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怎能怠慢
“为头儿效力,万死不辞!”众人异口同声。
赞许的点了点头后,赵建仁瞟了瞟李锐。
“你坐下休息吧。”
“头儿,这不合规矩。”
小李咬着牙,纵使现在疼痛万分,哪有上级讲话,下属坐着的道理。
“我让你坐下就坐下!”
“这是命令!”
众人自是没意见,看着李锐的双脚,都略心生怜悯。
“是,头儿。”
一旁两人扶着李锐缓缓坐下,赵建仁表情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们打碎了牙都要烂在肚子里,听见了吗?”
“听见了!”众人齐声应到。
“巡街组。”
话音刚落,十六名捕快朝前走了一步,手握钢刀,腰背挺直,目光如炬。
“在!”
这巡街十六名捕快,四人一组,城内东西南北四个大区,换区巡防。
“今天继续巡防你们的城区,明天换区。”
“是!”
众人略有不解,但服从才是首要。
往日里,这四组每隔一月才会更换城区巡防,而前日,刚刚更换完巡防区。
“今明两日,巡防之时,唯一任务就是散布一则消息,我相信你们可以办好。”
赵建仁眼神坚定,表情严峻。
这巡街的捕快,自是熟识很多的街痞,散步消息这种事情,自是轻松。
“头儿吩咐!”
“韩员外遇害一案将破,林管家掌握了重要证据,已被收押在监。”
众人面面相觑,这等事,按规矩是不能外露的。
“听清楚了吗?”
赵建仁大声喝道。
此刻,他便是规矩。
“清楚!”
事情好做,天塌下来,有他赵建仁担着。
“记住,收押在丙号牢房之事,若有人问及,只说不知便是。”
“是!”
四组人齐声答应。
“干活去吧。”
吩咐完,十六人离开衙门,奔赴各自的城区。
“守牢的呢!”
“在!”
六个人整齐的站了出来,这六人寻常之时,两人一组,看守甲乙丙三个牢房。
“今明两日,丙号牢房,看守要松懈一些。”
“林管家关押之处,若有人问及,可告知。”
“明白!”
六人心中自有盘算。
这捕快若只凭俸禄,自是只能糊口,难以养家。
刚才赵建仁之话,自是有“好处”将至。
“下去吧。”
“是!”
此时屋内仅剩李锐和王奔二人。
王奔年岁已大,论资历,比谁都老,也是最为滑头。
能做得了三十年的捕快,自是有过人之处。
本来年初之时,王奔就将不再做捕快,回家养老,然而着衙门门房之事,虽不是什么要职,却也需看门人八面玲珑才可。
赵建仁极力劝说下,才将王奔留下。
二人说好,等李锐可独挑大梁之时,便让王奔回归乡里。
“王老,小李。”
“交代你二人之事不难,兹是有人打探林管家之事,向我报告即可。”
“是!”
二人应道。
“我这两日都在衙门住下,寸步不离,吃食也就劳烦二位了。”
说罢,赵建仁从怀中取出一些铜钱,交给李锐。
“权当这两日饭钱。”
李锐并无推脱,因他深知赵建仁性格,这饭钱,够与不够,自己都得收下。
随后赵建仁便去了府衙的一处偏房之内。
“师傅,您说,头儿这是怎么了?”
来到府衙第二天开始,李锐就称呼王奔为师傅。
一来显得亲近,二是希望王奔能多多的帮衬自己,纵使自己和捕头有些边缘亲戚。
但是真出了事,都是自顾自,谁还顾得了他人。
凡事靠自己才是真理。
“要我看,这两日,衙门口可有好戏看了。”
王奔坐在一张摇椅上,眉头轻挑,随手拿起自己的烟杆,点燃。
这摇椅可有李锐的年岁大了。
“好戏?师傅如何这么说?”
李锐脱下草鞋,坐在一旁的木凳上,细细的处理着脚上的伤口。
“人活一世,有些事,看破不点破,点破不说破。”
王奔吸了一口烟,微合双目,脸上带着些许的笑容。
这话早就对李锐讲过,何时能读懂,就只能看悟性了。
李锐处理完自己脚上的伤口,简单的包扎好,去茶坊又拎回了一壶开水,给王奔沏了一杯满天星。
这满天星也是茶叶的一种,不是什么好茶,是茶商那里各种茶叶袋里的碎末,拼凑而成。
按王奔的话来说,自己就是穷讲究。
再好的茶叶都喝不惯,就是这满天星,冲泡之后,一口的渣子,那口感,给只鸭子都不换。
“师傅,您说,这韩员外的案子能破得了吗?”
李锐取过王奔手中将要燃尽的烟杆,递上一碗满天星。
“破得了,破不了,与你我何干?”
接过茶碗,轻轻的咂了一口。
“看小赵眉宇间神色,自是已有对策咯。”
“小子,这察言观色,你还有的学呢。”
王奔笑笑,又咂了一口茶,随后将茶碗放在一旁的石台上。
“我眯会儿,你看好门口,别让那些泼皮无赖又来砸鼓。”
“好的,师傅。”
取了薄毯盖在王奔的身上,虽是春时,但扬州天气依旧略有微凉。
另一边。
王伦和赵毅朝着西城区走去。
这二人已跟在赵建仁手下五六年有余,本应是四人一同巡街,然赵建仁的命令是散布消息。
人多反而影响效率,所以离开府衙之后,就分成两人一组。
“你说这头儿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伦整了整衣衫,刚才一路小跑回来,衣襟都有些凌乱了。
“反正不是老鼠药。”
赵毅打趣道。
“要我说,咱前两日刚从南城回来,明日又要去北城,可是有够折腾的。”
王伦表情略有不悦。
“不就是你家住南城远了些吗?当锻炼体魄了。”
“再说,那次头儿让我们白干活了。”
赵毅倒是一脸的轻松,嘴里还哼起了小曲儿。
“那倒也是。”
说到钱,王伦倒是没那么多怨言了。
“走,咱去散消息去。”
“哪儿散去?”
“哪儿的小曲儿好听去哪儿散呗”
赵毅哼哼着曲儿,脚底下的步子也是加快了些。
王伦跟着,这南城能听曲儿的地儿,就只有雅萱阁了。
想到这儿,王伦脚下也不由得快了些。
这雅萱阁不是青楼,但是却是有陪酒的女子。
在这城中,也只有西城和东城才有听曲儿的地儿,一个是雅萱阁,另一个是春运楼。
“呦呦呦!瞧瞧这是谁来了!”
一个妩媚的声音响起。
是徐妈妈,这徐妈妈是雅萱阁的老板,都传她以前是办青楼的,后来青楼生意不景气,便是做起了这雅萱阁,这样穷人富人的钱,都能赚得到。
一楼听书,二楼听曲儿,花钱就有座,没钱的主儿,交一个大子儿也能趴在一楼的窗户上听先生说书。
“两位大人这是来听曲儿阿,还是来办公事阿。”
前日刚刚换了城区,这巡防的捕快,是一定要打点好关系的。
“徐妈妈还是风韵犹存阿,哈哈。”
赵毅大笑着,伸手去拽了一下徐妈妈的衣带。
“诶呦!这大庭广众的,大人要想看,咱去二楼,看个够。”
侧身一躲,避免了衣带滑落的尴尬,纵是心有不悦,这巡街的捕快也是得罪不得的。
二人大摇大摆的进了这雅萱阁,这已是街头巷井的常态了。
不花钱皆是常态,若是心情好,付了些钱财,那便是幸运了。
这事赵建仁自也有所耳闻。
便是心中不悦,亦是无可奈何。
从古至今尽皆如此,知县是吃皇家饭的,自有俸禄,而这捕快一职,俸禄乃是衙门所发,除却贪墨,知县的俸禄也仅够生活支度。
一年俸银七十三两,哪怕是支付这些捕快的俸银都不够用。
赵建仁一年的俸禄是十一两三钱银子,其余的捕快都是五两七钱。
无奈之下,赵建仁下令,对于城中大户,利用职权吃喝用度也就罢了。
但百姓小贩,皆不可如此,更不可勒索钱财,大肆挥霍。
曾有捕快,就因强吃一碗云吞不给钱,被赵建仁责打十板子,撵出了衙门。
要知道,小贩卖六万云吞,才能赚到这一碗云吞的本钱。
这潜下里的规则,也渐渐的被这城中的商户所接受了。
“这生意很好嘛!”
赵毅斜着眼睛,嘴角吊着,语气里满是阴阳怪气。
生意哪里好?
除却一楼说书的先生,两个端茶的小童,就只有零零散散七八个顾客。
这一场下来,怕是连说书先生的佣金都赚不回来。
“大人说笑了,小女子这里冷清的很呢。”
徐妈妈只得陪着笑脸。
“算了,既然冷清,那我二人走便是。”
赵毅装模作样要离开,徐妈妈自然拦住。
“哎呦。”
“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楼上的小曲儿,热闹着呢。”
“是吗?那我可要上去看看,徐妈妈可莫要糊弄我。”
赵毅脸上露出一丝笑模样,踩着木阶,上了二楼。
“是是是,哎呦,我这小庙,还得二位大人多多捧场,多多帮衬才行阿。”
紧随其后,心中苦,心中怒,但脸上,不能失得了一分笑。
上了二楼,这听曲儿的人,果真不少。
“呦,三儿,你也在呢!”
赵毅大步上前,将手中佩刀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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