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七宝之珍
坐在凉亭之内,卞青对这些精致绝伦的琉璃制品叹为观止。
卞青也曾看过记载,知道世俗界有“七宝”之说,这七宝是指:金、银、琥珀、珊瑚、砗磲、琉璃、玛瑙。七宝之中,却只有琉璃乃是人工烧制而成,显得最为独特珍贵。
此物制作工序冗长,从构思、雕塑、烧制、打磨需经过百余道精致烦琐的手工工序才能完成,每道工艺均有各自不定的变化因素,因此完成的成品色彩无一雷同,制作难度极高。
此外,琉璃还有“一模一品”之说,传说一只模具只能烧制一件成品,无法二次使用,经过多次精选清洗后,还要以仙品火焰烧制过程长达百日以上,才能使水晶原料,精确到每个细微之处,最终确保每件成品精细奇巧、立体、流线飘逸。
如此复杂的人力加工过程,使得成品琉璃渐成世俗界最为珍贵的观赏珍品之一,名门望族、皇亲贵胄无不以拥有几件琉璃珍品为傲。
“小友,不过是些小玩意儿,如果小友喜欢,尽管拿去就是。老朽的一位朋友,就喜欢制作这些琉璃制品,送给我了这几件,倒让小友见笑了!”
老人看到卞青不住欣赏这些琉璃制品,心中自是欢喜,却极为大度的说道。
“如此珍品,晚辈不敢夺人所爱。前辈的那位友人,想来也是一位世外高人吧,这些琉璃制品真是神乎其技,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卞青当然不会接受,老人的态度虽然和善,但他来历不明,又显然是一位世外高人,平白赠送自己如此珍贵之物,怕是另有所图。因此,卞青只附和赞叹。
“嘿嘿,眼前这些物事,都是些俗人喜爱之物,老朽最爱的,却是茶之一道。今日得遇小友,对小友那份悠闲自在的气度,老朽颇为喜爱,就用我那位老朋友的东西为引,请小友品鉴一下,看看是老朽的茶好,还是在下这位老朋友的琉璃手艺高明。”
对卞青的态度,老人似早有准备,他边示意卞青在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墩上坐下,边挥手间在琉璃桌上摆上了一套精巧的茶具。
这套茶具竟全部是颜色各异的灵竹打造。茶杯、茶盏俱为绿玉般的翠竹雕琢而成,茶海等物却是紫色的灵竹拼接而成,老人手中取茶的茶具,却是颜色鲜红的红色竹子所制,这几色竹制茶具还未使用,已透出一股天然的灵秀之气。
“小友,来来来,喝上一杯‘问心茶’,此茶取自无极大陆的天极峰顶,茶名‘问心’,对脑域神识,尤其是对心境提升都有妙不可言的功用。老朽也是刚刚得到不久,若在平时,纵使想给小友品尝也不可能,如此看来,小友真是口福不浅啊!”
老人并不理会风夜长好奇的眼神,心念一动,已有一只冒着热气的琉璃茶盏飞至卞青面前。
茶盏外表晶莹澄澈,内壁洁白如玉,茶的汤色嫩绿,仅仅是那一缕随热气飘来的幽香,已让卞青顿觉心怀大畅,看得出这杯茶绝非凡品。
“如此珍贵的宝物,晚辈哪里有资格受用?!”
卞青虽然对此茶颇为心仪,却并未伸手去接,一来此茶过于珍贵,二来卞青独来独往惯了,向来不喜欢无功受禄。
“小友不用客气,这茶之一道,礼在茶中,世俗之礼不要太多,否则伤了茶之灵气。老朽看得出,小友似曾有过一凡伤痛经历,这才压抑了你的本心,既然要游历四方,便要有通达的心境,身为武道中人,想做就做,想爱就爱,哪里有那么多顾忌?!”
老人似乎看透了卞青的内心,他微微一笑,似开导,又似传道,一番话让卞青心头一震,天元大陆这二十多年的经历,如镜头回放般纷至沓来,尽数涌上心头。
老人说的没有错,自己追寻的是武道之路,因为自幼孤苦,令自己的性格谨慎有余,洒脱豁达却明显不足,一路走来,自己总是极力掩藏,却还是厄运不断,唯一的一次任性为之,却连累了师傅师姑因此丧命。
这大半年以来,卞青时时悔恨,总认为房玄、莫婆婆之死,他才是罪魁祸首,老人的一番劝导,却让他有了不少释怀的感觉。
“前辈教导的是!晚辈过于拘泥了!”想到此处,卞青眼中一亮,这“礼在茶中、心境通达”的说法,还真是独特,却深含武道,乃至人生的真义。
“香茶难得,与有缘人同享。就在刚才,老朽远远望到小友刚刚那份通达无我的模样,感到极为心折,于心境通达处,也不是没有收获,这杯问心茶与小友同享,理所应当!请——”
老人哈哈一笑,似乎感受到了卞青的心境变化,对卞青的悟性也是极为满意,他不再规劝,竟端起手中茶盏,自顾自的闭目品味起来。
老人悠然自得的模样,让卞青的防线也彻底放松了下来,端过依旧悬浮在面前的琉璃茶盏,卞青并未急于下口,而是将那一缕热气尽数吸入腹内。
问心茶的这缕热气聚而不散,热气升腾而起,在卞青面前形成了一团云朵形状,被卞青这轻轻一吸,立刻尽数飞入了他的腹中。
茶香入腹,卞青的头脑间一阵清凉,心头压抑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啊——”
卞青忍不住高声长啸一声,将一股污浊之气自体内排空,那一盏问心茶也在片刻之间,被他尽数吞入口中,直接咽了下去。
问心茶被卞青喝下后,卞青顿时陷入了一场幻境之中。在这幻境之中,他自小在哥舒城与卞婆婆相依为命的经历,还有对他有授业之恩的风老人,在虎贲小队的经历……在落月帝国的过往,在凤鸣学府,在兽神山,以及在强盗荒原和凤鸣峰的一切……都眨眼间历历在目,好像重新经历了一遍。
“师傅——”
卞青一声悲鸣,眼中忍不住泪如泉涌,想起房玄长老的叮嘱,卞青心中沉痛不已。
卞青沉浸在回忆之中,身体上的气息起伏不定,一身神秘的功法心诀自动运转开来,他真实的修为自然也暴露在了这位神秘的老人身前。
“炼心神功!原来是天羽仙宗的门人,这倒是有些麻烦!”
老人睁开了双眼,盯着陷入心境磨练的这清瘦的青年人,喃喃自语道。老人的声音并不算小,但卞青在问心茶的作用下,完全物我两忘,根本不会听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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