”
元小美拧起眉头，一本正经普及，“恶鬼之所以称为恶鬼，便是因为其行事疯魔，不能以常理推断。恶鬼大多偏执且报复心强，本尊今日诛杀了数十只恶鬼，只怕会引来他们的报复，所以你还是留在此处守护瑞安城的百姓为好。”
不知是谁又笑了一声，元小美左右看看也没看出什么，只无声看向太初，眸中带着清晰的不解。
太初扬唇道，“少主说得在理。”
卢平表情一垮，又不肯在众多弟子跟前认怂，只好求助似地看向太初。
太初温声道，“掌门不若先观察些时日，等确定瑞安城中无恙再行前往剑灵宗不迟。”
卢平嘴巴张了张想反驳，却听太初继续道，“如今四下城池都有乌头煞作乱，且只有元婴以上修为才能将其诛杀。掌门贸然离开，只怕瑞安城会有危险。”太初只说瑞安城会有危险，但是卢平心中却在衡量自身的安危。太初为了表明自己所说非虚，还从灵戒中放出乌头煞给卢平看。
众人一见，瞬间后退数步，呈现出戒备的姿势。
乌头煞在空中飞了一圈后，乖乖落在太初的肩头，丝毫不像传闻中那样的凶狠。
元小美指着乌头煞自豪道，“这是本尊送给太初的魔宠，怎么样，是不是很威风。它之前吞了几个生魂，都乖乖吐了出来，如今还算乖巧。”
听到它吞了几个生魂时，卢平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毕竟若是恶鬼，他们还能用阵法困住或者诛杀。可是他听说乌头煞最近都成群结队的出没，只怕
“你先考虑吧，我们要走了。”元小美见众人没有对自己送给太初的礼物表达出充分的赞美，顿觉索然无味。
卢平伸手想说什么，恰好太初肩头的乌头煞发出“嘎”的一声嘶鸣，卢平咻地收回手，讪笑道，“少主一路走好。”
元小美不理他，拉着还准备寒暄的太初直接破开虚空钻了进去，绛澜三人也没搭理卢平闪身进去，片刻后几人便回了剑灵宗。
“我先去师尊处复命。你”太初低头看着元小美。
元小美本想与他同往，却被绛澜拽了一把，元小美想了想道，“我和绛澜先去观微居等你吧。”
太初抿了抿唇角，抬眸看向绛澜，半晌点点头。
目送着太初师兄弟离开后，元小美转身对绛澜道，“走吧，哥哥。”
绛澜听到“哥哥”时，目光瞬间柔和，却依旧拿乔，“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两人慢慢悠悠往观微居走去，绛澜见她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突然道，“观微居是那个野男人的住处？”
元小美眼角一抽，“他有名字，叫太初，你能不能不要野男人野男人的叫他！”
“你就回答是或不是。”绛澜没理会她的话，冷声道。
“是。”元小美也摸不清他问这个做什么，却老实回答。
绛澜深吸一口气，“你在这儿住过？”
元小美理所当然的“啊”了一声。
黑夜中，元小美好似听到了磨牙的声音，“怎么了？”
“阿灵，你真是好样的！”绛澜吐出一口浊气，恶狠狠地想着今天揍他还是揍得轻了！
元小美一路蔫头耷脑地来到观微居，推开门指着正厅左侧道，“你睡这边吧。”
“你呢？”绛澜问。
元小美眨眨眼，手指往太初房间的方向指了指。
绛澜一见就明白了，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元小美被看得手一哆嗦，又往太初房间的另一侧挪了挪。
绛澜还是不满意，想了想道，“你睡这个房间，我睡那边。”
元小美：“啊？”
绛澜没有理会她的反应，直接将她推进屋内，砰的一声关上门。
元小美站在屋内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索性也不和自己过不去，直接和衣躺在床上。
绛澜这头却没有回房间，而是站在院中看着月亮发呆。
不久后，一阵脚步声传来，从步伐的频率来看，来人内心有些急切。
绛澜收回目光看向竹门，恰巧看见太初推门而入，两个长相同样优越的男人，完成了月下首次对视。
太初只一眼便明白绛澜是在等自己，也猜到他有话想和自己说，于是迈步上前，开始猜测他要说得话。
短短的几步路，绛澜将他上下扫了十几个来回，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和阿灵睡在一起了？”
太初表情难得错愕了一瞬，任他如何猜也没猜到他第一个问题会是这个，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绛澜活了十万年，心思通透，单从他的沉默中便知晓了答案。猜到和确定答案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至少此刻绛澜脸上的怒意怎么也控制不住，低声喝道，“你竟敢染指她！”
被人点破私事，太初虽心中有些别扭，表情却早已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只沉声道，“两情相悦，并无染指一说。”
绛澜气得想要动手，到底顾及元小美还在屋中，只好忍下，心中却将他捏圆锤扁了数十个来回。
绛澜忍下心中的燥意，冷声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太初：“阁下请说。”
绛澜撇他一眼，目光再次投向天际，“六界与她孰轻孰重？”
太初虽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认真思索片刻，低声道，“六界众生芸芸，自当为重。可若没有她，世间于我不过了了，所以我愿以命相护。”
绛澜蹙眉，显然是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于是再问，“若必须舍弃她才能拯救六界呢？”
这个问题令太初呼吸一滞，许久才哑声道，“我不会舍弃她。”
绛澜轻嗤一声，呢喃道，“不会吗？”
太初望向他，清冷的眉眼藏着万千思绪，却又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绛澜冷冷盯着他，“你最好记住今天话！若她有个闪失，我不会放过你和你的六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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