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这是灵魂的敲打——神乐
青行灯的领域被奇怪的胆小少年牵制住了。怨灵总觉得这故事哪里不太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睁着泛青的眼瞪向他。
沢田纲吉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个故事什么时候可以停才不会被吹灭蜡烛，只能继续循环往复地念着。
伏黑惠放了一只白色的玉犬前去试探攻击青行灯会有什么影响。可是玉犬在靠近青行灯不到五米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颤抖着呲牙。
千年的怨灵，发起疯来也不一般。伏黑惠几乎立刻放弃了武力取胜的可能。
“这里没有什么秘密通道可以出去吗。就像宇宙的黑洞，穿越过去就能发现新天地。”神乐撸着玉犬软软的毛，和它玩了个贴贴。
神奇的是，玉犬竟也很喜欢神乐。
“领域展开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从外面看我们就像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球体里，没有任何逃生出路。”
“对付现在这种局面，咒术师自己也展开领域是最优解。”
有关于领域伏黑惠也不能解释更多了。那个随心所欲唯我独尊的父亲什么都教不了他，和禅院家脱离关系那么些年，相比咒术他更了解的还是普通人的生活。
神乐自然更不明白领域是什么，也不明白能够展开领域的咒术师只有金字塔尖尖上的那群人。她理所当然道，“那你快点展开啊！”
“……我不会。”
“……”神乐两眼变成潦草的等号，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悲剧。
但是有句毒鸡汤是怎么说的来着，人不逼自己一把，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原来可以那么优秀。
神乐压低重心出腿横扫向伏黑惠，趁他不备快要摔落在地的时候完全压制。偶尔也会和伏黑甚尔练练手的伏黑惠不至于被神乐的攻击速度和力量压制，只是对方袭击的太突然，他毫无防备。
不过三秒的变化。
伏黑握着蜡烛趴在地上，被一边的神乐握着杂志使劲拍打。
“领域也好，初中生的情窦初开也好，纯情少年面对女神的初[哗——]也好！觉醒总是靠1的旁人提醒和99的千刀万剐历尽千辛！快觉醒吧少年！领域什么的，清晨醒来脏脏的平角裤因为害羞不敢给妈咪看所以自己偷偷洗掉什么的！人生就是这样难以启齿又令人心驰神往！”
你到底要十几岁的少年觉醒什么东西，反正肯定不是这里能写出来的东西。
神乐乱七八糟的言语，正值青春期的伏黑惠偏偏全部听懂了。他面颊微红，回头看向使劲拍打他的，俨然一幅青行灯得力小弟模样的神乐，“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打不过就加入阿鲁。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啊小少年，随时给自己留有加入胜利方的余地才是大人的世界！”
伏黑惠想反驳这算什么大人，避无可避又想起了自己“不争气”的爹。算了，可能眼前这个小姑娘和自己一样拥有反面教材。
神乐还在拿伏黑惠的脑袋当木鱼敲，jump上下扇出的风几乎要熄灭他手里的蜡烛。
“别拍了别拍了！蜡烛要灭了啊！”
“这是灵魂的敲打阿鲁！”
如果不是现在这般残酷的环境，津美纪或许觉得眼前的场景也不错。惠那小子还是头一次露出这样无语且无奈的表情，被迫“开朗”了不少。
看似打闹实则胡闹的间隙，前方的故事奇才少年出了点状况。
沢田纲吉今天幸运e，分配到他手上的那根蜡烛或许是三无产品。无风无阻，但火苗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几近熄灭。
周围人以沢田纲吉为圆心，瞬间散开五米远。他们都见到了上一个蜡烛熄灭的下场，此刻都屏息凝神，紧张得不行。
沢田纲吉想哭，却还在努力讲故事。
或许是被他的真诚打动，青行灯坐起了身。
神乐和伏黑惠四目对接，两人……不，应该说是神乐单方面停止了打闹。
伏黑惠的动作也很快，但终究比不过天生战斗血液，还在江户历练了两年的神乐。他靠近沢田纲吉的时候，神乐已经近身了前方的青行灯。
“要填补几千年的孤独就去找和你年纪一样大的老妖怪。蜡烛在夜晚应该是照亮前方的工具，不是威胁年轻女孩男孩□□具阿鲁！”
伏黑惠尝试用自己蜡烛上的火为沢田纲吉手里的那支续上，但是不论怎么调整角度，那根烛芯都没有再度燃烧的希望。
沢田纲吉的故事声停下了。
青行灯不悦地闪过眼前的神乐，准备对沢田纲吉动手。
“故事这种东西啊，就和陪酒女倒得酒一样。不管故事是好是坏，只要是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地讲就是好故事。哭着说惊吓着念，就算是文坛大师的创世之作也和老爸常年不晒的洗脚布一样酸臭！”
神乐以一边的岩石作为借力点一跃而起，直接将青行灯踹飞。怨灵不属于直接攻击的类型，猝不及防被神乐近身之后毫无防御的机会。
砰——
被踹出几米远的青行灯狠狠摔在地上……
嗯……一屁股压灭了沢田纲吉那支微弱火苗的蜡烛。
神乐：“……”
伏黑惠：“……”她和青行灯绝对是一伙的！
沢田纲吉在原地石化了，连带眼角的泪痕一起。
怨灵被激怒，一时间忘记去管身后的沢田纲吉。青行灯从地上一跃而起，“小丫头，你、找、死。”
领域里的攻击必中。
神乐身后忽然开出一扇巨型地狱之门，无垠的黑带着不容拒绝的吸引力，要将她生生拖入血色崩裂的炼狱。
讲故事只是延续了青行灯的爱好，地狱之门才是领域里真正的攻击方式。
神乐左闪右避，但那扇巨门时刻紧随其后。眼看她与门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没有逃生的可能。
伏黑惠放出鵺，试图叼走神乐。鵺却连靠近都无法靠近神乐。
电光火石间，伏黑惠身后那支熄灭的蜡烛忽然迸发出熊熊火光，烧的比领域内任何一支蜡烛都要亮。他诧异回头，看到故事奇才少年忽然衣不蔽体，只剩一条平角裤。
“复·活！”
少年脑袋上的火焰比烛火还要亮，两手佩戴的金属手套上同样燃烧着橙红色的火焰。死气之炎重新点燃了沢田纲吉的生命之烛。
沢田纲吉忽然一阵狂奔跳跃，拿出了夸父追日的勇气。他迅速赶到神乐身后，挡在她与地狱之门的中间，两手背于身后反向喷射气死之炎，推进力与门内的吸引力极限拉扯中和。
得以脱身的神乐迅速拉开自己与地狱门的距离。
她调整视角，看了一眼下方勉强和青行灯缠斗的伏黑惠和他的式神。伏黑惠放出一黑一白两只玉犬，抬眼与神乐视线相碰。
此时此刻只能祈祷彼此的想法一致了。毕竟相识不久，没有那种默契。
幸而神乐除了乱七八糟的吐槽让他很无语，作为临时队友还是比较靠谱的存在。伏黑惠看到那头橙毛一个原地向后转，开始砸“墙”。
很好。
领域内部坚固无比，几乎无法从里面破开。但也不是100不可能。
伏黑津美纪作为这群孩子里年纪最长的，正有条不紊的安排其他人躲到离战线相对远一些的地方。虽然惠说领域之内全是敌人的战场，但她相信弟弟会有所安排。
毫无咒力的神乐对眼前的铜墙铁壁几乎束手无策，握住伞柄的虎口泛红发疼，面前的一片漆黑依旧顽固。
自从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很多时候单纯的武力就是不起效。神乐停止攻击，抬手抹去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脑海里一闪而过五条悟漫不经心的笑脸，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不论是等着萨达哈鲁来救她还是盼着阿银能神奇地出现都是徒劳。
但是她有一把很贵的小刀。
神乐用嘴咬住那支蜡烛，火焰的热浪烫的她半边脸颊泛红。从腰间拿出五条悟给她的咒具，神乐没有丝毫犹豫，刀尖直指领域的壁垒刺了下去。
这一回没有得来金属间摩擦的拒绝声，削铁如泥的神奇手感让神乐略感惊讶。她没有停顿很久，立刻使劲浑身蛮力就着刚才的刀口狠狠往下一扯。
领域被割裂出一道口子，清冷的月光透过缝隙挤进来，薄如蝉翼。
青行灯一下甩开恼人的式神，诧异回头。
她没有看向位于沢田纲吉右边的神乐，而是沢田纲吉的左边。目光所及之处，领域的铁壁呈龟裂状被破开。
竟是被人从外面打穿了。
打破领域的人下手相当粗暴，炸裂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空间里，颇有火星撞地球的冲击感。
神乐疑惑地扭头看去。
一双银色的浮萍拐披着浅金的月光映入眼帘。
“深夜破坏校纪校规在操场上玩球，咬杀。”细长的凤眼扫了一眼领域里乱七八糟的人，最后决定了咬杀的对象——沢田纲吉。
神乐：这是什么学校，你们一般玩球玩那么大只的吗喂。
领域炸裂后，伏黑惠和姐姐帮忙将那些吓破了胆的孩子遣散，年龄特别小的则留下等警察来帮忙送回家。
故事奇才少年不知为何穿着平角裤在操场上挥泪跑起了步，身后跟着那位暴力凶狠的风纪委员。
维持领域时间过长本就消耗了青行灯相当多的咒力，此时的怨灵面对手握咒具的神乐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更别提那把咒具里注入的是六眼的咒力。
神乐重伤青行灯之后，对面的怨灵便缓缓消失了。不知是逃走了还是被祓除了。烟尘散尽后只留下一根皱巴巴，有点丑的手指。
于是出差回家后的五条悟，在自家偏院看到了如下场景。
钱钱一改往常温和懦弱的脾性，正龇牙咧嘴追着什么东西跑，口水掉了一地，眼睛也因为过度用力睁开泛起了红。
站在咒灵跟前的，是一个正在玩钓鱼游戏的小丫头。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树枝的末端栓了根绳，绳上绑了个……
五条悟震惊地扯下眼罩。
居然是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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