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大结局
但是，这小月夜的售价却只卖六百八十文，这对于老百姓来说，许是中等偏上的价格，但是对于这些富贾名流来说，便只是零花钱都谈不上。
拿出一百两银子来，就能够订购一百多坛，这与高硕的初衷并不相符。
如此这般，恐怕今夜就要订出去上万坛了。
“按照唐王的标准，这小月夜也按照最高一百坛来供应，诸位莫要争抢，一个一个来便是。”
高硕的话果真让庭院之内某些动了心思的商贾退却了。
他们确实有人想着，若是能够将高硕的酒垄断过来，便是在这价格上翻上一番也未尝不可。
不过，现在连小月夜也是限量供应的话，就几乎是无利可图了。
除非......运到外地售卖。
有了这个想法的商贾们，也加入了购酒大军。
众人依次排序，高硕就端坐在桌前，写着每个人的姓名，地址，需要的数量，以及收钱。
这本是李安的庆功宴，便成了酒水销售市场了。
不过李安看在眼里，倒是喜在心中。
毕竟，这庆功宴的目的，就是如此。
足足记录了有半个钟头，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在高硕的这里订购了月夜。
只是像唐王那般出手阔绰之人，倒是并非多数了。
“本官实则未曾想到，此子所酿之酒竟然被众人如此追捧，这倒也是我意料之外，诸位可莫要是看我李某人的面子，来来来，继续饮酒，饮酒！”
众人便是开始闲聊，吟诗作对，场面又是一度宁静祥和的画面。
高硕查点了一下刚才所收之银两，足有七千二百多两。
漫没想到，这钱竟然这么好赚！
而此时，另一个计划也已经开始进行了。
入定之时，梅良材便是带着李掌柜，孙河，还有十余人朝着李府这边走来。
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兵刃。
或是长刀，或是短剑。
此次前来，只为救人，李掌柜是并未想要带刀剑的。
不过还没等梅良材发话，孙河便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备上些好。
如此李掌柜才同意，而这也免去了梅良材的麻烦。
一行人在高硕刚刚卖完酒之时，来到了李府的后门。
而这个时间点也是高硕掐算的极为精准。
“李掌柜的，这里就是我那妻儿被关押的地方，只要李掌柜的您能够将我那妻儿老小救回来，我定将全力报答您！”
“梅掌柜的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也不能容忍你的妻儿在这里吃苦。”
“走，随我前去查看一番。”
后门虚掩着，这些人之中都没有人察觉到意外，而是一个一个的进入了府宅之内。
而这一切，都被高硕派在后门的兵士长察觉了。
当所有人都进入了后院，偷偷的正要潜入。
兵士长察觉到了异动，大声喝道：“什么人！”
众人皆是一惊！
“大人，小人是高公子的朋友，特来奉高公子之命前来的。”
梅良材连忙山前搭言。
一听是高硕的朋友，兵士长也放下了警惕。
这就说得通，为什么高硕让自己看守后门，还要虚掩着了。
“原来是高公子的朋友，快快请进。”
兵士长搭在刀鞘上的手也放松了下来。
梅良材走上近前，突然亮出袖中短剑，一下插进了兵士长的胸膛。
随后用手捂住了兵士长的嘴，又在喉咙口补了一刀。
这下，算是彻底的死透了。
可怜的兵士长，就这样成了高硕计划当中那被牺牲的一个无辜之人。
梅良材杀人的手还在颤抖。
但是他已然是强装着镇定。
他没想到，高硕会叫他杀人，也没想到，自己杀人的时候，竟然如此的干脆利落。
“助纣为虐！掳我妻儿！该杀！”
梅良材骂了两句。
身后的李掌柜和孙河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这梅良材，竟然真的动手杀人了。
可是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
梅良材便扔下了手中短剑，然后直接朝着庭院的方向跑去。
“杀人啦！救命啊！有刺客！快来人啊！”
李掌柜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梅良材给坑了。
“快！快跑！”
哪里还跑得掉，白广早就按高硕的指示埋伏在后门附近，所有人进门之后，白广便将后门从外面反锁了。
听见了梅良材的大声呼救，众多兵士便来到了后院。
见到李掌柜几人，便是不由分说，直接刀兵相见。
李掌柜的想要扔下刀剑，不再反抗，可是这时候，孙河便又是给了高硕一次神助攻。
“李老哥！这必定是那小儿与这梅良材的奸计，如今我们战也是死，不战也是死，还不如杀出一条血路来！”
其实若是他们放下了兵刃，或许还真的有活命的机会，也有可以和梅良材，高硕对簿公堂的机会。
但是他们亲手把这机会给断送了。
后院之内一片混乱，厮杀之声不绝于耳。
庭院之内，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然后数十名甲士护在众人前面。
倒是唐德明，一脸的无所畏惧模样，从一个甲士手中抽出了刀，便径直冲向了后院。
虽然李掌柜他们手持兵刃，但是却从未做过与人械斗之事，反抗了不足一炷香的时间，便被人尽数杀死在后院之中。
唐德明赶到之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一时间，后院的土都被血色染红，尸首遍地。
“禀告大人，刺客已经尽数伏诛！”
有人前来告知李安。
“诸位，诸位！刺客已经尽数诛杀，让各位受惊了。”
“今夜的晚宴便是就此为止，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各位可以留宿于府上。”
见场面也平静了，所有人便也都平静下来，有的人选择了留宿，便由王谷带去安排，有的人反而觉得这里不安全，便匆匆离去了。
“走！与本官去看看那些刺客何人！”
整个后院被火把照耀的灯火通明。
高硕带着白广和萧义跟在李安的身后。
“回禀大人，刺客都在这里了。”
有一名兵士指着被摆放好的众人尸体。
“嗯，可有伤亡？”
“回大人，王提举死了，还有三个弟兄是受了轻伤，两名弟兄受了重伤，已经去叫郎中了。”
“谁？王牧云？”
李安非常的惊讶。
只是因为这王牧云在李安身边良久，为曾想竟然就这么死了。
“是何人发现的刺客？”
“禀大人，想来是王提举发现的，然后与刺客发生了冲突，我们听到有人大喊救命，便立马赶了过来，只是我们赶到之时，便已经看到了王提举的尸身了。”
“那人何在？带上来！”
于是便有兵士将梅良材推了上来。
此时的梅良材被绳捆索绑，倒是脸上看不出一丝畏惧。
“是你当时大呼救命是吗？”
梅良材跪倒在地。
“大人明鉴，正是小人。”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我的府上？”
“回禀大人，小人乃是梅济园的掌柜，梅良材，与高公子相识，此番是按照高公子的吩咐前来府上送酒的。”
“结果当小的准备从后门离开的时候，正巧看到了哪位官爷被杀害的场面，小人无有武艺，只能够一边跑，一边呼救。”
“哦？他说的可是真话？”
“回老师，此人说言非虚。”
“去，叫王谷过来。”
王谷是管家，而且他有一个本事，便是只要是见过一眼之人，就能够记得牢靠，若是这梅良材当真在府上出现过，王谷一定会记得。
而这，显然出乎了高硕的意料之外。
没想到，李安竟然不相信自己的证词。
不消片刻功夫，王谷便带来了。
“王谷，你仔细瞧一瞧，此人，你可曾见过？”
王谷只是听见了有刺客，并不知道现在这个场面是什么情况。
此时的高硕和梅良材都非常的紧张。
王谷哪里见过梅良材。便是愿意给高硕打掩护，也无法说出刚才做编造之话。
看来，事情许是要暴露了。
“回禀老爷，此人，小人见过。”
王谷这么一说，好像是在李安的意料之内，反倒是高硕和梅良材吓了一跳。
“哦？在何处见过此人啊？”
“今日晚宴的酒，便是此人送来的。”
“嗯，那好，将这些刺客的尸身全部拉去府衙，明天本官要亲自审理此案。”
李安吩咐一声，便离开了后院。
高硕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今日你也有些劳累了，回去歇息吧，有事，明日再说。”
“学生遵命。”
李安都发了话，高硕便带着白广和萧义回到了他的厢房。
因为今夜有许多人在府上留宿，所以白广和萧义的偏房便被征用了。
回到厢房，高硕立马关紧了房门。
“白大哥，可有人跟着我们。”
“回公子话，我已经查探过了，并没有人尾随。”
“只是......”
“哦？只是什么？”
“那些人，真的该杀吗？”
白广还是有些心软，这与那些十恶不赦的山贼和水匪不同，他们也只是寻常的百姓而已，无非是动了歪心思，却不曾害得他人性命。
即便是那街上的混混，也是因为无有一技之长而被迫如此，却因此丢了性命，殊不知家中是否还有父母需要赡养，是否有妻儿需要照顾。
“白大哥，我高硕并未说过我是个圣人，我虽不愿滥杀无辜，但阻拦我脚步的人，就活该被抹杀。”
“这世道如此，我若想变了这世道，就需要用尽手段，来站到顶点，这世道的规矩，只有站在顶点上的人才能树立。”
“若是白大哥你觉得我的所作所为并非你所愿意看见，那你随时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拦。”
高硕的话字字珠心，白广一时间也不知应当如何，虽然认为高硕的做法有些欠妥，却是无从反驳。
而就在这时，门外敲门声响起。
“公子，老爷请您书房一叙。”
是王谷的声音。
高硕深知今天晚上之事，李安定然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毕竟久经官场，自己的手段并谈不上天衣无缝，想来李安也是想知道自己的用意。
“来了。”
高硕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襟。
走出房门。
此时的高硕气势宛若是换了一个人，任谁都分辨不出，他这弱小的身躯下，到底藏着一颗怎样强大的心灵。
“有劳王叔头前带路。”
王谷也是微然一笑，在前面走着。
不过却走的很是缓慢。
“王叔是如何得知那人是来送酒的？”
高硕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
“公子觉得，连我都能够察觉到端倪，老爷就察觉不到吗？”
高硕笑了笑。
“那王叔可否告知我哪里出现了破绽？”
“刺客十七人，却有十八件兵刃，至于其他，我便不方便多言了。”
原来是梅良材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二人一路再未说任何话。
到了李安的书房门前，王谷便直接退下。
书房内一盏昏暗的烛灯跳动，让高硕不禁的气息都变得急促了些。
正要敲门，屋内便传来了李安的声音。
“进来吧。”
高硕直接推门而入，进屋之后，撩衣拜倒。
“学生拜见老师。”
高硕偷瞄李安神色。
只见李安面无表情，只是眼神略有冰冷。
“高硕，你可知罪。”
“学生知罪。”
高硕知道，这时候便不能随便糊弄了事，只得与李安实言相告。
“我不知道你用了何种法子，但是想来今晚的刺客，也正是你想要除之而后快之人吧。”
“学生不敢隐瞒老师，正如老师所料。”
“酿酒一事，刻不容缓，而他们不仅是学生的竞争对手，而且还会在暗中动些手脚，威胁到梅掌柜的以及酒坊的安全，而且，学生还需要大量的成酒，他们也就自然成了目标。”
“你倒是坦诚，起来说话吧。”
高硕起身。
“我李安未曾想过，你这般小的年纪，竟然有如此的手段，此番看来，倒是我一直小看了你，此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要给一个说法，为师也要看你日后如何做。”
“学生明白。”
李安口中的说法，便是善待那些“刺客”的家属。
而所谓的做法，便是要与李安些好处。
聪明人的对话，总是能够抓得住重点。
现阶段的李安不愿就此失去高硕，在无法威胁到自己的地位的情况下，李安还是愿意给高硕去遮掩一些事情的。
而且，此案高硕全程并未参与，无非是给了一个契机而已，若真要定罪，那也只有梅良材才是那有罪之人。
李安这是在敲打高硕，自然也是在提点高硕。
离开书房，高硕几乎整夜未眠，直至次日清晨。
一大早就被叫醒。
昨日刺杀之事，今日李安要亲自审理。
而这种案件是不对外公开的，只是叫了死者的家眷前来。
此案也并不好审理，相关案犯全部逮捕，只有目击证人梅良材活了下来。
但是为了酒坊，必须要把刺杀之事做实，最后判的一十七人，每户出五十两纹银，共计八百五十两，用作王牧云的抚恤金。
民无法与官斗，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十七人家中，绝大多数都无法拿出五十两纹银的银钱，最后是梅良材借了十一户人家银钱，最后当堂打了欠条，才作罢。
而最后，那铜园酒坊，以三千两白银的价格被梅良材收购。
此事算是就此结束，梅良材摇身一变，成为了扬州城内最大的烧酒供应商。
铜园内的有着上万斤的烧酒，李安的文书也下来了，扬州府下辖的各个州县，源源不断的供应蓝莓，然后通过秘密途径再运到酒坊。
酒坊的名字也根据高硕的意思，改变成了“听云坊”。
取月夜无痕，醉酒听云之意。
这样算是度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时间。
这个过程中，高硕整日便在李府之内，与李安聊天，饮酒，喝茶，吟诗作画。
时常会在平日无人之时去一趟听云坊，检查一下情况。
听云坊也是一切运转正常，小月夜在平民中甚是受人欢迎，因此导致的连锁效应便是各家的小酒坊一个接一个的关门大吉，而梅良材用相对合理的价钱，收购了他们的设备以及存酒。
这已然算是良心了。
由此而来，听云坊和鼎天楼便成了城内唯二的两家酒坊。
而月夜的逐渐崛起，自然也让鼎天楼嗅到了危险！
“大哥，这听云坊所酿造的小月夜，当真好喝，虽是纯度和层次口感还是要照我们的差一些，不过他们这个价格，倒是当真低廉。”
鼎天楼，一处密室内，一年轻男子对着一个中年男子言讲。
说话的人叫燕修永，鼎天楼虽然只有他一丁点的股份，但是他是鼎天楼大东家燕修诚的亲弟弟。
虽然年龄相差一旬开外，但是兄弟的感情却是异常的好。
“此事我已经有所耳闻，那小月夜我也曾喝过，确实不错，不过对我们的烧酒并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这几个月，我们的烧酒不仅销量未减，反而有隐隐上升的趋势。”
“依我之见，那小月夜纵然有些惊艳，常喝之后，却也有些乏味，加上现在城中酒商，大多都被那听云坊收购，所以百姓喝不到平日的烧酒，自然就反向的会愿意花高价来买我们的酒了。”
燕修诚一边摆弄着手中的核桃，一边无有所谓的说着。
但是燕修永却并不这么觉得。
“大哥，我觉得还是要提早做一手准备的好。”
“兄弟多虑了，那听云坊，不足为惧，无妨，来，喝茶！”
燕修诚自恃自己酒楼生意乃是一绝，并未太过在意。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这段时间鼎天楼所多售卖的烧酒，都是被梅良材派人买了去。
想要酿造这等品质的烧酒需要极长的时日，而三个月后便要开始售卖预定的月夜酒，所以鼎天楼的酒，才是梅良材所关注的对象。
高硕的想法，自然也是如此。
等到听云坊可以自己酿制烧酒之时，便是鼎天楼要遭遇“灭顶之灾”之时。
燕修永拗不过哥哥，只得派人暗中继续探查听云坊。
而此时，距离乡试揭榜之日也仅仅只有三日了。
“高硕，乡试就快要放榜了，如何？紧张吗？”
乡试考中的称举人，俗称孝廉，第一名称解元。
乡试中举叫乙榜，又叫乙科。
放榜之时，正值桂花飘香，故又称桂榜。
放榜后，由巡抚主持鹿鸣宴。
席间唱《鹿鸣》诗，跳魁星舞。
高硕则是并太显现太过于紧张。
自己对于乡试夺魁，有着十足的信心。
“无妨，老师，对乡试，我很有信心。”
三日后，结果自然也和高硕想得一样，金榜高中。
比起在这里和古人们比考四书五经，还不如回家和韩小姐你侬我侬呢。
都不用高硕去准备，这些人都自发的在在最高档的酒楼里，准备给高硕举杯畅饮。
没想到等了半天也不见高硕人在哪……
此时，高硕扬鞭策马，在回韩家的路上，那里还有人等着他！
官场升迁是条路，美女在怀是条路。
高硕含笑，他只想珍惜再次的几年和心爱人生儿育女。
什么王权富贵，不屑！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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