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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玉山


顾承临第一次见付南茵时就知道她会是个麻烦。这麻烦还不小,现在都登堂入室直接进了阮时言家。而他因为她两头烦。一边担心阮时言受到更大的刺激,另一边还要应付林晴朗的哭哭啼啼。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瞧着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美人,他心一软,便带她去了玉山别墅。

        玉山别墅位于莱城市中心的中心湖东岸,因围着玉山建造而得名。它占地300余亩,内中百分之七十是花木林草湖泊,十余栋中式建筑点缀于其间。这座别墅是阮时言父亲当年送给他母亲的,后来阮母意外身亡,别墅由阮时言继承。

        阮时言日常居住的主楼位于玉山半山腰上,五层小楼建在伸出来的宽阔平台处,正门口前有个平整的小花园,花园入口连着上山的楼梯,由上往下依照山势修有三重共百余步阶梯。主楼后门连着盘山公路,汽车可从山下直接沿水泥路开上来。

        宋强远远地看到顾承临的车从山下驶来,老早就等在路边替他停车。顾承临是这座别墅最常来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个是几乎每天都来给阮时言送文件的宋辰。从副驾驶座位上下来一位他没见过的年轻女人,清艳如大雪堆里的红色山茶。

        莱城前两天下了初雪,整个城市一夜入冬。室外风雪飘摇,室内依旧熏暖如春。

        宋辰陪阮时言结束视频例会,正准备离开,就见顾承临从寒风外走来,身后跟着林晴朗。

        “正好你来,瀛岛机场项目下午到市里过会。”

        “阿言不去?”顾承临看着阮时言。他精气神和心情都还可以,正拧着眉捏着鼻子吃药。

        “阮议长也出席。”宋辰悄悄对他说。他撇了撇嘴,权当刚才什么也没问。

        三人聊项目和时局,林晴朗丝毫没有插嘴的机会,被凉在旁边当壁花。不过借着这个机会,她得以仔细观察阮时言。眼前的他神情畅快,言行端正,思路清晰,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成年人,跟以往大多数她见到的样子判若两人。

        第一次见他是去年夏天,林晴朗刚在兰誉认识顾承临。阮时言站在顾承临身边,脸庞稚嫩清秀,澄澈纯真的眼睛分外吸引人。她荒唐地猜测是顾承临结交的大学生。当然,很快她就认识到这想法多么荒谬了。然而,她确实怎么也没想到,阮家独子竟是这么个年轻人。

        认识他这么久,跟他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她看不透他,猜不出他在想什么。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她只想看看付南茵。

        她借口去洗手间,悄悄从侧门走上二楼。二楼正中间是个中心凹陷的客厅,中间摆放着红木茶几,周围四散着软垫和蒲团,三级圆形阶梯环着这个圆形客厅。穿过它有一段走廊,两边墙上挂着绢本设色的山水字画。走廊尽头时不时传来低声咳嗽。

        “晴晴。”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付南茵依旧强撑着对她笑。“你……还好吗?”

        明明生病的是她,遭难的是她,眼泪不争气地乱涌的却是林晴朗自己。

        “他就是个疯子……”她紧紧抱住付南茵,下巴被她肩窝突出的骨骼膈得生疼。

        “我没事,会好的。”她轻抚她的后背,宽慰她也宽慰自己,“你好好拍戏,等你实现梦想,我们都会好的。”

        “宋辰找我了,要给我成立工作室,我的工作先由工作室的执行经纪负责。等你……”等她什么,林晴朗也不知道。她弯下腰伏在付南茵腿上,强忍着想要再次泛滥的眼泪。

        “你该高兴,咳咳咳,想要的……都要有了。”

        “那你呢?”千言万语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林晴朗却知道她听得懂,她希望付南茵能为自己多考虑考虑。“我……这样就挺好。”

        林晴朗离去时,天空又开始飘雪。

        窗台正对着楼下花园,除了常青树和铁树,其他都光秃秃的。恰如付南茵此时的内心。往事掩埋在荒烟蔓草间,新的阴霾覆了一层又一层。她的花园从来不开花。

        她早就听到脚步声,但懒得回头,不想回头。

        “冷吗?”阮时言从后面抱住她,感受到怀中人不停发抖。他用尽力气裹住她,天真地以为越用力,她就越不冷。

        “那是樱花。”他指着山下道路两旁的矮树枯枝,“明年三月,它们就会开满粉色的雪,风吹着,飘到楼梯上,飘到窗前,你开着窗,床上也会有……”

        他常常这样,对着她做痴梦语。

        “我不喜欢樱花。”她说。

        禁锢着她的力道渐渐松弛。阮时言绕到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凶狠地吻上去。

        “没关系,你会喜欢的。”

        “喜欢这里,喜欢樱花。”

        滑过她的耳廓、脸颊、锁骨,手指轻轻一挑,睡袍就沿着瘦削的肩颈下滑,滑到胸口。他才又顺着锁骨往下舔舐,极轻极慢,越向下越往上越慢,像攀登生命的高峰,历经艰辛忍耐,忍得干渴难耐,生不如死,忽然枯木逢春,绝境逢生,他发现了救命的甘果。一口咬住它,贪婪地吮吸。谁想阻止饿极的猛虎饱餐,就会被它撕咬得粉碎。

        睡袍早滑落到脚踝,脊背紧贴冰冷窗面,依旧无法熄灭身体的炽热。她颤抖着双手,放出真正的猛虎,被它攻占巢穴,任它肆意冲撞,把鲜花捣成泥泞,冲决堤坝让欲望泛滥。

        夜晚开始就是他狂欢的伊始。明月整夜照着窗台,他整夜匍匐在乐土上,一宿一宿,乐此不疲。对他来说,最好的归宿便是永远到达不了明日。她小心翼翼匍匐在他身下,是偷生,是窥视,日久年深,终于发现斑斑血迹的洞口。野兽攻掠后藏食的宝库,腐朽的尸体横七竖八,经脉制成蛛网淋着经年的毒液,都是假象,都是妄念,淌过血淋淋的长河,白骨累累下,圣洁如初的婴孩恬然酣睡。等你拥抱他,爱怜他。

        恍然如梦,怅然若失。只有双颊上留下的泪痕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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