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51
【你以后少喝,省得我抱不动你。】
“……”
周起看完这行字,手放唇边,轻咳了下,不动声色地别开了眼。
而后,坐直了点:“嗯。”
朝时并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觉得他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
【别喝了。】
周起抬眼瞥她一下,还是一口灌完了最后一口:“你说的不浪费。”
那也能放冰箱里啊。
是不是傻?
“嘶——”
朝时忽然想起一点事,就是之前武鸣昌说,他大学里一个人喝了半夜酒那件事。
对比上次喝醉,似乎,好像,也就四五瓶?
他酒量有这么差吗?
这么差怎么喝到后半夜的?
—
到完全恢复,大概是两个星期之后的事了。
大概是这段时间习惯了,好了之后,朝时还是很少说话。
上次送来的幼犬,有部分撑了下来,已经渐渐康复,他们最近弄了一个新媒体公众号,发布领养信息。许涵大学在学生会做过新媒体管理学校账号,现在由她管理账号,给小家伙们拍视频剪辑,弄得有模有样。
一边拍着,一边抬头时不时看朝时一眼。
朝时正清理笼子,检查病犬伤口。
许涵编辑一段文字先发了朋友圈,之后又抬头,看她一眼。
又几分钟,朝时关上门,脱下手套:“你想说什么?”
许涵不假装了,默默收了手机:“我感觉最近很不对,总看到你跟周……咳,”许涵咳了声,没点透:“你们在一块了?”
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朝时手放进白大褂口袋里,也没否认:“你看见什么了?”
“也没什么。”
“就昨天中午你趴在桌上睡着了,周医生给你遮了一中午的阳光,笑眯眯,宠得不得了。”
—
值完班,跟后半夜值班的人交接完,朝时磨磨蹭蹭往外走。
车在外面等着她了,一推开门,朝时就看见远处绿化树那边,周起高大的身影倚车门,夜色下被树荫和路灯来回摇晃,影影绰绰。
朝时慢吞吞过去,快到跟前,周起站了起来,拉开车门,叫她:“快点儿,不回去了?”
听起来在催,话语却别样轻柔。
朝时还是慢,磨蹭过去,要到跟前了终于跑了两步,站他跟前:“吃糖吗?之前宋航的喜糖,下巴脱臼了一直没吃。”
周起胳膊懒懒地搭车门上,瞥她手里的奶糖,一看就甜得要命。
下巴往副驾抬了抬:“不吃,上车。”
朝时转过去上车。
“许涵说你昨天中午给我遮太阳了?我怎么不知道?”
周起借着月色看她一眼,踩下油门。
什么也没说,朝时就想起许涵说的话,他一手撑桌,身体挡她面前,弯腰拨弄把玩她睫毛,眉眼温柔半含笑意。
这话他必然不会跟她描述了。
要是她那时候醒了,大概就能抓个正着。
怎么还偷偷玩人睫毛呢。
熬到这个点,多少有点饿了。
终于能吃东西了,朝时死活不愿再喝粥,就算他手艺再好,连续两周,什么花样也都做了个变,谁能受得了一直喝粥。
朝时不乐意:“我要喝吐了,我想吃别的。”
半夜上哪找什么别的?
最后就在麦当劳买了点套餐。
等出餐的时候,朝时困得不行,坐桌前,手撑脸,眼睛转了一圈,落到周起身上。
勾了勾手指。
周起侧身过去,弯腰附耳,忽然,朝时仰脸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缩回去了,坐那咯咯乐。
周起呼吸瞬间停滞。
半秒后,正要张嘴,出餐了。
朝时撕开一块奶糖,硬推进他嘴里,周起想躲没躲掉,只好叼进嘴里,咀嚼着。
朝时椅子上下去:“甜吗?”
周起嚼着糖,手里拿着打包的夜宵,盯她两眼,挑眉,意味深长:“不然自己尝尝?”
想来是被腻到了。
居然没拒绝。
麦当劳离住处没多远,很快就到家,上楼时,他嘴里糖都没吃完。
朝时看他嫌弃得不行:“要不然吐了吧。”
周起也没看她,眼盯着电梯门,不知道听见没,朝时见他腮帮动着,喉结往下滚,吃完了。
朝时瘪嘴。
转身开门。周起跟着她进去,反手一拽,给人抵门板上。
低眸对视了两眼。
松开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去。
刚要碰上的时候,朝时躲开了。
“上个月你喝多了那次,是装的吧?”
周起没松手,就着脸颊,蹭到耳后,捏蹭着耳垂。
嗓音低沉,特别蛊人:“嗯?”
朝时耳膜发痒。
“武鸣昌说了,你一人喝半宿不带醉的,怎么那天喝那么点就多了?装醉干嘛,想占我便宜?”
“我要说是呢?”
他居然没否认,朝时多少有点意外。
“你要不是周起,我就报警了。”
周起手指抵着她下颌,把她的脸抬起来,低头吻上去:“报吧。”
两人就没开灯,朝时勾他脖子挂他身上,周起弯着腰,一手撑着门板,低头吻她。
细密的呼吸充斥在耳畔,热气交缠,周起刁住她的小舌,朝时腿都软了,瘫他怀里,周起一手抱住她的腰往上托,反手给人推门板上抵着。
手里夜宵掉地上,被他一脚踢开。
“甜吗?”
迷糊间,朝时含糊嗯了声。
耳边人低笑了声,低磁勾人。
唇舌相交,朝时被冲昏了头,喘起来。
腿去蹭他腿,周起只是吻她,被她蹭,也没有贴更近过来。
朝时喘着气:“你是不是不行?”
周起埋在她颈窝,吻着耳后,在她耳后的窝里吹气,闻言,顿了顿,嗓子压下去:“试试?”
朝时也不甘示弱,揽住他脖颈,把他往自己跟前拉,身体扭了扭:“试试就试试。”
再吻上来的时候,朝时自己乖乖靠门板上,高大的身影圈着覆在身前,朝时牢牢勾住他,手在他后颈乱摸,感受他颈背结实的肌肉轮廓。
很快腿又软了,周起托住她后腰。
啪地一声,灯亮了——
两人齐齐睁眼,皆是一愣。
朝时:你开灯了?
周起:没有。
唇还没松开。
“朝朝,你回来啦?”
宋星辰说。
卧槽!
朝时大脑一片空白。
宋星辰人直接就傻了。
两人嘴唇火速分开,朝时偏头一把埋进周起怀里躲着。
周起则是手撑门板上,呼吸声依然重,胸膛起伏着,一手搂住她的背。
两人都本能地避开不看宋星辰。
宋星辰原地站了足足三四秒,转身:“我有梦游的习惯,我在梦游,无意打扰,无量天尊、阿弥陀佛……阿门。”
然后是咣当卧室的关门声。
朝时才试探性地抬起头,发现宋星辰真的不在了,下意识去看周起。
“那个,我真不知道她在。”
“要不然……改天?”
周起没看她,喉结滚着,也没回答她的提议。过了好几秒,声音沉到极致,带着沙哑:“嗯。”
—
直到关门声响起,宋星辰才悄悄把头从卧室门缝后探出来:“走了?”
朝时头皮发麻,别开脸不看她,挠了挠后脑勺:“走了。”
她现在的感觉,是尴尬。
转移话题:“你怎么来了?”
宋星辰说:“我靠没看出来啊,周起看起来挺克制一人啊,亲你时候是真的猛啊。”
朝时:“……我说你怎么来了?”
宋星辰:“这不是你下巴脱臼了嘛,我上周没空,今天周五,不得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朝时发现打包的夜宵丢地上了,捡起来,往餐桌那边走:“早就好了。”
“也是,不然也不能亲成那样。”
朝时:“……”
—
之后周起偶尔也会过来给她做饭,朝时就在旁边看,在他认真做饭的时候,忽然从背后抱住他,挂身上走哪跟到哪。
最后被一把丢出厨房,她还要进去,周起瞪她,警告:“你最好别捣乱。”
朝时这人,从小就一直有点叛逆的心,越不让干嘛,就非得干,越警告,她越变本加厉,摸进厨房,一通乱撩。
一来二去,偶尔,周起就会落下点东西在她家。
朝时找了个机会,一起给他送了过去。
周起开门的时候头发是湿的,胸前也湿了一小片,胸肌轮廓隐约,胸前两点若隐若现,宽松中短裤,穿着拖鞋,刚洗完澡。
随手指了沙发:“等我一下。”
周起家是小复式,上下两层,没多大,但他自己住,未免有些空旷。
丢下她上了楼。
朝时随着他松散的背影,看见楼梯的墙上挂满了照片,一路顺着到下面客厅。
朝时好奇,凑了过去,起初以为是装饰摄影,发现不是,是一些随意的照片,多是野外,世界各地的风景照,有不认识的人照片,风景野兽。
其中有一张比较显眼,是他自己。周起坐在雪地,斜侧过头,一头雪白的狼正迎面往他走,半米距离,他一身防风棉衣,露出的眼眸雪亮,镇定自若,眼尾含笑,似乎享受其中。
“在北极拍的。”
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
朝时抬头,见他换了身衣服,依然休闲居家,换了条长裤,两手插兜里。
朝时眼在他胸前看两眼,无不遗憾。
收回视线,继续回到照片上:“你都跑到北极去了?这狼离你这么近你怎么还笑,它不攻击人?”
周起嘴角勾起一点:“它攻击人摄影师就不会在这给我拍照了。”
“也是。”
周起:“狼是群居动物,我们遇到了一群,起初也怕被攻击,离得特远,结果相反,它们发现我们以后没有任何应激反应。”
朝时显然来了兴趣。
说:“我都不知道,原来它们见到人不攻击,为什么啊?”
周起站那,没站直,有点懒洋洋:“好奇吧。”
“因为人类不在北极狼的狩猎范畴,也没有敌对威胁性,当时那群狼,大概是没见过人类,所以观察了我们半个小时,发现没有危险,还主动凑了上来。”
朝时:“那你当时害怕吗?”
周起笑了下,盯着她:“一群一百多斤的食肉动物,你说呢?”
周起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又不是神仙,想什么呢。”
“不过当时它们不敢靠近,没有敌对应激,所以其实还好。我们随行也带了□□,真攻击也有逃生措施。”
朝时想起以前他就喜欢这些:“所以这么多年你也一直坚持做野生动物救助?”
“嗯,”周起顿了下,想了想:“也……差不多吧。”
“其实救助野生动物,不是说在路上见到一只帮它治疗,阻止狩猎买卖、改善生态环境,这才是最主要的保护,所以全世界各地都有自然保护区、生态保护区,有的还会具体划分到保护哪种物种。我跟的团队除了志愿组织,其实大多都是从事某类物种研究,有植物方向、哺乳类、昆虫,算是跟着见世界吧。”
“所以这些照片都只是小部分吗?”
周起把手从兜里拿了出来:“跟我过来。”
朝时跟着他,进了书房,周起书房很大,里面有办公桌,采光挺好,一进门就有种淡淡的木质香味。
他站书架前,从里抽了几本相册,墙上的照片其实是他比较喜欢、拍的比较好的,就选了一些有趣有代表性的做装饰,毕竟哪有人自恋到在墙上挂自己照片,还挂一堆。
相册集就比较杂了,什么都有,动物、植物、昆虫,还有一些大合影,少到几人,多到几十人,不管多少人,他在人群中,都是最耀眼夺目的一个,一眼就能看见。
他像是误入凡尘,在人间烟火中鹤立独秀。
朝时一一翻过去,就像把他这十年一一阅览。
这一排的书架上还有许多许多笔记本,记录在世界各地的所见所闻,有一些照片,更多是手绘,昆虫、飞鸟走禽,植物……
朝时一页页翻起来,每一页都有大量批注,除了界门纲目科属种,还有当时遇到的见闻趣事。
一边看着,周起按着她肩膀给她转了个身,推椅子上坐,自己身往后倚,靠桌边。
朝时低头,神情认真:“原来你画画也这么好。”
手绘图一般都画的不大,但是画的很细,结构特点都很鲜明,但翻到后面有一页,画的是花,惟妙惟肖形神兼具,画了一整页,不是单株结构记录,而是纯花,从墙头往外盛开。
朝时手指停下来,指着那页:“这个为什么没有批注?”
周起看了一眼:“这是在罗马尼亚遇到的白蔷薇,白蔷薇是罗马尼亚的国花。”
“这个是在墙头上往外冒吧。”
“是。”
朝时有把视线移回纸上,简单的黑色线条勾勒,但确实把盛开的模样画的很动人。
“那看来肯定很漂亮,不然也不会单独画一副下来。”
“确实漂亮,院子里的花成簇往外涌,不过我当时不是因为好看才画,是想到它的花语。”
听见花语两个字,朝时多少惊讶了点,他这样的人,也会在意这种浪漫主义的,花语?
“哦?”好奇地抬起头:“是什么?”
两人视线刚好撞上。
周起嗓音有点低,带着某种独特的浑厚,却又不是沙质,一种近乎坚定的透。
“思念。”
“还有,纯洁的爱。”
—
朝时抬头,注意到桌子上有个相框,奇怪的是里面放的并不是一张照片,而是固定一根红绳。
“咦?”朝时好奇:“这什么?”
旁边人不说话了。
身边没了声音,朝时更加好奇,抬头向他看过去。
周起眼睫低垂,双眸被长睫隐藏,晦暗不明。
朝时隐约有了点预感。
许久过后,周起声音低下去:“这是,你的发圈。”
朝时懵了一瞬,周起垂下眼睫向她看过来,一对上他的眼睛,朝时想起来了。
有一次她跟周起救过一只流浪猫,当时她的确把扎头发的皮筋给了他,后来他还补了她一根新的。沾了血,她以为他当时就丢了,居然到现在还留着。
时至今日,朝时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你那时候就喜欢我了。”
周起目光收回去,视线朝下,浅浅一笑。
其实不是。
第一次见面是在高三第一次排队做操,那时候,朝时不知道怎么站到了队伍后面,周起当时并没注意,刚过暑假,乍一开学,人难免有点发散,头天严子越拽着他打了半宿游戏,那会正犯困。
然后猝不及防,朝时突然转身,头发抽到了他的下巴。
他低头,第一次跟她对视。
人就到他胸前那么高,仰头看他,一脸懵,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眼睛特大,亮的出奇。
浑身困倦懒散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她道歉,转身蹦跶跑了。
这一蹦,就蹦到了他的心里。
那时候,大概还不能算是喜欢。
但后来很多年,周起每次试图放下,那天的场景就会忽然涌上来,在心里挥之不去。
—
朝时忽然道:“你把它取出来。”
周起被拉回来,没懂她意思,还是照做了。
相框一打开,发圈就掉了下来,深红色,麻花编织皮筋。
朝时拿起来看,估计他放进去就没再拿出来过。
“红色哎,你看,它像不像月老的红线?”
下一刻,周起手被捞起,皮筋套进他手腕。
然后,朝时理了理,感觉满意:“现在你被我套住了。”
周起倚桌前,低头看皮筋,又看了看她,笑起来,有点嫌弃:“沾过血、积多少年灰了你也给我戴?”
话虽这样说,但没摘。
周起的住处靠湖景,在金月湖边,小区后门就是金月湖公园,金月桥横跨,每天晚上都有很多人散步拍照。
谷雨之后,霞光满天。
朝时提议也去湖边走走,于是简单吃点东西,就出门了。
其实起初,朝时没那么想看,因为书房那边就靠着湖,高层景色一览无余,不用出去就能坐揽整个湖景和夕阳。她是单纯不想吃饭。
自从跟他重逢,朝时晚饭都在吃,偶尔还会吃得挺多,昨天上称胖了三斤,再胖下去她受不了了。于是找个由头,打太极少吃点。
但是出了门发现,同样的风景,在屋里看,和在外面看,感觉大不相同。
大约因为吹风,或者身边车水马龙,或是每走几步角度不同风景不同……又或者,是因为周起在旁边。
总之朝时觉得这个决定很对。
风吹起她的头发,发丝漂浮,她没管,往旁边挪了一步,手伸到周起手腕上,继续朝下,从红绳皮筋溜进去,溜进他的指缝里。
周起反手给她扣住,两个人的手就被皮筋紧紧缠在了一起。
就好像,真的被月老绑定似的。
朝时捏着他手指甩了甩。
周起:“不勒吗?”
朝时忍不住笑:“不勒啊。”
笑完,眼睫敛下去,望两人相扣的手指,沉吟片刻。
“你说当时我们要是不赌气,是不是早就这样了呢,也不用错过这么多年。”
周起手扣着她,捏紧了点。
看她片刻:“不会。”
为什么不会?
朝时下意识就去看他。
周起望远处湖景,长睫映余晖,在晚霞中夺目。
“我后来仔细想过,那时候以我们的脾气,不管怎么样,最后都会分开,其实就是幼稚,自以为是,”偏头,朝她看过来,双眸盯她看:“你那时候,其实没那么喜欢我,是吧?”
这话把朝时问倒了。
其实这话,她也说不上来,她也不知道那时候是什么感觉,就像周起说的,也许就是幼稚,也许是不够喜欢。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高三那个每天懒洋洋,又爱管着她的少年,是她青春里不可或缺的风景。
“这个问题,我不能代替那时候的我回答你,我只知道,如果我们一直没遇到,我的青春一定是永远遗憾的。”
说完,朝时歪头一笑。
对着他,弯着双眼,橙红霞光流进一深一浅的梨涡里,像醉人佳酿:“我只能告诉你现在,我们有很多很多个十年,我一直会在。”
周起眼微弯,垂下去。
“知道吗,其实我那时候以为是你先主动,喜欢我、追我的。”
眼睫稍抬,兀自笑着,看她:“你看,我多自恋一人。”
朝时勾起的梨涡平下去,眉头皱了皱,低头思索了很久,语气沉下去:“我当时好像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一开始其实是小说看多了,特别想谈恋爱玩玩,我贪玩又喜欢找刺激你也知道。后来,我是真动心过,只是跟你比起来,那好像不算什么。但是!但是现在没一点是不喜欢的,真的!”
难得的一副严肃。
周起轻笑:“我又没怪你。”
“我知道你不怪我,我是怕伤到你。”
涉及这种话题,朝时心里会有种很强烈的自责,她第一次跟周起表白那次,其实没多少真心,就是压力太大了找刺激,当初要是她不贪玩,也不会辜负周起这么多年,他们明明那么早就遇到了,却还是错过这么多年。
可见有些人,哪怕是命中注定,也要在对的时间才行。
她不知道的是,早在那次之前,她就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
朝时:“如果重来一次,我希望我们高中不认识,反正我们还是会遇到,我们就在现在遇到,我追你,然后你就傲娇,没事儿,我可以一直追。”
周起闻言一笑,还是把皮筋取下来带到另一只手,就这么一小会,就给她勒出痕来了。
这个问题他认真想了,当年在一起的时候,周起天真的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他想他们可以考同一所大学,就算大学不在一起也没事,他可以在周末去找她,毕业了他们会待在两人都喜欢的城市,下班了依偎在一起吹风、做饭、看电视。后来他也真的在周末飞去她上学的城市,却只能在门外远远看她一眼。
上课的时候无聊转笔,想起以前她就坐在面前看他转笔,她说他转笔很好看;在非洲做野生动物救助的时候,抱着浑身是血的幼狮子,想到她要是见到会不会害怕……
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到底什么时候在想她,什么时候是不想。
周起是个挺自负的人,从小到大只要他想,没有什么是办不到做不到的,所以对什么也都兴趣泛泛,因为他从心底里知道他什么都行。朝时,是他这一生的骄傲中,唯一的挫败,让他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他贪婪地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又怕听到不想听的内容,怕她有男朋友,怕她已经结婚。
这些如果要朝时来经历的话,那还是算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没有如果,我不后悔。”
朝时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一把抱住,埋在他怀里,周起的胸膛滚烫,心跳怦怦。
这颗心从年少滚烫至今,犹如野火,狂烧不止。
一热就是十年。
他那么骄傲自信,却因为她而怀疑自己。
朝时抱得更紧:“我好像来得太迟了。”
周起一笑,胸膛跟着一陷,低沉中恍惚有几分年少的慵懒,声音带着磨砂:“你没有来迟,是我来的太早了。”
—
不知抱了多久,抱的有点热了。
朝时松开,也松开跟他相扣的手,人却没站太远:“你觉不觉得现在这场景很眼熟,像当初在梨山,你还记得吗?”
“记得。”
小拇指还勾着,晃了晃:“我想你背我,就像梨山那样。”
旁边经过一辆摩托,引擎巨响,路过带起强风,朝时头发被吹乱了。
她手被松开,周起转身背了过去,不等他弯下腰,朝时就自己跳了上去。
周起被她带的往后仰了半步,才站稳。
朝时揽住他脖子,凑耳后,低笑道:“我沉不沉?”
周起往上颠了下,淡淡:“挺沉的。”
“你放屁,我可轻了!”
朝时气急败坏勒他脖子。
周起从喉咙里发出两声低笑。
朝时两手臂圈住勒他:“我给你个机会,你再说一遍!”
周起被她勒的头往后仰,低笑,沿湖走了起来。
朝时一字一句念着:“你说,我很轻!”
周起点头:“嗯,你很轻。”
敷衍死了。朝时继续问:“谁啊?”
湖边许多摄影师拍照,还有沿湖散步的人,他背着她腻着人流走,耳边人声喧嚣。
朝时趴他背上没再闹了,腿晃了晃,让他停下:“看见没,那边。”
这个位置,正片天空尽收眼底,是最美的角度,不到两米就站了一个架着相机的摄影爱好者。
远处天边被云层遮住的落日露出边角,缓缓下沉,像一颗蛋黄。边缘,映在云上的光把云染成了拌了橘调的粉色。
耳边,朝时清透的声音叫他:“周起。”
“你陪我看日出,我陪你看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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