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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连环计


  老头抽了一口烟,“你说那个家伙啊?我知道,叫什么老六,哼!小兔崽子,家里也没什么人了,仗着一个远房的表哥在房管所有点实力,就在百货大楼坑蒙拐骗!”
  原来是这样。
  老头随后撇了撇嘴,“他早晚都得进去,这年头就是没人管罢了,一旦管了,他在里面不蹲个十年八年的出不来!”
  看来这个老头还真是人老为精,门门清门门灵。
  林凡叹了口气,只见老头突然一打眼,“你小子是哪个单位啊?住哪里?”
  这个年代可不像后世,对于这些比较私人甚至是属于隐私问题几乎都不会涉及,这个人情社会,谈资除了街谈巷议,茶余饭后就是这类个人问题。
  问你是哪个单位住在哪里,都有一个所谓比较。
  说白了,如果你说你是什么工人,别人自当高看你一眼,毕竟工农打头,如果你说演员却要多说一句为人民服务,可不是后世那种明星待遇。
  不过也有一些这个时代特色,譬如你说你是司机,你是记者,甚至是跑外业务员,也会让人羡慕。
  因为这个年代大多数人根本是很少出门的,所谓出门多数也是出去转转附近,或者去乡下老家看看。
  所以一旦有一个可以跑外的职业,就凭着你能见识外面的世界,能够看到祖国大好河山就让人非常羡慕了。
  林凡忍不住嘿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道,“我住在南锣鼓巷那个四合院,我算是红星轧钢厂的,还没去报道呢。”
  哟呵!
  老头忍不住高看了一眼,随后下水坐在林凡跟前,“可以啊,你那四合院人杰地灵的,出不少人物,有一个一大爷二大爷,都是红星的八级工对不对?”
  老头还真是清楚得很,林凡忍不住点了点头。
  不过林凡觉得还真是有一点意思,那就是这个四合院还真是远近闻名,这跑到百货大楼附近的大众浴池里居然也有人认识。
  其实这个事也不奇怪,主要是红星炼钢厂在整个京城是远近闻名的,说到底,在这个时代,工人才是第一名,老大哥!
  当时社会是要号召各行各业向老大哥学习,因此工厂尤其是类似红星轧钢厂这样的大厂,以大工匠为工人中的最为杰出工人代表,自然也就成了明星一样的人物。
  老头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不过说实话,你们院子那三位大爷可是不好惹,不过话说回来了,人嘛,都有七情六欲,哪有完人?”
  林凡点了点头,不过他没有说话,对于这三位大爷自己很少做评论,甚至只听不说,原因无他,自己跟人家不是一路人,没必要褒贬。
  老头抽了最后一口烟扔掉烟屁股,扭头看向林凡,有些好奇,“你小子应该去厂子里当学徒,怎么还没去报道呢?”
  林凡忍不住笑了,“手续还没全,另外也有些麻烦。”
  老头叹了口气,这是1965年,多事之秋,很多人和事几乎是很难点评的,他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红星轧钢厂也确实不好进,听说不少人都要找关系往里进呢!”
  毕竟这个年月工人是最吃香的工作,林凡当然晓得,就说这个工资吧,当学徒是16块5毛,这和外头的临时工几乎一个价。
  但是工厂一年以后就不是学徒了,有工分有评级,工资很快就会将近三十块了,加上福利待遇和奖金补贴,一个月36块就很轻松了。
  要知道社会其他行业可是很难做得到的,哪怕百货大楼里的童颖做售货员,一年后转正也可能刚刚三十块。
  以后每升一级,工资,奖金补贴,福利待遇都会上涨,像现在的一大爷和二大爷,作为唯二的八级工,两个人都是至少八十五块钱一个月。
  一个工人月薪三十块够养活一家子,一旦要是八十块那就家里天天在外头吃都没问题了,毕竟这个工资都快赶上某些处级干部了。
  当然红星炼钢厂也是省属企业,里面的厂长,主任那都是省级待遇,说难听的,一个副厂长几乎都相当于一个市长级别了。
  所以八级工85块的工资自然是非常高的,那个时代的很多工人子女,尤其是大工匠的子女,真是家里跟贵族生活差不多。
  市面上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没有没吃过没玩过的。
  所以林凡忍不住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是啊,如果一大爷一直把持着这个手续不给自己办理,会不会有人找到他说服自己换工作呢?
  这个念头在林凡脑海里一闪而过,不是没有可能啊!
  林凡忍不住琢磨了一下,不行!换工作最起码不对等,迄今为止没有更加适合自己又可以堪比工人待遇的工作。
  但也不是没有好处,唯一的好处就是和四合院的人脱离很多关系。
  林凡摇了摇头,表示出某种无奈,老头泡了一会感觉这小伙真厉害,这么烫的水居然还能在里面泡着,他一转身上到旁边的池子上坐着。
  于是他招手让林凡起来坐着,林凡这才注意自己起来之后,整个身子都跟胡萝卜差不多了……
  但是不得不说,这泡的确实通透,林凡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从内到外都显得十分的舒坦,老头扭过头看向林凡说道,“世事洞明皆学问,有些事你就多学多知!”
  “你比方说,你们那里的一大爷和二大爷,我觉得你要进红星,跟他们搞好关系应该问题不大,对不对?”
  林凡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之前自己否掉了一个关键人物那就是二大爷,三大爷是小学校长,是抠门到家,但是二大爷现在在厂子里还是有一些威望的。
  但是自己为进厂,单纯去找他肯定不行,因为这牵涉整个四合院的利益,搞不好又要回到腾房的老路上。
  但是如果自己找童颖的父亲背书成功,顺利进厂,那么提前跟二大爷搞好关系,会有利于自己在工厂的发展的。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连环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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