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相信你是我爹。”
祁有岁的话音刚落, 满室的人似乎都被按下了暂停键,四下皆沉默。
除了婴儿纷乱嘈切的啼哭和祁有岁因为愤怒的喘息声,空气一时间沉凝下来,宛如一团胶水混着毒药粘连了氧气, 呼入口中时是刺肠穿肺的刺痛。
祁轻筠耳膜鼓胀, 一阵拉长的电报音像是利刃般一下一下切割着他的脑神经, 刺耳难听, 他难受地蹙紧了眉, 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因为太过震惊和不可置信,出现了短暂的幻听。
为了尽快恢复理智, 祁轻筠像个窒息落水的旅人般用力的吸了口新鲜空气, 然而,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恍惚的症状非但没有缓解, 他的面前出现了短暂的重影,头昏脑涨如同大脑塞了一团棉花或者发烧时饮了一斤白酒, 余光里除了双目赤红的祁有岁,就是一片朦胧, 连扶着前台的指尖都在发麻发痛,好似神经连着大脑一块儿充血发胀。
他不敢相信, 怎么会?
祁有岁怎么会是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的?!
祁轻筠不止一次想象过他的儿子的模样和品行, 即使不像他一样性格冷淡,但至少也应该像他妈钟雪尽一样温柔活泼,怎么可能会是祁有岁这样目中无人的傻小子?
如果祁有岁真的是他的儿子, 那梦里发生的那一切, 楚却泽带着他跳海而亡的影像, 究竟是未来确实会发生的事, 还是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这个梦太过于真实,以至于让祁轻筠不得不从内而外地焦躁起来。
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让祁有岁死,那可是他和钟雪尽的孩子!
他难受地蹙紧了眉,轻轻敲了敲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处理过载的信息。
而一旁的林粹看着被打翻的瓷杯和踢倒的桌子,还有一旁惊恐的顾客,终于迟缓地反应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抱起自己不断哭闹的小孩,手臂摇晃着安抚,抬头时眉眼却冷厉,失去理智之下竟然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向祁有岁:
“我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林粹的动作来的太过□□速,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祁轻筠想抬手挡住林粹时,一直站在祁有岁身边的钟雪尽和楚却泽立刻冲了上去,像是想拦住林粹的动作。
然而,钟雪尽刚刚一直注意着一旁情绪不稳的祁轻筠,动作到底比楚却泽慢了一拍。
“啪——”
裹挟着疾风的巴掌实打实地扇在了楚却泽的脸上,带着切切实实的狠劲,清脆的碰撞声就像玻璃碎裂,力道大的直接将楚却泽的脸以极大的幅度扇偏了过去,甚至还将对方扇的趔趄几步,撞到了紧随其后的钟雪尽。
清晰的五个巴掌大的指印迅速红肿浮现,刺痛如针扎,在众目睽睽之下还夹带着无法洗去的尴尬和难堪,楚却泽的眼泪迅速充盈眼眶,捂着侧脸不敢说话,怕一张口就是哭腔。
钟雪尽虽然躲过了着一巴掌,却不慎被冲上来的楚却泽带倒,整个人被撞得后退几步,摔倒在地,手为了维持平衡按在地面时不慎压在了满地的瓷片上,瓷片尖端瞬间扎破了脆弱的皮肤组织,鲜血喷涌而出,刺目不已。
祁轻筠被满目的血色扎的登时清醒过来,身体先于意识一个箭步上前,将钟雪尽被瓷片扎过的掌心拿起来看了一遍,见破皮的皮肤上甚至染着尘灰,有一些碎屑甚至混着血印在肉里,脸色顿时变的十分难堪,黑沉的如同风雨欲来。
他记得眼前这个钟雪尽是有凝血障碍的。
思及此,祁轻筠不敢拖,赶紧将面色苍白浑身发软的半搂半抱护在怀里,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拒绝所有的危险靠近他,紧接着上前一步,将祁有岁和楚却泽遮在身后,直接挡下了还想再打一次的林粹。
他一只手死死抱着钟雪尽,一只手的掌心用力捏着林粹的手腕,勉强扬起一丝笑:
“粹姐,我儿我同学做错了事,不应该踢翻你的东西打扰你做生意,但你打也打了,可是客户还在这里,生意还得照做,可不能因为不相干的人坏了生意。再说你孩子还在哭,你要不要先消气,哄哄她?”
祁轻筠这一番话下来,先是大方地承认了祁有岁的错误,没有用“孩子还小就原谅他吧”这种话术搪塞,其次搬出顾客和孩子,这才让林粹熄灭了怒火,慢慢冷静下来。
她面色变幻,纠结和迟疑眸中来回显现,最终轻哼了一声,用力收回手,看着祁轻筠,冷笑道:
“看在你和小云儿长得像的份上,我就放过你们一次,但是你们踢翻我的桌子,将我的店搞的一团乱,你说怎么办?”
“我会赔偿的。”祁轻筠搂紧了钟雪尽不断下滑的身躯,将对方的身体全部重量压向自己,以防对方站不稳再摔,心中如同一团乱麻般心急如焚,但面上却一片镇定:
“你开个价。”
“算了算了,你一个学生能有什么钱,遇到你们算我倒霉,快滚吧。”
林粹盯着祁轻筠的脸,不知为何,面前一阵恍惚,思绪中又浮现出那早已被她遗忘在记忆里的、二十多年前将她从小混混手里救出的那个少年。
彼时祁轻筠刚满十七,真是少年一生中最恣意张扬的时候,穿着一身浆洗发白的校服,嘴角因为打斗破皮红肿,却无损于他的俊秀清隽,回头对她笑的那一眼漂亮的就像初春漫天飞舞的桃花瓣般,温柔含情。
虽然后来她才知道,祁轻筠之所以会露出那样的眼神,是因为钟雪尽正抱着祁轻筠的挎包,站在她身后。
那时的她尚还未从害怕中回过神来,看向祁轻筠的眼神依旧警惕,因此祁轻筠只隔着一米就站住了,想了想将手中的外套递过来,叮嘱让她系在腰上,遮住腿部因为撕扯露出的大片白皙。在做完这些后,祁轻筠便立刻移开视线,眼神从始至终清澈不含任何杂念,直到看到钟雪尽才弯眼重新笑了起来,大喇喇地勾着对方的肩膀离开了。
那时,祁轻筠满心满眼都是钟雪尽,钟雪尽也只顾抬头看对他说话的祁轻筠,她只能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亲密背影,甚至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思及往事,林粹狠狠闭上眼,抱着怀里逐渐安静下来的婴儿,终于从盛怒中平静下来,疲惫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
“这次就算了,你带着他们,都走吧。”
“粹姐,我说会补偿,就一定会补偿的。”祁轻筠想了想,将包里修好的手机放到了林粹手中,坚持道:“我把手机抵押给你,等我赚了钱,会重新回来取的。”
说完,他也不管林粹骤然惊愕的眼神,抱着钟雪尽,将身后的两人都拉走了。
钟雪尽的伤口虽然看着血多,但实际上伤的并不深,用温和型的碘伏其实处理起来也不疼,但钟雪尽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喊疼,面上似乎也特别痛苦的样子,看的祁轻筠心都揪起来了,不停对诊所的大夫说轻点轻点,恨不得替钟雪尽受过。
大夫将沾血的脏棉签扔进垃圾桶里,看了一眼埋在祁轻筠怀里不肯起来的钟雪尽,叹了口气,抬起眼时露出一双精光四色的眼眸:
“他是你男朋友?”
祁轻筠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对钟雪尽好像有些关心过头了,慢半拍才道:
“不是同学。”
大夫看向祁轻筠的眼神却有些意味深长,却没说话,站起身,对钟雪尽道:
“去里面,我帮他缠纱布。”
祁轻筠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大夫,正想放开钟雪尽,却被对方拦腰抱住,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十分没有安全感地蹭了蹭,小声道:
“不许走。”
祁轻筠没多想,还自以为体谅他受伤了心理脆弱,任由钟雪尽像个找到避风港的小动物似的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抚摸着他的背,一只手掌心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安慰道:
“不疼的,你快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那我一出来就能看见你吗?”
钟雪尽柔软的脸蛋在祁轻筠锁骨上蹭了蹭,语气有些委屈,发梢落在祁轻筠脖颈处似乎还蕴着淡淡的麻痒,恋恋不舍道:
“你会不会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啊?”
祁轻筠觉得钟雪尽这话有些怪怪的,自己什么时候丢下他一个人走了,但还是配合地应了一声,“不走,快去止血,听话些。”
被祁轻筠催了,钟雪尽才抬起头,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跟着大夫往里间走去。
祁轻筠见钟雪尽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刚才还温柔的脸瞬间撂了下来,走到外间,一把薅起祁有岁的黄毛,在对方的惨叫声中面不改色地将对方拖到诊所外面,像丢垃圾似的把祁有岁丢到地上,抱臂站在对方面前,眯眼道:
“你知道错了吗?”
祁有岁被丢的整个人随着惯性向后倒去,一个踉跄地没站稳,一屁股倒在地上,摔得一脸蒙,被祁轻筠一指责,整个人瞬间炸了:
“我哪里错了?!我哪里有错?!”
“还有,你凭什么教育我,你谁啊?!”
祁轻筠闻言双眼一眯,一把拎起祁有岁的衣领,收紧的领口勒的祁有岁脸颊涨红,看着依旧没有心软,居高临下地看着祁有岁,声音像夹着冰渣刀片般透着无上的冷酷,厉声道:
“你每次冲动行事的后果,都是拖累别人,知道吗?!”
“楚却泽不是第一次替你挨打了吧?钟雪尽不是第一次为你受伤了吧?”
一想到那天晚上在钟雪尽身上看到的伤口,祁轻筠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揪着祁有岁的衣领用力到几乎泛白,听到祁有岁问自己凭什么教育他时,盛怒到极点甚至笑了出来: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蠢儿子?”
“哈,我是你儿子?”祁有岁瞪大眼,气的浑身打哆嗦,一把推开祁轻筠,恨声道:
“你也配做我爹?”
“你怕不是我爹背着我妈跟其他男人搞出来的私生子吧?”祁有岁盯着祁轻筠那张比自己还像祁轻筠的脸,终于说出了心中连日来的猜测和怀疑,语气里似乎透着寒芒,掀开其中的面纱便是密密麻麻的毒针,无不恶意道:
“你说不定还得喊我一声哥哥,就这样你还有脸在我面前像狗一样叫?”
祁有岁在祁轻筠惊愕的眼神中,自以为自己说对了,眉眼带着刻骨的厌烦和嫌弃,甚至上前一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几乎是有些盛气凌人道:
“你记住了,我才是我爹和我妈的婚生子,懂不懂?”
祁轻筠几乎要气笑了,死命握紧拳头,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没往祁有岁脸上招呼,“私生子?我哪来的私生子?”
就钟雪尽那个小醋坛子,自己应酬时多和女性或者男性顾客喝一杯就都要阴阳怪气的性格,他要是真的在外面乱搞,钟雪尽还不亲手把自己撕碎了以后再殉情?
思及此,祁轻筠用力喘了一口气,缓下语气,抬头对眼睛都气红了、完全遗传了他妈阴阳怪气buff的祁有岁尽量心平气和:
“我不是什么私生子,我真的是你爹。”
“你还有完没完了?”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最讨厌别人老拿爹做话题,况且祁有岁的爹早死了,比任何人都对这个字敏感,他忍不住大吼了一声,暴怒之下竟然一拳锤在墙上,任由老旧的碎砖剥落发出细小的噼啪声,像是穷凶极恶走投无路的杀人犯般眼底全是红血丝:
“一直耍人玩有意思吗?”
祁有岁看着祁轻筠那张和他差不多年岁的面孔,宁可相信面前这个人是祁轻筠的私生子也不相信他是自己的爹,眼前交叉闪过林粹和祁轻筠的脸,更加认定祁轻筠是故意将自己引导这里好挑衅他的身份。
思及此,他握紧拳头,手腕开始不受控地颤抖,心中的怒火也随之蹭蹭蹭地高涨,几乎要将理智烧成飞灰,从肺部处吐出的气似乎都带着热意,灼烧着喉管滚烫哽咽。
祁轻筠无奈了,再次重复了一遍:“我真的是你亲生父亲,不信我们去”
他正想说去做亲子鉴定,却听祁有岁倏然冷笑一声,紧接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俊秀的脸微微扭曲,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要择人而噬的恶鬼,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好,我相信你是我爹。”
他的表情太过于阴冷,是不同于往常的傻白甜,以至于让祁轻筠愣了一下,想说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半晌又重新被他吞了下去,迟疑着道:
“你真的信了?”
“对,我信了。”祁有岁在祁轻筠面前站定,歪着头看着他,双手背在身后,倏然弯了弯眉,笑的一脸纯良无辜,语气却如毒蛇吐信,轻飘飘道:
“可是我凭什么要认你做我爹呢?”
祁轻筠心里咯噔一下,抬眼时视线内是祁有岁那张被砖墙藤蔓的阴影切割成明暗两半的脸,透着说不出的森寒诡异,而对方的咬字像是含着血般透着一股狠劲,字句皆是质问:
“你给我取过名字吗?叫过我小名儿吗?抱过我给我过过生日给我开过家长会吗?”
“我发烧快烧成脑炎的时候你给我买过药吗?我妈死之后我一个人在他墓前跪着的时候你有出现吗?!”
说道最后,祁有岁的声音倏然拔高,甚至有些破音,浑身因为愤怒抖如筛糠,颤声将表情逐渐呆愣后退的祁轻筠逼至湿冷的墙角,指尖抵在祁轻筠的肩膀用力戳着,眼尾下压,面上却仍旧带着冷意:
“我被人按在厕所地上揍的像死狗一样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保姆塞馊了的剩饭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他儿子捂着被子快要闷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而我八岁抱着我妈的遗照参加葬礼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说话呀,我的好父亲?!”见祁轻筠一直不说话,祁有岁一把抓着祁轻筠的肩膀,用力将对方压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双眼赤红像是愤怒的野兽,用力晃了晃,带着哭腔道:
“你说话啊?你当时为什么不在?!”
祁轻筠看着祁有岁,张了张嘴,被问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紧接着就被祁有岁一把推开,踉跄几步倒在墙上。
祁有岁眼睛已经全红了,猛地抬起手臂抹去脸上冰凉的眼泪,捂着眼睛仰天站了一会儿,才慢慢放下手,露出一双带着雾气的眼睛。
他肩膀抽动了两下,随即又慢慢恢复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盯着祁轻筠哑声道:
“所以,不管你是不是我爸的私生子,都不要再胡说八道来挑衅我了。”
“我已经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了,不会再信那些大人给我说的圆满童话故事。我爸被卡车撞得浑身是血最终离开人世时的录像我在夜里反复看了不下八百遍,我知道他真的死了,也早就接受了他被火化烧成灰装进了盒子里的事实。他的墓碑就建在我妈的墓碑旁,永远不会睁眼,不会醒来。”
“他缺席了我人生中整整十六年,现在,我已经不想在任何人口中再听到他的名字。”
说完,祁有岁转身就想走。
在他身后,逐渐反应过来的祁轻筠无奈地撩起额前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缓缓直起身,垂头靠着墙,慢慢张嘴说了一句话。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荷塘涟漪般小巷子内荡开,透着一股不经意的柔和:
“可是,即使他不在你身边,他也一定,一直深深爱着你妈和你。”
祁有岁下意识顿住了脚步,闻言眼眶一热,用力攥紧了拳头才把眼泪压下去,咬牙道:
“他都不在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祁轻筠看着祁有岁落寞的背影,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些许痛楚,就像是被捅了一刀的人,该开始并不觉得疼,但当刀拔出身体的那一刻却忽觉痛彻心扉,顿了好久,才道:
“那你恨你父亲吗?”
“假如他真的回来了,你会原谅他,和他相认吗?”
话音刚落,像是有一颗铃铛被人不经意地在耳边波动摇响,发出嗡的一声,祁有岁心中的一根弦随之绷断,抬头时瞳仁微微放大,后背瞬间一僵,像是不可置信般瞪大眼,随即脚步一转瞬间转过头,视线内倏然撞入一副他曾期待了好久的景象——
和他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祁轻筠正站在他身后,而漫天银杏如雨如蝶,纷纷扬扬,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衬的他恍若神祇一般,甚至连嘴角上扬的弧度和他遗失的相片里的父亲不差分毫。他沐在日光里,眼角眉梢都挂着柔和的暖意,任由璀璨的天光折过他的发尾,照在他白皙的脸上形成明亮的灿金,温声问他:
“你相信死而复生吗?”墙,慢慢张嘴说了一句话。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荷塘涟漪般小巷子内荡开,透着一股不经意的柔和:
“可是,即使他不在你身边,他也一定,一直深深爱着你妈和你。”
祁有岁下意识顿住了脚步,闻言眼眶一热,用力攥紧了拳头才把眼泪压下去,咬牙道:
“他都不在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祁轻筠看着祁有岁落寞的背影,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些许痛楚,就像是被捅了一刀的人,该开始并不觉得疼,但当刀拔出身体的那一刻却忽觉痛彻心扉,顿了好久,才道:
“那你恨你父亲吗?”
“假如他真的回来了,你会原谅他,和他相认吗?”
话音刚落,像是有一颗铃铛被人不经意地在耳边波动摇响,发出嗡的一声,祁有岁心中的一根弦随之绷断,抬头时瞳仁微微放大,后背瞬间一僵,像是不可置信般瞪大眼,随即脚步一转瞬间转过头,视线内倏然撞入一副他曾期待了好久的景象——
和他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祁轻筠正站在他身后,而漫天银杏如雨如蝶,纷纷扬扬,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衬的他恍若神祇一般,甚至连嘴角上扬的弧度和他遗失的相片里的父亲不差分毫。他沐在日光里,眼角眉梢都挂着柔和的暖意,任由璀璨的天光折过他的发尾,照在他白皙的脸上形成明亮的灿金,温声问他:
“你相信死而复生吗?”墙,慢慢张嘴说了一句话。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荷塘涟漪般小巷子内荡开,透着一股不经意的柔和:
“可是,即使他不在你身边,他也一定,一直深深爱着你妈和你。”
祁有岁下意识顿住了脚步,闻言眼眶一热,用力攥紧了拳头才把眼泪压下去,咬牙道:
“他都不在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祁轻筠看着祁有岁落寞的背影,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些许痛楚,就像是被捅了一刀的人,该开始并不觉得疼,但当刀拔出身体的那一刻却忽觉痛彻心扉,顿了好久,才道:
“那你恨你父亲吗?”
“假如他真的回来了,你会原谅他,和他相认吗?”
话音刚落,像是有一颗铃铛被人不经意地在耳边波动摇响,发出嗡的一声,祁有岁心中的一根弦随之绷断,抬头时瞳仁微微放大,后背瞬间一僵,像是不可置信般瞪大眼,随即脚步一转瞬间转过头,视线内倏然撞入一副他曾期待了好久的景象——
和他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祁轻筠正站在他身后,而漫天银杏如雨如蝶,纷纷扬扬,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衬的他恍若神祇一般,甚至连嘴角上扬的弧度和他遗失的相片里的父亲不差分毫。他沐在日光里,眼角眉梢都挂着柔和的暖意,任由璀璨的天光折过他的发尾,照在他白皙的脸上形成明亮的灿金,温声问他:
“你相信死而复生吗?”墙,慢慢张嘴说了一句话。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荷塘涟漪般小巷子内荡开,透着一股不经意的柔和:
“可是,即使他不在你身边,他也一定,一直深深爱着你妈和你。”
祁有岁下意识顿住了脚步,闻言眼眶一热,用力攥紧了拳头才把眼泪压下去,咬牙道:
“他都不在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祁轻筠看着祁有岁落寞的背影,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些许痛楚,就像是被捅了一刀的人,该开始并不觉得疼,但当刀拔出身体的那一刻却忽觉痛彻心扉,顿了好久,才道:
“那你恨你父亲吗?”
“假如他真的回来了,你会原谅他,和他相认吗?”
话音刚落,像是有一颗铃铛被人不经意地在耳边波动摇响,发出嗡的一声,祁有岁心中的一根弦随之绷断,抬头时瞳仁微微放大,后背瞬间一僵,像是不可置信般瞪大眼,随即脚步一转瞬间转过头,视线内倏然撞入一副他曾期待了好久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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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即使他不在你身边,他也一定,一直深深爱着你妈和你。”
祁有岁下意识顿住了脚步,闻言眼眶一热,用力攥紧了拳头才把眼泪压下去,咬牙道:
“他都不在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祁轻筠看着祁有岁落寞的背影,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些许痛楚,就像是被捅了一刀的人,该开始并不觉得疼,但当刀拔出身体的那一刻却忽觉痛彻心扉,顿了好久,才道:
“那你恨你父亲吗?”
“假如他真的回来了,你会原谅他,和他相认吗?”
话音刚落,像是有一颗铃铛被人不经意地在耳边波动摇响,发出嗡的一声,祁有岁心中的一根弦随之绷断,抬头时瞳仁微微放大,后背瞬间一僵,像是不可置信般瞪大眼,随即脚步一转瞬间转过头,视线内倏然撞入一副他曾期待了好久的景象——
和他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祁轻筠正站在他身后,而漫天银杏如雨如蝶,纷纷扬扬,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衬的他恍若神祇一般,甚至连嘴角上扬的弧度和他遗失的相片里的父亲不差分毫。他沐在日光里,眼角眉梢都挂着柔和的暖意,任由璀璨的天光折过他的发尾,照在他白皙的脸上形成明亮的灿金,温声问他:
“你相信死而复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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