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煞
“嘿！听说了吗？有人竟敢挑战周浩天！”
“谁不要命啦？周浩天手下高手一大堆，还不要被轮殴致死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周浩天说了，他要亲自迎战。”
“周浩天亲自迎战？没搞错吧！周浩天他手下虽然高手众多，但他自己的实力……嘿嘿！”
“周浩天可没那么笨！挑战他的是‘尖子生’陈小北！”
“原来如此！我说周浩天今天怎么突然改性子了呢？原来是他！话说他以前在学校里的成绩可是非常不错，可惜啊！”
“没办法，现在可是灵石的时代！先圣李长生不是说过一句话吗？灵石不是万能的，但没有灵石万万不能的！”
“哈哈哈，那得去看看热闹！在哪里决斗来着？”
“当然是训练场啦！”
学校训练场位于教学楼西侧的一座圆顶建筑内，往日这里算的上是非常清净，只有在每年一度的学校排名赛中才变得非常热闹，但是今天，显然是例外。
无数学生蜂拥而至，坐在训练场的观众席上，准备围观一张煞有意味的战斗。
陈小北和周浩天站在最中间，冷然看着对方。
“知道我为什么让全校的人都来参观我们的决斗吗？”
周浩天露出一副自以为掌控全局的笑容问陈小北，然后忽然以极为冰冷的语气解释道：“因为我要用你凄惨的下场来告诉全校，跟我周浩天作对的下场！”
陈小北目光一凝，心中升起无尽的怒火。
周浩天的目的恐怕不仅仅如此，他召集学生是为了造成舆论攻势。
如果自己在这场战斗中输掉，那此事将成为他一生的阴影，作为不自量力的笑话而被明空一中永远传递下去。
而他，则会因为今天的事情，将再无颜面在明空一中学习下去，甚至于一蹶不振，永远再无前进一步的可能。
如果在以往，他必定会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投入战斗。
但此时，他心中虽然极力想要压制自己的怒火，但奇怪的是，胸中的怒火不仅没有稍微缓和，反而蹭蹭蹭的往上涨，甚至于连往日积攒在内心的怒火一并迸发出来。
击败周浩天！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让他尝尝被人欺凌的滋味！让他凄惨的在自己面前哀嚎！
一个声音不停地在陈小北的心中回荡，陈小北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怒，疯狂大声喊道：“来啊！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说完，陈小北压制不住心中的冲动，立刻持剑冲了过去，展开攻击。
陈小北不知道的是，在他胸中升起怒火的时候，他体内凝结的阴煞搜魂手的神通种子，也悄然散发出淡淡的煞气。
那煞气与怒气相碰撞，立刻如火上浇油，两相助长，怒火更炽，甚至勾连了以往积攒在心中的怒火，而煞气也借怒火瞬间充斥了他整个身体。
满脸煞气正是他此时的情状，仿佛恨不得立刻痛打周浩天一顿，方才罢休。
周浩天没想到陈小北突然这么冲动，有些措手不及，但他毫不惊慌，冷笑一声，张开双手：“玄光盾！”
嗡！
周浩天的储物袋中飞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黄色盾牌，轻轻一震，立刻放出一个圆形的黄色护罩，将周浩天整个人都罩在里面。
这个玄光盾正是周浩天家里给他的护身宝物，曾经周浩天站在那里任由陈小北攻击，陈小北却未能攻破。
此时，再次面对周浩天，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无论是修为上还是剑器上都有了很大提升，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能否攻破玄光盾的防御，否则这一次挑战对所有人来说就是个大笑话。
陈小北此时煞气填胸，见到玄光盾更增愤怒，立刻大吼一声，拼尽全力一剑刺向玄光盾的黄色光罩。
黄色光罩一阵剧烈抖动，周浩天见状顿时心中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慌忙向玄光盾内灌注真气。
一番拉锯之后，陈小北闪到一边，脸色阴晴不定。
刚刚一番尝试，黄色光罩看似抖动不休，但其实离破开尚有一段距离。虽然他并非对此光罩再无办法，但此番试探，失败而终，并不是个好现象。
周浩天见陈小北放弃，心中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朝着陈小北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两年过去了，陈小北你的实力一点长进都没有，老子就算不躲，你还是攻不破我的玄光盾！”
闻言，陈小北心中怒火更甚。
就在这时，一丝凉气忽然从他的真气中传出，直入心海，他瞬间从煞气入脑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惊出一声冷汗。
刚刚的状态，那可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啊！
幸亏之前摄取了一丝清灵之气，提升了真气的品质，在关键时刻唤醒他，否则他有可能在战斗之前就走火入魔。
体内积攒如此之多的煞气，必须得立刻压制，否则他还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不过，决斗已经开始，此时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压制，周浩天也不会给他压制煞气的时间。
怎么办？
陈小北心急如焚，脑海中观想太清道德天尊，镇压心中煞气，同时思维急速运转，思考解决的办法。
以阴煞搜魂手将煞气吸收？
不可！且不说阴煞搜魂手只能吸收同类的煞气，即便以混煞之法强行吸取，也只能吸取自然之煞气，不能吸取心煞。
至于其他的办法，他根本想不到，煞气这东西只有修习古仙法的人才会涉及，现代修仙根本不理会这些。
解决办法还得从阴煞搜魂手上寻找，此法是利用煞气的左道之术，他似乎在里面的注意事项中看到相关的记载。
他脑海中逐渐回忆《太上无极玄妙真经》中记载“阴煞搜魂手”的那一页中提到的一些注意事项，忽然想到自己曾经忽略过的一点。
修炼最初的“大手之术”之时，其中提到“煞气因天地灵气缺失而生，旨在消融天地万物，归于灵气。纳煞气于体内者，夺天地之力，必须代天行杀伐之事，方能化解天地因果。若未能偿还天地因果，则必受心煞滋生之困扰”。
当时他没太在意，毕竟他接受的是现代教育，一些观念一时间更改不过来。
在陈小北的认知中，心煞不过是人心的思维情绪，只要控制好人心，自然就能克制这一点，不用行杀伐之事。
没想到刚修炼没多长时间，心煞就滋生出来，甚至差点因此走火入魔。
陈小北心中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谨记《太上无极玄妙真经》上每一句话，一句也不能忽略。
搞清楚了心煞的来源，找起解决办法自然简单多了。
最根本的办法自然就是行杀伐之事，还天地因果，但此时不是恰当的时机，那只有暂时压制。
这时，周浩天担心如果被陈小北一直进攻下去，自己的玄光盾迟早会被攻破，于是默念一声咒语，紧接着伸手一指，大喝一声：“看我的‘流光火焰’！”
呼！
一道橘红色的火焰，在陈小北的身前凭空燃起，散发出无尽的热力，四周的温度立刻急速升高，仿佛要将人身上的水分都蒸发干净。
“受死吧！”
周浩天狰狞一笑，双手作推物状，橘红色的流光火焰立刻飞速向陈小北靠近。
陈小北暂时抑制住心中的煞气，深吸一口气，抬起今昔剑迎面斩向橘红色的流光火焰。
噗！
十数道剑气在剑尖爆发，瞬间将流光火焰冲击得剧烈抖动，几乎消散。
“哈哈。”
周浩天见状狂笑，“小子，这就是差距，我这流光火焰可不是那些学校里教的那些大路货色，不是你想斩破就能斩破的！”
陈小北低头看了一眼今昔剑，眉头一皱，流光火焰果然如周浩天所说是高等术法，今昔剑与流光火焰仅仅接触这么一小会，这会竟有了熔化的迹象。
流光火焰温度之高，可想而知。
还有胜利的希望吗？
无论是攻击力，还是防御力，周浩天都远远超过他。
原本他还打算拼尽全力使出那一招，或许能取胜，但现在……
他唯一的攻击利器今昔剑都要被熔化了，失去了锋利的今昔剑，还能破开周浩天的玄光盾吗？
他没有信心。
周浩天见陈小北拿他的流光火焰没办法，似乎并不着急取胜，反而驱使着流光火焰不停追逐着陈小北，逼得陈小北不停地以今昔剑抵挡流光火焰。
他知道，周浩天这是打算毁掉他的今昔剑。
但明知道周浩天居心如此，他也毫无办法，他不敢尝试以自己初学未久的金光抵挡周浩天的流光火焰。
不要奢望周浩天会在伤到他之前收手，周浩天并不介意杀人，那不过是用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陈小北的心在痛惜，前两天他刚刚提升了今昔剑的威力，然而今天他却不得不面对今昔剑即将损毁的惨痛局面。
就在这时，看到今昔剑已经处于快要熔化的状态，他忽然想起，《天工术》中依稀提到，兵器乃杀伐之宝，锻兵器时，于其中加入煞气，可倍增兵器的杀伤力。不过兵器铸成之时，需血祭，否则会反噬兵主。
他之所以记住这段话，是因为书中有一句小注，言不少邪魔外道以无数生灵血祭，或者采取天地之煞气铸邪剑，正是基于这个原理。
陈小北心中灵光一闪，暗道：我何不借此机会重新铸造今昔剑！
但周浩天可不会按照他的想法，帮助他铸造，于是他心念一动，计上心来。
周浩天心中正打着“猫捉老鼠”的心思，不停地戏弄陈小北，忽然周围的空气似乎发生细微地波动，那时间太短，很快便消失。
他以为是自己的流光火焰威力太高，周围的空气的温度增高，令光线产生扭曲，没太在意。
紧接着他就瞧见陈小北似乎自暴自弃，任由他的流光火焰灼烧今昔剑。
但是，今昔剑的材质似乎颇为坚硬，他灼烧了许久，今昔剑也没有完全熔毁。
就在这时，他突然从今昔剑上感觉到一股惊人的剑气，紧接着陈小北突然神情大变，似乎不甘心就此放弃，忽然身形一动，来到他的身前，一剑朝他刺了过来。
初时，他并不十分在意，只是下意识地向玄光盾中灌注真气。
但就在那剑击中玄光盾的时候，突然光芒大盛，犹如一道气势恢宏的长虹，携摧枯拉朽之势，瞬间击溃玄光盾的防御。
玄光盾！破！
那一剑斩破玄光盾之后，余势未消，一剑刺中周浩天的肩头，鲜血四溅。
而这时周浩天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惨呼，跌坐在地上，睁大眼睛望着陈小北，难以相信这看起来平平淡淡的一剑，竟有如此威力，不仅打破了光罩，甚至于玄光盾也差点被斩成两半。
原来当时陈小北心中打定主意重铸今昔剑之后，心生一计，暗中使用太虚镜施展幻术，在周围布置了一个完全相同的幻术场景。
不同的是，周浩天以为他用流光火焰没能熔化陈小北的今昔剑，但其实那时已经今昔剑已经完全软化。
陈小北借此机会，立刻将自己体内的心煞灌注到今昔剑中，同时抽取五金精气灌注到其中。
借流光火焰煅烧，终将今昔剑又提升了一层品质。
剑成的那一刻，剑气惊人，陈小北生怕其会反噬，立刻以白虹剑法的心法，催动他以前学过的基础剑法，化十剑为一剑，一剑斩破玄光盾。
当然，在施展那一剑的时候，他也不忘以幻术遮掩。故而那一剑及身的时候，周浩天才发觉到那一剑的威力。
“你输了！”
陈小北丢下一句平平淡淡的话语后，抽回今昔剑，默默地转身离开。
周浩天坐在地上，身体不断抖动，双眼无神，似乎不敢置信自己就这样败了。
周围的观众同样如此，他们同样看不出为什么那平平淡淡的一剑，会突然变得气势如虹，瞬间斩破周浩天的玄光盾。
只有极少数的人似乎看来了一丝异样，猜测到陈小北使用了幻术。
就在这时，周浩天突然神色大变，面目狰狞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站起来朝着陈小北，疯狂地大声吼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输给你！我还有很多手段没使出来呢！”
说完，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不知是何材质，恰好被一只手握住大小的牌子，然后念动咒语。
陈小北见状，脸色大变，惊叫一声：“御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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