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没有答案就是答案

神无双拍案叫好，目光里流露出李解未曾见过的炙热情绪，盯着圆圆说：“我想起你说过的话：‘大家都会安然渡过危机’，现在成了现实，虽然一级城区的时候因为李解而有点插曲，但到底他撑过来了，而且还为人类的进化带来炎黄女神。”
四个人，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白零没喝，她端起来，闻了味道，正好处于心血来潮不喜欢这味道的状态，于是就全倒了。
好吧，她也是有些坏习惯的，比如此刻不爱喝就直接倒掉的浪费。
还好霸王和神无双都不是小气的人，否则就会痛心疾首的叫着说这一杯值多少钱的话了。
李解放下杯子的时候，忍不住笑着说：“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故事的最后会不会出现一个知道了真相，让大反派死恋被绳之以法的英雄？”
“我们算不算知道了真相？”神无双把玩着手里的空酒杯，说这话时，大约跟李解的心情也差不多。
如果假设是真的，他们好像应该让死恋最终的计划流产。
但如果假设是真的，面前是个不记得自己是死恋的圆圆的话呢？
圆圆手里的杯子拿的很稳，保持着微笑，听着，全无紧张之态。
“靠！你们两个有病啊！真以为是故事啊？最后一定有个英雄带给人超完美的结局？如果假设是真的，还能让我们找出切实的证据，那死恋还是冰脑吗？她活腻了才会专门为了让我们抓而留下破绽！”霸王没好气的说着，给每个人添着酒。“没有证据凭什么？靠猜测啊？靠猜测我还能说你神无双可能才是冰脑，死恋就是个替死鬼呢是不是？靠猜测，你还能说我霸王才是幕后黑手，死恋也只是被我利用，是不是更有说服力？现在最后我损失的最少，得到的最多啊！超符合逻辑。没证据，怎么猜都行，所以是假设。说说就行了，用假设杀人，哪里都说不过去。”
霸王数落完了，端起酒杯说：“再说，死恋怎么样都已经死了，不存在了，全世界都会知道她死前的忏悔，还有悔恨的自杀赎罪的谢罪打算。来——为冰脑的死再干一杯！”
圆圆微笑着，并没有举杯，而是看着神无双，短暂的沉默之后，神无双举起酒杯，笑着说：“为冰脑的死——干！”
于是，他们都看着李解。
李解笑着，摇着头，端起酒杯说：“都看着我干嘛？看的好像我会为了一个假设，执着的穷尽一生去追寻线索似得。”
“我猜你也不会。”神无双跟他碰了碰杯，圆圆也举起酒杯，四个人碰在一起，她笑着说：“我认识的你们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
霸王带头喝干了杯子里的酒，笑着说：“没人是正义使者，世界也不需要执着狂一样的正义使者。我喜欢裁决者，其实裁决者的理念完全能公开推行，根本没有藏掖的必要，说到底，让裁决组织情况糟糕的根本就是裁决的力量！”
李解不想认同这一点，但这就是事实。单纯裁决组织本身的中心理念，无论世界政府还是城政府，最多会对裁决组织这种存在拥有特权质疑或者反对，剔除这一点，裁决组织的存在根本对政府没有任何危害，反而对社会有益。
可是，裁决者能做点事情，裁决的力量本身就是基础。
“裁决组织有想留存一部分力量，有两个可行的办法。”圆圆开口，李解他们都很认真的倾听，她喝了小口酒，语气一如虚拟宇宙世界里那样，继续说道：“办法一：总裁决长把位置让给你这位世界英雄，舍弃组织内想政府化的成员，凭你对人类的贡献，在你有生之年没有特别的理由，不会再对裁决组织下手，归入政府的那部分人跟相关研究中心的配合，可以保证保持你们不被过度干扰。”
“这个办法好！”霸王立马给赞，神无双却很感兴趣的追问：“第二个办法我认为更有意思。”
“第二个办法就不说了，不会是李解能做的事情。”圆圆的断言，分明意味着第二个办法并非好接受的事情，甚至可能，非常残忍。
“那就确实没必要说了，反正于我而言，裁决组织能保持部分活动空间最好，实在没有必须流血实现留存的必要。”李解喝着酒，看着外面远处漆黑一片的死寂废墟，感叹道：“没经历这些连串的事情之前，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我肯定会很愤怒。会觉得裁决组织不求回报，只是做点力所能及的有益事情，就因为权力的掌控欲遭受这种压迫太不公道。”
“这种想法本来就太自我，这又不是政府要求的，凭什么政府就要牺牲稳定性来给这种无序的行为特别的权力？”霸王很干脆的直接带入对立的角度解析。
李解微笑着点点头道：“所以，但是现在已经不会这么想了，因为认识到纷争的根源就是个体、群体的自我绝对正义想法。大至霉城、死城的战争，破坏者组织和势力主，政府之间的斗争，小到人与人的许多冲突。大约都可以归结为是不同的自我绝对正义的碰撞产生的结果。”
“根本没有谁能代表正义，世界政府也不能。但在这个时代，世界政府在努力让世界变好，在保障人类整体的生存和生存的更好，那么其他的个人及小团体的自以为的正义和真理就理该为此让道！裁决组织也不例外，因为这不是在对政府的权力低头，而是在为人类整体的稳定秩序和未来让道。”霸王很高兴李解会这么想，如果他没有自己这么想，霸王不会说这些话，因为那样说也没用。
“这就是所谓的大势，绝大多数人们都希望在多次核战之后的世界政府能够创造稳定的秩序，能够确保稳定的生产和分配机制，能够在此基础上改善更多被辐射的土地，开拓更广阔的生存空间，培养更多优秀的科研工作者，为世界恢复蓝色的干净创造更多希望。在这种大势面前，裁决的美好就可以暂时为了稳定牺牲，将来世界更好的时候，裁决或许能够再如过去那样活动，但现在不可能，霉城和死城刚被消灭，双月城刚因为长期积累的斗争产生的悲剧变成废墟，裁决的力量就是不稳定的因素。”
这段话神无双不能同意，于是反对说：“别忘了现在的局面不是世界政府积极努力创造的结果，是连串‘恶魔’串联的毁灭造就的结果。”
“你错了！”霸王罕见认真的摇头，一字字特别用力又清晰的说：“这些是大势必然发生的某种可能，不是促成这种可能消灭敌人，就是别的可能。所以魔王徐小智恨的不是世界政府，是霉城；所以破坏者组织的理念不可能成功，因为死恋比谁都清楚即使该死的都死完了，所谓的纯粹自由里诞生出来的还会过去一样，而且最终还是会被世界政府接手；所以霉城和死城图谋双月城几百年都没能成功，不是他们没有手段或者智慧低下又或者力量不足，是因为大多数的力量总是会选择舍弃他们而加入炎黄族。我们炎黄族越战兼并吸纳的越多，越吸纳的多力量就越强。”
“这点我赞同霸王，所以我们炎黄族拥有最长久的文明，延续至今，最终兼并世界种族，创建了世界政府。我们炎黄族的文化意识和发展的道路，一直顺应着势。个体的能力并非不可取代，神话个体的能力我认为并不符合现实。神无双手下的嘲讽嘴实力很强，但时运不济，双月城至今只有三战神而没有他的名字；死城神罚长老也是战士，实力比你们同样不会差，可他站在势的对立面，不但被捕，而且在未来也得不到跟实力相匹配的声名，反而会被历史尘封。”圆圆的论调把霸王的理论变的更冷，霸王的论调让人有种民心所向既为势的感觉，而圆圆的则少了那种生机。
神无双哂然一笑，举杯说：“这么说，我们都只是大势中必然诞生的偶然之一，那就为此再干一杯！”
李解觉得，这的确跟他们在虚拟宇宙中的相聚差不多。
于是，他们喝到天亮，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一杯又一杯的干。
临末的时候，还为各自回去睡个好觉又干了一杯。
最先离开的是圆圆，她说已经在城政府登记过了情况，正在找新的工作，以后双月城不需要什么总管了，至少她也不准备继续当年冷总管。今天会在五级城区城政府研究部接受第一轮面试考核。
双月城的一级城区现在确实非常缺人手，而李解他们也相信，如果圆圆进了一级城区，以她的能力，绝对会有许多杰出的贡献。
所以，他们为了预祝圆圆成功，又干了一杯。
圆圆离开后，李解透过光化玻璃，看着下方她的背影，叹了口气道：“到底是假设，还是真相。这问题足够让我猜一辈子，死恋也就如圆圆一样，肯定会让我一生难忘。”
霸王拍了把李解肩头，笑呵呵的说：“你现在成熟了很多。认为世界应该是理想中的纯粹模样，必须如希望的那种模样才能接受，那就是不够成熟。世界就是无数人的纯粹混合在一起的模样，对谁而言都不可能纯粹。所以有我们喜欢的存在，有我们不喜欢的存在，还有我们不关心的存在。有的答案有答案，有的答案就不会有真相。能很好的接受没有答案的答案，就很好。”
李解也觉得他自己多少比过去成熟了一点，而裁决对此，也似乎早有证据。
他已经变成了平和型属性，最早温柔大叔给他裁决的力量时说过，裁决者本身就该先介入自己，尤其如他这类非平和型的裁决者。
现在看来，他介入自身的事件，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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