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再遇夜宸
娄疏到凌天殿没见到凌晔,便猜测他该是在神界后山,果不其然,娄疏去时,凌晔正在帮千陌疗伤,情况实在紧急,娄疏也只能冒昧打扰了,后山结界只为困住千陌,所以他轻易便闯进去,不等凌晔问他何事,他便倒豆子一般,交代了个干净。
凌晔听完匆匆收势,结束了这次治疗,前往凌天殿安排人手。
千陌听到娄疏说有一人帮他破阵,明明神力淳厚,却能驾驭魔气,她便猜到是夜宸,所以未加思考,她便在凌晔离开结界时施了一个小法术,在凌晔他们走远,她便借着那个小法术离开了神界后山。
难怪近日聚灵木运转频繁,据娄疏所说,便是人界的法阵频繁取人性命,太多灵魂离体去往冥界。
千陌并不知晓都有哪些地方被布了阵法,只能跟着凌晔再次派出的上神们,她也看到了满地的尸体,和运转起来六亲不认的阵法,她到了人界之后便不在隐匿,跟着大家一起破阵,众人虽惊讶于她的出现,却也没人有时间来纠结这些,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的破阵,在这个城镇里每耽误一会,下一个城镇的人们就会死的更多一些,所以只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众人在解决完了最后一处阵法之后,纷纷松了一口气,千陌亦然,她带着笑回过头去,便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夜宸,而他也正在看着她,千陌嘴角的笑渐渐淡了下去,有些想当做没看见,便顺着众位上神离去的方向走,耳边却响起夜宸的声音,他说等等。
千陌回头看,发现他依旧站在原地,原来是传音。
他既然都开口了,她也不好再装没看见,只好在站在原地等着,等周围的人走光了,夜宸才走上前来,恰好挡住了千陌眼前有些刺眼的太阳,却也让千陌仰头看着夜宸的脸时只剩下了轮廓。
千陌道:“有事吗?”
夜宸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关切,“你,还好吗?”
千陌冷声道:“好的很,不劳你费心”,千陌只能摆出这样的姿态,她害怕若是语气缓一些,自己便会心软,她怕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眼前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是面前这人为她营造的假象。
她对夜宸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一方面她总觉得就算夜宸一开始封了她的记忆,却也没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或许一开始是利用的心思,后来或许也有几分真心呢,但另一方面,千陌又忍不住怀疑,万一在人界的种种都是夜宸为了达到目的刻意做的,又该如何,她若不顾一切,尽弃前嫌,到头来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那时,她又该如何自处。
夜宸没有因为千陌的冷漠退却,反而抓起千陌一只手腕,“我看看”
千陌下意识的挣脱,“不必了!”千陌背过身去,“若是你叫住我就是为了这个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千陌!”
千陌脚步顿了一下,便又继续走。
“好,不说这些,我是想和你说阵法的事”
千陌这才彻底停住,回过身,“可是有什么发现?”
“你有没有觉得这次的这些阵法与风城的阵法有些相似”
千陌凝神回想了一下,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你的意思是,这次的阵法与秋风有关?”
夜宸点头,“至少他可能知道的比我们多一些”
千陌回想了一下,“他上次见我说要去轮回,不知道他离开了没有”
夜宸蹙了蹙眉,“若是已经入了轮回,那便麻烦了”
千陌试着发了一道传音符,“我给他发了传音,若他还在,会回复我的”
“嗯,不过我们也不能干等着,还是要追查一番,此次这么多阵法同时启动,不知布阵的人意欲何为”
千陌道:“确实要追查,不过不是我们,神界会追查到底的,我就不奉陪了”千陌说完便走。
夜宸没有理由再叫住她,只好用强的,他一把抓住千陌的手腕,神力便流出一丝进入了千陌的身体,千陌根本挣脱不了,甚至用上了神力与夜宸探入的神力对抗,但夜宸抓住千陌手腕的手依然没有松开半分。
千陌气急,一口血喷了出来,夜宸吓了一跳,随即心便收缩了一下,一阵闷疼,他如千陌所愿松开了手,低声道:“对不起”
千陌没等骂上两句,一阵天旋地转便晕了过去。
夜宸赶紧接住,搂着千陌蹲在了地上,神力探过之后,才松了口气,随即便无奈的笑了,还真是气吐血了,再加上方才破阵损耗过度,这才晕倒,不是聚灵木那边又出事了就好。
夜宸看着千陌沉静的睡颜,帮她把嘴角的血迹擦干净,心道,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大气性。
千陌再次醒来已是深夜,屋里亮着一豆烛火,使得千陌看清了自己所处何地,千陌掀开被子下床,直奔房门而去,在手要触上房门那一刻,才突然意识到房间里有人,千陌向窗边望去,夜宸正望向她。
千陌双手背后,向窗边走了两步站定,阴阳怪气道:“呦!这不是夜宸长老吗”千陌稍稍俯身,算是行礼,接着又道:“我还以为再睁眼又得叫您一声师父了呢”
“你当真如此恨我?连好好说一句话都不肯吗?”
“当真!”千陌瞪大眼睛,字字铿锵。
夜宸没有再说话,任千陌盯着。
在这场漫长的对峙中,是千陌先败下阵来,她仓皇回过身去,状似不经意间抹了一把眼睛,背对着夜宸道:“夜已深了,千陌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千陌伸手去推门,却突然被一道神力拉了一下,回到了房正中,夜宸用神力捆住了她的手脚,千陌了然的笑了笑,“果然”,遂闭上了眼睛。
她果然还是不信他,夜宸闭了闭眼睛,随后便恢复了一贯的表情,一抬手,磅礴的神力便源源不断的被输送到千陌体内。
千陌乍然睁开眼,近乎怒吼,“夜宸,你有病啊!放开我!”
夜宸不理,手上的动作半分不停。
“住手!”千陌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可夜宸神力比她强了太多,她根本挣脱不开。
大约有一刻钟,夜宸才缓缓放下手,千陌也恢复了自由。
千陌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夜宸面色苍白,身形不稳的样子,冷声道:“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
夜宸将一只手放在桌子上,以免自己站不稳,再开口便有些中气不足,“这本来就该是我来承受的,不算是我的道歉,你当然不用原谅”
千陌气闷,推门离去,把门摔得叮当响。
夜宸笑了笑,缓步移到千陌的床边,心道:行动不便,只好借床一用,莫怪莫怪,随后便躺在了床上,他刚刚利用神力在千陌和他的身体里搭了一座桥,虽然她留在聚灵木的灵魂无法回归,也不能完全把聚灵木和她的牵系断开,但此后她也不会再受聚灵木的影响了,生命力和神力被抽取的痛苦便由他来承受吧。
他抹去嘴边的血迹,默默地想,原来自取回聚灵木开始,她日日承受的便是这样的痛楚,又一阵剧痛袭来,夜宸泰然的闭上眼睛,静静等着剧痛过去。
不过片刻,方才千陌怒摔的房门又有了动静,夜宸睁眼看过去,是去而复返的千陌,“你不是走了吗?”
千陌不语,缓缓走到床边,粗鲁的掰开夜宸的嘴,塞了几片叶子,又一把捂住他的嘴,看着夜宸被苦到面目扭曲的脸,千陌心情顿时舒爽了不少。
待到夜宸把药草咽下,千陌才收回手道:“这是我去何泠峰取的止痛药草,据说效果立竿见影”
夜宸咬牙道:“效果不错!”
千陌满意道:“那就好”
千陌拉了一个凳子坐在了床边,双手托腮,就这么看着夜宸。
过了一会儿,夜宸终于忍不住了,“你看着我做什么”
“为什么这么做”
“聚灵珠是我用了,代价也该是我来承担才是,哪有让别人代受的道理”
千陌奇怪道:“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夜宸沉声道:“没错,但我后悔了行不行”
千陌坐直身体,回避过夜宸的眼神。
千陌想了想,还是道:“取聚灵木本是我自愿,况且,你不是警告过我不要相信扶桑吗,是我不听劝告,我不怪你,两年前你我并不相识,你起了心思利用我,我也可以理解,所以,不必觉得愧对于我,我从未后悔过自己的所作所为”
千陌制止了夜宸想要说的话,继续道:“所以,你封了我的记忆和神力,就只是为了取聚灵木?”
夜宸怔住,显然没料到千陌会问这个。
千陌调侃道:“你尽管说,如果我们之间有误会,总要解开才是,或许我们做不了师徒,还能做朋友”
夜宸却显得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道:“好,我也不想再骗你,其实聚灵木本来也不是让你来取的,我受了伤,扶桑才自作主张让你去找,其实我真正想让你帮忙的是在我集齐五行之极致之后,神族未完成渡神的少帝大人是唯一能帮忙的人选,你以人族之身修炼的神力最为特殊,辅以刚来千羽山不久时我交予你的功法,便可彻底打通我身体里的阻塞,将那五种灵力充沛的宝物彻底与我的身体融合,从而达到我的目的”
千陌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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