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怎么可能担得起

今年的雪下的很频繁，向沚吸吸鼻子看了一眼外面，雪已经下冒烟了，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

        陈溯见她在溜神，拿笔敲敲她的脑袋：“有人吗？”

        “嗯？有的。”向沚回头看他。

        “这题听懂了吗？”

        “嗯…先求并联各电阻倒数和就是总电阻了。”

        两个人这两天在研究物理题，做了一堆卷子但向沚还是有一部分没记住。今天就是完成物理研究的最后一天了。

        有学生送来了考场名单和准考证号。宋波走进教室开始分配布置考场的人员。八中历年来期中和期末考试都把一个班的人安排在同一个考场，一些不必要带回家的东西放在老师讲桌下就好。一个考场三十几个学生，孙桦南和郝名几个人把多余的桌子排在李叔屋的门口。

        下午就要开始考。向沚趁着空隙又看了几遍物理公式。

        中午匆匆吃完饭后，向沚拿起笔袋往考场去。

        “别紧张，发挥稳定是没问题的。”陈溯告诉她。向沚当然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她会在这次考试冲进第一考场。

        “知道。”

        拿到试卷，向沚松了口气。这些题都是陈溯带自己练过的，答起来丝毫不费劲。整张卷子被填的满满当当。

        结束铃响起，向沚收拾好东西后走出考场，想告诉陈溯自己这次考的很好，一转角便看见陈溯和一个女生脑袋凑在一起对着答案。

        向沚眼神暗了暗，顺着人群走去另一边的楼道，把那张写着人名的验算纸塞进了垃圾桶里。

        “你怎么了？”李杰如追上向沚，拽住她，她离老远就看见向沚一脸不善的往校外走，还以为她和别人干了一架。

        向沚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没事啊，感觉这把题不算太难。”

        李杰如看见身后刚从教学楼出来的陈溯和一个小姑娘还在忙着对卷子，微微蹙眉。

        “走吧。”

        雪已经小了不少，天也要渐渐黑了。李杰如拽着向沚衣服扯着她走。

        “考完试，一起跨年，”李杰如把头上上的雪划拉干净，“你爸妈跨年回来吗？”

        “不回来，过年才往回来。”向沚窝在靠近暖气的椅子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李杰如把向沚嘴里的烟夺下，不管点燃的烟头会不会把自己的手烫伤：“抽什么抽，你这两天抽的太狠了。”向沚“啧”了一声却还是顺着她，没再点烟。

        “我总觉得陈溯太好了。”向沚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朝后屋走去。后屋还有个门，门外有一个铁楼梯。向沚顺着铁楼梯爬上了房顶，看着前方的二中里的学生正在上晚自习的灯光。李杰如当然知道向沚的意思，跟着她爬上房顶。

        “然后呢？”李杰如挨着向沚坐下，“然后你就动心了？”早在那是体育课上向沚问自己觉得陈溯怎么样，她就感觉到不对劲。

        “你们俩虽说是同班同学，但也刚熟没几天。”李杰如顿了顿，“只不过是新鲜感吧。”

        向沚之前当然谈过几个对象，李杰如还记得当时的向沚只要玩够了就甩手走人，无论对方怎么可怜，怎么撕心裂肺都不会再回头看一眼。

        向沚不否认李杰如的话，她这种三分钟热度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向沚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像冬天里刮的寒风，明明冷冰冰却一直不停息。

        她才十几岁的年纪，心里却有一定的认知。

        爱什么的，对她来说都太沉重了。几天几年的时间可以把坚如磐石的感情生吞活剥，她不知道什么样的感情可以坚持到底。

        所以她也意识到，她担不起。

        向沚想再抽只烟，被李杰如的目光逼回后，把不老实的手揣进衣兜里。

        下面还有个小姑娘在抽烟，烟味融进风里逐渐消散，只剩下冷冷的冬天的味道。在“旮旯”抽烟简直是见怪不怪，不少学生都会在放学后来买只烟。只不过这个女生吊着乖乖的高马尾，身上穿着八中那套丑出天际的校服，和“旮旯”里的妖魔鬼怪格格不入。如果不是手里夹着烟，向沚还以为是什么绝世乖宝宝。

        李不响把烟头掐灭，扔进后门垃圾桶里，离开了。除了雪地里那一串脚印，似乎没有什么能证实刚刚这里站着一位少女。

        李杰如回屋里了，向沚就坐在屋顶吹风，眼看着一个少年从屋里出来，在朝刚刚少女离开的方向望了好久，然后往反方向走。

        两个人都没发现向沚的存在。向沚呼出一口哈气，仰着头把泪水倒灌回眼睛里，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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