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昂贵之物
这是临走之前,高硕特意交代宜生的事情,但是这银票,只有在必要之时,自己才会拿出来使用。
包袱中的散碎银两加上铜钱,也约有个七八两银子了,到扬州的挑费,是完全够用了。
高硕抬头看着窗外,此时虽已经天黑,但是外面倒是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好不热闹。
起身将窗户关好,高硕便睡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喊叫声,使得高硕惊醒。
“来人阿!抓小偷啊!”
是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随后便是更为尖锐的声音,“救命!”
然后就听到咣当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滚下楼梯的声音。
高硕起床,将房门关紧,便是发生什么事,都当与自己无关便是了。
但是片刻之后,外面的声音愈发的嘈杂了起来。
只听得一个人在大声喊叫着。
“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小偷!”
糟了!是张岱的声音。
高硕本是不想理会这里的事情的,万没想到,张岱竟然牵扯了进去。
连忙穿上衣衫,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从二楼望下去,一楼中间确是张岱,已经被一群人围在了中间。
高硕连忙赶下楼去。
“发生什么事了?”
高硕仗着自己小巧,从人群中穿了过来。
“高兄,你快与他们言讲,我不是小偷阿,那女子也不是我杀的。”
张岱带着哭腔,双脚直跺,浑身发抖,显然是害怕极了。
高硕这才注意到,张岱的不远处,一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是住店时见过的那个女人。
“呦呵!这是同伙来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顺着声音观瞧,是那个客栈里的伙计。
“阁下如此污蔑他人,可知该当何罪?”
高硕眼神凌厉,恶狠狠的看着那个伙计。
“污蔑?哼哼,人赃俱在,还敢抵赖?”
“好一个人赃俱在,不知阁下所说的赃物是什么。”
高硕这才注意到,张岱的包袱散落一地,地上尽是些银两,银票。
竟然,还有女人的饰物!
那饰物是黄金或是珍珠所做。
看起来虽是有些价值,却也并非是多么的昂贵之物。
“这一地的银两和银票,就是他盗窃的证据。”
“还有这些女人的饰物。”
“若不是他所为,又能有何人?”
高硕一时之间也无法辩解什么。
虽然自己并未亲眼目睹,但是此种事太过荒唐。
杀人这事,便是张岱这种性格之人,怕是连一只鸡都不敢杀的。
盗窃则是更加不可能。
从小从未忧虑过吃穿之人,怎么可能会盗窃呢?
而且看得出来,这散落一地的银两,都是张岱本人的。
至于那女人的饰物,则是有些蹊跷。
“都莫要争论了,看管好他们,庄主马上就到了。”
这桃庄不必县城,这里的大小案件,只要发生了,便是先由庄主前来处理。
随后派人前去归属的县衙请人来。
立案侦查。
“发生何事了?”
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分开人群,径直走来一人。
见此人约莫三旬的年纪,生得身长七尺五。
珠光宝气,白面丰颐,两道浓厚而且异样的花白眉,挺如悬胆的鼻梁,两耳圆润,髭须地阁轻盈,白哲的皮肤显露出蓝色的脉络。
魁伟结实的肩膀,双手修长,身上穿个中机布交领百兽纹衬衣,挂一条玉环绶,底下是掐金满绣的绵纱袜子,脚穿八搭翁鞋。
顾盼神飞,举止大雅,面盎诗书之泽。
“见过庄主。”
人群中有三五人异口同声。
想来应该是桃庄之人,认识这庄主的。
“这是发生了命案阿。”
桃庄庄主一眼便看见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女人。
“回禀庄主,案犯小人已经抓到了,虽是听凭庄主的发落。”
“胡天宇!”
“在!”
“速速去县里,叫衙门的老爷来。”
若是平时节的邻里纠纷,这庄主便是可以调节的。
便是盗窃,抢劫,之罪,一旦被抓,还可以庄内自行解决,不必劳烦官府。
但是这种人命案,是不可以放下不管的,只得去派人到所属的县衙门报官。
现在保护好现场。
最近的县虽然是兴化县,但是由于桃庄的特殊性,他所归属的衙门并不是兴化县。
而是昭县。
桃庄前往昭县的路程都是阳关大路,马快的话不消一个时辰便可以跑一个来回。
安排好了人去昭县报官。
这边还需要进行处理。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掌柜的和伙计,剩下的都是在这客栈住宿之人。
安排人将客栈四处封锁,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毕竟这里死了人,所有人都有嫌疑。
“掌柜的。”
“小人在。”
“与我讲来听听,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庄主的话,此女子是下午来小店住宿的,出手甚是阔绰。”
“刚才时分,我听到有人大喊抓贼,然后又大喊了一声救命,便连忙从房间内出来,正看到这人,站在这女子的旁边,地上散落着财物,想来,此人便是凶手。”
“你可是及时从房内出来的?”
“小人就是穿了一双鞋,还是趿拉着,定是很及时的。”
“大人,在下是被冤枉的阿。”
张岱带着哭腔,满脸的愁容。
“哦?你如何冤枉,讲来听听。”
这庄主倒是不像那不明是非之人。
“大人,在下刚从外面赏景归来,刚刚走到门前,便听到有人大喊抓贼,我便连忙进门。”
“然后刚刚推开了门,就听到一声救命,然后她便从楼梯上摔了下来,随后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将我撞翻在地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我当真不是那盗窃杀人的凶手。”
张岱虽然心中恐慌,倒是说的简洁明了。
高硕听着,心中已然有了个大概。
“大人,这小子分明是在胡说。”
掌柜的站了出来,一脸的骄横,语气十分的霸道。
眉毛上挑,已然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为何说他是胡说。”
“他!还有他!”
掌柜伸手指了指高硕。
“他二人今日暮时前来住店!”
“二人要了一间客房,还与我讨价还价,半吊钱的房钱,我收了四十五文,还是这小子一枚枚数出来的。”
“若是无钱,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要住二楼,便是去后院住通铺便好了。”
“而且这位小姐来住宿的时候,这两个人也在店中,那小姐还嘲笑她二人寒酸,想来是怀恨在心。”
“后又见这小姐甚是有些钱财,故而起了盗窃之意,然后被发现了,动手杀人。”
“定是如此。”
掌柜的分析的倒是头头是道。
从作案动机来看,确实是高硕张岱二人动机更大一些。
“大人您明鉴啊!”
张岱跪在地上。
“小人名为张岱,家中祖父,乃是广州巡抚张思远,这包裹内钱财,尽数是我从家中所带,因外出不方便漏财,这才住了最差的厢房。”
“我呸!就你祖父还广州巡抚张思远,我祖父还太上老君呢!”
掌柜的嗔怒。
“你一个广州人,来我这扬州作甚?便是随便编出一个名讳出来吓唬人,定是谎话连篇,我看此人便是案犯,那个人便是他的同伙。”
掌柜的说的愈发激动。
“你先莫要说了。”
庄主打断了掌柜的。
“你们这些人,还是否有人见过现场。”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有一人说了起来。
“大人,我有话要说。”
“哦?你是何人?”
“我的房间在这位小姐的房间旁边。”
一位眉清目秀的公子映入眼帘。
高硕观此人。
年及二十一二岁,他的身材阔而且扁,头带乌纱折上巾,脸上甚是白净,雪峰似高耸的眉毛。
小小的逗人喜爱的鼻子,面白唇丹,两只耳朵帆似地张开,胡须上卷。
两肩高耸,遒劲的手臂,穿得甚是华丽,腰系水红色北镇布马尾裙,细直的小腿,下着皮履。
举止大雅,那仪表真有霁月光风之概。
“哦?你都看到听到了些什么?”
“回大人话,小生今日休息的晚些,事发之前,听到隔壁有人交谈。”
“哦?交谈了些什么?”
“小生听言,那女子说道,你如何才来,等的奴家好是心急。”
“随后只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便听到隔壁女子大喊一声抓贼。”
“然后就听见猛地开门声音,好像是那女子抓住了贼人,然后便听了一声救命,随后便是滚落楼梯的声音,我连忙开门查看,大堂内漆黑一片,然后掌柜的从房门内出来,点了烛火,便看到那女子倒在血泊之中,这位公子,站在一旁了。”
“如此说来,那女子是将这贼人当做自己的情夫了。”
庄主神色凝重,眼神环视着周围的所有人,若有所思。
“点亮烛火之后,你都看到了何人在场?”
“小生在一楼只见到掌柜的以及这位公子。”
“再无旁人?”
“再无旁人。”
“那二楼呢?”
“二楼倒是许多房客都因为听到了响动而出来查看了。”
“有没有没出来的人?”
“这个当时太过于混乱,便是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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