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翌日清晨，90名练习生在3号演播厅集合。
总导演举着喇叭说：“今天会有赞助商来，对你们所有人来说都是机会，希望大家好好表现。”
练习生们跃跃欲试。
尤其是何洛白，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神情。
突然，何洛白举起手。
何洛白站在a班第一排异常显眼。
“导演，”何洛白说，“易知许的脚受伤手还打了绷带，站在c位对团队不好吧？”
贺霆宇喊道：“知许c位是靠自己得来的，凭什么不能站？”
何洛白无辜地说：“我是为节目好啊，如果让赞助商对我们舞台实力产生质疑，责任你承担吗？”
“你……！”
贺霆宇气结。
不仅贺霆宇不服气，王乐义、韩迟、高杨洋以及周静远也都表达不满。
昨天a班和易知许共同练习产生感情的练习生也想替易知许说话。
易知许则一言不发。
他想看看这群人究竟还能搞出什么花。
导演沉默片刻。
何洛白说的不无道理。
舞台表现差会让赞助商质疑选手能力。
高人气选手受伤，也会影响赞助商对节目组的信任度。
《闪光少年》经历前任赞助商跑路，好不容易盼来接盘侠，绝不能出岔子。
但易知许直拍爆火出圈，赞助商调研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没有在表演看到易知许也说不过去。
“知许啊，”导演微笑着说，“今天的表演没有录制，是内部进行，你站在后排可以吗？”
导演怕易知许心存芥蒂，忙说：“你放心，表演结束我会专门向赞助商介绍你。”
何洛白心机虚伪的笑容。
节目导演道貌岸人的样子。
眼前几个人拙略的演技让易知许忍不住发笑。
活着是在太有趣了！
人间百态，远比被关在家里取悦一个人有趣得多。
易知许忽然产生诡异的快/感。
他默不作声地点点头，顺从地朝队伍末端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易知许一瘸一拐缓慢移动，直到易知许站到楚川旁边。
楚川拽住易知许的胳膊。
“你站我前面。”
“不用，你挡着我，”易知许抿嘴偷笑，“站最后一排我正好划水。”
楚川不理解易知许好好一个初c都沦落到要和f班站在一起怎么还笑得出来。
在其余练习生看来，易知许不争不抢还被排挤实在是可怜到家。
易知许被挤到最后一排，何洛白自然而然接替他成为c位。
终于站在梦寐以求的c位。
何洛白暗下决心，最终c位一定会是他的。
他会抢走所有属于易知许的一切。
-
录影棚外，几辆豪车停靠在路边。
《闪光少年》节目组的总制片、总导演以及平台负责人全部到场迎接。
秘书下车开门，谢昀廷从车里下来。
他身着黑衬衣、黑色西裤、黑皮鞋，从头到脚一身黑。
谢昀廷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摄影棚，他知道易知许就在那里。
和谢昀廷一起来的还有sky负责人。
总制片人的眼神在一老一少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最后下意识选择讨好看起来资历更深的中年男人。
总制片人热情地上前：“欢迎各位老板莅临《闪光少年》的录制现场。”
中年男人伸出手：“您好，我是sky亚太区负责人吴雨。”
商务也只见过sky负责人，再高层他接触不到。
商务说道：“吴总，您好。”
导演也走上前：“吴总，您好您好，我是《闪光少年》节目的总导演！”
吴雨一一问候过，侧身向节目组介绍谢昀廷。
“介绍一下，这位是科怡现任ceo，也是sky的老板谢昀廷先生。”
没想到看起来年纪轻轻的谢昀廷居然会是吴雨的领导。
这让先前轻视谢昀廷的总制片人吓出一身冷汗。
总制片人连忙朝谢昀廷伸出手说：“没想到谢先生这么年轻。”
谢昀廷礼貌回握。
总制片：“早就听说收购科怡的是年轻企业家，今日一见谢先生果然一表人……”
吴雨打断制片的溜须拍马。
吴雨说：“我们今天来主要是看一下预算都花在哪里。”
“是是是。”
“这是sky第一次植入广告，”吴雨解释道，“谢先生很重视sky在国内的发展。”
言外之意，大老板今天亲自来挑选练习生。
谢昀廷拥有最终也是唯一的决定权。
总制片人也是老油条，立马听懂吴雨的意思。
“练习生已经在3号演播厅准备就绪。”
导演接到消息，说：“各位，我们的90名练习生给大家准备主题曲表演，请移步演播厅。”
吴雨给谢昀廷让路。
谢昀廷说：“你出面吧，我在后台看。”
不是谢昀廷刻意低调，而是他不希望在这种场合下见到易知许。
他还没准备好。
总制片人立刻说：“导演，你带谢董去监控室吧。”
于是，金主调研组兵分两路。
吴雨和总制片人前往3号演播厅。
谢昀廷则在总导演的带领下前往后台监控室。
屏幕上90名练习生排列整齐。
统一问好之后便开始主题曲表演。
节目还未正式播放。
易知许获得初c的消息也并没有对外公布。
谢昀廷在前排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知道，以易知许的实力，即使不站在c位也一定会进入a班。
谢昀廷拿过导演组提供的选手简历，假意翻找后抽出易知许那张。
易知许的简历照用的是大学入学证件照。
白衬衣，黑领带，对着镜头微笑。
恬静又美好。
谢昀廷用手指在照片上摩挲。
他举起易知许的简历，问道：“怎么没看到这名练习生？”
导演一愣，冷汗瞬间爬满背。
正机位根本看不到站在后排的选手。
他根本没想到最大的金主爸爸居然不看a班选手，偏偏想看易知许。
谢昀廷冷声问道：“如果我没记错，这名练习生是童星吧。”
为了不体现自己对易知许的偏袒，谢昀廷刻意说道。
“知许啊，”导演切到另一个机位，“他之前练习受伤了，所以主动要求站在后排。”
监视器画面中出现易知许在后排“划水”的画面。
其他练习生为了被资方记住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
除了易知许。
易知许仗着躲在楚川身后没人看得到，挥动着打着石膏的手跟随音乐晃动。
动作都做了，但就是比较敷衍，时不时还偷乐。
谢昀廷从没见过这么活泼可爱的易知许，忍不住拉着椅子凑上去。
虽然受伤，但易知许的脸色和心情看起来很好。
谢昀廷也放心下来。
导演不知道内情，以为谢昀廷不满易知许的表现。
他连忙解释道：“知许的实力非常强，是节目组的初c位，不过因为受伤所以……”
“既然实力强还是初c没道理站后排。”
“是是是，那您看……”
谢昀廷没有理会导演，转头和秘书说：“热度不要浪费，让他来拍sky新品的广告。”
导演松了口气，暗自想到不愧是商人果然利益至上。
跳成这样都能上……
谢昀廷则再度将目光落在易知许身上。
啊，好可爱……
-
练习生表演结束，吴雨代表资方简单点评几句。
特别提到何洛白曾经在微博给sky当自来水上热搜的事情。
这让何洛白沾沾自喜。
同时也让其余练习生羡慕不已。
能够被金主爸爸记住，说明何洛白真的稳了。
易知许站在最后一排，用手指轻轻戳了下楚川的后背。
“你饿吗？”易知许小声问道。
楚川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就在想这个？”
易知许嘟囔道：“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吗？”
“如果你站在c位，”楚川朝前面扬下巴说，“肯定会被金主挑中的。”
易知许笑笑：“导演不是说会帮我引荐嘛。”
“你还真信他鬼话？”
“不信啊。”
易知许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那只是导演敷衍的托辞。
他说：“但是已经这样了，不如想想中午吃什么。”
楚川也只能被迫接受易知许奇怪的逻辑。
就在那瞬间，楚川发现自己像老父亲似的……
恨铁不成钢！
怒其不争！怒其不争啊！
资方后期还有其他行程和商务安排，看过练习生表演后便离开了3号演播厅。
等到品牌方离开演播厅，选手们才长舒一口气。
同时，他们又开始或好奇或期待，究竟哪几位天选之子能被金主爸爸挑中。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站在最后面的易知许居然被留下来了。
同样被留下来的还有何洛白、王乐义、楚川以及另一位晨星娱乐练习生。
他们5人被带到导播室。
制片人和商务负责人通知他们被sky挑中成为第一批有资格拍摄广告的选手。
实际上，除了易知许是谢昀廷亲自挑出来的以外，其余都是为了不显得过于刻意而让节目组举荐的。
其余练习生没想到易知许“混子”成那样都能被金主爸爸挑中。
纷纷露出羡慕的神情。
不过易知许却能够理解，甚至说早就预料到了。
他是童星自带话题度，加上还是初c。
况且按魏亦然说的，他直拍出圈上热搜。
sky怎么可能傻到丢掉他的流量。
商人不是导师。
资方怎么可能光凭在现场跳主题曲挑人呢？
这也是为什么易知许不慌不忙的原因。
何洛白只想凸显自己站c位。
傻乎乎算计半天，做的全是无用功。
易知许忍不住摇头轻笑。
-
因为植入广告要赶在第一期节目播出前录制完成，所以商务运作流程很快。
5人立刻被叫入导播室对拍摄流程。
由于易知许是被谢昀廷单独挑出来的，商务和节目组都不敢怠慢。
表面上说是有初c位福利，实际上是谢昀廷要求易知许必须要有单人拍摄。
易知许被单独留下。
总导演也对易知许的态度360度大反转。
他谄媚地笑着说：“知许，这是拍摄方案你先看看。”
易知许接过广告策划案，一脸莫名其妙。
“资方很看好你啊，”导演拍拍易知许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好好表现。”
从导播室出来，易知许一瘸一拐地往食堂走。
突然，他停下脚步，双眼不由自主地停留在某处。
不远处，何洛白正和面前一身黑的男人有说有笑。
霎时间，易知许的大脑一片空白。
谢昀廷……
这是重生后易知许第一次见到谢昀廷。
虽然只是远远瞥见高大的男人，但仍旧让他的心脏忍不住狂跳，脸颊逐渐发烫。
这是身体的潜意识在提醒易知许——他们曾经亲密无间。
谢昀廷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专门来看望何洛白的吗？
的确，以谢昀廷的人脉和地位，能够进到录制现场不奇怪。
易知许远远地望着，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手中的台本被捏到扭曲、变形。
谢昀廷的微笑刺痛了他。
这就是他面对喜欢的人时的样子吗？
原来那么温柔。
那么温柔……
易知许很想冲上去告诉谢昀廷。
何洛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何洛白一点也不好！
但是现在的他还有什么立场呢？
易知许自嘲地笑笑，怎么重活一世还如此天真。
既然已经决定不再和谢昀廷有任何交集，也不必再纠结。
易知许错开视线，深吸一口气后转身离开。
同一时刻，谢昀廷察觉到来自远处的视线。
他抬起头。
走廊上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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