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第七章
郡主和长公主进房说话,郡主下令让所有人远离,不许靠近庭院一步,像是与长公主要说什么绝不可让外人知道的秘密似的。
有些院中伺候的婢女虽然疑惑,但也不敢违抗命令,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但也有那好奇心实在旺盛的,想着既然院门有人守着进不去,那不如从主院侧边的小门悄悄溜进去听一耳。
反正她们常年在公主院中伺候,对院落布局了如指掌,肯定不会被人发现,更何况,伺候久了谁都知道公主是个心善的糊涂人,就算被发现,随便找个借口都能糊弄过去。
不过,若是她们能打听出公主和郡主的秘密,暗中告知侯府,却能领到一大笔赏钱,这种低风险高回报的买卖叫人很难不心动。
两个丫鬟互相配合,很快就用头簪把小门后的门栓给挑开,一推门就看见桃子领着一队护院等在门后。
“郡主说有人要偷鸡摸狗,我原还不信。捆起来!”
桃子威风凛凛发号施令,护院们立刻一拥而上把两个傻眼的丫鬟给捆了个结实。
沈青衿和长公主说完话出来,桃子就把人给带了过来。
两个丫鬟被捆成粽子堵着嘴,看见长公主就泪眼婆娑的挣扎起来。
长公主没看懂这阵仗,问沈青衿:
“怎么了这是?”
沈青衿看了一眼桃子,桃子立刻上前回禀:
“回公主,先前郡主下令院中所有仆婢离开不得靠近主院,这两人却悄悄的撬开侧边小门溜了进来,意图偷听,被当场抓住。”
长公主知道因果点了点头,见那两个丫鬟挣扎像是有话要说,便叫桃子撤了她们口中布条,想听听她们怎么解释。
“公主,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是有意靠近的,实在是……是……绣花的针线落在院中,奴婢只是想进来捡个针线就回去,不是偷听。”
丫鬟一边解释一边哭,长公主觉得有些可怜,正要开口,却听沈青衿说:
“你们爹妈在侯府都是这么办差的?我看侯府教的规矩也不怎么样!像这种不守规矩的,今后公主府一个都不会再用!”
“传我的话,所有与侯府有关联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结了当月例钱遣回侯府去,若今后我再发现公主府中有人与侯府之人暗通有无,别怪我不念往昔情谊,断了你们后半生的活路!”
沈青衿这番话虽然是在公主院中说的,但很快传遍公主府上下。
没有给任何人留喘息的机会,令行禁止,说赶就赶。
郡主手下的护院像从天而降般,手持名单,将公主府中与侯府相关的人全部揪出,桃子看着他们收拾东西,再从账房手里领过这个月的月钱,然后就被毫不留情的赶出公主府。
这雷厉风行的手段把所有人都打了个始料未及。
包括长公主。
她看着乱作一团的公主府,问沈青衿:“你这是做什么?突然赶走这么多人,府里内外事宜岂非要瘫痪?还有,你找来的那些护院是怎么回事?我怎的从未见过那些人?”
沈青衿说:
“护院是我从长风镖局请回来的,每个都是姓名在册的镖师,除了价钱有点贵之外,个个稳妥堪用。”
“我赶走的那些全都是侯府的人,他们可能不全都是那边的眼线,但我没工夫一个个细查,全都打发了一劳永逸,省得打草惊蛇今后扯皮。”
“至于公主府内外之事,乱肯定会乱一阵,但若没那么多人,就先别做那么事,剩下的人能做多少算多少,反正公主府就娘亲和我院子住人,其他的偏院客院,十天半月不打扫也没什么要紧。”
长公主听到此处,也知晓女儿决心,长叹一声说:
“你可想好了,今日之后只怕侯府与我们要结梁子,说不定都不让你从侯府出嫁。”
沈青衿笑道:“那我就从公主府嫁,娘亲总不会不要我的。”
长公主百感交集,曾经她多希望女儿与自己亲近,现在女儿终于亲近了,可她心里又没底了。
总觉得很多事情已经超乎她的认知,背地里似乎有什么她看不见的波诡云谲正在酝酿,而她的女儿仿佛一夜长大,已经开始主动站到她的面前为她阻挡接下来可能会到来的风雨。
小王氏胜券在握,得了闲暇便焚香净手,悠闲在在的铺开一张价值不菲的澄心堂纸写字,这种纸肤卵如膜,坚洁如玉,纹理间还压着点点金箔,只薄薄一张就够穷苦百姓家吃大半年的饭。
小王氏并不觉得自己奢侈,反而觉得她的一手好字就该写在这种极贵的纸上,普通的纸只会拉低她字的品味。
丫鬟进来回禀之时,小王氏已落笔,闻言,一笔写岔。
“你说什么?”
因为太过震惊,小王氏几近破音。
“公主府打发回来好些个伺候的,说是今后再不用了。”
丫鬟尽职尽责把话重复了一遍。
小王氏沉默,传话丫鬟垂首颤抖,还是小王氏身边的管事刘妈妈挥手让她退下的。
“这长公主近来是吃错了什么药,怎的尽办这种叫人看不懂的事。”
刘妈妈察言观色,从小王氏手中把笔取下,好好放到一旁,谁知笔刚放在笔架上,就听‘哗啦’一声,小王氏不知发了什么癫,将桌上的笔墨纸砚尽数扫落在地,吓得刘妈妈都不知如何是好。
“有什么看不懂,有人不想好过了呗。”小王氏沉面说。
扫落了文房四宝后,小王氏很快稳定情绪,恢复平静。
刘妈妈搀扶着她走到窗边,小王氏看着窗台上的一株名贵兰草,伸手托起一瓣叶。
“别庄的帐还要多久才能弄好?”小王氏问。
刘妈妈说:“账房说还要个三五日。”
小王氏冷哼:“三五日……让他们别弄了,账本交不交已经没意义了。”
这么多年来,别庄的产业暗地里都是她在操纵,有不少商铺已经被她做空转移,她做了多手准备,先用流言逼一逼,若李如放弃取回嫁妆,那就皆大欢喜,若李如不中计,那她就把帐补齐,好好的给她搞个交接,把那些早已亏空的壳子还回去。
只没想到,李如竟突然醒悟,后知后觉的要跟侯府断绝关系。
这一步小王氏确实始料未及,但没关系,十年前她根基不稳都没怕过,十年后已然把持一切的她又怎会怕。
换句话说,她原本就是有了足够的底气,才敢对李如下手的。
刘妈妈问:“不把帐做平,长公主随便一查就能查到我们身上,到时候怎么办?”
小王氏说:“那就让她查不到。”
“夫人的意思是……”
小王氏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找几个身手好的,把值钱的东西搬出来,剩下的全都烧了。”
既然李如不想要表面太平,那她也懒得装了。
“要知会别庄其他人吗?”刘妈妈问。
别庄除了存放长公主的嫁妆,还有不少打理嫁妆的人,这些人早在多年前就被夫人收买成自己人了,若要放火,提前知会一声免得误伤。
谁知小王氏并不这么想,她说:“那帮唯利是图的,背地里不知贪了多少,不必管。”
“倒是找去放火取物之人,须得身手矫健,办事利索的。”小王氏说。
刘妈妈办差熟练了的,闻言说:
“夫人放心,张平手下那帮人土匪出身,杀人放火的事做惯了的,等闲护院都近不了他们身,别庄那群软脚虾哪是对手。”
小王氏很满意:“去吧。”
刘妈妈领命而去。
月黑风高夜。
别庄南北墙头分别翻入两拨黑衣人,意外相会在库房外。
两边都吓了一跳,都没想到除了自己还有另一拨人。
不过两边反应都很迅速,立刻动手,十分默契的尽量不发出声音吵醒别庄里的护院。
然而,由于两边实力悬殊巨大,交手不过片刻,一边就被完全镇压,放倒在地。
获胜的那边训练有素,摆平这个意料之外的插曲后,按照原计划进行,神不知鬼不觉得打开了别院库房……
半个时辰后,被放倒在地的黑衣人们被一声高过一声‘着火啦’‘有人放火啊’‘快来人啊’的声音吵醒。
黑衣人们从地上爬起来,全都有点懵,为首那人低头看了看,只见自己手里拿着根熄灭的火把,其他黑衣人的脚边倒着不少还在滴油的油桶,愣了半晌,惊觉要坏,慌道:
“遭了!快撤!”
他慌忙将手中火把抛下,想带兄弟们离开,但越来越旺的火光和刚才那就差敲锣打鼓的声音早已把沉睡的别庄叫醒。
别庄的人闻讯赶来,在火光冲天的库房外把黑衣人们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质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放火云云。
尽管黑衣人们一个劲的解释他们没放火,可他们的黑衣装扮,地上的火把,倒空的油桶,每一样都在明晃晃的诉说着他们的‘罪行’。
黑衣人们百口莫辩,就想用武力逃离现场,别庄的护院们都是花架子,没经历过这些,三两下就被黑衣人打倒,眼看就要被他们逃走的时候,两队官差神兵天降般突然出现。
在官差的帮助下,十几个黑衣人被全部抓获,除了偷盗纵火之外,又多了一条逃跑伤人的罪名。
官差一把揭下为首黑衣人的面罩,露|出带有刀疤的脸,别庄的护院头子认出他是经常在这一带转悠的地痞张平。
被抓的张平竭力辩解,甚至说出还有另一拨黑衣人的事实,但很可惜,所有人都只当他是为了脱罪找的借口,完全不相信这套说辞。
张平冤枉至极,百口莫辩,因为太吵,被官差堵住嘴巴用铁链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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