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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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狗我和你拼了, 特么的，老子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人，结果还让你截胡了！竟然假公济私和我女神拍广告, 你还要不要脸？”电话中的男人悲痛欲绝。
凌慕辰冷笑：“你所谓的喜欢是买她代言的女装, 还是在网上和人疯狂对线？”
“你懂个屁，老子是柏拉图的精神恋爱，建立心灵的共鸣，爱她最好的方式就是与她保持距离，就没有一个臭男人能配得上她, 这是我们每一个雪莲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元宇几乎是痛心疾首地说道，“老子有关系都没动用一下，丁鹏我都没找, 花钱高价买的签名照，还让人骗了, 你对得起我吗？”
凌慕辰冷呵一声，十分没有同情心地说道：“我觉得采访的事儿还是换个人，你的智商我不放心。”
“别别别——”元宇连忙说道，“这是我和女神表忠心的机会, 我这让人加班搞方案呢，就是可能没那么快, 直播审批要等几天, 我有预感这个新闻要出来，那我在圈内能横着走了。”
凌慕辰以为他是觉得这个采访具有很大的新闻价值，结果马上又听到他说：“最起码能成为粉丝后援会的会长强有力的竞争者, 老子的眼光真没错, 我女神真是多才多艺，我刚在群里放出话, 过几天有天大的好消息，让他们准备战斗，已经把他们的胃口都钓得高高的，简直完美，不过——”他突然话音一转，沉下声说道，“别用你的臭钱来玷污我女神，你要是再假公济私，小心我曝光你，你的那点黑历史我都知道。”
凌慕辰：“……”
第二支广告的放送，让很多人又蠢蠢欲动，尤其是Clilean发布了新的拍摄计划，国内取景，官方支持，多方联动，外网影响力持续走高。
原本已经歇了心思的乔馨然，再次找上凌慕辰，但这次她被挡在了门外，没有见到人。
她只能在电话里和凌慕辰控诉：“你为什么对那个女人那么好，既然你对她好，当初为什么还要对我好？”
电话另一端的凌慕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我对你好吗？”
“以前……还是很好的。”
凌慕辰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他抬手打开右侧的抽屉，他将里面的红宝石项链拿了出来：“你母亲和我说，她和我妈妈是最好的朋友，为了见证这段友谊，她们定做了一模一样的两条红宝石项链，说是同一块原石的产出，独有的一对，再没有第三条。”
“这有什么问题吗？”
凌慕辰把玩着手中的项链，幽幽地说道：“她们大概是被骗了，我看到了另外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
“那——肯定是假的。”
“真假与我来说并不重要。”凌慕辰将项链平放到桌上，深沉的眼眸染上一丝冷漠的情绪，“如果没有这条假的，我会一直遵照母亲的嘱托把你当成妹妹照顾，即使我不那么情愿有你这样一个妹妹……但人心是偏的，从我喜欢那个假的开始，真的便与我没有任何意义。”
乔馨然反应了一会儿，然后气怒道：“你……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是非不分，竟然连你母亲——”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是我欠你的？”凌慕辰突然出声打断她的指责。
“我……”
“我以前之所以帮你，是因为我很感谢你母亲能一直留着她的遗物，让我看到年轻时候的她有多美丽，有多优秀。”凌慕辰看向桌上的照片摆件，漆黑深邃的眼眸闪过凛如霜雪的冷光，“当初你母亲拿着她穿过的舞裙，让我去秦家帮齐氏融资，我求秦家的人不成，她让我给他们下跪……”
“这……我不知道。”乔馨然稳了一下情绪，说道，“是秦家的人太过分了，我母亲是好心，她不是为了自己，妈妈说你是秦家女儿的孩子，应该认祖归……”
凌慕辰笑了，目光却始终冰冷：“你母亲后来又不小心把这件事说漏，我父亲很生气，用皮带抽我，也是恰好赶上新年，大雪天……我还记得那天我因为新年舞会没有请你跳舞，你觉得很没面子，刚和你母亲告了状。”
“……不是，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妈妈她也是无心的，你想太多了，当时我妈妈还骂我不懂事呢，她一直都是向着你的，我妈妈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
凌慕辰冷声道：“我就算是真的欠你们什么，现在也该两清了。”
电话挂断了，乔馨然又一次无功而返，第一次她用尽了所有力气，找了那么多的关系和人脉，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原本她是想找母亲帮忙的，以前她也有求不动凌慕辰的时候，但她只要搬出母亲，最后都能成事儿，但现在感觉慕辰对母亲有什么误会。
他怎么能有那么大的怨气呢？明明都是举手之劳的事情，秦家现在对他那么好，要不是母亲他怎么会和秦家修复关系？
乔馨然转而去了父亲的公司。
她一路直冲乔敬昀的办公室，公司里的人都认识她，没人敢拦。
结果让她崩溃的是，她听到父亲正在偷偷地给那个女人打电话。
她第一次看见那样的父亲，那个气质儒雅，君子风度的男人，竟然也有这种低声下气的时候。
他对母亲都从未这样过，他们总是争吵……
他在求她，一口一个“然然”，那明明是她的名字。
那一刻，乔馨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让愤怒燃尽了，她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种委屈，父亲竟然还想让她进公司。
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怒火，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么冲进去很不理智，她离开了公司，去找母亲。
见到齐凤珍，乔馨然连日来的委屈再也绷不住了，她伏在母亲怀里崩溃地大哭：“呜呜呜，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找人曝光她，她妈妈是小三，她是小三的女儿，我要让所有人都唾弃她。”
齐凤珍轻抚女儿的头发，说道：“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她妈妈都已经不在了。”她是演舞台剧出身，虽然年轻不在，但周身有种岁月沉淀的高雅，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候的美丽。
“不在怎么了？在不在的都是小三，小三死了也是小三！”
齐凤珍手上一顿，眉头不觉皱了皱，过了一会儿，说道：“那你父亲呢？你连你父亲的声誉也不顾了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女儿呢？”
“呜呜呜——怎么连你也不向着我，我都不想活了，活着什么意思啊，天天被人笑话。”
“竟说些孩子话，谁笑话你，别人笑话她还差不多，一个没有父母的野孩子，你哪里不比她强？一个广告，至于你生这么大的气吗？”
乔馨然抬起脸，细白的脸上满是泪痕：“怎么不至于？所有人都向着她，连慕辰哥哥都说喜欢她，拍摄的时候就跟着一起去了新疆，他从来都不会陪我，可是凭什么啊？现在连爸爸都哄着她，我真的受不了了，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她会抢走属于我的一切。”
齐凤珍眸光微沉，“她想得美，还敢和你抢？”她嘴角露出阴冷的笑容，“她早晚要走她妈妈的老路，你和这种人比什么？行了，别哭了，广告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乔馨然情绪依旧没有好转，她哽咽道：“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啊？凭什么所有人都捧着她，连慕辰哥哥都这样，一个广告而已，我求了那么久，怎么那么难呢？呜呜——”
“男人就是一时新鲜，他早晚会回到你身边的，你连妈妈的话都不信吗？”
乔馨然抽抽搭搭地看向母亲：“那爸爸呢？”最近她听见过好几次父母吵架了，每次爸爸都会气怒地离开，这是她今天没有冲动直接来找母亲的原因，她很害怕爸爸妈妈会分开。
齐凤珍沉着脸，压下心中翻涌的嫉恨，然后笑着说道，“那个女人死了，他心中难免愧疚，男人都这样，身边人早晚都会变成白米饭和蚊子血，我还犯不着和一个死人较劲。”说着她嘲讽地笑了一下，“他以为认女儿那么容易呢，那丫头要是有她母亲一半的骄傲，就不可能理他。”
“那要是时间久了，万一她……”
“没有万一，高傲是有代价的，她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她要是真敢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不会放过她的。”
南倾觉得自己没有母亲那般的骄傲，但这不妨碍她拒绝乔敬昀，对方打过来的号码，她都拉黑了。
每一次听到那个声音，她的心情就会跌落谷底，过往的一幕幕挑战着她敏.感的神经，勾起她心中深埋的恨意。
“其实您要是和我们签约了，这种活动都是可以推掉的。”罗文见她眉间的忧愁，在一旁适时地给出建议。
啊？
南倾楞了一下，看了一眼商场内人山人海的人群，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可是你们凌总自己也没能推掉。”
“凌总他……”罗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人群中看见了被簇拥着的boss，主办方的失误，导致各个路口都被蹲守，只得牺牲boss吸引火力，先让南倾小姐过来。
“他大概是喜欢这种场合吧……”罗文有些言不由衷地道。
南倾闻言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
凌慕辰刚走到阶梯口，就看见南倾对罗文笑着，她歪头看着罗文，眼中闪动着盈盈笑意，那猝然而生的笑容让原本就绝色的面容生出一种惊魂动魄的美。
她似乎从未对自己这么笑过，这样发自真心的，轻松的，明快的笑容。
丁鹏见状捅了捅凌慕辰：“你发没发现，南倾对罗文一直都挺和颜悦色的，罗文也很维护她，还经常因为这个和我掉脸子。”
凌慕辰顿了一下，随即漫不经心地道：“她对谁不和颜悦色？”
“你啊，不是刚把人惹生气吗？”丁鹏不留情面地说道，“罗文这种人看上去就非常正直可靠，在婚恋市场很受欢迎的，你要有点危机意识，让身边人撬了墙角你可就丢大人了。”
“滚。”
大概是南倾一直不怎么露面，商场的楼上楼下围满了人，粉丝举着手幅狂热地叫着她的名字。
南倾是第一次感受这样的场面，有种不能落地的虚浮感，很不真实，她莫名惶恐，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她？
她在他们心中究竟是怎样的形象？
美丽、善良、高贵、温慧、纯洁……承载着所有美好品质的虚假的幻想。
但她却觉得所有的期待此刻都像是一只箭矢，不知道何时会冲向她。
她不知道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局面的，名不其实，德不配位，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广告就收获了这样的喜爱，这些都是真实的吗？
“这种场面很容易让人肾上激素飙升，让人迷失其中。”清润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带着一点的漫不经心，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放肆自由地享受当下，不要担心以后。”
南倾抬起头，疑惑了一下，不知道凌慕辰是怎么看出来的，问道：“你以前也有过这种经历？”
凌慕辰被她问愣了，上次被赶出来后，他以为南倾还在生他的气，但现在的她看起来毫无异色。
原本这是好事儿，只是这个问题……
“他啊，他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唔，我嚓。”丁鹏捂着肚子，冲着凌慕辰骂道，“你想弄死我啊。”
凌慕辰目不斜视：“我只是提醒你，主持已经叫你了。”
“你等着。”
主持人先把丁鹏请到了台上。
原本大家都对好了流程，自我介绍，和主持人谈及自己与品牌合作感受，讲一些拍摄当中的趣事，粉丝上台互动……
南倾看了几遍，话术都已经背下来了。
但谁也没想到，接过话筒的丁鹏像是吃了毒蘑菇，把主持人挤到一边，充当起主持的角色。
他直接来了一段脱口秀，他问现场观众刚才热场的街舞看得过不过瘾。
得到预想中的“不过瘾”后，丁鹏说：“我们今天这里来了一位纽约街舞大赛的冠军。”
他抬手压下现场的欢呼声，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这次广告的男主角是我的朋友，我们当初是在美国留学时候认识的，他这个人经历非常传奇，当时和家里闹矛盾，发着高烧去参加街舞比赛，还拿了冠军，然后烧得神志不清地去上台领奖，人家问他拿了奖金要干什么，结果他用中文说要买机票回国去找兔子结婚，哈哈哈——”讲到这里，他自己笑崩了。
此刻，南倾看向身旁的凌慕辰，不出意外，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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