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觊觎
第二天一早,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天空初现阳光,蔚蓝透亮。
南嘉早早地起了床,熬了一锅黏稠喷香的杂粮粥,又搅了些面糊,麻利地摊了几个葱花煎饼出来。
杂粮粥掺了各类谷物和豆类,用大火熬的香软绵糯,一口吃下去,身体瞬间就暖了起来。配上缀着碧绿葱花的咸香煎饼,王婆婆和宋缘都吃得很满足。
大雨刚停,路上积着大大小小的水洼,水面折射出天空碧蓝的模样。
南嘉试着走了一段路,泥泞湿滑,不仅牛车马车难以行走,就连徒步赶路都显得缓慢无效。
王婆婆非常体贴,她很喜欢这个安安静静的小姑娘,也愿意家中多一个人陪伴,于是劝南嘉道:“这路难走,赶路的话等等再走吧,现在阳光正好,过不了多久路就能走了。再者你一个小姑娘家独自赶路我实在不放心,宋缘他爹娘在镇上做些小生意,过几天会回来一趟,到时候你跟他们一块儿走,也好有个照应。”
于是南嘉继续留了下来。
王婆婆脚腕受伤,很多事都不能做了,南嘉就帮忙把这些家务揽了下来。她在院子的水井旁洗完衣服,拧干水分之后搭在晾衣绳上,余光一瞥就又看到了墙头上的半颗脑袋。
又是张全。
王婆婆告诉她张全在村里风评不好,但具体是哪种风评不好,可能是怕吓到她,王婆婆并没有说,不过南嘉大概也能猜出一些了。
连续两次看到张全鬼鬼祟祟的身影,南嘉对村里人很能感同身受。
她可不是那种脾气软和的人。
系统在心里兴冲冲的为门外的男人点了根蜡烛。
南嘉把衣服全部搭在晾衣绳上,慢吞吞的擦干手上的水渍,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院子外的墙根处蹲着一个干瘦的男人,正是昨日见过的张全。
听到开门的声音,张全明显惊了一下,等他看清走出来的是南嘉后,他脸上立刻露出一个笑容,看起来甚至有些憨厚。
“小娘子别误会,我们昨天见过的。我看你初来乍到,一直跟王婶儿待着也是无聊,村子南边有个小湖,旁边的草地上花花草草可多了,今天天一晴,招来不少蝴蝶呢,我想着小姑娘家家的都喜欢蝴蝶,就想着叫你去看看。”
张全脸上露出淳朴的笑来,叹了口气,又补充道:“我孤家寡人一个,平常没什么聊得来的人,就喜欢带小孩玩,要是当年我女儿没走,现在应该和你一样大了。”
张全摩挲着粗砺的手指,一边微笑一边暗中打量南嘉。眼前少女皮肤滑嫩,身段苗条,那一段腰肢纤细得几乎不堪一握,纵然藏在那老旧的宽大布衣里,依旧让人着迷。
更别说那白嫩漂亮的脸蛋和清亮的嗓子了,张全眼神暗了暗,喉头忍不住一滚,他几乎已经能想象出自己的大手游移在女孩细嫩皮肤上的感觉了,心底火热,张全忍不住微微战栗。
他自然是没娶过媳妇的,之前的女儿不过是从那些人手里买来的小孩,本来想养着好好玩弄,没想到这贱皮子没福气,还没玩够三个月,不知道怎么就病死了,平白费了他三两银子。
眼前的这个女孩漂亮干净,是最最符合他胃口的。
南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展颜一笑:“谢谢这位老伯了,我可喜欢蝴蝶了,您可以带我去看吗?”
张全一愣,老伯?特么的他才三十四!这女人一对眼珠子是不是有问题?
他脸上依旧温和:“好,我带你去,跟着我走吧。”
转过身去的时候,张全阴郁的脸上露出几分冷笑,老?他不过三十来岁,精力正是旺盛的时候,待会儿到了床上尝到男人的滋味儿,看这死丫头改不改口。
张全早就在家中准备好了绳索迷药,等把南嘉骗回家中,关起来好好疼爱几天,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管她是不是王婆子家的亲戚,嫁给他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已经三十四了,村里像他这么大的男人都有孙子了,而他连个女人都还没有。他真的太想要女人和儿子了,可村里这么多女人,愣是没一个看上他的。
直到昨天见到这个女人,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缘分,这才是他等待这么多年的缘分!
她漂亮年轻,村里其他女人哪个比得上她?张全眼神暗了暗,抓住她,让她给自己生儿子,生好多好多儿子!村里人都看不起他,他偏偏要拥有最漂亮的女人,生最多的儿子!
走了一阵子,南嘉抬头望了望太阳,不耐烦道:“老伯,怎么还没到?你不会是在骗我吧?骗人可不对啊,尤其是骗我这样心思单纯心地善良的美少女。听说有人就是因为骗了小姑娘被天打雷劈了呢,我亲眼看见的,劈得外焦里嫩,野狗都馋坏了。”
张全勉强笑道:“怎么可能,那小湖在村子南头,离得是有些远,不过很快就要到了。呐,就在那间小屋旁边,你看到了没?”
那个小屋就是张全的房子,他准备好的加了料的茶水就在屋里放着,他住的地方孤僻,平常这里也没什么人来,只要能将这女人骗进屋子里喝了水,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思及此,张全阴郁干瘦的脸上不禁露出几分发自内心的笑容。
南嘉打眼望去,远处确实有一处湖泊,湖面波光粼粼,周围绿草如茵,或蓝或紫的野花点缀在草地上,几只黑色凤尾蝶穿梭其中。
南嘉眼睛一斜,眉头一蹙,开始逼逼:“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地方?湖这么小,花这么少,蝴蝶这么黑,还有那栋破房子,跟个木桩子似的杵在那,又矮又丑又脏,我的老天爷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脏的房子!”
张全被她喷的黑了脸,不过他脸本来就黑,并不能看出什么。他皮笑肉不笑的问:“哦?听小娘子这语气,你家里很有钱?”
南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愤愤的伸出手推了张全一把,“老大爷,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长得这么丑却还是敢于和我这样的美人说话,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乐观开朗坚强励志的好人,没想到你竟然拿钱这种满是铜臭味的东西侮辱我!
我看着像是那种有钱人吗?肉眼可见的穷人好不好!但是没钱就没资格观看美景了吗?没钱就不能嫌弃这里难看了吗?没钱就不应该抱怨了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
你穷你有理了还?!
张全被南嘉推得踉跄几步,肩膀处火辣辣的疼,旁边的南嘉还在嘀哩咕噜叭叭个不停,吵得他脑袋也开始跟着嗡嗡响了起来。
他娘的,这女人为什么要长一张嘴?!
张全觉得他有必要买包毒药,一举把这个女人毒哑完事。到时候把这女人锁在床上,手腕脚腕都戴上狗链,时时把玩,时时尽性,做一个不会说话的漂亮玩具。
他低声下气的哄:“对不住对不住,你消消气,其他小孩喜欢这里,我以为你也会喜欢的哈哈,说了这么久都口渴了,先来我家喝杯茶吧。”
南嘉瘪了瘪嘴,指着那间小屋明知故问道:“这是你家?大爷啊,别怪我说话直白,这破房子破就算了,还这么脏,住里面很难不得什么大病啊,万一浑身生疮,脚底发脓,一不小心死了怎么办啊?”
张全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可是村子里这样的房子不止我一家,你是忘了来时路上看到的破茅草屋了?”
南嘉双臂环抱,非常欠打的回答:“可是我就只觉得住这间破屋的你有危险耶。”
特么的,这女人是纯粹针对他实锤了!
张全不想再跟南嘉说太多,他现在只想赶紧让这女人喝了迷药,赶紧成了好事。
他再次邀请南嘉进屋,姿态摆的很低,“我一个大男人,做事确实笨手笨脚不够细致,小娘子屈尊给我指点指点这房子哪里需要整改呗。”
南嘉扬起下巴,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这才降尊纡贵的走进张全的破旧小屋。
说它破旧脏乱,南嘉可一点也没冤枉它。屋子地面满是垃圾,房间摆设糟乱,唯一整洁点的桌子上还沾着一层黑乎乎的污渍,空气中洋溢着一股难闻的馊味。
张全关上门,脸上的得意和阴险再也掩饰不住,伸手就要覆上南嘉的腰肢,“快喝点水吧,小姑娘。”
南嘉一巴掌打开他的脏手,嫌弃道:“大爷,手那么脏,就不要乱摸了。”
张全脸色一变,语气瞬间狠毒起来,“别给我端着架子,贱人,我看你还怎么……”
南嘉猛地一脚揣上他腹部,张全面容扭曲的后退几步,他睁大眼睛,又惊又怒,似是不敢相信。
张全抓起手边的铁锤冲了过来,一挥不中,南嘉顺势抓住他右臂狠狠一拧,“咔嚓”一声,右臂关节错位。
张全瞬间疼出了满头冷汗,他不甘的挥出左手朝南嘉脖颈狠狠抓去,半途却被南嘉一手抓住,向下狠狠一扭,左手也瞬间脱臼。
张全痛叫一声,眼底血丝爆出,“贱人!我杀了你——”
南嘉扣住他的咽喉,一掌将其按摔倒地。张全后脑勺着地,被震得头晕眼花,胸口闷疼。
南嘉半蹲下身,嘴角扬起一抹冷淡的笑容。
阳光透过窗缝投射到她脸上,在她半垂的眼睫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她被阳光勾勒出柔和的线条,但眼睛却是漆黑幽深,泛着冬日般的冰冷。
张全面目狰狞,两腿蹬地妄图站起身来,“贱人,□□,破鞋!老子一定弄死你!”
南嘉呵呵一声,带着些许不屑,她捡起张全掉在地上的锤子,在张全膝盖处比划了几下。
“桌子上的水下了药是吗?”
张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双目赤红的盯着南嘉,他眯了眯眼,快速扫腿踢向南嘉!
南嘉手掌迅速扣住张全飞来的一腿,一锤子砸上他右膝膝盖。
“啊!!!”张全惨叫一声,右腿不可抑制的抽搐起来,鲜血洇出膝盖,染湿了衣料。
“打算作贱我,囚禁我是吗?”南嘉指了指桌上摆放的绳索和铁链。
张全疼的视线模糊,听着南嘉平静的语句,他终于明白了眼前女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与她争斗没有好下场。
他咬了咬牙,放低姿态认错:“姑奶奶,我错了,我知错了!请你饶我一命,给我,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知错了?煞笔,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一想,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南嘉站起身,似乎是嫌不过瘾,又朝张全身上踢了几脚。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张全咬着牙愤恨地瞪向南嘉,模样狼狈,“我是想锁了你,但现在根本没得手,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该出够气了吧!”
系统一脸震惊,“雾草,这逼可真够无耻的啊,宿主快打爆它的猪头!”
南嘉撩了撩眼皮子,一脚踩到张全破碎的膝盖上,脚尖发力狠狠碾了几下,惹得他又是一阵痛呼。
她也不跟张全逼逼,一把掐住张全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端起桌子上的那碗水猛地灌进他嘴里。
张全瞪大了眼睛,死命挣扎,鬼知道他被迷昏过去之后这女人会对他做什么?!
但他现在几乎是半残废,怎么可能挣脱的了。掺了药的水灌进喉咙,张全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昏昏沉沉间,竟然看到了当年那个在他手里病死的小女孩。
南嘉是一路哭着跑回去的,她红着眼睛,神情慌张,挽好的发髻都散了,看上去颇为狼狈。
“妹子,妹子,你这是怎么了?”路上遇到热心肠的赵婶子,拉住南嘉关切地问道。
南嘉抽抽噎噎,看上去受了不小的惊吓,她身体还在颤抖,紧紧抓着赵婶子的衣袖不肯放。
“帮帮我,帮帮我,”南嘉泪水涟涟,泪珠顺着白皙的脸颊下滑,看上去无助极了,“张全他,他骗我去他家,要灌我喝药,还说要囚禁我,让我给他生孩子!我,我打晕了他,趁机跑了出来,我害怕,我好害怕……”
系统:宿主好不要脸,但我喜欢!
赵婶子脸色大变,灌药,囚禁,这张全是要干什么不用南嘉解释她就心知肚明。
张全平时看着老老实实的,村里有些关于他的不好的传言,她本来不太相信,没想到今天竟是出了这档子事!
她看着南嘉慌乱流泪的模样,下意识地就相信了南嘉,“好姑娘,别怕别怕,你是住在王婶家吧,别怕啊,婶子送你回去。”
南嘉被赵婶子一路护送,路上少不得碰上其他人,于是这事便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庄。
对于淳朴的乡民来说,平日里就算出了个小毛贼都要胆战心惊很久,没想到现在竟然出了张全这么一个可怕的坏人。家家户户哪个没有个闺女孙女,有张全这玩意在,他们怎么能够安心?
女人们差不多都跑到王婆婆家打听南嘉的情况去了,南嘉相同的话说了几百遍,干脆假装疲惫睡了过去,只留女人们呆在院子里一起声讨大骂张全这个烂人。
村里的男人一合计,干脆扛着锄头拿着东西朝张全家走去。
此时张全刚刚苏醒,浑身疼得厉害,尤其是被那女人用锤子砸伤的右腿。他咬了咬牙,挣扎着勉强坐了起来,这一坐不要紧,要紧的是扯到他身下某处,剧烈的疼痛后知后觉似的猛然袭来。
张全心中一凉,哆嗦着嘴唇向腿间探去,这一刻,他对南嘉的怨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一定要杀了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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