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宠物
大小姐明摆着偏袒小瘸子的那事之后。
各个欺负过小瘸子的人，都明里暗里吊着一颗心脏，怎么也不在学习状态。
周五的检测，沈白过了，反倒有些平日学习挺好的学生没过。
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沈白边叼着棒棒糖坐在位子上，边抬着下颌示意帮她整理课本的许灿阳，把边上的某本小说也带上。
“小说？”许灿阳将那两本青春言情小说拿在手中，左右看了看，接着就若无其事将它们放进了背包里。
跟着许灿阳一起出了教室门，路过走廊，沈白停下来。
她瞥见里面头一次在放学后留下了这么多人的教室，唇齿轻轻咬着嘴里甘甜的糖果：“你说，老师们来了看见这副画面，会不会很头疼？”
许灿阳顺着沈白的视线去看，老师们在讲台上皱眉苦恼，捏着这所学校成绩最好的一个班惨不忍睹的卷子，苦大仇深地想出言教训下方坐着的四分之一学生。
但又气得踌躇，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许灿阳往上抬了抬肩上的沈白背包，淡然收回视线：“谁知道呢。”
沈白回眸，看他，手里捏着糖上下打量他一眼，眼神奇怪。
许灿阳和她对视着，眉梢一挑：“怎么了吗？”
“……没事。”沈白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忽然转头看着许灿阳，含混摆了摆手，快步走在许灿阳前面，自己先下了楼梯。
沈白不说，许灿阳也不追问，轻笑一声，慢慢跟在她后面一起下楼回家。
周五测验之后，再过不久紧接的就是期中考。
许灿阳履行承诺，每天都会给沈白补习。
在这段时间，余训也经常会来沈家，夹在两人中间抢着给沈白补习。
“小白，我觉得这道题——”余训递来卷子说。
“沈白，我认为这道题——”许灿阳推来笔记本。
两人暗里和明面上较劲，争夺谁的补习更有用的头衔。
沈白听得挺困，左右耳朵嗡嗡嗡，手杵着脑袋盯着窗外掠过的飞鸟出神，“你俩这么厉害，不如下次期中考分个胜负？”
沈白觉得两个男生嘛，会这么争夺起来就是为了一个成绩的名次，所以才单纯看对方不太顺眼。
完全没意识到别的什么。
听见沈白如此提议，许灿阳抬起脑袋，注视对面余训。
常年常次都是第一名的余训，望着对面许灿阳有些得意。
据他所知，许灿阳的成绩水平在他之下，想了想便答应下来，还搬出了沈白这个理由：“好啊，那不如下次期中考的时候，咱俩来比一比到底谁的名次更好，谁才能给沈白补习。”
困眯眼的沈白，狐疑扭头看了余训一眼，不过没什么多的反驳力气。
既然他这么说，耳根子也想图个清静的沈白就跟着点点头，抬手拍拍许灿阳肩膀：“加油，你们继续聊，我先睡一会儿。”
“啧，”看见沈白又对许灿阳勾肩搭背，余训蹙了眉心，意志宏伟，看向对面许灿阳，“那就下次期中考出名次之前，谁都不准私自帮沈白补习。”
“这个不行！”沈白一下子弹坐起来，“没有小瘸子，我的周五测验怎么办？”
余训耸眉沉思，犹犹豫豫，“那就学的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这样也好一起进步，多了解双方状况——”
后面多的话，沈白没怎么听进去。
她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地进入梦乡。
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学，也不用急着做作业。
沈白揉了揉眼睛，在床上恣意伸了个懒腰，睡了个满足的自然醒。
洗漱好开门，准备下楼吃早餐。
沈白的耳畔蓦然出现个声音，嗓音低沉，带着刚睡醒没多久的慵懒，气泡磨人：“早。”
“啧！”沈白被吓了一跳，全然没管许灿阳为什么这个点会在这里抱着几本书等她，出言就是愤怒，“你有病啊！”
许灿阳抱着书的动作顿了顿，掀眼朝人看，无辜极了：“为什么骂我？”
“……因为你蠢。”沈白懒得跟他解释，盯着面前呆呆的许灿阳，气极反笑，声线沉沉，“您吃了？”
“早饭吗，”许灿阳跟着沈白的思路，很快跳过这个小插曲，自问自答，“吃了。”
“那就行。”沈白瞄了眼许灿阳手中的各种作业，摆摆手重新往自己房间走，边从口袋拿出手机边吩咐，“你帮我把早餐端上来吧，待会儿来我房间帮我补习。”
“好。”许灿阳回答的乖巧，没有多的拖泥带水。
沈白对许灿阳的这点还算满意。
关上房门前，她瞥了墙边低头看手机的许灿阳一眼，哼笑：“小瘸子。”
许灿阳在门外，看着上方沈白给自己发来的微信消息愣了愣。
之前因为要给沈白周五补习的事情，沈白跟许灿阳这个身份的他添加了联系方式，但一直都没聊过天。
许灿阳点进和沈白的微信聊天框之前，先拿出另只手机打开了企鹅号，看了看最近几天和沈白的聊天记录。
在小羊这个身份上，沈白对自己什么顾忌都没有，经常性会给他分享不少好吃好玩的。
以及上次他提出的想和沈白打电话，但电话接通后他看起来又“不敢”开口说话这件事，被沈白嘲笑了好久他的胆小。
他捏着手机，低头翻看着两人的聊天记录。
看着看着，就连一向以乖巧为熟练面具的许灿阳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眉目很柔和，眼中笑意温润似水。
沈白进房门之前，给许灿阳在微信上发了自己今早想吃的早餐，拜托他到时候按照自己给出的早餐选项送早饭。
进了房间，重新坐到课桌前，沈白闲得无聊，在手机翻来翻去找不到好玩的东西，索性扔掉手机起身，踹掉脚上的拖鞋重新扑进了柔软的大床。
床铺贴合包裹着沈白的腰身，让她身心得到了放松。
闭上眼睛放空，沈白脑海自主会冒出之前的体育课上，被自己轻蔑称作小瘸子的许灿阳，那个向来不想惹事常常都会忍着情绪的许灿阳，竟然会因为别人说了她的坏话，直接冲上去和别人干架。
而且这个别人还不在少数，起码有十几号人物。
沈白想着，舒了口气，又觉得这个念头不对。
当初和许灿阳打架的人，其实几乎是整个班级，总共有几十号人。
被自己欺负着压一头的他，当众公开这么护着她，实际是和校园中所有看不惯她的人为敌，处于两难孤身的境地。
沈白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在思考要是那件事之后她没有出来维护许灿阳，那被她和其他人都讨厌的小瘸子，之后在校园中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
沈白忖着，思绪拉得悠长。
许家的独子，比她还要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许灿阳，掩去表象的光芒得罪了人，然后会发生什么。
她盯住天花板的一角，在想许灿阳的可能性，也在思考自己的可能性。
前商业圈的第一龙头许家，那个垄断了不少产业财路的商业圈巨头，都有迅速之间破产消亡的可能性，那么原本矮于许家一头的沈家的未来，会不会也有可能变成……
敲门声打断沈白的胡思乱想。
沈白起身，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刚才她思考中心的主人公，许灿阳。
许家的宝贝小太子，正端着沈白想吃的早餐，怀里还抱着自己的书本，尤其听她的话，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事。
沈白看着，愣了一下，为许灿阳让开身，忽然那么一瞬间开始认真审视，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讨厌小瘸子。
单单因为他抢走了爸妈的爱吗。
还是因为，许家没有落败之前，比沈家厉害很多，而这个许家的宝贝独苗，也比她厉害很多很多。
“都在这里了。”许灿阳的开口，拽回沈白思绪。
沈白摸摸鼻尖，点点头，下意识道谢：“谢谢。”
许灿阳一怔，接着笑：“没事。”
停顿两秒，屋内陷入安静，沈白望着跟前许灿阳，猜中他的纠结，先步说：“你在这里等我吧，我会吃得很快的。吃完之后，我们一起写作业。”
沈白看着他，眨了下眼睛，掠过他往摆着早餐的地方去。
坐进沙发，沈白打开了电视，将空调按高了两度，免得这家伙又起过敏反应。
沈白平时吃饭喜欢细嚼慢咽，吃得慢吞吞的，没有看电视的习惯，吃着吃着就喜欢自己一个人发呆。
刚才开了电视，纯粹是为了怕许灿阳等的无聊。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沈白看到了许灿阳身上不太一样的一面。
她吃着，喝下一口豆奶，将口中的食物全部咽下肚子，才转头看向来人，对他招呼：“过来。”
许灿阳没多问话，像平时那样听话地走过去，随后坐到了沈白的身边。
沈白眯眸打量身边人，心里思忖那件事，为什么许灿阳会这么帮着自己。
从一开始，她对他的态度就不怎么好。
如果是她碰到“沈大小姐”似的一个人，她肯定会在对方出丑或者遇到困难的时候，不用力添把火就不错了，怎么还会想着要帮对方。
沈白看着许灿阳，无觉就出了神。
许灿阳尽量专注看着电视画面，心跳有些快，忽视不了沈白直勾勾的目光。
他吞咽几番口水，喉结上下滚动，憋了好久忐忑：“怎……怎么了吗？”
话音落下，沈白动了眸光，表情不像之前，看不出变化。
她手托在腮帮，偏着脑袋，继续注视许灿阳：“没怎么。”
心里面，她空空荡荡地继续思考。
为什么。
许灿阳坐得端正，脊背挺直，生怕惹沈白不高兴，自己沾上点什么麻烦。
他努力去看电视上的内容，偏偏越是努力想投入进电视中的画面，他越是看不进去那些夸大的剧情。
“许灿阳。”
沈白看着看着，忽然叫他一声，另只手已经探到了他肩膀，轻轻搂住他，眸中笑意浅浅，眼睛眯起。
她嘴角噙着波澜不惊的笑，仿若猜中那些事情也不觉得奇怪，“你是不是喜欢我。”
许灿阳微微倾身，想躲开沈白手的动作一僵，呼吸都停滞，没了思考的能力。
在心底沉寂多年的心事被摆在明面上，被谁用力戳破摔碎，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
沈白的陈述句伴着笑意说出来。
她的手一点点扣着许灿阳的后脖颈，慢慢将人推过来，被迫直视自己的眼睛。
沈白仍是云淡风轻笑着，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没有半分焦躁。
强迫人和自己对视着，沈白喉底泄露笑意，处变不惊地往前，一点点向人靠近，温热的呼吸缓缓缠绕。
她看着许灿阳的眼睛，轻轻歪着脑袋，气息擦过对方的唇角，勾起许灿阳身心的焦灼燥热。
某件事情，已经快要被沈白和平时那样，当做玩笑戏谑了。
沈白唇瓣快要亲到许灿阳的嘴角时，许灿阳一瞬惊回神，用力别开脑袋，伸手推开了沈白：“我……我是来给你补习的。”
他的眸子水雾朦胧，带着难以消散的余韵和慌乱，“沈白，你别这样。”
“哪样？”惯来不懂也不屑去品他人心情的沈白，心情挺不错，烦心事被实际行动解决，眉目情绪轻佻。
许灿阳眸子暗淡，朦胧的眼角湿润，生理性憋出了泪水，“就是……”
他说不出来。
沈白偏要他说，抬手掐住人下巴，逼迫人看向自己：“什么？”
许灿阳清楚沈白的脾气，直视她的黑瞳，乖巧的面具有脱落的迹象。
他用力攥紧拳头，将口中分泌快速的唾液吞进腹，用力眨了眨眼睛忍住湿润。
沈白轻笑着，不掩嘲讽：“许家的宝贝大少爷会是这么听话的人？”
她扣着许灿阳下颌的手加大力度，讥讽着，试图逼出他的真实一面：“你总有忍不住的时候吧，许大少爷？”
那次和几十号人打架，即便是许灿阳看起来挂彩最严重，但能使向他扑过来的对手们都挨上拳脚和他一样挂彩——
怎么也不会是面前这个，看起来乖乖巧巧的人做得出来的。
沈白抬手，抹去许灿阳眼角的湿漉漉，温润笑着慢慢靠近来人，气息潜藏趣味：“拭目以待。”
懂得长时间忍气吞声，屏住自己实力和利爪的困兽，比明面嚣张的上位者要危险的多。
沈白清楚这个道理。
看向许灿阳，玩味他的戏谑中，便多了试探的意思。
许灿阳被沈白松开了手。
面前女孩又恢复惯常的清冷，做回自己矜贵的小公主，优雅吃着早餐，等待待会儿的补习。
看着沈白的侧颜，许灿阳抬手轻轻活动僵硬酸疼的下巴颏，滑润的红舌舔过嘴角，回味沈白身上扑鼻而来的香气。
沈白看不见的地方，许灿阳湿润的黑瞳藏起笑意，比狐狸、毒蛇更狡黠。
高三上学期的期中考难度挺大的，许灿阳在沈白吃好早饭后，认真投入复习，专心做卷子。
沈白也忙于应付大堆的作业，和难懂的知识点，期间没再叨扰许灿阳跟学习无关的事情，专注写作业。
两人写着写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小时。
沈白放在桌上的手机轻震，显示收到了一条消息。
许灿阳揉了揉手腕，看向沈白。
沈白拿起桌上的手机，划动屏幕解锁，随而敛眸道：“余训来了。”
几乎一瞬间，许灿阳撇嘴，手中的笔被他用力握紧。
他就知道。
沈白的房内很快变为了三人。
一起在这里写作业的时间和机会变多了，沈白也习以为常，觉得这种状况熟稔起来，二话没说休息了会儿后，和之前那样和两人一起安静写作业。
无声的房内，偶尔有书页翻动的声音，以及沈白请教余训或者许灿阳题目的声音。
不知不觉，时间线过去很久。
傍晚，几人从作业中彻底抬头，回神间发现已经学了很久。
余训揉揉酸疼的脖子，看向对面噘嘴咬着笔头，早早开始发呆的许灿阳，势在必得地笑了笑。
他偏头，注视沈白：“小白，时候不早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明天见。”
沈白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留下来吃个饭吧。”
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声音因为困倦变得黏糊，整个人都软乎乎的：“学校布置的作业不都写得差不多了吗，晚上不急着走吧，不如吃完饭我们去哪里玩一会儿？”
眨了眨湿漉漉的眸子，沈白扭头，看向旁处两手撑着脑袋，也一脸疲惫的许灿阳，扯唇笑开：“或者在一起看场电影也好，我最近发现了几部不错的恐怖片。”
“几部，”许灿阳循声朝人看，咽了咽口水，“恐怖片？”
“嗯。”沈白对着人挑眉，对他懵懵的反应很满意，伸手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
以第三视角，怔怔看着沈白和许灿阳亲昵举动的余训蹙眉，答应下来：“好啊。”
他脸上绽开温和的笑，整理手中的卷子，“那待会儿我们一起看吧。”
沈白的计划得到第一步的成功，她转了转黑瞳，也对余训点头：“好。”
许灿阳坐在老位子，睥睨沈白深不可测的浅淡笑容，摩挲手腕处沈白先前给自己的黑色发圈，若有所思望着她。
静静看着沈白，他忍不住滚动喉结，想到早上的沙发那里，沈白主动朝自己贴近，试图亲他的那瞬的亲昵缱绻。
吞咽口水太快，被呛到的许灿阳憋红面庞，手捂着唇瓣沉闷咳嗽。
沈白顺手拿过边上的水杯，朝他递过去。
许灿阳咳嗽的难受，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咳出来了，拍着胸脯缓神好一会儿，抬手接过了那杯水。
余训反应很快，伸手想夺回那杯水，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看见余训一脸难尽表情地两手撑在书桌，沈白没什么感触，悠悠然恍惚，对许灿阳开口：“啊，那杯是我喝过的。”
许灿阳往嘴里灌了几大口水，好不容易缓和一点，听见沈白的这话，“噗”的一声别开脑袋把嘴里含着的水喷了出来，面庞涨得更加通红，咳嗽的难受，眼圈通红成一片。
沈白似笑非笑，拍拍他颤抖的肩膀：“别着急。”
随后，她抽手给许灿阳递过去一张餐巾纸，招呼二人：“走吧，下去吃饭了。”
许灿阳不舒服，走得慢。
沈白和余训先下楼。
无人的安静楼梯，余训和沈白边往下走，边不经意般提起：“之前和他打架的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沈白耸肩，轻笑反问，一身轻松，什么也不在意，“就那样呗。”
余训眼中情绪沉静，忍了一段时间，还是没忍住：“有必要为他做到这个份上吗。”
“什么份上？”沈白仍旧满不在乎的样子，笑盈盈转头与余训对视，“这是件很严重的事吗。”
余训叹了口气，“小白，你分明清楚我在说什么。”
沈家这些日子，凶狠又悄无声息地吞并了那些人父母公司中的大部分股份，等于将那些公司都变为了空壳，核心命脉被沈家握在手心。
是好是坏，只是沈家的一句话。
“你这么做，会让旁人……”余训还想劝。
“我爸妈疼我，”沈白出言，打断，“这沈家以后也会是我的，我做什么，用不着一一向你汇报吧？”
“小白，我不是那个意思。”余训蹙眉，停下脚步，伸手想去拉沈白。
沈白很好错开他的手，虽然唇角挑着，但眼波很冷：“指腹为婚也要有个过程吧，咱们现在好像只有儿时情谊吧。”
说着，她掀眼，微挑的眼尾狭长，这么看人的时候像冷傲的狐狸，“沈氏和余氏的行事风格迥乎，容不下沙子。”
余训怕沈白推远自己，抿唇上前一步，赶紧软下语调来讨好沈白，牵住了她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小白。不管怎么样，我最在意的，是怕你不开心。”
“那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沈白轻笑着，慢慢从他那里将手抽出来，“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被水呛得眼眸湿漉漉，鼻尖红红，轻轻吸着鼻子下来的许灿阳，恰好撞见俩人在楼梯的小平台处拉扯。
他愣了一下，马上顿住脚步低头，装没看见。
余训站在沈白的近距离，看见面前女孩转头朝后看，明媚挑唇，半是故意半是熟稔，对着楼上的许灿阳唤：“过来。”
听到那一声，曾经被身为龙头的许家捧在掌心的小少爷，绯红着面庞，小心翼翼从楼梯下来，听话走近沈白。
然后，乖顺低着脑袋，和只收敛起利爪和野性的猫咪一样，任由沈白揉他脑袋。
转身下楼的那秒，沈白嘴角弧度扩大，看向余训：“走吧，去吃饭。”
她永远像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不肯低下头颅来多看谁一眼，向来喜欢乖张的物品，忌惮别人打自己东西的主意。
至于许灿阳。
即便表象包裹着浓烈的讨厌，但确是彼时她跟前，最顺心最受她喜欢的那样东西。
余训捏着拳头，看着沈白和许灿阳远去的背影，牙关紧咬着。
现在的许灿阳对于沈白来说，是喜爱的宠物。
那之后呢。
余训从没见过沈白因为谁，这么早插手公司的事情。
也从不曾见她对谁，有过这么长时间的关注和兴趣。
许灿阳在她心里，是特殊的。
时间发酵，情感变质。
到了最后，许灿阳对于沈白来说，又只会是宠物那么简单吗。
他不认为会有这种可能。
从前第一龙头许家出来的下把手，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像表面那样无害，一点没有心机和杀伤力。
看起来最单纯无辜的人，往往最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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