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菜上了。
丁冬喝了一小碗番茄鸡蛋汤，肚子就有点饱了。
看着沈林川吃得不亦乐乎，勉强吃了几口菜，就放下了筷子。
沈林川看着她夹进碗里的几根青菜，说：“你饭量太小了。”
丁冬说：“我不饿。”
沈林川说：“昨晚上上班开始到现在，你一口东西都没吃。”
丁冬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沈林川闭嘴，低下头去吃饭。
丁冬看着他风卷残云地扫荡完整桌饭菜，心想：到底年轻，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也长不胖。
沈林川仰头一口气喝完可乐，站起身去柜台结了帐。
回来看见外面的大太阳，对她说：“再坐一会儿吧。”
今天的温度实在有些高，在空调房里能呆一会儿是一会儿。
丁冬站起来说：“走吧，别耽误人家做生意。”
沈林川只好跟着她一起出去，推开门的时候，一股热浪朝他们袭来。
他觉得又闷又热，于是掏出手机看天气预报。
他说：“下午五点左右要下暴雨。”
丁冬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挡住阳光，眯眼看他一眼，说：“不知道晚上生意做不做得了。”
江城每年到了梅雨时节，几场暴雨都能让地铁站变成水帘洞，今年的雨季似乎来得更迟一些，前段时间一直要下雨，但一直没下下来。
今天这雨要是下下来了，不知道酒吧会灌进多少水。
她有些担心，走快了两步，额头上也全是汗，催他：“我们快走，回去把沙包堆门口。”
沈林川跟着她小跑回写字楼，她熟练地掏出钥匙开门，用了大力将门推开，回头对他说：“走。”
沈林川先进门，帮她压住门板，丁冬松开推门的手，跟着进来。
沈林川步子大，几步走到楼梯口下了楼，打开大厅的大灯，丁冬也很快下来。
她常年备着挡水的沙袋，就用塑料箱封在蹦台的钢筋支架下面。
丁冬弯腰找到塑料箱的位置，蹲在地上把箱子拖出来，沈林川跟着蹲下来往里看，接着把剩下的两箱都拖了出来。
她打开盖子，里面是码放整齐的小沙袋，拎起两个后，对沈林川说：“我们先放到门口的通道两侧。”
沈林川点头，一口气抓了好几袋在手上，手臂上的肌肉也绷紧了。
丁冬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两袋沙袋，把她的胳膊坠得生疼，再多拿一袋她都吃力。
即使现在是大白天，通道里有一些光线，加上灯光也足够让丁冬看清，沈林川还是让她把沙袋放在里面，他进去摆在两侧。
丁冬也不想多走两步路，于是从里往外贴着墙放沙袋。
她也就来回了三趟，沈林川已经把所有沙袋都放好了。
他只码了一小段，剩下的都摞在上面，又回头把她摆的沙袋挪到门口，往上加了一层。
丁冬走过来查看，发现他满头大汗，他胳膊在鼻子上蹭掉汗珠，对她说：“这样下雨之前方便在门口堆起来。”
丁冬说：“辛苦了。”
他笑着说：“应该的。”
丁冬开始往里走，在前面说：“过来，我给你倒杯水。”
沈林川掀起衣服擦了把脸，跟上去。
他坐在吧台外的高椅上，看她蹲下去在柜子里拿了一个玻璃杯，又拉开制冰机，挖了一勺冰块倒进杯子里，最后拉开冷藏柜，拿出一杯气泡水，给他倒了一杯。
沈林川一口气喝完，从喉咙凉到了胃里，说：“爽。”
丁冬又给他倒满，剩下的一点仰头喝了，问他：“你们什么时候来聚会？”
沈林川看着她修长的脖颈，仰头喝了一口冰，嚼碎了咽下去，说：“九月九号。”
丁冬看着日历说：“今天周一，那就是下个星期五。”
沈林川点点头，说：“这个星期上完班，我们就不来了。”
丁冬说：“我这边随时都可以，工资我会给你朋友算好。”
沈林川想了想，还是说：“要是忙不过来，我可以过来帮忙。”
丁冬没说什么，转而问他：“你们上大几？”
沈林川说：“开学就大四了。”
丁冬指尖在瓶盖上敲了敲，问：“大四该找实习了吧？”
沈林川说：“嗯，不过我有别的打算。”
丁冬突然想到那天在楼下看到的新租客的行李，问：“考研？”
沈林川没否认。
她说：“备考应该挺忙的，我这儿人多人少都能承受得住。”
沈林川说：“代价就是搭上自己的身体？忙得脚不沾地也不吃饭？”
他还想再说两句，发现丁冬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于是打住了。
丁冬双手环在胸前，笑着说：“你怎么跟我奶奶似的呢？”
沈林川闭了嘴，闷头喝水。
丁冬又弯腰拿了一瓶，给自己也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
“快了，我今年忙完，差不多就可以找个地方养老去了。”
沈林川听她说养老，有点不乐意了。
“你才多大？”
丁冬说：“今年本命年，三十六了，该退休了。”
沈林川被她逗笑了，说：“你怎么不说你四十八？”
丁冬“哎呀”一声，故作惊讶，“被你看出来了。”
沈林川说：“也才比我大三岁，哪里老了。”
丁冬不逗他了，喝了口水，说：“数着钱过日子，心累，就容易老。”
沈林川指着旁边的空水瓶，说：“那你还舍得喝这个？在外面超市得十几块一瓶吧。”
丁冬指了指身后的酒架，说：“你看这些酒，在外面都是三位数四位数地卖，我们商家拿货，才十几块一瓶。”
沈林川听说过酒水利润大，但没想到会这么大，微微咂舌。
丁冬看他惊讶的样子，笑着说：“所以我给你打五折，也还是赚。”
沈林川小声说：“赚也不是你的钱。”
丁冬听见了，突然想起朱昊东，问他：“你好像还没见过朱昊东吧？”
沈林川摇头。
丁冬说：“下次他来了我介绍你认识。”
沈林川想说我认识他干什么？这人是我情敌啊，能永远不来是最好的。
但他还是点点头，谁让你俩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呢。
沈林川有点困了，他打了个呵欠问她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会儿，丁冬摇头。
他也不敢走远，想在这里陪她，于是走到最近的一个卡座，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丁冬把用过的杯子洗干净擦干之后放好，拿出电脑开始算账。
想到什么，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江城大学。
首先弹出来的是官网，再然后是江城大学的百度贴吧，她打开，里面的帖子有很多，又搜了一下各个系的成绩排名。
在一众人脸中找到了沈林川那张脸，车辆工程专业学科成绩排名第一。
照片里的人笑得很端庄，面部的骨骼轮廓还没有现在这么清晰，显得眼睛要比现在小一点，但还是帅气的，帅气中带着可爱。
至少在这个帖子下，有不少人在问他的联系方式，说明他长得比较符合大众审美。
她这回记住了他的名字。
下午刘阳提前来了，开门进来，看见门口堆的沙袋，跑过来问：“老板，我说晚上要下暴雨，准备来帮忙，没想到你提前把沙袋搬出来了。”
丁冬食指放在嘴唇上，指了指他身后，他转身，看到沈林川躺在沙发上。
沈林川听到声音，翻了个身起来，脑袋还有点懵，他甩了甩头，抬头看见刘阳正盯着他，问：“怎么了？”
刘阳说：“门口的沙袋你放的？”
沈林川走过来，说：“对啊。”
刘阳有点可惜，说：“早知道我打个电话问问了，这样我还可以多睡一会儿。”
丁冬指了指楼上，说：“你现在也可以去补觉。”
刘阳叹了口气，说：“我现在也睡不着了啊。”
他指着手机说：“运营商给我发了好几条短信，说要下暴雨，老板你不知道，我刚才走过来的时候，那风大得，都能把我吹跑了。”
丁冬合上电脑，说：“行了，收拾一下，准备开工，今天晚上估计没那么忙。”
刘阳和沈林川各自去检查酒水库存和设备。
等所有员工都到齐了，雨终于下下来了，吴建把门口的沙袋横着拦了一条，看着从楼梯流下来的水越来越多，慢慢加沙袋，最后堆到了膝盖高。
客人下楼梯后，还得跨过去才能进来。
果然被丁冬说中了，这一晚是沈林川到这儿上班之后客人最少的一晚，大部分是安安静静喝酒，罗芸也放了舒缓的音乐，拿着麦克风哼唱。
后半夜雨小了点，客人就都走了，他们仍然守到早上，鞋子也都被打湿了。
丁冬需要回去洗澡，他们从客人开始往外走时就一点一点打扫，直到早上，水位渐渐下去了，赶在打烊之前结束了工作。
到了地面上，他们注意到一些地势较低的地方早就积水严重，他们那里还算好的，至少挡住了一部分水。
丁冬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接到朱昊东的电话。
他听起来像刚刚睡醒，声音朦朦胧胧的，“昨天酒吧淹了吗？”
丁冬说都解决了。
朱昊东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本来他时打算听她开口请他回来帮忙的，但她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朱昊东有些气闷。
自从沈林川回校之后，吴建就回了学校宿舍住，他和沈林川一起回宿舍。
两个人正在聊着下周聚会的安排，吴建就收到了朱昊东发来的消息。
他点开来一看，回了两个字。
又把聊天记录给沈林川看。
“你看，朱昊东忍不住了，想回来。”
沈林川就着他的手看见最新消息。
东哥：【店都被淹了她也没找我，是不是生我气了？】
吴建给他回了两个字：忍住。
沈林川给他竖大拇指：“你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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