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向初雪许愿
向沚一连半个月都在紧跟陈溯步伐刷着卷子，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往外跑了。
已经迈入十二月中旬。
从今天一早，天便一直阴着，是要下今年的第一场雪吧。向沚的座位靠近暖气，熏得整个人暖烘烘的，大概是因为阴天，她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来，蔫蔫的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笔，眼皮却忍不住的往下塌，笔尖一直杵着不动，验算纸被阴了一大片墨，一大下午也没做几道题。
“先别写了，”陈溯拿着向沚给他的物理卷，卷子上满是红色的批注，“睡醒再说吧！”
向沚早上时做了一套物理卷，陈溯在给她批改的时候差点没被气死。很简单的题目却因为向沚的马虎错了不少，陈溯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生气。
“别生气嘛，”向沚拍拍他的手臂，“我睡一会，下课叫我吧。”声音柔软慵懒，在陈溯耳中有了撒娇的意味。
“嗯。睡吧，到时候我叫你。”陈溯语气软了下来。
“真乖。”向沚弯了一下嘴角，便把脸埋在臂弯里沉沉睡去。
过了许久，向沚并没有听见下课铃声反而听见不少同学的惊呼声。向沚慢悠悠地睁开眼，揉了揉发麻的手，看见同学们都在拔着脖子向外瞅。外面还是阴沉沉的，雪花片子夹着寒风呼呼的刮着，再毫无章法的落下。向沚想起自己以前的水晶球，雪花就像水晶球里的白色泡沫儿一样飘着。
宋波进教室时，就看见自己班的学生们想小鸭子们一样抬头向外瞅。宋波踩着高跟鞋走上讲台，把教材“啪”的一下摔在讲桌上。同学们吓了一跳，都在瞅她，宋波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瞅啥啊，想玩就赶紧去吧！”同学们刚开始还不信，看见宋波抬手催促，都风一般跑了出去。
向沚快速套上外套和棉袄，又给自己围了条围脖，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也跟着他们跑了出去。陈溯看见她那精神样，无奈摇摇头，也往外走。
宋波还不忘开窗户喊他们：“小心点！注意安全！”“知道哒！”少年们裹紧棉袄齐齐喊道。宋波透过窗户看着孩子们嬉闹，不由得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向沚和李杰如正在奋力抵抗孙桦南和赵晗的“雪球攻击”，余光瞥见在树底下站着的陈溯。
他没和别人玩，只是一个人在那沉默着不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仿佛热闹和开心都是别人的。
“喂，来玩啊。”向沚团了一个雪球，朝陈溯砸去，打断了陈溯思考，打碎了陈溯自我世界里的沉寂。
陈溯也捏了个雪球向她砸，只可惜准头并不好，连向沚边儿都没擦着。几个人嬉笑，在一起疯，互相泼着雪。
在这时候，班级里的隔阂都消失了。不再管他是好学生和坏学生，也不再管谁和谁有过矛盾，大家一起嘻嘻哈哈地闹着。满操场都是笑声，吵得别的班的学生也学不下习。索性，便一起出来玩吧。
先暂且放下压垮学生的试卷，先放下那些客观的排名，先享受一下少年们应有的狂欢。
这场大雪仗结束时，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挂着结了块儿的雪。窸窸窣窣的拍打衣服的声音响起，孙桦南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棉袄，雪块随着动作掉了下来，落在脚边聚了一小堆。看着旁边捂的严严实实，正在闷笑的向沚，孙桦南咬牙切齿：“都是你这个臭丫头干的！”
众人又笑个不停。
放学后，向沚搓了搓冻红的手指，悄悄走到陈溯身后，拍拍他的右肩，又猫到他的左后方。陈溯向右回头，左耳传来笑声。
“玩的开心吗？”
“嗯。”陈溯看着向沚的眼睛。
“太敷衍了，”向沚责怪他，“｀嗯’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很开心，”陈溯顿了顿，“非常非常开心的意思。”是头一次这么开心的意思，是他会学着和更多人沟通的意思。
向沚抬头看着天空，任由这雪花落在她脸上，“好，那许愿吧！”
“初雪会帮你实现愿望。”她补充道。
“那希望……你这次考试顺利，我们可以进同一个考场。”陈溯常年驻扎在第一考场，而向沚以往都在二、三考场徘徊。
“哈哈哈，怎么许个愿都和成绩有关。”向沚嘲笑他，“放一百八十个心吧，我会的。”
“我希望，你可以交到很多好朋友吧。”然后……一起考高中吧。
两个人边走边说着愿望，没注意绿化带后边躲着的几个人。
“他妈的，还有时间在这儿谈情说爱呢。”声音尖锐，有嘲弄却也有些畏惧，声音不算大，让人听了感觉不适。
地上又多了一个烟头，只听一个女生轻哼了一声：“不用着急，向沚这把必栽跟头。”
一行人走了，留下一地烟头。
到了红绿灯处，陈溯家在最北面，向沚住在最南面。
“走了。”向沚朝他挥挥手。
天已经黑了，霓虹灯照亮这座县城。
“到家给我发信息。”
“知道了。”
向沚向南走过了马路，然后原路返回。
再推开门，孙桦南还没走，正窝在椅子上打牌。看向沚又回来，把嘴里的烟掐掉，“你咋又回来了？”
“我被跟了。”向沚从柜子上的铁盒子里捡了一根散烟，随后点燃。
“谁啊，”孙桦南丢掉牌，站起来示意向沚去后屋，“是杨静？”
“嗯。”
“靠，我真他妈服，她就得瑟吧，你这半个月不来，她都要得瑟飞了。”
“你帮我看着她点儿吧。”向沚叹了一口气，她到是不怕杨静，自己在“旮旯”的时候，杨静屁都不敢放一个。以前向沚干什么都比杨静高一头，长相比不过，成绩也比不过，杨静自然不服气。现在她不常来“旮旯”，她倒是作起幺儿来了。
只不过，向沚能对付她，但不能让她耽误别人。
孙桦南知道向沚的担忧，“放心，自然不会让她耽误到别人，我帮你看着。”
向沚点点头，“谢了。”
“害，跟我说什么谢，赶紧回家吧，到家给我发信息。”
“好。”
到家后，向沚给两个人报了平安。正要做题，手机来了通知。
是陈溯。
“怎么回来这么晚？”
“忘了给你发信息了。”配了一个抱歉的表情包。
“早点睡，补充好睡眠，明天别再犯困了。”
“知道了，晚安。”
过了几分钟，对面回复了“晚安”。
向沚笑了笑，熄灯准备睡觉，刚要合眼，向沚又突然从床上坐起。
等等，陈溯这狗不会趁着自己睡觉“内卷”吧……
向沚支开台灯又做了两套卷子，才安心的钻进被窝里睡觉。
嗯，今天又是反“内卷”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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