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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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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他订婚了?”许铭远胸腔间的浓浓怒意几乎要烧尽他的理智,  他食指微颤地指着凌慕辰,目光直直地看着南倾,怒道,  “开什么玩笑……”

  南倾静静地看着他,  不承认也不否认。

  以前她是那么地害怕他生气,她知道他的一切喜好,明白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知道怎么做能让他开心。

  如今她终于可以完全漠视这个人的情绪,她知道怎么做能让他发火,  怎么做才能打击他的自尊心。

  没有得到南倾的回复,许铭远眼中是无法压抑的怒气,他直直地看着南倾,  几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就这么缺男人?才分手多久,你就和别的男人订婚?”

  南倾轻轻地闭了闭眼,  笑着道,“……你说得没错。”她睁开眼,目光坦然地看着许铭远,“我知道你生气什么,  你一直都觉得我离不开你,但其实我并不是离不开你,  我只是离不开男人,  我以前不计一切代价地对你好,一味地付出……快八年的时间,放手的时候难免会心有不甘,  但现在有了更好的男人,  我也就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

  她声音低柔婉转,始终没有太大起伏,  语调轻轻浅浅:“这大概就是人的劣根性,人没必要和本能对抗,如果可以,谁不愿意有一个更好的伴侣呢?”

  伤害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啊,不说不做是因为不舍得,不忍心,不愿意——

  可现在,他们都用着最恶劣的语言相互羞辱,只为让对方更难受。

  凌慕辰目光始终注视着南倾,漆黑深邃的眼底似有微光闪动,但那转瞬即逝的情绪,却又让人无法完全看清。

  “好!很好!”许铭远目光几近扭曲,他挥开苏曼的手走向南倾,那俊逸的脸上抑制不住的浓浓怒意,整个人仿佛陷入疯狂的状态。                        

                            

  可是还没等他走近,南倾就让凌慕辰拽到了身后:“怎么,许总这架势是想要打人?”

  “你乱说什么?”许铭远眼神阴鸷,“姓凌的,我忍你很久了,我和南倾之间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不用你来多管闲事!”

  凌慕辰笑了一下,目光冷然地看着他:“许总在气什么?好像分手是你提出来的吧,怎么现在又开始纠缠不休呢?难道是分开后发现了前女友的好了,失去了一个免费的劳动力,发现没能榨干对方的最后一点价值,后悔了?”

  “凌慕辰!”许铭远眼窝通红像染了血,加重的字音明显能听出他的克制,“你真觉得她喜欢你?她不过是在利用你来气我,等她想清楚就会一脚踢开你。”

  “哦?”凌慕辰笑着扬了扬眉,“那我当真是荣幸之至,作为南倾的未婚夫,我不介意再多一些这样的利用。”

  南倾望着男人的背影,沉静的眼神流光潋滟,这个人见证了她太多狼狈的时刻  ,似乎每一次的出现都是这个局面,她永远是那个深陷泥潭被拯救的对象。

  刚才确实有那么一刻,她在想这个人会不会像以往那般突然地出现,这才多久,她便生出这种习惯。

  除了林柯,她不想再对谁生出这种依赖。

  别人对你的好是可以随时收回的,那是最不靠谱的承诺,我们在某一刻或许是出于真心地对某个人好,但人是会变的,当他认识了新的人,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不会驻足于以前的风景。

  但她又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疲于应对这种局面,强烈的自尊心和软弱的性格让她陷入一种矛盾中。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她再也不想躲在别人身后了。                        

                            

  “许总——请回吧,我说过的,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南倾从凌慕辰的身后走出来,脸色略显苍白,美丽的眼睛闪动着氤氲的雾气,“你这么做,我只会当做你对我余情未了,但即使是这样,我们也没有可能重新走到一起,你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了困扰。”

  “余情未了?”许铭远很是激动,他音量拔高,“你想什么呢?我好不容易摆脱你的纠缠,怎么可能还走回以前的老路?我这么做——”他顿了一下,随即冷呵一声,“我不过是怕你走入歧途,于心不忍罢了,你别自作多情就好。”

  南倾闭上眼,笑着说:“好。”

  凌慕辰突然长臂一伸,将南倾揽到自己身边。

  感受到腰间的那双大手,南倾有瞬间的错愕,但很快地,她半阖了眼皮,收起眼底的情绪。

  凌慕辰看向许铭远,淡淡地笑了笑:“那就请许总说到做到,你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不体面,几次三番地纠缠,甩都甩不掉,很难不让人怀疑你的目的,你还是用行动证明一下自己,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毕竟软饭吃多了也是会上瘾的。”言语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你……”许铭远看着面前两人,眼中仿佛能冒出火来,“南倾!你最好不要后悔。”

  南倾露出微小而飘忽的笑容,湿润的眼角带着一丝自嘲:“再悔也悔不过这七年,我们当初在一起就是个错误,一个人的牺牲换不来两个人的幸福,如今有了纠正的机会,及时止损对你我都好,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这是当初分手时许铭远和她说的话,如今她将这些话还给他,她其实也可以很刻薄。

  许铭远终于走了,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叫上苏曼,他出离愤怒,颜面扫地,直接驱车离开了。                        

                            

  南倾看向在原地踌躇的苏曼,没什么情绪地说道:“小区路对面有等活儿的出租车,不送了,苏经理。”

  苏曼走了,隐约的月色下,地上只剩下两条拉长的影子。

  夜风拂过,小区里弥漫着淡淡的花草和泥土香气,涟漪微漾,凌慕辰松开手,将手放到风衣口袋,气氛一时沉静下来。

  月色正浓,静谧平整的夜晚,夏夜的月光给周遭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辉,南倾垂着头,安静的模样仿佛已经融入了夜色中。

  “太晚了……快上楼吧。”凌慕辰打破沉默。

  南倾慢慢地抬起脸,玉白无暇的脸上有几分憔悴,也让她看上去更显宁静柔和。

  目光相触,这样的环境,空气变得莫名暧.昧,随风飘零了一地的树影。

  “我也回去了。”他说。

  “要上去喝杯咖啡吗?”她说。

  凌慕辰愣怔了一瞬,随即将插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目光漂移了一下,声音有些不稳:“方便吗?”

  南倾轻轻地点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她转过身,走向单元门的方向,她没有问凌慕辰为什么会在这里,那样只会让气氛更尴尬,这个人刚刚帮了她。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两人的脚步亮起,凌慕辰目光打量着四周,手上拎着一个精致的深紫色礼盒,他身材高大,一身昂贵的高级定制,簇新到没有一丝褶皱的衣服,与周遭老旧的环境看起来格格不入。

  南倾扯下门上新贴的小广告,拿出钥匙开门。

  凌慕辰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晦涩的表情隐匿在黑暗之中:“我和乔馨然之间没有暧.昧。”他很突兀地说道。

  钥匙的声响停顿下来,南倾没有说什么,接着她打开门,把凌慕辰让进来。                        

                            

  凌慕辰站在门口,没有马上进去。

  “你女儿在吗……”

  南倾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问的是瑞瑞,她大概知道对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但南倾没有解释,弯起嘴角笑着道:“她不住这里。”

  凌慕辰没有再问,将盒子递给南倾:“这是送给她的。”罗文替他出的主意,礼物也是精心挑选的,只是现在情况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但他确实松了口气,他还没有太多和小孩子相处的经验,唯一有过接触的小外甥女是个自来熟的孩子,不认生,从来不哭,和谁都要抱抱,没有她不喜欢的人。

  南倾没有推辞,和他道谢。

  凌慕辰独自坐在沙发上,等着正在卧室里忙碌的南倾,即使知道对方只是想要表达感谢,这会儿也难免会生出一些期待。

  只是当南倾从房间内走出来的时候,看清楚她手上的东西,凌慕辰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其实那天我就应该直接和你说清楚的,只是我这个人很怕麻烦,喜欢躲事儿。”她将那份合同递到凌慕辰面前,精致美丽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抱歉,我不太适应那样的生活。”

  凌慕辰看着面前的合同,没有立马接过来,过了一会儿,他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地接过合同,淡淡地笑道:“那许铭远的事情,作品署名权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没想好。”

  “要我帮忙吗?”

  南倾转过头,拒绝道:“不用了,我去给你冲杯咖啡。”说着她便要转身离开。

  只是下一瞬,她的手腕就让人握住。

  凌慕辰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腕,他低头淡淡地笑:“你想要什么?”

  南倾低头愣愣地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疑惑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想要的,会自己想办法去争取。”                        

                            

  凌慕辰抬起头,光线将他的下颌和脖颈勾出一条流畅的曲线,他用清润低沉的语调说道:“我从未如此讨好过一个人,小心翼翼,唯恐自己做了什么惹她不高兴,但似乎无论我怎么做,一腔热情总是遭到拒绝。”凌慕辰深沉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她,淡淡的,温软的,但更多的是撕破伪装的锐利,仿佛能看进人的心底。

  凌慕辰的目光太有侵略性,南倾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你大概是从未被人拒绝过。”灯光下,南倾的肌肤白皙清透,低垂的眼幽幽淡淡的,“我被很多人拒绝过,爱慕对象、朋友、老师、同学……甚至是亲人,拒绝本身可能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即使有理由,你可能也永远没有办法知道。”

  她话音刚落,手上就感到一股大力将她拉到了沙发上,下一秒,她的肩膀被钳制住,凌慕辰将她扣在沙发上,高大的身体遮挡住大部分光线,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

  南倾身体一僵,白着脸看向对方,神色略显惊惶。

  凌慕辰俊逸的轮廓绷紧,平静的面容却让人感到一丝危险:“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对我很苛刻?我这个所谓‘更好的男人’在你眼中仿佛一文不值。”

  “我……没有……”南倾撇过头否认。銥誮

  “你对许铭远处处忍让,无论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你对他始终都留有余地,但是你对我永远都是拒绝,我不是没有耐心追求你,而是你根本不想给我任何的机会。”

  这种近乎表白的“质问”让南倾脸颊微微发烫,她侧着头,动了动唇,好半天才发出声音:“不是……我只是不想再谈感情,我对铭远也早已经死心。”                        

                            

  “是吗?”凌慕辰目光注视着她微微出汗的挺巧鼻尖,“那我问你,署名权的事情,你是不是不打算再追究许铭远?”

  南倾沉默了几秒,然后抬手去推凌慕辰:“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凌慕辰抓着她手直接扣到沙发上,他笑了一下,目光却微微有些犀利:“你认真回答我,要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愤怒之下,会不会做出什么错事来。”他目光盯着南倾柔嫩的唇,手上的力道微微收紧,带着威胁警示的意味。

  “……你不会的。”南倾轻声低语,语调却有种天然的信任,“你为什么总是要对我装凶,我……之前一直很怕你。”

  凌慕辰呼吸有些不畅,看着她染上粉色的修长脖颈,若隐若现的锁骨细如白瓷,轻薄的外衣包裹着骨感匀称的身材,将她清新动人的气质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凌慕辰手背的青筋直爆,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正经受着怎样的煎熬?

  什么时候他才能将她拥到怀里,那种迫切的欲.望,每每摧残着他的意志。

  她似乎有种天然的能力,知道该怎么对付他,眉睫间总是淡淡的愁思,倚漾着不可触碰的易碎感,总是不经意地撩拨他,游刃有余地应对他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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