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不会死。”
祁有岁不知道, 他现在的表情有多黑沉吓人,以至于向来不太怕他的寄安盯着他的脸,都莫名有些不安, 忍不住抱紧了小被子,怯生生地喊他:
“你不过来睡觉吗?”
“”
祁有岁闻言,如梦初醒地放开了门把, 恍惚地后退几步, 微微侧过身,盯着寄安看了半晌,忽然冲他招了招手,瞳仁黑沉, 语气听不清喜怒:
“你过来。”
寄安“啊”了一声, 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白嫩的指尖不安地攥紧了小被子。
他看着祁有岁,犹豫了片刻, 半晌还是信任占了上风, 听话地跳下床,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朝祁有岁跑来,边跑边伸出肉乎乎的双手,猛地抱住了祁有岁的小腿,扬起白皙干净的小脸, 像是蕴着春天池水般清澈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祁有岁看,乖的不像话,奶声奶气道:
“怎么了?”
“”祁有岁蹲下身,摸了摸寄安的头发, 低声问他:
“寄安, 你妈妈什么时候来找你啊?”
“唔, 我也不知道。”寄安苦恼地揪了揪头发,但口齿清晰,肯定道:
“但是妈妈会来的,我就在这里等妈妈。”
祁有岁顿了顿,没说什么,回过头看了一眼门缝离的祁轻筠和钟雪尽,忽然弯下腰,沉默地将寄安抱了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寄安不知道祁有岁要做什么,但仍旧乖乖地抱着祁有岁的脖子,跟着祁有岁走出了医院门。
祁有岁这几天都有断断续续地在吃药,精神难得有些好,抱着寄安在医院里走了几圈,才往医院大门走去。
在经过花坛边上时,白日里见到的小女孩还没有走,坐在花坛外边看月亮,身边多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年妇人,看上去像她的奶奶。
祁有岁不认这爷孙俩,但也不妨碍他目不斜视地往医院外面走,目标直奔医院外面的警局,看上去是想将寄安放到警局后再离开。
寄安还不晓得祁有岁的真实意图,经过花坛边上时还礼貌地抬起手,和小女孩以及老妇人打招呼:
“姐姐好,奶奶好。”
“噢寄安,今天找到新朋友啦。”
借着夜色,老妇人并没有看清祁有岁的脸,自顾自笑开,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眉眼却带着一股温柔慈祥的气息:
“今天又一个人跑到医院来啦,很危险的哦。”
说完,老妇人还暗地里打量了一眼祁有岁,生怕对方是什么骗子或者拐卖犯,把寄安拐跑了。
“没关系,我等妈妈呀。”寄安满脸天真浪漫的稚气,咬着指尖,眼睛笑的和月牙儿似的:
“我快等到了哦。”
“”祁有岁闻言,不知为何,脚步倏然一顿,一寸一寸地抬起头,看向这位老妇人,一边暗中打量一边礼貌询问:
“您好,你认识寄安?”
如果认识,那就好办了,可以托熟人把祁有岁带走。
祁有岁思忖着,浑然不知话音刚落,天上厚厚的云层忽然如同被风吹散的雾纱,悄然褪去,露出一轮明亮的月亮,如同泠泠的波光,瞬间照亮了他俊秀似潇竹的脸。
“认识的。”老妇人看见祁有岁的脸,下意识愣了一下,表情像是见了鬼般浮起些许错愕,许久,才慢半拍地回答道:
“六年前,这孩子被遗弃在我家小区旁的垃圾桶里,谁也不知道是谁将他丢在这里的,然后,他被一个好心的单身女人收养了。”
“这个女人原来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后来和一个很有名的富豪结婚,有了继子。富豪对非亲生的寄安特别嫌弃。所以,半年前,寄安又再一次被遗弃了,女人和富豪举家搬迁去了国外,寄安一直不肯接受这个事实,有关现实的记忆也出现了很严重的错乱,常常觉得自己还没被人抛弃,所以也不肯再被人领养,有时候会从一旁的福利院悄悄溜出来,来医院里找妈妈。”
“”祁有岁愣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怀里滴溜溜转着大眼睛、表情无辜的近乎单纯的寄安,指尖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紧,呼吸微滞:
“所以,他记忆里,那个口中的妈妈,其实就是那个女人?”
“这我也不太清楚。”
老妇人笑了笑,“实际上,那个单身女人收养寄安的时候还很年轻,所以女人只让寄安喊他姐姐,也没听寄安喊过谁爸爸妈妈,只是我们默认这么称呼罢了。”
“那女人结婚之后,还有个继子,继子身体不好,常常生病,年纪轻轻就去世了,死的时候年纪就和你差不多大吧。”
老妇人比划了一下祁有岁的身高,笑道:
“女人就经常让寄安照顾继子,认识他们的人都调侃,说他和寄安,都不知道谁是哥哥。”
“”
所以寄安是把他当做了那个已经死去的哥哥?
祁有岁心中复杂不已,感慨于寄安的身世,又不知道为何,联想到自己之前被父母亲抛下的经历,此时心中某个坚硬的地方忽然塌陷了下去,露出柔软的内里。
他此刻,竟然,竟然竟然有些莫名心疼对方屡次被遗弃的经历。
“嗷。”寄安不知道大人在谈论些什么,毕竟还是个小孩子,白天折腾了一天,已经有些累了,当下趴在祁有岁的肩膀上,揉了揉带着泪意的双眼,勉力打起精神,小小声道:
“我好困了。”
“”
祁有岁顿了顿,身体先于意识伸出手,掌心压在寄安的后脑勺,将对方的小脸蛋压进自己的锁骨,低声道:
“睡吧。”
寄安听话地点了点头,在祁有岁的怀里窝成小小的一团,像是一只又乖又软的动物幼崽,眉眼柔软和润,看得人忍不住舒眉。
“需要我帮忙把他带到福利院去吗?”
老妇人人很好,贴心道:
“我知道地址。”
“不用了。”祁有岁掀起眼皮,露出一双清凌凌的双眼,语气很平,“他跟着我就好了。”
“咔哒——”
祁有岁抱着睡着的寄安回到病房,心中心事重重,熟料刚打开门,入目即是发现儿子不见了的祁轻筠和钟雪尽。
夫夫两人面上是如出一辙的心急如焚,正在着急忙慌地互相给对方和自己整理着装,钟雪尽匆忙间甚至连左右两只鞋都穿反了,随意披好一件衣服,就急冲冲地往外跑,正好和回来的祁有岁撞了个满怀。
“”
祁有岁被冲出来的钟雪尽和祁轻筠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几步,伸手护住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衣领熟睡的寄安,惊愕地看着祁轻筠和钟雪尽,讶异地挑起眉尾:
“爸,妈,你们怎么着急想去哪?”
“”
钟雪尽从内间里出来就发现祁有岁人不见了,以为祁有岁是想不开所以外出寻思,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恨不得有超能力搜寻儿子的下落。
谁料,他还没走出房间门,就见祁有岁回来了,还一脸没事人的模样,像是在埋怨两人的大惊小怪,忍不住又急又气,一股子无名鬼火漫上眸底,让钟雪尽头一次扬起拳头,狠狠地锤了祁有岁,眼底含着雾气对祁有岁怒目而视,控诉道:
“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爸爸妈妈都很担心你?!”
“出去了也不打声招呼,万一感染生病了怎么办?!”
“”祁有岁看着祁轻筠同样不太好看的脸色,心中莫名有些心虚,慢半拍地垂下头,脚尖踢了踢光滑的大理石,一句话也没说:
“”
“算了,外面冷,先进来再说吧。”
祁轻筠深吸一口气,看着儿子苍白消瘦的小脸,到底没舍得动手,只是表情同样有些铁青,拿起手臂上准备的衣服给祁有岁抖开,披在了祁有岁的肩膀上,侧身让开一条道,语气淡淡:
“先进来再说吧。”
祁轻筠虽然性子冷淡,总是维持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时间长了,祁有岁还是能分辨出对方什么样子是生气了,什么样子是没生气,闻言小心翼翼地掀起眼皮看了祁轻筠一眼,又很快垂下眼皮,眼睫轻颤,走进屋里,俯身将寄安放到床上。
他刚刚安置好寄安,后衣领就一紧,下意识回过头时见祁轻筠正揪着他的衣领,声音冷的像淬了冰一般:
“跟我来。”
说完,祁轻筠转身就走,没看祁有岁,也没再和对方说一句废话。
“”
祁有岁动作一顿,安静地垂下眼,慢吞吞地给寄安掖好被角,随后像是乌龟般,一步一顿,一步一顿,挪进了祁轻筠和祁有岁的内间中。
“坐。”
祁轻筠拿出空调遥控器,将空调的温度打高,防止祁有岁感冒生病,随后转过身给对方倒了一杯热水,推到祁有岁的面前,才坐下身,掀起眼皮,淡淡地看着祁有岁:
“说吧,今天为什么又生气,离家出走了?”
“”
祁有岁垂下头,指尖抠了抠掌心,还想嘴硬:
“我没”
“祁有岁,你不是恨妈妈不相信你,所以不告诉你实话吗?”
祁轻筠平静地看着对方,指尖摸索着杯壁,连皮肤什么时候被烫出粉色的痕迹都不知道,低声道:
“你现在,想学妈妈撒谎吗?”
钟雪尽闻言,脚趾忍不住抠了抠地板,有些羞恼地看了一眼祁轻筠的侧脸,眼尾发红,但知道现在不是和对方任性的时候,只能狠狠咬了咬牙,瞪了祁轻筠一眼,恼火地垂下了头。
祁轻筠假装没看见钟雪尽的表情,敷衍地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仍旧将视线落在祁有岁的脸上,低声询问:
“你还不肯和我说实话吗?”
“”祁有岁盯着祁轻筠看了半晌,牙齿咬了咬舌尖,随即轻啧一声,犹豫许久,才终于打算说实话,半是委屈半是不高兴道:
“是,我就是生气了。”
他抬起头,盯着祁轻筠的脸,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任何有关他内心猜想的情绪变化,像是赌气般,一字一句地发泄道:
“爸爸,你和妈妈,是不是觉得我身体不好,性格还任性,所以想领养寄安这种乖孩子?”
“还是说”
祁有岁越说越确信,慢慢坐直了身体,后背像是一柄出鞘的锋刃,笔直清瘦,舌尖像是在品尝字句的余韵,说的十分低沉缓慢,对夫夫两人充满了不信任:
“你们打算等我死后,生一个健康一点的二胎?”
话音刚落,内间瞬间变的落针可闻,空气间每一个分子似乎都被凝结了,弥漫着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祁轻筠和钟雪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同时被祁有岁的话说愣住了,两个人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些许惊愕和迷惑,身躯像是被泥土浇筑般,僵硬的不像活人。
此刻,祁轻筠和钟雪尽只要回过身,就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清那交杂闪现而过的困惑、迷茫和不解,像是头一回在人生中听到这么离谱的话,面面相觑,好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祁有岁看到他们错愕的反应,心中咯噔一声,那点猜中别人心思的得意顿时烟消云散,面上的表情也不由得滞了一瞬,心慌意乱地别过脸,下意识避开祁轻筠和钟雪尽的眼神,沉默着不说话了:
“”
难道说,他猜错了?!
月色静静地顺着窗帘淌了下来,像是一滩混着碎金的冰水,干净又清透,慢慢地给这个夜晚增添了一缕寒气。
祁有岁等不到回答,害怕和恐惧交织,让他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动作虽然细微,但仍旧引起了恍惚中的祁轻筠和钟雪尽的注意,夫夫两人立刻回过神来,几乎是同步站起了身,一个默契地打高空调温度,一个给祁有岁找来一条绒毯盖住双腿。
等将祁有岁安置好后,祁轻筠和钟雪尽才坐了下来,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开口道:
“我们不会收养寄安。”
“我不会再生二胎。”
祁轻筠给出的理由很充分:“你妈妈有凝血障碍,身体不好,我不可能再让他去冒这个险。”
钟雪尽则慢声道:
“你是我的孩子,也只会是我唯一的孩子。”
“可”祁有岁还是不信,想再说什么,就被祁轻筠直接打断了话头。
只听祁轻筠平静地握住了钟雪尽的手,语气慢的像是春日刚破冰流动的清泉:
“我不会、不可能、也不能够,在明知你妈妈有凝血障碍的情况下,再让你妈妈再去冒险生孩子。”
祁轻筠一字一句,说的无比坚定,用力咬重音,不断重复道:“你只会是我和他,唯一的、也是最爱的孩子。”
祁轻筠转头看向眼圈一点一点红了祁有岁,温声道:“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吗?”
祁有岁浑身冻僵的血液因为这几句话,才悄然开始流淌起来,浑身竟然无端变的暖洋洋的,连带眼眶也忽然一热:
“可是我”
“我不是一个好孩子。”
祁有岁抬起头,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惶恐:
“爸爸妈妈,我不够优秀,也总是任性,身体还差,总是让外公外婆失望,也总是让你失望,这样”
祁有岁顿了顿,挫败地低下头,衣角被他的指尖揪的乱七八糟的,几乎不敢去看祁轻筠和钟雪尽的眼睛:
“这样,你们还爱我吗?”
“当然爱。”
祁轻筠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摸了摸祁有岁的头发,眼睁睁地看着一向任性骄傲的儿子眼圈都红了,心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又为对方因为不安全感引起的出走有些又些又气又好笑,半晌才狠狠叹了一口气,握住了祁有岁的手,强迫对方的视线对上自己的目光,认认真真地凝视着祁有岁的眼睛,字句坚定道:
“有岁,你是我的小孩,也只会是我日后唯一的、最喜欢的小孩,你要开开心心地长大,知道吗?”
“可是,我会死的”
祁有岁撇了撇嘴,连日来的惶恐和害怕终于决堤,雾气瞬间漫上他的眼眸,掌心捂着通红的眼睛哽咽不已,语无伦次道:
“我会死”
他才没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多久,就要死了
他都没机会替爸爸妈妈养老送终
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他优越的容貌和家室,却没给他足够的爱和健康的身体,以及和父母相伴的时间,这不由的让祁有岁心中起了些许绝望。
他还不想死他一点儿也舍不得他的爸爸妈妈
“你不会死。”
祁轻筠用力掰过祁有岁的脸,看着对方茫然的大眼睛,嗓音沙哑低沉,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保证道:
“绝无这种可能。”
他既是在指祁有岁说自己会死的事,也是在指生二胎和领养寄安的事。
“可是,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和我匹配的骨髓”祁有岁有些惶惶不安,害怕的牙齿都在打颤,再也没有白日里装出来的无所谓:“我”
“国内没有,就去国外找。”
祁轻筠撸起自己和钟雪尽的袖子,给对方看自己和钟雪尽被抽血的针孔,低声道:
“爸爸、妈妈、外公和舅舅,都已经做了骨髓配型,每个人都在努力,都希望你好起来。”
“所以,你要振作起来,好好吃药,好好锻炼,一直等到骨髓配型成功的那一天,知道吗?”
祁有岁视线落在祁轻筠和钟雪尽手臂上的针孔上,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嗓音哽着难受,疼的他想放声大哭,第一反应竟然是想到钟雪尽,眼泪爬了满脸,声音破碎难言:
“妈妈有凝血障碍,怎么能让妈妈去做配型啊”
万一做成功了怎么办?是让妈妈救他还是不救他?他是不是又让妈妈为难了?
“傻孩子。”
祁轻筠哭笑不得地摸了摸趴在他肩膀上哭的肝肠寸断的祁有岁,掌心慢慢地在他后背上摩挲,心中感慨万千,轻叹道:
“谁说你任性了你明明是爸爸妈妈最可爱的小孩”
“我不是。”
祁有岁抹了抹眼泪,有些不好意思,抽了抽哭红的鼻子:“我前天还对妈妈生气了。”
“没关系。”钟雪尽知道对方是在生气自己不告诉他病情这件事,坐在祁有岁的身边,掌心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道:“从现在开始,我和你,都相信对方好吗?”
他对上祁有岁不明所以的视线,笑道:“我和你,一起治病,然后比谁先痊愈,好不好?”
“能治好吗?”祁有岁眨了眨眼睛,像和家长讨要糖果失败的孩子,又是怀疑又是忐忑,无端显得有些稚气未脱。
他也只还是一个在父母面前,情绪会阴晴不定、只想和父母撒娇的小孩。
“可以的。”钟雪尽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祁轻筠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让人信任的模样,大概因为爱会让人变的强大而又坚定、温柔而有力量,能帮助他们去完成一些原本不相信能完成的事情:
“我相信我的病能治好。”
“所以,你也相信自己,好吗?”钟雪尽温言又问了祁有岁一声:“好吗?”
祁有岁看着钟雪尽和祁轻筠期待的双眸,抹去眼泪,狠狠地点了点头。
祁轻筠见钟雪尽和祁有岁终于对自己的病起了信心,带着气音笑了一声,用力抱紧了怀里的钟雪尽和祁有岁,等着母子俩都不哭了,理智回笼,才慢慢地将话题回归正题:
“国内的骨髓库我都查找过了,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
还没等祁有岁蔫下去,祁轻筠又马上接着道:
“所以,我打算去国外找。”
“国外?!”祁有岁诧异地瞪大眼,挠头道:“外国人的也可以吗?”
祁轻筠掌心下压,示意祁有岁耐心听他说完:“我这几天一直在托人手打听,也一直在网上发帖询问,知道我们国内有一位医学泰斗对于急性再障的治疗有专门的研究,虽然他现在人在国外,但现在华国骨髓库的医疗服务部挂职,说不定在他那里会有新发现。”
祁有岁闻言,眸中虽然含着泪,仍旧惊喜地瞪大了眼:
“那爸爸为什么不去联系他?!”
“”祁轻筠回过头,看了面色难看的钟雪尽一眼,犹豫了半天,方慢慢道:
“据说,那个医学泰斗和钟家有世仇,所以”
祁轻筠说到这里,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祁有岁闻言,心顿时凉了半截,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脸色白的吓人,咬了咬唇,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那怎么办?”
世界上最残忍的,莫过于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
“只能去找一个人了。”祁轻筠摊开手,手指沾着玻璃桌上的水渍,一笔一划,像是在写字。
祁有岁不明所以地凑过去看,只见在明亮的灯光反射下,玻璃桌面上蜿蜒透明的水渍反射出“楚却泽”三个字,惹得他震惊地瞪大眼,失声问道:
“怎么会是他?!”
祁轻筠看了祁有岁一眼,早就知道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表情似乎也有些犹豫,但片刻后,仍旧说了下去,解释道:
“楚却泽的爷爷楚笠和那个医学泰斗曾经是同门师兄弟,感情很好,医学泰斗至今独身,却收养了楚却泽做义子,在楚笠死后,也只信任楚却泽一个人。”
“所以说,爸爸的意思是,我现在只能去求楚却泽,让他帮我?”
祁有岁的神情像是打翻了调色盘,脸上花花绿绿的变的有些精彩,一想到之前自己对楚却泽闹翻时放过的狠话,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拉下脸去求人,最终,恶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响,冲动之下,咬牙切齿,字句像是从牙缝里用力挤出来般:
“我祁有岁,就是死,从这里跳下去,也绝对不可能去求他!”手打听,也一直在网上发帖询问,知道我们国内有一位医学泰斗对于急性再障的治疗有专门的研究,虽然他现在人在国外,但现在华国骨髓库的医疗服务部挂职,说不定在他那里会有新发现。”
祁有岁闻言,眸中虽然含着泪,仍旧惊喜地瞪大了眼:
“那爸爸为什么不去联系他?!”
“”祁轻筠回过头,看了面色难看的钟雪尽一眼,犹豫了半天,方慢慢道:
“据说,那个医学泰斗和钟家有世仇,所以”
祁轻筠说到这里,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祁有岁闻言,心顿时凉了半截,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脸色白的吓人,咬了咬唇,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那怎么办?”
世界上最残忍的,莫过于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
“只能去找一个人了。”祁轻筠摊开手,手指沾着玻璃桌上的水渍,一笔一划,像是在写字。
祁有岁不明所以地凑过去看,只见在明亮的灯光反射下,玻璃桌面上蜿蜒透明的水渍反射出“楚却泽”三个字,惹得他震惊地瞪大眼,失声问道:
“怎么会是他?!”
祁轻筠看了祁有岁一眼,早就知道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表情似乎也有些犹豫,但片刻后,仍旧说了下去,解释道:
“楚却泽的爷爷楚笠和那个医学泰斗曾经是同门师兄弟,感情很好,医学泰斗至今独身,却收养了楚却泽做义子,在楚笠死后,也只信任楚却泽一个人。”
“所以说,爸爸的意思是,我现在只能去求楚却泽,让他帮我?”
祁有岁的神情像是打翻了调色盘,脸上花花绿绿的变的有些精彩,一想到之前自己对楚却泽闹翻时放过的狠话,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拉下脸去求人,最终,恶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响,冲动之下,咬牙切齿,字句像是从牙缝里用力挤出来般:
“我祁有岁,就是死,从这里跳下去,也绝对不可能去求他!”手打听,也一直在网上发帖询问,知道我们国内有一位医学泰斗对于急性再障的治疗有专门的研究,虽然他现在人在国外,但现在华国骨髓库的医疗服务部挂职,说不定在他那里会有新发现。”
祁有岁闻言,眸中虽然含着泪,仍旧惊喜地瞪大了眼:
“那爸爸为什么不去联系他?!”
“”祁轻筠回过头,看了面色难看的钟雪尽一眼,犹豫了半天,方慢慢道:
“据说,那个医学泰斗和钟家有世仇,所以”
祁轻筠说到这里,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祁有岁闻言,心顿时凉了半截,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脸色白的吓人,咬了咬唇,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那怎么办?”
世界上最残忍的,莫过于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
“只能去找一个人了。”祁轻筠摊开手,手指沾着玻璃桌上的水渍,一笔一划,像是在写字。
祁有岁不明所以地凑过去看,只见在明亮的灯光反射下,玻璃桌面上蜿蜒透明的水渍反射出“楚却泽”三个字,惹得他震惊地瞪大眼,失声问道:
“怎么会是他?!”
祁轻筠看了祁有岁一眼,早就知道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表情似乎也有些犹豫,但片刻后,仍旧说了下去,解释道:
“楚却泽的爷爷楚笠和那个医学泰斗曾经是同门师兄弟,感情很好,医学泰斗至今独身,却收养了楚却泽做义子,在楚笠死后,也只信任楚却泽一个人。”
“所以说,爸爸的意思是,我现在只能去求楚却泽,让他帮我?”
祁有岁的神情像是打翻了调色盘,脸上花花绿绿的变的有些精彩,一想到之前自己对楚却泽闹翻时放过的狠话,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拉下脸去求人,最终,恶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响,冲动之下,咬牙切齿,字句像是从牙缝里用力挤出来般:
“我祁有岁,就是死,从这里跳下去,也绝对不可能去求他!”手打听,也一直在网上发帖询问,知道我们国内有一位医学泰斗对于急性再障的治疗有专门的研究,虽然他现在人在国外,但现在华国骨髓库的医疗服务部挂职,说不定在他那里会有新发现。”
祁有岁闻言,眸中虽然含着泪,仍旧惊喜地瞪大了眼:
“那爸爸为什么不去联系他?!”
“”祁轻筠回过头,看了面色难看的钟雪尽一眼,犹豫了半天,方慢慢道:
“据说,那个医学泰斗和钟家有世仇,所以”
祁轻筠说到这里,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祁有岁闻言,心顿时凉了半截,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脸色白的吓人,咬了咬唇,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那怎么办?”
世界上最残忍的,莫过于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
“只能去找一个人了。”祁轻筠摊开手,手指沾着玻璃桌上的水渍,一笔一划,像是在写字。
祁有岁不明所以地凑过去看,只见在明亮的灯光反射下,玻璃桌面上蜿蜒透明的水渍反射出“楚却泽”三个字,惹得他震惊地瞪大眼,失声问道:
“怎么会是他?!”
祁轻筠看了祁有岁一眼,早就知道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表情似乎也有些犹豫,但片刻后,仍旧说了下去,解释道:
“楚却泽的爷爷楚笠和那个医学泰斗曾经是同门师兄弟,感情很好,医学泰斗至今独身,却收养了楚却泽做义子,在楚笠死后,也只信任楚却泽一个人。”
“所以说,爸爸的意思是,我现在只能去求楚却泽,让他帮我?”
祁有岁的神情像是打翻了调色盘,脸上花花绿绿的变的有些精彩,一想到之前自己对楚却泽闹翻时放过的狠话,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拉下脸去求人,最终,恶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响,冲动之下,咬牙切齿,字句像是从牙缝里用力挤出来般:
“我祁有岁,就是死,从这里跳下去,也绝对不可能去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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