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虎父生了犬子
景帝仪盯着凤靡初背上的伤口,满意道,“凤哥哥果真听话,让你尽量别动免得扯到伤口,你果然就没动,我最喜欢听话的人了。”凤靡初只穿了一件单衣,刚想把衣服拉起来,景帝仪一把把他单衣扯了,扔到了屏风上。她道,“我又不会非礼你,况且这种事都是女的吃亏吧。”
说着摸了一下他的腰背,发现他身子僵了一下,这反应真是有趣,她抿着嘴偷笑就怕笑出声被他听见。凤靡初回头,她就装的一本正经给他检查伤口愈合得怎么样。
凤靡初道,“颖寿来给我说亲。”
他凝着她,他该知道的,心虚这个词从来不会在她身上出现,景帝仪目不转睛的也盯着他,“是么,说的是哪一家的千金啊。”
凤靡初道,“是小姐。”
“我?”景帝仪装作吃惊,好奇他怎么应付方颖寿的,“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凤哥哥对我就像哥哥对妹妹一样的疼,你有没有跟颖寿说清楚,免得你我尴尬。”
凤靡初笑问,“小姐喜欢我么?”
景帝仪心想,不喜欢当初也不会让干爹把他绑上山。而她也没看错,她的眼光是与生俱来的,一个人有不有趣好不好玩,她一眼就能看透了,凤靡初是她见过的最有趣最好玩的人,和他一块都不会闷,“喜欢呀,我当然喜欢凤哥哥。”
凤靡初轻声道,“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她笑道,“我是女的,凤哥哥是男的,这不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么?”喜欢就是喜欢,他指什么,莫非还要像平乐,一日嚷上四五次说喜欢牧笙,找准了机会就像水蛭一样的缠上去掰都掰不下来的才叫喜欢?
凤靡初要起身,景帝仪摁住他要提醒,才说他是听话的病人,怎么却又不听话了,他只能这么趴着。凤靡初坚持要起身,她只能扶着他小心翼翼慢慢的坐起来。
她脖子上还挂着他送到新月,凤靡初捧起那轮黄金新月,抚着道,“如果我很想娶小姐,小姐又心甘情愿嫁给我,那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方颖寿说要做媒人时她也是起了玩心才让她去说,却没认真想过要嫁给凤靡初,该说是没想过要嫁人这回事。
凤靡初道,“我说过我一直很想赢小姐一次,我和小姐赌一局如何?”
景帝仪起了兴致,她还没遇到过对手,之前那些人都太好猜,没什么难度,有些难度的才比较刺激,“要赌什么,你先说说赌注。”
凤靡初凝视着她的脸,她的高兴只是单纯因为他要和她赌,跟其他没有关系,也还不识情窦初开的滋味,“如果我赢了,小姐就跟我订下婚约,等小姐十八岁,嫁给我。”
景帝仪考虑片刻,开了一个她之前就开过但被凤靡初拒绝了的条件,“那如果凤哥哥输了,我要你辞官,然后给我做一辈子的仆人。”
凤靡初笑道,“好,一言为定。”他举起手要和她击掌为誓。
景帝仪和他击掌,又找了笔墨纸砚白纸黑字记下,免得她赢了,他耍赖不肯辞官,“凤哥哥要赌什么?”
凤靡初慢声道,“就赌这半个月内,小姐会和元状元和好。”
景帝仪等了好一会儿,见他没下句了,没提其他要求,也没提有什么限制,才发现他要赌的真就这么简单,“凤哥哥该不会对官场厌倦了,借这一次故意让我赢吧。”
凤靡初认真道,“如果小姐赢了我会愿赌服输。”
景帝仪想着那还不容易么,哪怕明日牧笙到她门口三跪九叩求她原谅,她也不答应就是了。她狐疑的看着凤靡初,他不像是会出这种赌局的人,主动权还是在她,目前看来他并不占任何优势。
凤靡初笑道,“如果小姐担心其中有诈,不想赌了,我也愿意撤了赌局的。”
景帝仪道,“你不必用激将法。”等她赢了,真的,立马就叫他辞官。
……
陆存熙来了两日后就没再来了,他无非是想她医治陆平昭,若还有其他办法,他也不会来求她。可求她也没用,她那时下手是绝无留有余地的,把陆平昭的手筋脚筋都断了,估计请来的御医看了以后都说华佗再世也没办法,下半辈子,也只能学着怎么改左手写字,撑着拐杖走了。
御书房的气氛有些凝重,皇帝把宋潮和负责皇都禁军布防的几位将军都召进宫了,刻意把她支走。景帝仪到处闲逛,皇宫里除了冷宫,好像也没她没去过了的吧。冤家路窄的见了陆赋,陆赋面上没露出一点憎恨,但在心里,不管自己的儿子多不成材,哪怕杀人放火了,却被人伤得成了废人,不恨是假的。
陆赋见了她也当没见。
她知道他有进宫跟皇帝告过状,但那日那么多双眼睛众目睽睽的看着陆平昭要杀她,皇帝召她进宫问起事情来龙去脉,她只说看到陆平昭砍伤了凤靡初太过害怕,一时拿起刀子自卫,把陆平昭伤成重伤。
景帝仪摘了朵花,打算别在衣服上。陆赋往前走了一段,却又折回来到她跟前道,“景姑娘果真是有湛王妃的风范。”
陆赋给她的印象都是沉着处事,一切以陆家的利益为重。哪怕恨之入骨,她想他也等着时机,遇了好时机再算总账,这种,就是聪明人的做法了。
可他现在却没忍住,看来他其实是很疼陆平昭这个儿子的,她笑道,“陆大人这话是在夸我狠毒么,那不是很好么,最怕虎父生了犬子,凤凰生了山鸡。“
陆平昭重伤卧床的几日,皇帝许陆赋告假,陆赋却还是照常上朝。朝里的老臣说他是心系社稷,为国而忘家,上书请皇帝褒奖。皇帝为了安抚陆赋,赏赐了金银,也升了陆平昭的官职。
陆赋道,“老夫活到这个岁数,在朝中也见过不少人的生死起落,景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可这个道理你显然是不明白。”
景帝仪低头闻了闻花香,抬起眸子道,“我看不明白的是陆大人你吧,你自己算一算,陆平昭想害我多少次了?他想要我一条命,我现在只是要了他一只手和一条腿,难道不是他得了便宜么。就许他害人,不许别人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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