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回到府邸内,南枝把手上的那盆花小心翼翼地放在厅前桌子上,而后与华亦戈坐在大厅左边的椅子上。
华亦戈早就注意到她手上的这盆花,只是想到南枝不想过多的透露自己的事情,也就没有多问什么。
南枝为华亦戈诊治着,而诺女虽然也进了大门,但却听从了华亦戈的话,回房休息去了,没有留下来与她们一起待在大厅。
南枝十分认真地为华亦戈进行诊断,只是皱起的眉头越发的明显。华亦戈面上却很安然,等待着南枝诊断的结果。
“你以前是否是有心疾?”南枝道。
“算是吧。”华亦戈点点头。
南枝居然会知道……
“它发作的时候是否有何征兆?一般间隔多久?”
“每每发作并无任何征兆,时间也不定。”华亦戈如实作答。
“你……你是修炼了某种禁忌之术是吗?你的心疾是与那禁忌之术有关。”南枝小心翼翼的问道,她不知道华亦戈经历了什么,但她身上的禁忌之术太过狠毒,想到自己有着相似的处境,她有些不忍起来。
华亦戈没有想到她居然可以看得出来,原本以为她只是如她自己所言,略懂医术,也不会看出什么。
除了看出她之前患有心疾之外,没想到她居然也可以看出自己身上带着禁忌之术气息。自己心口的疼痛与心魄有着极大的关系,而心魄也与她体内的禁忌之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然南枝从出现到现在,处处都充满了未知,但她知道她原本应该就不是个寻常的女子,或许是因为发生了什么让她变成现在的境遇。
但关于自己的禁忌之术,这世上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南枝究竟知道多少,她是如何知道这些东西的?华亦戈对她的兴趣又浓了几分。
“那时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身上确实带着某种禁忌之术。至于心疾,有段时间不曾发作了。关于这个,你知道多少?”华亦戈道。
“我……我曾经见过,也……体验过。至于你心疾不发作,我猜想有可能是因为有人强行压制了它,虽然没有完全的除掉,但可以让你不再忍受那揪心之痛。”
听到南枝这么说,华亦戈脑海显现了厉宁白的身影,是他做的,那日他还为自己压制了心疾之痛吗?华亦戈的心有些乱了起来。
“你身体虚弱应该就是因为强行压制产生的后果,但为你做出这件事情的人似乎十分在意你,好像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他给你身上注入了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你身体虚弱只是暂时的,等身上这股力量融合之后,就不会有这样的症状了。”
“是么……竟然是这样吗?”华亦戈只觉得思绪更乱了,牵扯到厉宁白时,总是平白增添几分在意。
见到华亦戈神色发生了改变,南枝默契的不再深入过问,就如华亦戈不会过多的去询问有关自己的事情。
她转移了话题,“其实从见到你们第一眼起,我就有些发觉了,你与那少女不是普通人吧?不过这样也好,这里对于一般人来说总归是有些危险,但既然你们不是寻常人,那我也稍稍放心了。”
“我们确实与常人有些不同,但你也似乎不像是寻常之人。”华亦戈反问道。
“是啊,现在的我怎么还会是寻常人。”南枝看了看门外,喃喃道,“此时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做。”
听到南枝这么说,华亦戈才察觉此时天已昏暗了起来,原来她们待了那么久么。既然南枝有事,也不好再交谈下去,便与南枝告别,起身回房了。
南枝看着华亦戈离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看了看桌子上那盆植物,最终把它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内,南枝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前,头伏在手肘上,倚靠着窗沿。
她看着手腕上的红绳发呆,神色黯然。
那红绳似乎有些年份了,原本鲜艳的红色变得有些暗淡,如蔓藤一般缠绕在南枝白皙纤细的的手腕上。
南枝的视线转移到旁边的那棵植物,摊开了自己的手,手掌处有十几道交错的疤痕,分外狰狞。
南枝定了定神,拿出匕首,用力地向自己的手掌划去,鲜血顿时从伤口处流出。
南枝立即把手移到植物上方,鲜血滴落到那白色的花苞上,花苞吸取到南枝的血,随着滴落的血液缓缓绽放,开出一朵娇艳的花。
南枝取出一个小瓷瓶子,小心翼翼地收集那花朵上的花粉,而那花朵连同枝干在南枝收集花粉完毕后就迅速地枯败,最后就剩下一个空花盆。
“噬心草,以自身血液浇灌成花,取其花粉,用之以药,你可知你在做很危险的事?”诺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冒了出来,对着南枝说道。
南枝一惊,急忙把瓶子藏于衣袖,掩饰道:“我不知道那你在说什么,你何时来的,你来这找我有什么事?”
“你不必再掩藏,刚才你做的事情我都看到了,噬心草花粉,想不到你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竟然对自己如此的狠。”诺女道。
“你知道它的用处?我知道这是逆天行事,你要阻止我?”南枝防备道。
“我曾在一本书看到过,噬心花粉是让常人获得不可莫测的力量的引子,但这力量却是禁忌之术,会遭受反噬,你会死的。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让你以性命相抵也要去做?”
南枝苦笑了一下:“比起我想要完成的事,死又如何,我问你,如果事关你最亲近之人,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诺女愣了一下,自己的最亲近之人,脑海里出现的身影就只有苏诀一个人了,其他的人的身影都是一片空白,自她记事以来,自己就跟在苏诀身边了。
“以命相拼,我可做不到你这样,要钱就给钱,要办事就办事,他伤了残了就找一处清净之地,让其安养天年。”像苏诀那样的人,那会有什么事情可以伤害到他,威胁到他,诺女只是半开玩笑道。
“你说的话听起来半真半假,听你这么说,想来你是没什么牵挂之事缠身的,倘若你一直这般也是极好的,这世间有太多无奈的事情,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你看起来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做的事与说出的话竟如此老成,这座死城,你,还有你在意之事,究竟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诺女问道。
“夜深了,你该回去休息了,明日之后,不出意外的话,你与华亦戈就可以离开了。”南枝还是不愿把外人牵扯进来。
“你再怎么不想把人牵扯进你的事中,但眼下的情况是我们已经牵扯了进来,难道你不觉得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么。”
南枝不语,欲要转身。
“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可能华亦戈可以帮到你,毕竟……现在我突然不想看到你死。”
南枝停住,想起华亦戈身上的禁忌与心疾,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转身进内房里了。
诺女也不恼,站在原处看了花盆一会,也离开了。穿过回廊,却看到坐在门前石桌的华亦戈。
“刚刚你去找了南枝?”
“是。”
“你和她说了什么?”
“我很好奇,一个女子,守在这么一座空城,行事诡异,似乎藏着什么心事却不愿与外人说,而且,她可能会死,你也知道的是吧?”
“既然她不愿意说,你又何必去强求,生死由命,不过萍水相逢。”
“哈哈哈,你虽然这么说,可我不信你会袖手旁观。”诺女笑道。
“……”
“或许吧……”
一夜与一日的时长转瞬即逝,现下到了第二日夜晚。今天白天南枝整整一天都待在一处房内,直到入夜。
此刻南枝跪坐在地上,墨色的斗篷覆盖住身躯,只露出苍白的手,食指在地面划动,血液顺着她的指腹缓缓渗出,随着指尖的动作地面出现一幅幅怪异的图案。
以南枝所在之处为中心放眼望去,在四周是蔓延交错已画好的血色咒印。
血色咒印开始启动,隐隐地看到有一人的身影,正到关键之处,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抵抗力量袭击,南枝没有丝毫的防备,直接被击中躺倒在地上。
痛意立即传满南枝全身,她卷缩着身子,艰难的爬起来,双手勉强撑在地面。虚弱又绝望地开口道:“怎么会这样,明明加强了力量,为什么还是失败了,不!”
南枝不甘心,她拼命地去重新启动血色咒印,可这次连那人的身影都没有看到。
反噬的力量在疯狂的折磨着她,可南枝还是不放弃,重新启动一次又一次,每一次的反噬都加倍的施加在南枝身上,可是她都不在乎,都最后南枝一丝的力气都没有了,像被抽干了一样,而那血色咒印最后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跪坐在地上的南枝像是终于支撑不住,虚弱瘫倒在地,地上的血印漂浮至空中也如袅袅炊烟渐渐消散,偌大的房间寂静无声。
南枝眼角流出了泪,慢慢伸出左手,手心躺着一个染血的绳结,露出惨淡的笑,倾尽所有,近乎以命相抵,不惜唤醒当初费尽心思才得以尘封的咒印,修炼禁忌之术,日夜承受血咒反噬所带来的痛苦,只是为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可是……可是还是失败了……
还要经过多少次才可以让他回头看看,一尾游鱼还要成为渔人手中的网中鱼多少次,还要死多少次才能让他看清一次,拼凑完整他那一段破碎的记忆。
南枝绝望的等待死亡的降临,可惜她已经没有下一次了。
华亦戈与诺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处。南枝转头看向他们,露出惨白的面庞。
“你又何必这样,你会死的。”华亦戈走到南枝面前,把她扶起,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不管再怎么样,一切都会得出一个结果,不管这个结果是好是坏。”南枝脸色惨淡。
“你怎么做,你看到了,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华亦戈看着她苍白的脸,心绪复杂。
“我作为旁观者已经太久了。”南枝面容悲戚,似是自嘲的笑了一下,身体愈加的虚弱了。
“如若不是经历一些事,又怎么会知道对于无能为力之事是有多悲哀。在发现这血引之咒后,我只有孤注一掷了,我已经没有选择与等不起了。对于后果与代价,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所谓了,我只是想完成一些事情罢了。”
“我不知道,也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何如此的执着,尽人事,听天命,接受了你会好过一点。”华亦戈神色微变,语气凝重道。
“尽人事,安天命,我只是不愿他真的安了那天命。”南枝语气十分悲凉。
“你在意的人或事,究竟是什么?”
“我想让他看清藏在这座城的真相,看清他父亲所做的一切……”
“你是要帮我?”南枝感受到华亦戈在她的体内缓缓注入力量,忍不住问道。
华亦戈不语,静静地看着她,神色微动。
“你帮我,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成为了一个可怜的人?但是我并不觉得,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罢了。”南枝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平静说道。
华亦戈摇摇头,“不是,只是看到你这样,我很在意。现在你可以说你为什么要怎么做的理由了吗?”
南枝凄惨地笑了笑,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她感受到此时自己恢复了些许力量,便坐好,一边回忆过往的事情一边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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