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登场
午饭迟到的下场，林奈可在这天晚上的餐桌上深深体会到了。
面对着满满一桌的草莓味甜品，她的胃感觉到了深深的负担。但是一抬头，看到队友们期待无比又闪闪发光的眼神，她又难以将那句“其实我现在一点都不饿”的话说出口。
本来，在收到共进晚餐的邀请的时候，她是想趁此机会对中午的事情道个歉才同意下来的。结果没想到，被道歉的是她自己，并且还收到了作为道歉礼物的丰盛的高卡路里晚餐。
……
“那个，把这些都吃完的话，摄入的热量是不是有点太高了？”强撑着笑容纠结了半天，林奈可如此说道。
“啊！会、会吗？”一直以来从未对食物摄入有过考量与烦恼的早间川爱子慌张地看向身边的藤堂三栖花。
她和三栖花酱做出这个决定并付诸实际的时候可完全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美味的食物吃进肚子里，心情就会好起来……
藤堂三栖花倒是面色如常地耸了耸肩，给早间川爱子一个“放心”的眼神：“只要热量的摄入和消耗相互抵消掉，就不容易变胖啦~学姐偶尔也可以放纵一下自己~如果实在是担心的话，今晚我们可以一起做舞蹈训练来消耗热量——”
nice！不愧是我的好伙伴好帮手三栖花酱！早间川爱子对她竖起自豪的大拇指。
对此，林奈可只得点头妥协。
好吧，那么我会尽力……每一样都吃上一点……
·
其实，早间川爱子和藤堂三栖花在今天下午还商量出了一个决定——今晚拉着林奈可在同一个被窝里睡觉。
拉着她睡觉其实是早间川爱子的主意，因为她从藤堂三栖花那里得知林奈可已经很久没能好好睡一觉了。
然后，藤堂三栖花补充道，在同一个被窝里睡觉或许会让睡在中间的人更加安心，睡得更香。
虽然她的这番言论并没有什么理论依据，但是早间川爱子很愉快地同意了。
女孩子们总是喜欢一些贴贴行为，而且——
“奈可酱身上总是香香的，让人忍不住就想要靠近啦~”
藤堂三栖花不予置否。
再者，反正宿舍的床也足够大。
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在即将结束晚饭的时候，林奈可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便抱歉地表示，今晚需要回家里一趟，可能不会回寝室了。
贴贴计划就此泡汤。
“今晚不要练习地太晚了，为明天晚上的演出补充好体力吧，我们都已经进步很多啦，所以不要担心——谢谢你们为我准备的晚餐~”注意到女孩们明显沮丧起来的样子，她安慰道。
“认命”地叹了口气，早间川爱子便叮嘱道：“奈可酱也是！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哦！”
“明天的早餐也要好好吃。”藤堂三栖花做了补充。
“嗯。”
回家的原因——今天是周日。
说实话，林奈可并不想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去见到那个男人的脸。至少，也得等到明天结束之后……
但现实是，她并不能拒绝。
来接她的依旧是管家莫森。他和蔼地笑着，为她拉开车门。
“小姐，最近辛苦了。”回家的路上，安静的车厢里，莫森的声音从副驾驶的位置传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前方的夜路。
不过他说的辛苦指向什么，林奈可自然是清楚的。
被关注着组合成立以来的一举一动……虽然经常会被她忘记，但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还以为今后这种每周一次的视频电话能取消了呢。”将手肘搭在车窗上，支着脑袋，林奈可叹了口气，无奈又抗拒的心情尽显无疑。
“先生他很想你，如果连每周一次的见面都取消了，我想他不出三天就会丢弃国外的一切事务飞回来的。”莫森的话里带了些笑意。
挑了挑眉，林奈可心里暗道她才不信呢：“他想见的又不是我。”
莫森没有回应。
车里安静了很久，然后，才听到少女更小声的话语：“……我也不想见他……”
在作为mystery从峰顶骤然滑下，却被一根从山顶垂下的极细的绳子绑在腰间试图将她往上拉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所意识了。
……哼。
“为了这个本不该存在的组合能撑下去，你还真是用尽全力地努力啊。我都要感动哭了。”屏幕中的男人嘲讽道。
“那还是请您擦擦眼泪吧，父亲。”林奈可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体贴的笑容，“万一今后我做出更加让您感动的举措，泪水却不够用可怎么办呐。”
“……”男人的眸光闪了闪，缓缓地，换了一个姿势，脸色沉沉，“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少女静静地站着，不作回答。
林昴沓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明天是你的第一个舞台，就让我看看，你的dreamers，不切实际的人们，能擦出什么火花。”
“父亲，您说错了哦。”少女的声音轻轻的，却又给足了力量，“dreamers，不是我的，舞台，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至于您说的火花……或许明天还没有办法，但总有一天，dreamers会让您清楚地看到。”
“我会让dreamers的光辉盖过mystery。”
“还有，您之前说过，在组合存在的时间里，不会对我的所有行动做出干涉。我还记得，请您也不要忘了。”
说完，林奈可向屏幕中的男人鞠躬，留下最后一个没有感情的微笑之后，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一直没有参与父女对话的莫森目送着少女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才回过头来继续面向屏幕。
“……她变了。”
仅仅过了一周，甚至于不是整整一周时间，他的女儿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林昴沓的心里忽然生出一阵恐惧，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在一周前做出的那个该死的决定。
点头，莫森并不否认这一点，但是在他的眼中，小姐的变化并不想林昴沓认为的那么大。
她只是将真实的自己一点点地解救出来了而已。
还有这股冲劲和脾气……
“其实，小姐和您很像。”莫森如是说。
林昴沓漠然地看向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人，冷嘲道：“看来你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了。身体不舒服可以去看医生，钱我来出。”
莫森轻笑了两声，花白的胡子随着他的笑颤动了起来：“先生能如此关心我，我这个老头子要感动到流泪了~”
“原来耳朵也不好了。”
“hhh——”
·
林奈可没有在家中过夜的想法和心情。结束通话后，又回到了es大厦。租了一个深夜练习室。
摆脱mystery，好，深呼吸，冷静下来，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然后想清楚，究竟应该怎么做……
干脆，把一切全部抛弃不要了，然后从头来过！
……
自由地唱歌、跳舞，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忘记肌肉记忆……
如果演出还有一个礼拜，她倒是还能够这么做。
或者……闭着眼睛跳呢、、、？
不去看镜子中与mystery相似的外表，闭上眼睛，随着音乐的节奏，随着心的指引去完成动作。
只要将这次的舞蹈拍摄记录下来，或许就能看到更加真实的她，再然后，跟着这段视频对每一个细节做出修改。
这是她现在，捧着焦虑焦躁的心脏能够想出的最好的办法了。
音乐和歌声都是俏皮又自由的，闭上眼睛的时候，林奈可仿佛看到了霓虹灯下自在而热闹的街道。
走在街道上的每个人都带着轻松喜悦的笑脸，走向他们心中所渴望的玩乐之地。
任性地踏着喜爱的高跟鞋，崭新的连衣裙和甜蜜的唇彩，逃离约束的她穿戴着所有喜爱的装扮，在回家之前，她就是主角。
【再多看我一眼吧/这是对妈妈成人模式/可爱还未足够/再任性一次吧/变得更加漂亮吧/这是对大家保密的承认模式/年幼的自己/先晚安啦/twinklenight……】
舞台，灯光，偶像，观众。
演出的结束带来的是响亮的、久违的，掌声与欢呼声。
左右两边站着的，是相比起她更加青涩的偶像，她的队友们。
她们的眼中倒映着舞台的绚丽光束，在光束的照耀下，原本黯淡的星星们，也散发出了淡淡的光亮，照进了许多人的心里。
休息室——
“呼——”
一直到演出结束，走下舞台之后，心中的激动还久久无法平静。林奈可看向身侧，双人沙发的另一边，是瘫倒的，累得说不出话来的藤堂三栖花。
尽管身体疲惫，她的眼里却闪烁着藏不住的喜悦。
啊，还有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正在啃着能量棒补充体力的早间川爱子。
“好厉害好厉害！真没想到我们能这么厉害！！！”现在还有力气喋喋不休的，应该就只有这位粉色小卷毛了。
“付出足够多，收获也绝对不会少的。”林奈可动了动沉重的眼皮，含笑看去，“说明大家都非常努力啦。”
“是啊——当然还有多亏了学姐的指导——”暂时卸下重担的藤堂三栖花喟叹着，一点点陷进了沙发里。
咬着能量棒向后倒进沙发，早间川爱子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唉——那今天晚上，奈可酱终于可以回寝室休息了吧？”
“嗯。”
贴贴！虽迟但到！
·
dreamers的出道舞台，或许是由于林奈可的存在，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alkaloid中的那位“追星达人”很难不去关注到。于是，当他作为旁观者经历了这次波澜之后，忧心忡忡地找到了正在为小鸟游的棒棒舞台感到高兴并且通过携手空间发去了祝贺的话语的天城一彩。
网友的评论褒贬不一。
不少人是因为曾关注过mystery，因此对这次的新组合抱着些许好奇的心情来看的。也有三人的粉丝们前来捧场。还有对三人原本就并不认识，只是看到了宣传，来凑个热闹的。
：是mystery从未走过的风格！真是新奇！有点喜欢~
：但是，是我的错觉吗？感觉mystery的舞台实力变差了。有点不协调的感觉？
：三位妹妹都很棒！明明是风格不同的三个人，却能如此和谐地演绎出同一个舞台！一把子期待住了！
：粉发妹妹好可爱~好想摸摸她的头发呀~
：眼睛妹妹摘掉眼镜会不会更可爱呢~
：蓝发的妹妹明显体力不如其他两位好，但是努力跟上的样子确实有打动到我，而且她的动作虽然有时候会慢半拍，但是是标准的！
：蓝发妹妹是萌萌哒小朋友吧！
：金发妹妹好漂亮！像是精灵一样诶！好喜欢~~~
：mystery的颜一直都很靠谱的！
：那个金发的女孩，是mystery吗？怎么终于舍得转型了？之前不是一直抓着mystery的人设不放的吗？
：看来是终于聪明过来了，事务所里有个明白人太难得了，虽然舞台表现力欠了点，但至少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了。
：终于意识到一味地模仿赚不到钱了吧，换了个形象多好。
：另外两个是新人吧？明明林奈可（mystery）是个舞台老人了，怎么表演地还没有其他两个人好？
：我看是太久没上舞台，手脚都不利索了。
：别瞎说，人事务所不还时不时地让她上台表演了吗？只不过永远都是那一套，观众也越来越少~~~现在是换了包装继续耍我们观众来了~
：键盘侠要你管！美女的事少操心！
：诶诶诶，看，陈年无脑老粉丝来了~~~你们家妹妹骗的就是你这样的无脑人！
：你有病吧！？嘴已经烂到说不出好话了吗？
：哈哈哈哈他急了他急了！诶，我还听说第一任mystery湖岛安子是她妈呢，啧啧啧，这什么老套俗气的替身文学啊？拿笔来，我要写小说了~哈哈哈哈！
……
然而，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几个闹事的账号就被注销了。而据网友观察，这些账号在此之前也并不是什么水号、小号。
那么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又受到了网友的一番讨论。
·
面无表情地退出报导，关上手机。躺在无人问津的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林奈可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脑袋里面空空的，她什么也没有想出来。
只是喃喃了一句“啊，是这样啊。”然后困倦地渐渐合了眼。
在睡着之前，手机传来一声消息提示音。
是闪闪发光的邮件？
发件人是——她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switch的队长，逆先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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