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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再见,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br>さようなら(sayounara)

        日语里有永别的意思。

        春夏秋冬弹指而过,又是一个新的、生机勃勃的春天。

        日本公安、fbi和cia集体向组织发起了进攻。

        ——并且没有成功。

        但组织的气氛明显被拉紧了。

        这些年里黑衣组织揪出了数量不算少的卧底,个个尸体最后都没了去向,不由得叫人多想。琴酒脾气愈加暴躁,开始祸祸行动组的成员,对每个人加以审视。

        需要特地点出的是——神木信也不在这个范畴之内。

        虽然因为人手不足,他被调到行动组临时出任务的次数很多,可到底不是真正的行动组成员。

        真要轮起来,他这个总往行动组和情报组甚至实验组溜的代号成员,其实是后勤部的。

        “阿涅霍,boss那边把你指派到情报组配合朗姆的行动。”贝尔摩德笑得风情万种,“可不能再拿后勤的理由推脱了。”

        神木叹气,神木无奈,神木只是个普通打工人。他不情愿道:“朗姆,那个压榨心腹的混蛋吗?”

        贝尔摩德食指竖在嘴边。

        “嘘——话可不能乱说。做好分内的事。”

        话是这么说的,可贝尔摩德和朗姆也算不上友好。

        一位是boss偏爱的人,一位是二把手,地位说不上谁更高一点。

        况且莎朗她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知道的肯定不能少。

        神木信也打定了主意,准备在任务里浅浅摸个鱼。他是坚定站在贝尔摩德这一派的后门党,做墙头草爬墙会被两方都不信任。

        就这样,大家都忙了起来。

        他这么一忙,就顾不上莱伊。

        连续好几周时间,两人都没能见上面,直到神木回米花町去找落下的东西,才在别墅里看到莱伊的影子。

        “回来找东西吗?”

        神木猛地从后方贴近,抱住他的脖子。

        莱伊一点都没有惊讶,像往常一样平淡地回应:“对,最近学了学做菜,家里有几样食材没来得及消耗,快要坏了。”他顿了顿,接着说:“前辈,最近都在出任务吗?”

        神木信也把头搁在莱伊的肩膀上,诚实回答:“是啊,朗姆那边真的太过分,不把成员当人看,一群资本家,天天996偶尔007,库拉索做他的心腹可真惨。”

        莱伊在听到了熟悉的代号,不动声色。他没继续打听下去,而是说起了自己的事。

        “最近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这不让神木意外,毕竟莱伊是常在国外活动的狙/击手,但是神木信也感知到了什么,莱伊说话的语气和往常不太一样。

        莱伊偏过头,翠绿的眼认真地望着他。

        “需要我给你点辅助吗,诸星君?”神木问,“朗姆那老头子看不出来我在摸鱼还是在干别的。”

        莱伊拒绝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笑了笑。“待会儿见。航班快要到时间了。”

        一种预兆感从神木信也的心中渐渐升起,他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莱伊带走了他拿来过的食材,确实快要坏掉了。他提着袋子,身上还是便服,针织帽戴得很整齐。

        神木没有开口,听莱伊低声道别:“再见。”

        さようなら(sayounara)。

        神木信也把这个词在嘴边咀嚼一遍,笑了。他用同样的词回敬:“再见。”

        莱伊离开了。

        神木信也在别墅内逛了一圈,这里被收拾得很干净,没有任何东西被带走。

        地下室里,黑色的choker安静地待在床上,神木信也拿起它,看到内侧多了几个字母。

        rye。

        是被压下去的印痕,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消失掉。

        不知道为什么,神木有些想笑。

        印痕旁边有几个小小的字母——aka。

        按罗马音理解,是“红”的意思。

        这像一场精心准备的迷题,也像宣誓这项圈的所有者,但是这一出迷题解题人并不在意,那份疑似的宣誓归属者也不屑一顾。

        神木把它锁进了一旁的抽屉。

        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

        即使真上了飞机,也来得及。

        但是神木信也没有动。

        他看着那只鹰从笼中飞走。

        几分钟后,邮件的提示音响起,朗姆又来找事了。

        神木信也拿走了这别墅里落下的东西,继续他的打工人生涯,在堆成山的繁琐工作内醉生梦死。

        几天后,传来了莱伊意外死亡的消息,是在fbi围捕琴酒的行动中被误伤死去的。

        神木信也不以为意,接着工作。

        他不知道的是,组织那边怀疑起了莱伊的身份,为了脸面压下了他可能是卧底,假死脱身的消息。

        而贝尔摩德已经对莱伊的真实身份有了猜测——fbi的搜查官,赤井秀一。

        工作使人充实。

        神木信也从接近一年的工作中脱身,只觉浑身神清气爽。

        他在国外给萩原赛博上坟,上完后怀抱着有些堵塞的心口正要去找点乐子,就收到了贝尔摩德受伤的消息。

        人就在他租的公寓门口。

        神木信也:?

        贝尔摩德冲他笑,顶着个银发大叔壳子,怪让人受不了的。

        进门之后,神木帮她处理了一下表层的伤口,让她稍作休整后,询问道:“你不是用莎朗的身份活动吗,怎么……?”

        贝尔摩德把伪装撕去,撑着脸笑吟吟地说:“追捕组织的叛徒,失败了。”

        神木信也打出一个问号。

        她这样子不像是任务失败,倒像是吊到了凯子。

        “真的?”

        “是真的。”她在神木面前打了个响指,“我遇到了我的天使。”

        神木信也:?

        他不理解。

        “你在米花町有间房子,是吗?不要想着对邻居下手,我的天使属于光明世界。”

        神木信也低头查了查,了然地抬起头。

        “工藤新一,还是毛利兰?”

        贝尔摩德假作沮丧。

        “真的是……在你面前就不能给我一点隐私吗?不要想着对他们下手,他们可不是我们世界的人。”

        神木信也:“……?莎朗,姐姐,贝尔摩德,我是那种会祸害未成年的人吗?”

        他下意识忽略掉了隐私的问题,再一次。

        “玩笑而已,玩笑。”贝尔摩德摊手。

        神木信也在奇怪的地方有执着。

        他厌恶毒品,尊老爱幼,对未成年人有着奇怪的宽容和严厉,一边认为他们不该那么黑暗,一边认为他们应该死死加训,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而且判断成年和未成年的标准也很奇怪,是十八岁,不是二十岁。

        但是黑衣组织不是正常人的社会,这里对稀奇古怪的人有足够强的包容性——这种包容的来源是神木足够强。

        贝尔摩德抽了根烟。

        被神木信也嫌呛,赶出去了。

        贝尔摩德:“…………”

        她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后台在神木信也心中的地位。

        但凡神木信也不是个gay。

        ……不过,是很新奇的体验。

        很少有人这么下过她面子,还不会让她生气了。

        也很少有人,像神木信也一样让她这么信赖了。

        贝尔摩德靠在门边,手指夹着烟,吞云吐雾。

        门前有人经过,就维持着站不像站靠不像靠的姿势,似笑非笑。

        如果有谁来搭了个话,就顺口造谣一下神木信也的性取向和感情经历,哭诉自己被并不存在的渣男骗身骗钱。

        只是临时出国有事的神木不知道她真的很闲,闲到站自己屋门外造谣,在房间里边摸鱼打游戏边做任务,浪得很开心。

        几天后,神木信也的任务完成,再次回到了日本。他永远也不知道,贝尔摩德是怎样站在那里就造了一个流传已久的、有男人把酷似莎朗·温亚德的女明星渣掉的故事。

        也不知道他暗地里被无数莎朗的粉丝射了飞镖。

        神木信也飞回日本,发现天都变了。

        日本警方多了个被誉为日本警界救世主的工藤新一,和神出鬼没的怪盗基德刚打完擂台没多久,大街小巷都是谈论这件事的人。

        工藤新一,不就是莎朗的天使之一吗?

        年轻气盛的小孩啊。

        工藤新一风头再盛,和他这个宅在家里做任务的黑衣组织打工人也没什么关系。

        神木信也这么一想,就出了问题。

        他真的和工藤新一扯上了关系。

        和他少有联系的妈,辞职在家修养的神木青惠,要他好好和米花町邻居家的孩子交流,还说信也是个小说家,去那边和工藤新一交流有助于积累素材。

        ——重点不是素材不是小说家也不是工藤新一,而是神木青惠是工藤有希子的影迷。

        神木信也:。

        妈,你也可以粉莎朗·温亚德的,克丽丝·温亚德也可以。

        他无奈扶额。

        如果不是他妈提起了这茬,他这辈子也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小说家的马甲。

        和光明世界没有交集就是这样,他已经几年没维护马甲给马甲上油了,如果过去肯定有很大麻烦,被看出来不是小说家而是近期好几起信息泄露的罪魁祸首就麻烦了。

        虽然日本警方垃圾是出了名的,可也不是随便一个侦探就能做警界的救世主。

        父母命不可违,好歹是身体逐年孱弱的母亲少有的请求,神木信也不想扫她的兴,打算请贝尔摩德出动帮忙整几张签名照,他自己则做了点伪装,就跑去套了近乎。

        但是在套到近乎之前,神木信也拎着上门拜访邻居的见面礼,看到了和工藤新一相谈甚欢的波本。

        等一下,那个笑容满面,眼神温柔的人,真的是那个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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